《灭缘之影》想子越

50、一步不悔棋

　　就在喻伊影和沐尹一起回她宿舍的路上，喻伊影收到了来自马家维的一条消息：
　　影儿，我觉得我还是威胁你的好，影儿，我不想威胁你的，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让我见见你，好吗？
　　可是，马家维的所谓的威胁对现在的喻伊影来说，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因为，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就在这两天，喻伊影想通了很多，她需要对所有人作一个交代。
　　一旁的沐尹看喻伊影低头盯着手机发起了呆，便开口问道：
　　“小影，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喻伊影抬起头，对沐尹说道：“沐尹，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沐尹笑着回道：“小影，问吧，小傻瓜，你有什么问题啊？”
　　喻伊影看了看沐尹的眉，又看了看沐尹的眼，她缓缓抬起右手，用手摸了摸沐尹的那对眉，那双眼，然后，喻伊影的纤手就顺着沐尹的脸颊滑倒了沐尹胸膛的左边处。
　　喻伊影将手轻轻覆在沐尹的胸膛左侧，她静心全心地感受着沐尹的心跳：
　　“没有，没有什么问题，沐尹，我感觉好冷啊，我想快点回去。”
　　……
　　回到宿舍以后，喻伊影给沐尹发了条消息：
　　沐尹，有句诗是“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我遇见你的时候，我就在想，几千年前，我该是作这句诗的人啊，沐尹，你拥进了我的年少时光，然后，我就再也不想将你放开了，此生，我只爱你一个。
　　喻伊影没有发出去的一大段是：

　　沐尹，七年前的那一眼，你卷走了我生命中的全部爱意，厚雪覆地的那一晚，我看着你和陈菲菲的背影，我就在想，该是把我的那些傻傻的爱意叫回来的时候了。
　　可是，从我身体灵魂深处跑将出去的那团团爱意，它们已经不认识我了，在这七年的时间里，我从未停止呼唤它们，连梦中都在劝它们，可它们根本就不搭理我，还骂我是个神经病。
　　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根本控制不了它们。
　　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学会该如何控制。
　　沐尹，我曾经以为，遇到你是我的劫，是你让我魂不守舍，是你让我觉得自己不够完美，是你让我体会到了腐心之痛。
　　可是，现在我觉得，那是一份礼物，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从爱你这件事情上学到了很多，所以，纵然有千般万般的舍不得，我都该放你走了。
　　沐尹，我遇见你，注定是要爱的，也注定不会再爱了，因为，我将会成为——一具空壳。

　　喻伊影看着那段此生都不会发出去的文字，在心里道了句：
　　“沐尹，可是，我现在居然有点恨你，你说，我是不是疯了，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恨你呢？难道说，我是爱而不得，才会因爱生恨？沐尹啊，我也不知道。”
　　就这么想着，喻伊影又收到了马家维的信息：影儿，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喻伊影看过之后，依旧没理。
　　洗漱完毕后，喻伊影慢慢踱到窗户边，她靠着墙壁，想再看看熙倍学校，哪怕只是看着这个学校的一隅，也足以让她撑过这难挨的一夜了。
　　今夜，熙倍学校的路灯会亮一晚上。
　　看着看着，喻伊影一抬头，如墨夜空中的一轮弯月和几颗星子落入了喻伊影灰暗的眼睛之中，喻伊影全神贯注瞧着它们，低声道了句：
　　“呵呵，天又完全放晴了。”
　　喻伊影心里感觉很不爽，随即低下头去看别处，这一看，她发现，女舍楼门前的皑皑雪地之中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的身姿，她很是熟悉。
　　喻伊影用头碰了碰玻璃，她自言自语的语气之中包含着很多无奈：
　　“马家维，互不理睬就该是我和你之间的结局，你非要掺合进来干什么？非要逼我吗？”
　　说完后，喻伊影边轻甩着胳膊边走到床边，她拿起手机，终于回复了马家维的消息：
