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无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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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夏仙智出生在千禧年。
那个时候的星零街是聊城最繁华的街道，人们走街串巷，每当集市天，都会蜂拥而至来星零街逛逛。
千禧年也是少年周杰伦横空出世的时间，那时大街小巷都放着他的龙卷风，可爱女人。
再后来就是双截棍，青花瓷。
夏仙智手舞足蹈地哼着"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那时她还小，只有七岁，整天跟在哥哥夏航和余瑞天以及几位姐姐们身后转。
余瑞天和夏仙智一样都住在星零街，走几步路就到了对方家里。同样，住在这条街的还有文今落、林意嘉和表姐涂晓，都比夏仙智大。
那个时候小朋友们的父母都要上班，街上年龄相仿的孩子多，于是他们从小在一起玩。
二。
“夏仙智！你可别毁了我周董的歌！”夏航不满道。
几个小朋友们又聚在一起玩游戏，夏仙智嘴里依然叽里呱啦地乱唱着双截棍。
“夏航你干嘛呢！不许说我们小仙智！”涂晓皱眉说着夏航，又把夏仙智护着。
“好了都别说了，快点吧，等一下天又要黑了！”
“来来来，穿越火线，分队了！”文今落招呼着众人。
于是夏仙智、余瑞天、林意嘉被分在了一队，夏航、文今落、涂晓一组。
穿越火线是他们常玩的一个户外游戏，规则很简单：比赛开始后各自在星零街各个小巷溜达藏好，看到“敌人”就拿比枪手势对他biubiubiu，每人有三颗手榴弹，被biu一次一条命，手榴弹可炸两条命，每人一共五条命。
比赛开始了，夏仙智手里还拿着小米锅巴，迷迷糊糊地就跟着余瑞天小跑到了巷子里。
凭感觉认为都藏好了，于是双方互相小心翼翼地寻人准备开枪。两队的小孩们都像特工一样走到转角处停下来观察着，夏仙智也跟着余瑞天一样，她慢慢地探个脑袋打量着拐角处的场景，一会又用小手掏个小米锅巴出来吃。
吃的正忘我，连余瑞天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这时夏航悄咪咪从背后绕到夏仙智身边，对着她就是一biu。
“余瑞天！”夏仙智边揣着小米锅巴跑边大声叫着，还不时也伸出小手对着夏航乱biu。
她连叫了好几声余瑞天，余瑞天本来正和涂晓激烈的对战着，听到夏仙智的救命声也顾不上了，丢了个手榴弹就跑去找她了。
看到夏仙智小腿跑得飞快朝他跑来，余瑞天也向她走近，拉着她的小手带着她穿过大街小巷，悄悄跑进一个小胡同。
风也悄悄。
“余瑞天，还好有你！”夏仙智小嘴一蹩：“还好我的小锅巴没掉，那个死夏航！”
余瑞天双手插兜，没好气道：“诶，夏仙智，谁允许你叫我名字了呀，你该叫哥哥！”
夏仙智嘟起小嘴没理他。
“你先在这待一会，我出去看看，马上就回来，好不好？”余瑞天半蹲下来摸摸她的头，耐心温柔道。
夏仙智点了点头。
不一会，就听到外面有人喜悦地叫喊着，原来是余瑞天将对方全部消灭，林意嘉高兴地“耶”着。
“走吧，回家。”余瑞天找到夏仙智，朝她招招手，等夏仙智过来了顺势牵过她的手。
黄昏了，夕阳是金黄色的。太阳公公也落山了，小朋友们漫步在回家的路上，影子被夕阳拉的格外的长。
准备分别时，他们都会起哄说：“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孩子们嘻嘻哈哈地笑着。
大家纷纷道别：“拜拜咯！”“拜拜拜拜！”
“明天见！”余瑞天看着夏仙智。
他迎着夕阳余晖，瞳孔都被落日映成了琥珀色。
夏仙智也挥手答道：“明天见！”
“等一下！不如等会来我们家开演唱会吧！”这时夏航突然提议道。
“好啊好啊！”
“要的要的！”众人附和着。
文今落赶紧说：“那我先快点回家吃饭，我吃了饭马上过来！”
