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祥子之虎妞自述》云青不青

11、难产，死亡

　　（难产）
　　灯节左右，我决定叫祥子去请收生婆，我已经支撑不住了。收生婆到了，告诉我还不到时候，还跟我说了一些临盆式的迹象。肚里难受，疼啊，竟然还没到生的时候，我只能忍。
　　我又忍了两天，真不行了，我让祥子又把收生婆请来，可还是不到时候。我哭喊着要去寻死，这太折磨人了！怀孕这几个月，祥子也没怎么陪我。我让祥子这段时间别去拉车了，祥子答应了。
　　就这样一直闹到月底，这回是真到时候了，我已经不成人样了。
　　收生婆来了，但给祥子一点暗示，这暗示我也能懂，我恐怕要难产了。收生婆说：“就怕是横生逆产呀！”
　　祥子、小福子、收生婆连着守了我三天三夜。
　　观音菩萨保佑，让我能把这孩儿生下来吧......
　　我把一切的神佛都喊到了，并且许下多少誓愿可这还没用。最后我嗓子都喊哑了，只能低唤着“妈哟，妈哟。”
　　再不想出主意来，我和孩子就要没了！
　　收生婆没办法，大家都没办法，还得是我自己出主意。
　　我教祥子到德胜门外去请陈二奶奶。陈二奶奶非五块钱不来，我拿出最后的七八块来：“好祥子，快去吧！花钱不要紧！等我好了！我乖乖的跟你过日子！快去吧！”
　　陈二奶奶带着“童儿”来了，我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压在这了。她做法，屋中连落个针都可以听到，我硬咬着牙不敢出声，生怕惊扰到了法事，惊扰到了神仙。
　　大仙画完催生符，结结巴巴的说了几句，大概意思是我生前里负这孩子的债，所以得受些折磨。
　　我这辈子对着孩子不好吗？好吃好喝地供着，怀着的时候遭了那么多的罪，他非得在生的时候发作。
　　“童儿”指导着祥子喂我喝下那道神符，并给我一药丸和神符一同服下。
　　可这神符服下后也没有什么用，我还是翻滚的闹，身上越来越痛，还是怎样都生不出来，好像谁都帮不了我了。
　　我能感受到我身下血越流越多，我的身体越来越无力越来越凉，我的视野越来越模糊，已经看不清房间的东西了。但我还能听见陈二奶奶让祥子跪股高香，说这也是一种办法。试试吧！万一灵验呢？孩子他就想出来了呢！
　　可渐渐地，我也听不清声音了。脑子里记忆一段一段闪过，我已经后悔离开车厂，没有这么做的话，我还在车厂做着生意，过有吃有喝的生活，我后悔跟老头子撕破脸皮；我后悔怀这个孩子；后悔在怀孩子的时候贪吃油腻.......
　　后面我只能大口的咽气，已经不会出声了。我应该是生不下来，活不下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我又能听清一些声音了。
　　小福子去医院问完回来告诉祥子情况，她还问：“祥哥，你看怎办呢？”
　　接着便是一片沉默，我知道祥子没有说话，我们已经没钱了，一子儿都没了。
　　看来我是走不过这遭了，没想到我最后竟是这样没的！
　　渐渐地，我吸不上气了！到最后我连后悔的感觉都没了，脑子已经动不了了...
　　......
　　......

　　（死亡）
　　夜里十二点，虎妞带着个死孩子，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