　　马家维，来我宿舍，外面太冷，我不想出去，你想说什么话就进来说吧，密码123456。
　　站在楼下的马家维看到喻伊影的回复后，真是大吃一惊。
　　天呐，喻伊影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居然真发了这样的信息！
　　马家维不管，反正，喻伊影愿意给他这个机会，他当然很愿意，并且，他也一定会抓住。
　　无论在现实世界中还是在熙倍，在人际关系方面，对马家维来说，那都是非常游刃有余的。
　　马家维跟女舍的宿管阿姨闲聊了几句，宿管阿姨就非常放心地将马家维放了进去。
　　马家维一路都将脚步放得很轻，在来到303室的门口后，马家维小心翼翼而又异常虔诚地，按下了喻伊影给他的密码——123456。
　　“咔”一声，门锁弹开，马家维推门走了进去。
　　室内，身穿酒红色丝绸睡裙的喻伊影正懒懒地坐在豆袋沙发之上，在她的身旁的小桌子的上面，还摆着一盒烟和几瓶酒。
　　进门之后的马家维看了一眼喻伊影的背影，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心疼，他在心疼他的影儿。
　　马家维脱下羽绒服和毛衣，把它们挂在了衣架上，只留了一件白色T恤和黑色长裤穿在身上，房间里暖融融的，一进门，他就感觉热得不行。
　　马家维走过去坐在小桌子另一旁的沙发上，他瞥了一眼桌子，而后看着喻伊影的侧脸问了句：
　　“影儿，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喻伊影转头回答：“给你的。”
　　马家维：“呛你，不抽。”
　　喻伊影：“那我们喝酒聊。”
　　马家维：“影儿，你还是少喝点酒吧，算了，想喝就喝吧。”说着，马家维就给他自己和喻伊影都倒了一点儿。
　　马家维早就看见了喻伊影手腕处的红印，倒完酒后，他走过去轻轻捏住喻伊影的胳膊，反复看了看，道了句：“影儿，你，你这是做什么？”
　　喻伊影看着马家维心疼的眼神，回了句：“你以为我自.残吗？”
　　马家维：“影儿，你记住，为了谁也不能用这种方式伤害你自己。”
　　喻伊影：“不是自.残，真的，是我想把手腕上的手绳取下来，我喝了点酒，发糊涂了，没想起来应该用剪刀剪断，而是直接用手去拽的，所以才会弄成这幅样子，你不用担心。”
　　马家维：“医药箱在哪儿？我给你处理一下。”
　　喻伊影：“你坐下吧，我想跟你说说话，我们俩好长时间都没怎么好好聊聊天了，我胳膊上的这个不碍事的，我没那么娇贵。”
　　马家维瞬间被驯服，闻言乖乖坐回了原处。
　　喻伊影伸手端起小桌子上的一杯酒一饮而下，缓缓开口道：
　　“我妈妈是个舞蹈演员，经常出去演出，打我记事以来，我就记得一年到头我都见不了她几次，所以，我并不和她很亲近，一直以来，我都是更依赖我的爸爸的。在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他们离婚了，后来我爸爸应该是听到了一些人说我妈妈出轨的传言，所以他就跟我说，小影，虽然你年纪小，还不懂，但是爸爸一定要跟你说清楚，爸爸和妈妈两个人会离婚呢，是因为爸爸妈妈不再相爱了，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这个顺序是，是妈妈不喜欢爸爸了，然后和爸爸提出离婚，然后才跟别的叔叔在一起的，所以，妈妈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要是你听到了关于妈妈的任何不好听的话，你都不要相信，那都是胡编乱造的。我听完后就问了我爸爸一个问题，既然妈妈已经不喜欢爸爸了，那爸爸还喜欢妈妈吗，我爸爸回答，他还是很喜欢妈妈，而且会一直喜欢下去，但是他做不到让妈妈也一直喜欢着他，他感觉很对不起我。当然，除了我妈妈之外，我爸爸还有我家的其他亲戚他们都是很爱我的，上学期间除了极个别人说过我们家的事情之外，我也没怎么听到过多少不好的传言，所以，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我并没有觉得我缺少了什么爱护，也并没有受到什么不好的影响，我的身心算是比较健康的，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会非常怀念小初高学习生活的原因，到了大学倒没有了这种感觉，可能大家都长大了吧，大学时期的事情就不多说了，我都没什么印象了。