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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羲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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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毅有一刻的恍神但随即就反应过来,拉着严思衡的手便向外走去“走,师兄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哪里?” 严思衡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反正那里的景色特别的好看,我带你去看看。” 何毅头也不回的说
何毅拉着严思衡从正门口大步跨了出去,刚出大门就松开了手,像是下意识的反应。跟在何毅身后的严思衡看到了他从未见过的景色。
他俩走的是一条偏僻小路,路两边有着浓郁的树,正值夏末秋初,本该十分炎热,到这里却让人觉得有些凉爽。风不停的从前方吹来吹动了朱恒的墨发,太阳落下来的斑驳被两人踩着,随后又向后飞逝。
两人走的急,因此出了一些汗,使衣服粘在了后背上让人感觉不舒服。严思衡心想:“我没多久前才洗的澡啊!又白洗了..........。”
发现了这件事后严思衡哭丧着脸跟在何毅身后,何毅接连转了几个弯才到了。
一个碧绿的湖边,湖中央立了个小亭子,这里没有浓郁的树只有大片的芦苇,芦苇与亭子一齐倒印在水里,这个时候忽然起风了,芦苇叶随风摇动,不停地发出‘哔哔’的声响。
何毅跳上了一艘船,随即转过身来对着岸上的严思衡说:“上来吧。”
严思衡走到岸边,觉得有些怕便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脚踏上了船。
湖很清,却深的不见底......
费了一阵功夫严思衡才上了船,何毅心眼直没有看出有哪里不对甚至还转过头来对严思衡说:“那我往前走了。”
严思衡:“..........”
他心底是抗拒的,但碍于面子没说..........
何毅又回头看了严思衡许久,这心眼直的人觉得有些不对便问:“你没事吧..........”
严思衡说:“........没事。”随即他又问何毅:“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之前你离家出走的时候无意间找到的,怎么样?”何毅撑着槁边划边说。
“延好的.........”
严思衡过了一会儿没说话何毅觉得不对又一次回过头去,只见到严思衡死死的抓着舟上的竹子脸上一片雪白没有血色。
“你怕水?”何毅他问。
“没有.....不怕.....”严思衡还在嘴硬。
“........那我有点怕换个地方?”何毅为他找阶梯下
严思衡咽了口口水...巴不得呢.....却还是矜持道:“嗯。”
严思衡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一开始会心慌了,他也是现在才发现自己怕水。
到了岸边时何毅扶严思衡下船。
“我是真没想到你怕水..........”何毅讪讪地说。
“没事。”严思衡说:“我也是今天才发现......”
何毅抬头太阳至天中,多半是到了午时
“走,吃饭去了。”何毅说。
这里是城外而且离东街有些远,但却离西街很近于是两个人一起去了西街。
何毅带着严思衡进了一个客栈,他抬头看了招牌一眼 “晤........” 了一声。
“怎么了?”何毅问。
“没怎么........”严思衡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想——‘的确没什么,只是早饭在这吃,中午饭又在这吃而已..........
“你经常来这吗?”严思衡问道。
“也没有吧,就是有的时候会来这里游玩几圈。”何毅看了一圈后对他说:“你先坐下吧,我去点菜,别一会没位子坐。”
“哦,知道了。”严思衡随便看了看,找了一个靠外的位置,他心里不以为意。严思衡认为没什么,反正位置还有......那么着急干什么?
不过他忘了,何毅可是很有经验的.....没过一会儿零零散散来了一些人把位子坐满了只有他们这桌还剩下两个空位置。这时何毅刚好点完菜回来看着他哪眼神一脸的‘你看吧’。
这时门口又来了一个少年人,面若敷粉眼睛却如深渊一样黑看不见底,让人心生畏惧,但是总体来看是一个标志的少年郎。
小二这时上前对严思衡他们说:“二位爷,能不能给这位公子让个位子,您看这位置空着也是空着.....”