林意嘉也点点头：“对对对，我也是！”
于是众人都立即回家把晚饭吃了再到夏仙智家集合。
夜幕降临，天空已然挂着一轮明月。
那时星零街还没有安装路灯，于是夏航就叫外公在门外多安了一个点灯，好叫伙伴们晚上玩的时候看得见。
不久，众人都到了夏仙智家的院子里。
“快点快点，演唱会要开始了！”
“好了好了，都拿好道具了，开始咯！”
“我要先来！”夏仙智举起小手，来到“舞台”中央。
她拿着一个瓶子做话筒，扎着两个小揪揪，开始唱了起来。
她一会唱着“两只老虎”一会又是“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夏航又找茬：“你到底要唱什么嘛！”
夏仙智瞪他：“你别管！”
最后，她唱了一首青花瓷，这是她听的第一首周杰伦，所以唱的还算听到过去。
于是台下观众们也很捧场，纷纷晃头晃脑。余瑞天将羽毛球球拍斜拿当做吉他，站在她的身后弹着吉他帮她“演奏”。
夏航嘴上说着不好听但也像余瑞天一样当着她的右吉他手演奏。
过了一会，余瑞天想到了什么，去里屋拿了一把伞出来。
那把伞是古代的小油纸伞，粉色的。原来是前几天夏航、余瑞天和夏仙智一路去时感公园时，走到最里处的一个山洞门口发现的。他们看到是一把古代的伞放在那，都很好奇，四周也没见有人，就拿了回来。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余瑞天觉得这把油纸伞和青花瓷里的雨很相符合，就拿来撑开玩玩。
下一个轮到余瑞天唱了，他唱的是《最长的电影》，是首抒情歌。他唱的很动情，手也跟着歌声扬起。
夏航依旧当着吉他手捧场着，夏仙智则拿起个手电筒跟着节奏晃着。
她看着余瑞天。
他迎着光，是夏外公安装的灯光，是黑夜里的一轮皎皎明月落下的月光，也是夏仙智手里的手电光。
她看了一会，移开视线，又去拿着纸伞撑开玩。
油纸伞和青花瓷里江南的雨很配嘛，她也这样想着。
但彼时她不知道。
小纸伞遮雨也遮月光。
……
这场“演唱会”顺利结束，这次是真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咯。
“诶夏仙智，那明天见咯。”余瑞天临走前叫住她，不管什么时候，余瑞天都会对她说这句话。
夏仙智本来在收拾球拍什么的，一抬头，看到他朝自己挥挥手，迎着清辉月光。
她突然有些紧张，好一会才点点头。
余瑞天笑了笑，又摆摆手走了。
……
小朋友们随着时间推移慢慢长大，因为年龄不同，大家都不是一个班，都要上学了，在一起玩的时间也相对少了一些。
天将黑未黑，那天放学后夏仙智照例去找余瑞天玩。出了院子左拐走几步路就到了他家，她刚走到他家门口，就看到余瑞天跪在地上，他姑姑正拿着一根棍子打他。
夏仙智想也没想就跑进去也跟着跪在他身边，她不住的向他姑姑求情：“别打余瑞天了，别打了……”
余瑞天姑姑叹口气放下棍子赶紧拉了夏仙智起来，而后又对余瑞天说：“我是看到仙智的面子才放你一马的，你要是再做那些事，我马上告诉你妈妈！”
后来夏仙智和余瑞天去了后山，他们坐在山头，看着流云随风飘动，看着金黄色的夕阳落幕。
谁都没说话，谁都没开口。虽然夏仙智有些疑惑，但终究什么都没说。他们坐着发呆，发了很久的呆。直到月亮升起，月光又落青山。
夏仙智又看到落于余瑞天脸上的月光，他低着头，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仙智这才后知后觉这与曾经演唱会那晚的月亮是同一个，只是这次，她好像有点看不清了。
是没有门外的灯光和手电光吗？
夏仙智不知道。
良久，余瑞天才缓缓开口：“走吧，回家。”
后来两人谁都没提这件事，一条街的小伙伴谁也不知道余瑞天被打了。
只有夏仙智听外婆说其实是余瑞天那天偷偷逃课去了网吧，他姑姑知道了气不过惩罚他的。
夏仙智很惊讶，想问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三。
时光飞逝，一转眼几年的时间又过去了。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当然，谁也没提当年的事，那时夏仙智还小，没当回事，慢慢的也就淡忘了。