回归原题，在初二后半学期的时候，我就和丰哲在一起了，那是我的初恋，我感觉很兴奋也很紧张，于是，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我爸爸，说自己有了喜欢的人，那个男孩也很乖，我爸爸听了后对我说，一不准影响学习成绩，二不准越界，你们初中生物已经学习过相关知识了，你懂得爸爸说的是什么，只要这两点做到，小影，你就大胆地去喜欢，因为，那是一个人一生之中为数不多的还很圣洁纯粹的感情。丰哲他人很好，对我也非常好，但是在初中毕业的时候我们算是分手了。中考后的那个假期，我妈妈打电话过来，说她以后应该就不会联系我和我爸爸了，也没有想过要再见我们，她已经在国外定居，承诺支付到我十八岁的生活费已经全部打给我爸爸了。我听我妈妈这样说，非常伤心，就在电话里直接问她，妈妈，即便你和爸爸离了婚又再婚，那我也还是你女儿呀，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就对我一点都不管不顾了吗，以前你就几个月才打一次电话，我给你打的电话你从来都不接，一年才见我一次，我们每次见面不到半小时你就走了，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我妈妈回答说，是的，虎毒不食子，但没有老话说过虎毒不弃子，你们现在的孩子心智成熟得很早，说是还是孩子，其实什么都懂，甚至比大人懂的都多，就是还没有独立生活的本事和能力，但是，既然已经长大懂事了，我也不用等到你十八岁了再交待这些事，说这些话，伊影，你是我的女儿，作为妈妈就告诉你一句真理，希望你永远记住，从此以后，千万不要迷信任何身份，也不要相信任何绝对，还有，我以前确实喜欢过你爸爸，但是后来，我就不喜欢他了，不光不喜欢他了，连带着跟他有关系的一切都不喜欢了，包括你，喻伊影，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要你，我装不下去了，说完后，她就挂断了电话，后来，我给她发了一条信息，我跟她说能不能回来看我外公外婆或是我舅舅他们的时候顺带来看看我，或者是，她要回来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发个消息，我可以提前去外公、舅舅家里等着她，见一见她，几周后，她回复了我，她说，说让我不要阻断她回家探亲的路，呵呵呵，她这么说可真是惹我发笑啊，难道我就不属于她的亲人吗。从我妈妈的表现来看，我就知道，她和我爸爸分开的原因定不是我爸爸所说的那样，我本来是想去问我爸爸的，但是我又想，问清楚又有什么意义呢，不会改变任何，事情已经成定局了，问那干啥，就算问清楚了也不会让自己好受多少。我爸爸知道妈妈不会再联系我们了，他每次下班回家后就把他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好长时间，很多时候都会忘记吃晚饭，那段时间他憔悴了不少，可是，即便我的妈妈不会再回来，不再爱他了，他爱的女人仍然只有我妈妈一个，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没有再婚。可是，我的爸爸他不知道，我的亲妈还对我说了那样的话，我也不想把那些话告诉给我爸爸，所以，我一个人度过了一段非常难受艰难的时期，正是在那段日子里，我才头一次感觉到了所谓的这种不完整的原生家庭真的给我带来了不好的影响。那段时间，直至在遇到沐尹之前，我就经常在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绝情这种东西是可以遗传的吗，因为我觉得我对丰哲的从喜欢到不喜欢的态度，还有对你的，和你分手之后就立马不喜欢你的态度，完完全全就是继承了我妈妈的这种不好的基因，但是，直到我遇到沐尹，我才确信，我并没有遗传到她的这种基因，原来我这个人可以这么长情啊，之所以对这件事情这么介意，我想，即便我的爸爸，还有家里的其他亲人他们每个人经常在我跟前说我妈妈的各种好话，可是自那次通话以后，我想我应该是，很恨我的妈妈的吧，我一点儿都不想让她身上的这种不好的基因遗传给我，她的绝情是天底下罕见的，你知道吗，她还……算了，不说了，以后，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也管不到。”
　　喻伊影一口气说完她这么多年的爱恨情感，说到情到深处时，有泪水划过她的脸颊，她都没有擦拭。