严思衡一点头应了,小二如大赦般叹了口气。
那少年像是愣了一下,然后对严思衡他们说:“多谢。”便坐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坐的近了,那少年的畏惧感陡然减少了不少。
少年对还没有走的小二说:“老样子。”
小二高兴的应了一声:“好嘞....您稍等。”
严思衡对不认识的人特好奇,便问道:“这位公子常来这?”
“对,我住这附近”少年说。
“哦”某位自来熟又说:“我姓严名思衡,字请问公子怎么称呼?”
“叫我羲蕴就好.....”
“羲兄,你等等我。”严思衡在羲蕴身后喊道,然后在羲蕴停下来后用手勾住了羲蕴的脖子:“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我险些追不上你。”
严思衡不是话少的人,你一句我一句,两人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何毅则对这种场景习惯了。毕竟某人是个......擅长社交的人。
“思衡。”何毅叫他,但是两个人都回过头看着何毅,何毅顿时觉得有点尴尬,他讪讪道:“天色晚了......。”
意思就是应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羲蕴又不是傻子,当时就听出了何毅的言外之意,他当时就放开了搭严思衡脖子上的手说:“这位兄台说的极是,天色晚了也该回家了..........”
“那就......有缘再见。”严思衡说。
羲蕴道:“嗯,有缘再见。”
看到羲蕴走远后何毅在严思衡边上轻轻的说:“我看你是吃一堑也不长一智.......”
严思衡:“诶,此言差矣。”
何毅:“.......”
严思衡又继续说:“我当时也是一时不慎,才让那小人偷我荷包,再说,那荷包不是又被你拿回来了吗?”
何毅:“呵呵.......照你这样说荷包拿回来了呢?是一时不慎,荷包没拿回来呢?就当送给他了。我应该没猜错,你说是吧?”
“呃.....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严思衡开始了他的绝招—— ‘ 装疯卖傻 ’
何毅:“.......” 。每次看到这人装疯卖傻时就会很无奈,而严思衡心里乐开了花,他就喜欢看着别人对自己可奈何的样子。
“好啦,我现在已经成熟那么一丢丢了,所以咱们就不要再纠结于那个问题了,天快黑了,咱们两个也该回去吃饭了。”严思衡说道。
对于有这样的一个兄弟,何毅真的是要多头疼有多头疼,却也一直无可奈何,只能惯着。
也有可能是因为严思衡是真的把他当亲哥,而他也真的把严思衡当亲弟弟。
“走吧........”何毅说道:“这条路你可能会不熟悉,那我带着你吧。”
说完就走到了严思衡前面,严思衡又“唔...........”一声,何毅转头问道“又怎么了?”
严思衡:“没什么,一回生二回熟我现在已经差不多认识路了。”
“哦,走了,天黑了不好走。”何毅道。
远处的山上有着浮光,就轻轻的在那里浮动着,恰好这时有风拂过,他们俩个走在人群中,也不知道有没有逆着人流。
不久他们就消失在了人海中。
一眼望去,再也寻不到。
他们回了严府这时候天完全黑了,灯笼高挂,四周则笼罩着黑暗。严思衡从正门走了进去,何毅则去了自己的院子。
严思衡淋了脚后穿着木屐径直的走到了厅堂,严府虽然以“府”自称,却没有那些“府”的规矩。
因此严家人在吃饭的时候,身边没有那些个侍女在边上伺候,所以显现出一家人的祥和。如果没有一个人板着脸的话.....
一桌总共四个人,除严思衡以外三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是冷漠的,他就是严思衡的哥哥。
而严思衡对兄长的冷漠早已习惯,严思衡这次显得格外安分,他安安静静的吃完了饭,早早的离桌了。
吃饭吃到了戌时,到时间了该睡觉了。严思衡在自己房间坐了一会,发现有些坐不住,睡不着,便想找何毅消遣消遣。
严思衡又来到了何毅门口,他敲了敲门静静等了一会 门被打开了,何毅把门开了后看到是严思衡后便有些无奈的问道:“你怎么又来我这里了。”
“你不无聊吗?”严思衡问。
“........”何毅冷漠的说:“不无聊.........却还是给他让了进门的路。
深夜,窗外的枯树上时不时传来蝉鸣,天上挂着零零散散的星星,燥热还是没有完全消下去,却比白天冷多了。
房间里的床铺上两人一人一边,我边上是你的脚丫子,你边上也是我的脚丫子.......