大家伙有空时还是在一起玩游戏，可夏仙智好像有点变了。
心动无原则。
她觉得她是不是有点喜欢余瑞天了。
就像这天下午，阳光明媚，夏蝉鸣鸣。
“来我们来玩当老师的游戏！”
“黑板白板鸭脚板——”
“哈哈夏仙智输了，夏仙智当老师咯。”文今落说。
于是其他人坐着，等待着夏老师来上课。
夏仙智装模作样地走上“讲台”，对着底下的“同学们”说：“上课。”
众人起身：“老师不好——”
几年过去了大家的性子还是那样喜爱调皮捣蛋，不过余瑞天没说话，他只是淡淡一笑看着夏仙智。
夏仙智瞥了他们一眼，没看余瑞天，镇定自若的也学着他们顽皮那样：同学们不好，请不坐。”
说完她又垂下眼眸，面无表情，其实心却一直提起，整节课都很不自在，似是感觉到有人看她，她做什么都好像要端着，不再像从前那般自然。
她几乎一直转头在黑板上写着什么，也不敢往台下看一眼。偶尔随意一瞟，余光里也只看得到他今天穿的那件白色短袖。
下午，大伙儿们在一起抽游戏牌玩，上面是十二生肖。夏仙智抽到了鸡，这时，坐她和余瑞天中间的林意嘉惊道：“诶仙智，你抽到了鸡，鸡就是凤，而余瑞天抽到了龙，龙凤诶，你们俩很配！”
众人都“喔~”着起哄。
夏仙智的心砰砰跳着，她还是不敢看余瑞天的眼睛，脸微微有点红。
她皱眉不悦道：“配什么我又不喜欢他！”
余瑞天笑着解围道：“我妹妹还小，咱们不开这种玩笑哈。”
……
有一天夏仙智正在家里写着作业，突然有一道题她不会，于是就去三楼问夏航。
上楼进了夏航书房，她才发现房里不止夏航一个人，余瑞天也在。
夏仙智突然有些无措，可心底里却是很开心的。她的动作又开始端着了，所有的行为都是无意识的。
“哥，这道题怎么做？”她微微变了变声音，想让它更温柔好听。
“哎呀，我现在没空呢，你去问余天。”夏航老是喜欢将余瑞天叫成余天。
夏仙智心一直悬着，人也是僵的。她强迫自己冷静，假装镇定自若地将书放在余瑞天身前，等待着他教自己。
其实余瑞天学习也不好，但终归比她大几岁，他读了读题，开始拿笔给夏仙智演算着。
可夏仙智这会根本听不进去，她迷失在他低沉的声音里。
偶尔余瑞天抬头看她，她还会担心自己这时漂不漂亮，会不会很丑。
后来题讲完了，夏仙智连忙说了声“谢谢”有些喘不过气就赶紧出了书房，她怕余瑞天看到自己脸红。
虽然如此，却还是很开心。
她赶紧下楼看完了所有题目找还有没有她不会的，找到了一道她又准备上楼问。
可实则到了三楼，她却不敢进房间了，她总是一遍又一遍演算着进去怎么说，怎么做，又一遍一遍给自己打气。可实则她每次刚想握住门把手开门却又害怕了，最终，她还是没有打开那扇门。
……
“余瑞天太奶奶去世了。”夏外婆说道。
“啊…”夏仙智微微皱眉惊道。
聊城的风俗是若不幸有老人去世，家里要办丧事，而且坐夜那天晚上还要请一条龙来唱歌跳舞哀悼。
晚上，附近邻里们都坐席饭后看一条龙演唱会。
夏仙智坐在离余瑞天家很远的一个地方。
这时林意嘉过来拉夏仙智：“走我们去余瑞天家里玩。”
夏仙智一听，赶紧拒绝推开了她的手：“我不去我就在这。”
“走啊你坐在这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以前最喜欢去他家了嘛？”
“以前是以前，我现在就想在这。”夏仙智死也不去，林意嘉没办法就自己跟着众人去了。
林意嘉刚走夏仙智的视线又不自觉往余瑞天家的方向看，她当时就想：都变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了。
一晚上她根本没注意看台上人跳舞，余光中不自觉就是他家，有什么人进去了又有什么人出来了她一清二楚。偶尔假装不在意的随意往那个方向看一眼，又马上移开视线向反方向看去，但是都没看到余瑞天的身影，她又有些失落。
最后一条龙演唱会完了，人们忙着收拾，夏仙智也起身让着大人们做事。
突然一抬头，她在拥挤的人群中看到了余瑞天，余瑞天也看到了她。
周遭纷纷扰扰，只有夏仙智和余瑞天站着没动。
四周人声鼎沸，夏仙智却觉得万籁无声。