　　马家维知道，他不能帮她擦拭，喻伊影确实是该哭出来的。
　　说完后，喻伊影伸手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脸，她脸上带着微笑端起酒杯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马家维一直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喻伊影说的事情，有些他知道，有些他不知道，马家维在此刻才意识到，原来他从来都没有好好地去了解一下喻伊影。
　　那时候，天性风流的他只觉得喻伊影很漂亮所以才想着接近她，他跟一部分人一样，对喻伊影带有偏见，也认为如此漂亮的女孩她肯定不是那么的单纯，这可能也与他自身的成长环境有关。
　　直到他和喻伊影接触了一段时间，直到他在他家吻了喻伊影，马家维才意识到，原来顶着这样一张漂亮脸蛋的姑娘不是光有一副魅惑人的皮囊的，在喻伊影的身上还兼具着优秀、单纯、善良等诸多美好品质。
　　就是在喻伊影身上，他第一次体验到了所谓心动是何种感觉，他虽然很顺利地和喻伊影在一起了，却也因为他的浪荡不羁，很快就失去了她。
　　所以，在听完喻伊影的那些话后，马家维更是痛恨起他自己来。
　　他曾经在喻伊影最难受的时期让她喜欢上了他，却也在喻伊影最难受的时期深深伤害了她。
　　马家维眼眶微微发红，他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来向喻伊影赔罪，或者是让喻伊影狠狠地把他打一顿。
　　马家维猛灌了一杯酒，然后从豆袋沙发上站起来，他半跪着移到喻伊影的正前方，伸出双手抚上喻伊影的右手手腕，马家维注视着喻伊影的双眸，痛心说道：
　　“影儿，对不起。”
　　喻伊影回答：“我也不是从来都没有好好地去了解一下你嘛？我们扯平了。”
　　马家维：“那不一样，我是自作自受，你根本就没有做错任何事。”
　　喻伊影：“也不全是你的问题，我很清楚。”
　　马家维：“就是我的问题，我和欧禾萱一起长大，所以我才不会对她这个人随便下定论，我根本都没有参与过你的人生，却对你这个人，随意下了很多定论，我怎么会成为这样的人呢！”
　　喻伊影听见马家维这么说，低头笑了笑。
　　马家维伸手抚了抚喻伊影挂着微笑的嘴角，语气温柔道了句：
　　“影儿，我知道我跟你说过很多次再给我一次机会，今天，我还是想问你一句，影儿，你相不相信我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个人，今生今世满心满眼都是你一个人的承诺？”
　　喻伊影也不挣开马家维的手，她定眼看着马家维，回道：
　　“我相信。来熙倍以后我还想过一个事情，马家维，如果我不讨厌你的话，我应该就会喜欢你，毕竟，我曾经确实很喜欢很喜欢你。”
　　马家维听到喻伊影的话后，两眼放出亮光，他用很是急切的语气问了句：
　　“影儿，那你现在讨厌我吗？”
　　喻伊影回道：“不讨厌。”
　　马家维听到这三个字后，直接扑上去抱住了喻伊影。
　　喻伊影在心中说了句：
　　“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失而复得”的激动情绪让马家维更是情难自抑，他翻身站起，将沙发上的喻伊影打横抱起，然后，就走向了床边。
　　靠在马家维怀中的人儿因酒精作用，她的浑身发着热，红着脸，整个人显得无比娇憨。
　　马家维也是热得不行，他知道，匍匐在他身上的层层燥热，只有他怀中的这个人儿才能够替他彻底消除。
　　马家维抱着喻伊影走到床边后，他便把喻伊影轻轻柔柔地放在了她身下的绵软床铺之上。
　　他看着喻伊影，看了好一会儿后，才俯下身摸着喻伊影的头发深深吻住了喻伊影的双唇。
　　热吻过后，马家维抬起头，说了句：
　　“影儿，我爱你。”
　　喻伊影灿然一笑。
　　“影儿，以后，你就不是一个人了，发生任何事情，你都有我。”
　　喻伊影展开双臂环住了马家维的脖子。
　　“影儿，你很坚强、很懂事、很善良，但是，你在我跟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脆弱、任性、矫情、无赖、霸道……反正，统统都可以。
　　喻伊影的眼中溢出几滴清泪。
　　马家维伸手沾掉贴在喻伊影脸上的“珍珠”。
　　他睁着眼睛又吻了一下喻伊影的娇唇，他的手还不断地在喻伊影的胳膊上摩挲着。
　　喻伊影的那双媚眼和滑腻的皮肤让马家维的饥.渴程度达到了顶峰。