何毅问:“洗脚了没?”
“洗了。”严思衡说。
“.......那为什么还这么臭?”
严思衡笑着骂回去:“去你的。”
两人又笑了,过了一会何毅问道:“这一个月以来,发生了什么让你难忘的事,让我开心开心。”
“........没什么”严思衡已经困了于是他打了个啊欠。
“就是 ......路上有一个小孩 ......特别........可怜。”严思衡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小到根本听不太清楚,最后完全没有说话的声音应是睡着了........
何毅下了定论后,也闭上了眼睛。
“那个小孩子其实也特可怜的”严思衡在梦里对何毅说。
那一件事许是严思衡心里最难放下的吧。
其实有没有盘缠还是其次的,但是从那一件事之后,严思衡便决定了要回家。
那天正值大雨,严思衡在山路上走着咒骂这天气,这时候他遇到了一个浑身脏兮兮湿漉漉的小孩向他要吃的,看着七八岁的样子瘦骨嶙嶙的特别可怜。
严思衡便心软了,把剩下不多的干粮给了他。
严思衡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被冰了一下,严思衡没有感觉到属于人的温度..........
那小孩拿到干粮后摇摇晃晃地跑了,严思衡怕他掉沟里便跟在他身后不远处,那小孩摇晃着跑进了一个山洞里。
严思衡站到了洞口差点没被熏跑......空气中混杂着尸体的味道,但是那小孩仿佛闻不到一样直直的跑了进去。
严思衡:“..........”
他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尸体直直的躺在地上。
那个小孩跪在尸体边上,自言自语的说:“爹 ,刚才有个大哥哥给了我吃的,我还留着,你吃一口吧.......”
没有人回答他,过了一会儿他呜咽道:“爹,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可以吗?”
“..........”
“我害怕......”
..........
一片寂静,没有人回应他,没有人说话
那个小孩子顶了天也就是九岁,却要经历至亲的死亡..........
那个小孩哭了一会后,直直的向边上倒去,严思衡上前试了一下鼻息........
一片冰凉........人没了.......
从手指头冰凉就可以看出这小孩本就是强弩之末,强撑着一口气罢了。
严思衡身边没有工具,便简单的挖了两个坑把人给埋了。
“入土为安....一路走好。”
路上严思衡路过某一个村镇时听到有人在讨论被土埋着的的古村。
有人说“可惜了.....里面有几百条人命.....全没了。”
有人说:“这是天神怪罪....古村在这样的对比下如蝼蚁一样。”
就在这时天边响起了惊雷。
让那些人不由的联想起了那天, 轰隆一声的一声 山崩了..........
连续下了三天雨,即使树再多也抗不住。原本“与天齐高”的山几乎是瞬间就与平常山别无二致.....这都不能说是山崩,简直就是山塌了。
土石无情,它可不会避让人和住所,横冲直撞须臾一个存在了百年的村落便埋在了地下再没机会重见天日。
严思衡看了看天,早就不下雨了但是天还是阴沉沉的,毫无生机..........
“严思衡?”何毅叫他 ,严思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问了一句“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你怎么现在还哭鼻子?”何毅问。
“哪有?”说着严思衡摸了把眼角,湿漉漉的.......他一时觉得很尴尬。
“是我吵到你了吗?”严思衡问。
何毅说:“那倒没有,就是睡着睡着就听到你在自言自语的模样,好吓人......”
“你如果说吉祥话的话,我还能理解,但是 什么入土为安.....什么一路走好?”何毅懵的但是也没有想那么多......
“做噩梦....嚎两声挺正常的......”何毅这样理解。
严思衡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他把被子盖过了头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听错了快点睡觉吧.......”
何毅挠了挠头,没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