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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相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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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相识)
第一次见到祥子,他来我们车厂租车。铁扇面似的胸,直挺的背,“出号”的大脚,头不很大,圆眼,肉鼻子,两条眉毛很短很粗,头上剃得发亮,腮上没有多余的肉,脖子可是几乎与头一边儿粗,脸上永远红扑扑的,特别亮的是颧骨与右耳之间一块不小的疤。沉默,健壮而又有生气,就像一棵树,大手大脚,走路沉稳,一看就是个拉车的好手。
刚来那几天,看他的手从不闲着,把汗一落下去,就自己找点事作:擦车,打气,晒雨布,抹油......这不是在向老头子献殷勤!!狗事巴结人,我和我爹可不吃这一套!
可过了一阵子我发现这人好像没有那意思,那些事好像是他自己愿意干,而且还干得高高兴兴,脸上的表情很是真诚自然。嗯!这是这小伙子是个老实人,我虎妞管厂这么久,什么人、什么破事没遇见过,我还没有看错人的时候。有他在的时候院子门口永远扫的干干净净,看着心里就舒服!
车昌里别的车夫说话总是横着来,我跟他们犯冲,不想搭理他们。有一天我和祥子聊天,这小伙人好,我说什么他都用心听着,也不跟我争辩。真好,终于找到一个在乎我感受的人,这很对我胃口。
在我们车场作了一年半,祥子攒够了买新车的钱,他将车拉来给老头子看,嘴都快咧到耳根子后了,瞧瞧这傻样儿,看得我心里也舒服。他还想住我们这,老头子也答应了,挺好,我又有人聊天了。但老头子又不会真答应我跟祥子在一起。
老头子答应下来之后就有些闲言碎语,说是老头子大概是看上了祥子,想给我弄个招门纳婿,我知道是哪些人在嚼舌根子但,我喜欢听,我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祥子。
祥子已经好久没回来过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日子不快活了!看那些别的车夫脏的很,倒头就睡,有祥子在的话,到处都是干净的,我心里也亮了不少。
这天晚上天还没黑,我和老头子吃着饭,还是没有祥子的消息,这饭不是饭的滋味!我盯着门口一边吃一边放神,忽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是祥子!我心里打蹦儿一样乱跳。我招呼祥子一起吃饭,他没动,还礼让了一下。害!瞧这憨实样,后面就成一家人了,还这么客气!
祥子讲完他被兵拉去的事。害,这可怜样,不过他的身体还在,他的本钱还在,虽然现在车没了,但祥子是个有前途的人,无论是干什么,他总不会辜负他的机会。
祥子和骆驼的故事很快由海甸传进城里来。“骆驼祥子”这外号倒是蛮衬他的,坚壮,沉默,但又有生气。
自从祥子逃回来之后,没了他的车,他整个人像失了魂似的。虽然和以前一样努力拉车攒钱,但他学会了抢生意。这是一件好事,做生意嘛,就是这样。可他那么奔,也不多吃些好吃的,瘦了不少,又不好好休息,这么干,迟早吐血,不行,我得提醒他。可他睖睖眼睛:“不这么奔,几儿能买上车。”被心上人这么一呛,我心里是有点不舒服的,但我还是软下性子来,撇撇嘴:“买车也得悠停着来,当你是铁做的呐!”可看祥子,祥子听不进去这个“好吧,你有你的老主意,死了可别怨我!”当然我可不想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