　　马家维快速翻身上床，他脱下他身上的那件白色T恤，褪下黑色长裤，然后，他便伸出了手去拨弄喻伊影身上的那件酒红色的丝绸睡裙。
　　他的手将那只酒红色的蝴蝶的一只翅膀，缓缓一拉，那只蝴蝶突然就不见了，光滑睡裙徐徐铺开，然后，就被拉到了喻伊影的腰间，被褪到了喻伊影的脚踝，被踢到了床下……
　　这一夜，在303室中，一直回荡着珍惜与无悔的声响……
　　2022年1月1日早上七点钟。
　　女舍303室门外，沐尹正在按密码，1、2、3、4、5、6，门锁弹开，沐尹推开门，换了鞋，迈步走了进来。
　　熙倍学校的宿舍房间本来就不大，沐尹只走了两步，便看到了喻伊影房间床铺上、地板上的凌乱。
　　沐尹全身颤抖着又走近了两步，他看着趴在床上的露着背的喻伊影，看着躺在喻伊影床上的上下浑然无一物的马家维，只感觉天旋地转，久久动不了，也久久说不出来话。
　　“这究竟是怎么了！究竟是为什么！”
　　沐尹的一颗肉心被喻伊影生生挖了出来。
　　马家维早已醒来，他微眯着眼睛，在见证了沐尹的瞬间溃败后，马家维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睡在马家维身旁的喻伊影呢，依旧纹丝不动。
　　马家维看着背对着他的喻伊影，咬动了一下嘴唇，在心中道了句：
　　“喻伊影，无论何种方式，只要最后的结果是你跟我，就行，我此生只要你，我爱你就够了。”
　　马家维睁开双眼，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后，便穿了条裤子站了起来，他慢腾腾地走到小桌子旁拆开那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还在僵站着的沐尹，拍了一下沐尹的背，说了句：
　　“小子，这，不是梦。”
　　沐尹没有理马家维，他大步迈到床边，快速而又一丝不苟地用被子裹好喻伊影之后，就把她扛了起来，然后，他用沙哑的声音说了句：
　　“小影，我们走，我带你去我们的房子。”
　　横卧在沐尹肩上的喻伊影，长发垂地，枯萎无力，在乌黑长发掩映之下的，喻伊影的那一双眼睛，是空洞无光的，是含血无泪的：
　　“放我下来吧，沐尹，我有话要问你。”
　　沐尹闻言便转头看向马家维，眼神示意让马家维赶紧滚出去，马家维歪头“嘿嘿”笑了两声，并不起身，他边翘起二郎腿边吸了一口烟，在吐出几个欢快的烟圈后，他看着沐尹，慢慢地呼出三个字：“陈菲菲。”
　　沐尹一听，立时就有一声带着鄙夷意味的轻哼声从沐尹的鼻腔之中发了出来，沐尹的表情也变得不屑和无所谓起来。
　　他看都不看马家维，温柔放下喻伊影，摸了摸喻伊影的头，对她说了句：“小影，有什么问题，你问。”
　　躺在床上的只露出一颗头的喻伊影盯着俯身看着她的沐尹，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一字一句地吐出来一句：
　　“沐尹，你有没有感觉到很心痛很心痛？啊？”
　　喻伊影的语气委屈得仿佛人碰一下她，她就会碎，她就会化，她就会散。
　　沐尹听到喻伊影的问题，他的眼眶中不禁盈满了泪水，他突然用双手攥紧床笠，脖颈上的青筋纷乱暴起，好久好久，从沐尹的嘴里艰难挤出来一个答案：
　　“快要死了！小影，你何不直接给我一刀呢！你何不直接挖了我的双眼呢！”
　　喻伊影听完后，闭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她的语气之中不带着一丝情感，轻声说了句：
　　“沐尹，我要的就是你能为我心痛一次，我想知道，你到底会不会为我心痛，仅此而已。”
　　……
　　沐尹，我们最终还是结束了，结束在了下雪的日子里，结束在了元旦这一天，我终究无力改变任何事情，我拼尽全力，也只是将我们之间的缘分延长了几个月而已。
　　原来，在现实世界中是怎么样的，换到别处，也还是一样，延长时间或是换个空间，所有的事情还是一模一样的，根本不会有任何改变。
　　以前，我总会劝别人不要活在过去，自己却一直在原地踏步，现在，我也要朝前走了，沐尹我爱你，但是，我该放你走了，我早该放手了。
　　2022年1月1日中午，在熙倍学校的校门口，在那闪着亮光的雪地上，有一条黑色围巾和一条黑色手绳，静静地躺在雪地上，白和黑的对比，分外显眼。
　　一宽一窄，一长一短，一软一硬，都跟一个人有关，都跟一份爱有关，蜿蜒在地上的围巾和手绳，它们好似喻伊影身上心上的裂痕啊，发着黑、显着皱，似，浸过毒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