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常欢》解加鱼

9、学会笑着离别

　　苏念欢没有告诉陆常关于组织的事，她想要让那束光永远干净。

　　她把已知的消息告诉李耀。

　　李耀都觉得习以为常了，他放下照片道：“时间确定吗？地点确定吗？”

　　不是不信任，曾经有太多次任务失败，警员牺牲，损伤巨大。没有人希望这次行动再失去自己的兄弟。

　　苏念欢点头道：“确定了，我是执行人之一，负责交易接头。”

　　李耀看着面前的姑娘，27岁，该是个成婚生子的好年纪啊，可惜了。想到这，李耀开口：“念念啊，行动圆满结束后，你好好生活吧！结婚，创业。”好好地，过完接下来的几年。

　　苏念欢没考虑到这里，她有些疑惑地看着李耀，半晌才开口：“您知道，不可能的，先不说危险性，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和我一样，流着不干不净的血。创业的话，算了，家里的事我都交给苏习了。”

　　李耀眼底泛酸，这姑娘这么多年活在阴霾里，不知活有多累。他明白她的苦衷，李耀缓缓出声：“念念，行动结束后，好好休息吧！但……”不能歇太久。

　　“知道。”她没有因此感伤，她仍坚强的活着。

　　手机信息铃声响起，她垂眸，看到发件人不禁皱眉，李耀看出她的表情变化：“怎么了？”苏念欢抬头，她眼里终于带上了情绪，她笑着说：“师父，码头见。”

　　李耀顿了顿，瞬间明白信息来源，他也笑道：“回来可要请我喝酒！”

　　“知道了！”

　　苏念欢回了个电话，那头的声音仍是那个男人：“什么时候来码头？你想让我等你？还是让上面等你……”

　　苏念欢嫌他啰嗦，她直接打断他：“我现在过去。”

　　那边终于消停了，她挂断电话，把车驶向朝今最大的码头，一切的终结，该结束了。

　　上头的人并没有因为她迟到说什么，毕竟她实力摆在那里，这些年不仅完成了许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帮组织捉住许多警方的卧底，上面的人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她，也少有人敢顶撞质疑她。

　　组织的两大巨头难得出面，这次货物尤为重要，耽误不得，国外大顾客需要，不仅如此，组织打算借着这次行动，把重心放到国外，放到公海，彻底摆脱控制。

　　男人眼尖，他先一步看到苏念欢的车牌，他笑着走向她：“哟！你还知道来啊？”

　　“你想我不来，行，你找老大说去。”她毫不客气的怼回去。

　　男人轻笑，他没有再说话。

　　“老大，船来了。”两大巨头中的一位道。

　　被叫做老大的男人点头，他像是不放心什么回头对苏念欢以及她身旁男人道：“你们两个给我消停点，多大个人了？”

　　“行，老大说的都对。”

　　“明白。”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话音刚落，苏念欢不耐地看着身旁的男人，她学着老大的话对他说：“消停点。”

　　“行，都欺负老子。”男人没有计较，他转身看向别处。

　　苏念欢也没打算和他继续掰扯下去，她转身回到车上拿出手机。来之前她换了李耀给她的定位手机，她戴上耳机等待结局的到来。

　　男人知道她的喜好，加上不怀疑，也就没有管她，他语气不善道：“少听点，小心聋了。”苏念欢头都没抬，她回他：“你管我呢！”

　　男人嗤了声，没有再搭理她。

　　十分钟后，气笛声想起，苏念欢抬头，男人也盯着来船，两人静默无声。苏念欢往船的方向去，男人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神色不明。

　　苏念欢笑着和一个外国人握手，两大巨头在一旁看着。

　　“老唐啊，欢迎来到z国。”

　　“哈哈哈，好久不见了！”那个外国人回应对方。

　　“货？”他又道，眼里涵盖警惕。‘老大’顺着他的方向看去，苏念欢正和男人互怼。

　　‘老大’皱眉解释道：“自己人呢，那两冤家，平日里就爱闹腾。”

　　外国人笑着说：“没事没事，年轻人，理解。”

　　‘老大’再次用眼神示意他们两个苏念欢这才消停。她打量着那个外国人，看来，刚才那招有用，还以为无法锁定目标呢。

　　‘老大’引着外国人进了附近的车厢，每个车厢里，都是双方交易的货物。

　　苏念欢没有跟进去，她依旧站在男人身旁。

　　男人玩着斗地主，正要开口，警笛声传来，他脸色变了又变，刚要动身，一直枪便抵在他腰上。

　　他却毫不诧异地看向苏念欢。

　　苏念欢不见他眼里有愤怒，她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她眼神变冷，不过三分钟，警方包围了整个码头，“老大”等人被警方带出来押在地上。