仿佛这时只有她和余瑞天。
或者说，她的眼里只看得到余瑞天。
四目相对。
良久，余瑞天又像往常般朝她笑，但这次只是唇角浅浅一弯，他看上去很憔悴，可他的眼睛依旧如故。
她突然很想抱住他，牵起他的手，像小时候那样。身旁人们摩肩接踵，偶尔不小心碰到她。她始终迈不出去那一步，好像他们之间隔着一层厚厚的壁障，无形又现实的摆在他们面前。
夜晚他家门前的灯光照着人群中的两人，稀疏的风掠过，夏仙智刚好看到他的笑容，额前几缕头发又被风吹得扰乱着她的视线。
她赶紧用手拂过，又一抬眼，眼前人却再没出现在她的瞳孔里。
她想：她一定要把这烦人的长发剪了。
风太大了，她的眼睛突然有些酸涩。
耳边似是若有若无传来那年演唱会余瑞天的歌声。
“再给我两分钟，让我把记忆结成冰。”
……
四。
那天之后余瑞天再没有出来一起玩了，众人也因学业繁忙，没怎么约了。
世上大部分人都是芸芸众生，文今落去了春浅市，夏航和涂晓读大学了，夏仙智也因读书早六晚九的生活了，她想全身心投入学习，使自己不再想起余瑞天。
可是每当状态放空，他总会出现在她不经意的思绪里。
有时候在学校会看到一个和他很相像的身影，她都会不自知的一直盯着看，后知后觉才想起他根本不在这个学校。
夏仙智很羡慕班里有些同学，或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或是暗恋的人就在身边。她想，她这辈子也不会谈一场校园恋爱了。
她不能像其他同学一样下课往喜欢的人教室路过悄悄看看他；不会吃过饭后冲向篮球场看喜欢的人打球；更不会走遍整个校园只为见他一面。
自从那一晚对视后夏仙智再也没见过他，在家里每当家人们突然聊起余瑞天时夏仙智都会不自然，面无表情假装吃饭不在意，其实心里巴不得他们多说一点有关余瑞天的近况。
偶尔她会先询问文今落她们的事情，再由她们问到余瑞天。
在外婆口中得知，余瑞天现在抽烟喝酒打架，高中没念完就辍学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上班。
夏仙智却是想，他还在聊城，还好，她就不信见不到他。
她每次路过余瑞天家都会下意识往里望，却再没望到他。有几次上学路上偶然遇到他，他坐着电动车，又是四目相对。
可余瑞天仿佛不认得她了，视线停留几秒后又移开，两人相遇再没谁打招呼，曾经的身边人已是陌路人。
于是那之后夏仙智老是算着相同的时间出门，又往那条路走去，期待着再次遇见。
却再没有遇到过。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今世界经济发展，星零街再也不是聊城最繁华的街道了。两年后，夏仙智放寒假了，快过年了。
傍晚她在家后面的小路上散步，一个人百无聊赖。
又是拥挤的人群。
她再一次看到了余瑞天，可这次不只是他一个人。
夏仙智远远的就看见他牵住她的手，在来来往往的人群走过。
这个她不再是夏仙智，是他身边的一个和夏仙智同样留着短发的女孩。
他和她手牵手散步，吹着晚风。
夏仙智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除夕晚上她出门买烟花，回家的路上要路过余瑞天的家。
夏仙智很远就看见他家门前站了两个人，是余瑞天和那个短发女孩，好远都听见两人在一起嬉戏打闹。
今年的除夕夜万里无云，也没有月亮。但星零街安装了路灯，这次路边街灯充当了月亮的角色，照着灯下人。
余瑞天那头影子成双相依偎。
她这边单影无人。
夏仙智顿时紧张，她不敢也不想过去，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甚至不知道如何走路了。
她赶紧拿起手机胡乱点开一个软件上下滑动，可走路姿势她还是觉得不自然，但也没办法，她必须过去。
对面两人嬉笑声愈来愈近，但夏仙智心里虽然紧张但还是有一丝莫名的期待。
擦肩而过。
夏仙智回家了，他亦是什么都没有说，一声招呼也不打，再不似从前一样唤过她。他们再不是并肩人。
曾经数年的情谊也被这壁障泯灭的丁点不见，像乌云住进了身体亮着灯也感觉压抑。