　　唯独没有人对身旁的男人动手。她正疑惑着，李耀来到她面前，身旁的男人立正行了个军礼大声道：“卧底藏鹰完成任务，申请归队。”

　　苏念欢惊讶地看着男人，卧底……藏鹰？素未谋面的师兄？

　　李耀回了个军礼，看向苏念欢道：“放下枪！”

　　苏念欢把枪递给李耀，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他，师兄？”

　　李耀：“回去说。”

　　同乘一辆车，苏念欢终于忍不住，她捏着手掌心对着身旁的男人道：“师兄？”

　　“嗯，真乖！”男人笑着回答。

　　苏念欢没理会他的调侃，她语气里有些郑重：“你什么时候？”该怎么问呢？

　　“四年前吧，我也忘了。”他语气平淡。

　　苏念欢听说过关于“藏鹰”的事，只是她没有，“藏鹰”竟是她的师兄。

　　一回到警局，苏念欢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李耀被她缠的有些不耐烦了。他纠结了半天也只说出他是她师兄，很显然不想告诉她具体情况。

　　苏念欢没有放弃，她见李耀不肯说，转头去找那个师兄。

　　她敲门进入“藏鹰”的办公室。

　　一进门，她也没有客气，直接开口道：“自我介绍一下吧！师兄。”她特意加重了后面的两个字。

　　男人笑了，他说：“蒋尘，男，29岁……”

　　苏念欢听完他的自我介绍不禁问：“你女朋友？”

　　蒋尘无所谓地笑了，他反问她：“我爱国不行？”

　　她没有了解过蒋尘，不知道他是否像她想的那样，她没有资格评论蒋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大义吗？为了任务，他牺牲了爱情；自私吗？他让女友看见了他出轨的证据，看见了他在床上与别的女人缠绵。

　　“师兄，你没想过追回她吗？”前女友不是也没有结婚吗？

　　蒋尘只是摇头。

　　苏念欢出了门口就见到了陆常，她不禁回想，蒋尘说：“我不想脏了她。”

　　“我不想脏了她！”

　　苏念欢抬头看向陆常，陆常脸上明显有怒意和无奈。她释然笑了，管那么多干嘛，他不是在这吗？她迈开腿朝他飞奔过去，男人接住她。

　　苏念欢埋在他肩窝里：“还好你还在。”

　　陆常接住她这没头没尾的话：“嗯，永远都在。”

　　待上了车，苏念欢没有逃过被他逼问的结果。

　　“那瓶酒是这个意思？”

　　“嗯。”她的声音很低。

　　“为什么不告诉我，一个人去涉险？”

　　“因为……”她底气不足，声音愈来愈低。终于，她想到了借口，可刚要开口，他却迎面而来，苏念欢刚抬头，撞上他深邃的眼眸，愣神片刻，他欺身压下来，他轻咬她的唇，警告意味十足。

　　三分钟的吻，她微微喘息，眼里有些嗔怪。陆常终于笑了，他整理她鬓边碎发缓声道：“回家。”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她声音很低。

　　“我不是生气这个，为什么不告诉我，不相信我？”他耐心问她。

　　“不是，是……我怕你会被扯进来，太危险了。”她埋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陆常抬起她的下巴道：“知道危险还敢上？不知道躲在我身后吗？”

　　“不要，我不要做你身后的人，要么并肩，要么我在你前面。”

　　陆常听后噗嗤笑了，在他前面，这小姑娘……

　　“和我并肩吧，起码还能护着你，我可不要我的女人为我挡刀，是不是男人啊！”他抱紧她。

　　苏念欢也笑，她算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警方卧底，代号“鸾隐”。

　　一个月的时间，朝今市最大的毒瘤清理干净了，人们歌颂烈士的功德，歌颂英雄的英勇。

　　……

　　苏念欢的病愈发严重了，她极少见陆常，晚上陆常回家，她也早就睡下。她在用尽全力瞒着他，那天，她拿着假的疾病通知书找到陆常，他很激动，他紧紧的抱着她，他以为他的姑娘终于要健康的陪着他了，永远可以在她身边，永远平安喜乐。

　　姑娘笑得很开心，她知道，自己的愿望达成了。

　　他不知道，那天，她请化妆师花了妆，完全不像疾病缠身的样子，加上平日的绸缪……她做到了让他相信一切。

　　……

　　“陆常，我想去游乐园玩！”

　　今天一大早，她把陆常摇醒，让她带着自己去游乐园，去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他没有怀疑只当她是恋旧了。