她缓缓想起很久以前那个夏天，余瑞天叫住她，迎着夕阳余晖对她说：明天见。自此她看过所有的黄昏，都不及儿时那天让人难忘。
当晚夏仙智就梦到了余瑞天，连续三晚。
在群魔乱舞的梦里她看着他发呆，忘记了逃命。
老人说梦到一个人三晚代表缘尽。可实则他出现在她的梦里不止三晚，每次迷迷糊糊醒来，原来那只是梦，夏仙智都会盯着天花板发很久的呆，她实在是负担不起梦醒的落空。
……
下半年夏仙智去上学等公交车。
她本来在低头看着地下发神，不经意抬头，与余瑞天又是擦肩而过。
夏仙智愣了，是他吗？
她赶紧回头，可是他已经走了好远好远。
一滴泪从脸上划过，像年少时偷吃树上的杏梅，只不过没了好奇，只剩酸涩。
那年周杰伦出了新歌：《等你下课》。
“暗恋一点都不痛苦，痛苦的是你根本没看我。”
“我唱这么走心，却走不进你心里。”
……
五。
夏仙智毕业了，这次星零街的故友们也回来了，因为要参加余瑞天的婚礼。
婚礼开始前，曾经的好友们都聚在一起聊天，余瑞天也来了。
“没想到啊，余天你居然这么快就结婚了。”夏航打趣道。
余瑞天眉梢一挑：“你就是嫉妒我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呗。”
众人起哄笑道，仿佛和儿时那年一样，只不过话题对象已不再是她和他。
夏仙智从始至终没有开口，她只是静静听着，随着众人淡淡一笑。
婚礼开始了。
她留着一头长发，站在最远处，双手交叉抱臂，沉默地看着他迎娶与他携手一生的新娘。
婚礼不似传统那般俗又煽情，可新娘还是幸福的落了泪，余瑞天缓缓摸过她的头，低着身子哄着新娘，替她轻轻擦过眼泪：“世上最幸福的小姑娘，这样大喜的日子咱就别哭了，好不好？”
台下有人突感麻木，眼眶泛红。
他又拿着话筒幽默的聊着，新娘和大家都笑着。
突然余瑞天看到了夏仙智，她一个人站在人群对面最远处。
夏仙智亦是和他对视，这次是她先笑了，长发红唇。
“新婚快乐。”
夏仙智对他做着这样的口型。
余瑞天倒有些怔了，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夏仙智却对他礼貌笑着微微点头，而后转身拉开门，离开了周围热闹的人群，在欢声笑语中渐行渐远。
房外风很大，又吹的夏仙智头发凌乱。
不过这次她没再去搭理，只是任由风拂晓。
一滴泪滑过脸颊。
也许是下雨了吧。
“别融化了眼里，你妆都花了要我怎么记得。”
六。
夏仙智和余瑞天从小就认识，在她两岁时余瑞天和夏航就带她上街。
他们很小就有合影，是一岁的她被夏航抱着，余瑞天在她身边。
是童年演唱会，夏仙智唱着青花瓷，余瑞天是她的吉他手。
是余瑞天动情的唱着最长的电影，夏仙智玩着那把油纸伞。
是他们一起爬山，余瑞天转过身伸手作势要去牵夏仙智。
他们一起上学，一起玩游戏，一起写作业，一起去探险，一起唱歌，一起看烟花，去过对方家里……
他们做过好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做。
最后他们好像从未认识过。
那晚的路灯洒下星零街，月色清辉再也照不见身边人。
夏仙智记得曾经余瑞天来她家玩，不小心将茶瓶打碎了。
大人们开玩笑逗着小孩说“要赔我们一个哈”，没想到第二天余瑞天真的拿了一个茶瓶过来赔给了夏仙智家。
沧海桑田，一切物是人非。后来在大人口中得知，余瑞天又跟人打架，又偷家里的钱去游戏厅，不学无术。
可是在夏仙智记忆里，他对她很好很好，少年永远阳光明媚放荡不羁靠在街口，站在她的心尖，烙在她的十七八岁。
后来余瑞天结婚后再没听过说他游手好闲的话，有的只是新婚燕尔，余瑞天上进工作顾家爱妻。
夏仙智这一生都在等。等上学的公交车，等下雨不用跑操，等枯燥的校园生活结束。
等他回头看这数年暗恋窥见天光。
等月光落雪地。
等枫红染秋季等相遇。
“你说你会哭，不是因为在乎。”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无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