　　第一站他们默契的略过，她把它留在了最后。

　　第一次见面，少女的初次心动，樱花盛放的樱岛。当年的少女再次换上了那一袭华服，当初的少年陪着她，一步一步走向他们初次心动的地方，巨大的樱花树下，苏念欢笑着对他说：“好久不见，陆常哥哥！”

　　“好久不见，念念！”

　　她笑着撞入他的怀里：“这里还是这么美！”不知道会不会是最后一次呢？

　　陆常宠溺地揉着她松软的毛发说：“来年再看一次吧！”

　　“好”

　　他们相约来年。

　　他的意思是永远，她的意思是再无以后。为什么我们永远都差了这么一点呢？为什么爱的人永远无法团圆？

　　游乐园，苏念欢跑在他前面，她笑着，他跟在他身后，她回过头拉住他的手说：“陆常哥哥，陪我玩这个好不好？”

　　姑娘笑意明媚，他轻轻点头。买了票之后她兴奋坐上旋转木马，他坐在她身侧的黑马上，她手上拿着刚才领的气球傻笑。

　　机器旋转，他陪着她笑，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惬意，苏念欢看着身旁的男人在笑，她低声道“我多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就这么停住，让我再好好看看我爱的人。”

　　“什么？”他问。

　　“没是。”她没有再看他。他不笨，察觉到她状态不对。

　　他牵住她的手说；“结束了，带你去看天空。”

　　苏念欢点头，他指的是摩天轮吧|

　　结束时，他没有带她去摩天轮那里买票，他把她带到空旷的草地上。她不解地看着他。

　　陆常轻轻地捏着姑娘的手，多年锻炼，她的手没有小到他一只手可以包住，他明白，他的姑娘也许真的没有柔弱到需要他严密保护，她说想要和他站在一起不是假话，她有那个能力。

　　她也许是他的软肋，但亦是他的盔甲。

　　“陆常，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不是去摩天轮那里吗？”苏念欢疑惑地问。

　　陆常：“不，摩天轮就算到达顶部也只有那一小块天地。”他不想局限于小小的摩天轮。两分钟后，一架直升机停在他们面前。苏念欢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更高的天空，更广阔的天地是在飞机上？

　　他笑了，拉着呆愣着的姑娘上了飞机。

　　飞到半空，苏念欢终于清醒了，她语气有些兴奋，她说“陆常，你怎么这么好啊？”

　　陆常握紧她的手说：“还没到呢？”

　　“啊？”她不解，还不是?飞机上还不够吗？

　　飞了将近半个小时后，飞机停在了一座高山上，山顶是一块平地。

　　陆常拉着姑娘下飞机，他解释道：“这里才是，傻姑娘，你老公的格局怎么可能那么小？”

　　这话苏念欢咋一听还真没有错，但她听出来了一个端倪，她追着他反驳道：“格局小说谁呢？”陆常料到这姑娘会计较，但他没有想到是这个。

　　他笑着把姑娘揽进怀里说：“我说我自己呢！”他在庆幸她没有察觉。

　　哪想到苏念欢话锋一转说：“谁是你老婆？”

　　陆常狡猾的笑了，他反应过来后姑娘早已挣开他的怀站在边缘，阳光洒在她身上，她回眸一笑说：“也不是不行，但你总得先求婚吧！”

　　她刚才说了什么？求婚？

　　陆常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上前从身后抱住她不相信地问：“再说一次好吗？”

　　苏念欢亲吻他的唇缓缓道：“求婚先。”

　　“好！”他单膝下跪，耀眼的DR钻戒一点点陷进中指里······

　　仰望城市，苏念欢心想：最后一次，真的。

　　······

　　最后一站，苏家老宅。

　　说实话，苏念欢和陆常并不愿意回这里，但这栋房子有太多他们的过往。苏念欢知道苏习在家，她还没到老宅就打电话给苏习了。

　　苏习挂了电话便安排用人准备晚饭。老管家知道大小姐要回来了。自从老爷去世后，小姐再也没有回来了。

　　苏习再次开口道：“陆家少爷也会来，没有忌口。”

　　老管家愣住，大小姐这是想要让苏家承认陆常。

　　苏念欢和陆常到的时候晚餐还没有准备好。苏习在楼上轻轻瞥了眼陆常，他没有说什么，而是扭头回房。

　　陆常对这里很熟悉，他熟练的走上楼梯，像是考虑了很久，终于，他向那个尘封了许久房间走去。他该面对的，之前逢年过节，他就算来苏家，也刻意避着这个房间。

　　苏念欢知道他的心事，她换好鞋，随着复古旋转楼梯走到他身侧，见他迟迟不肯推门而入，她握着他的手，带着他向前，他扭过头看她说：“念念？”

　　苏念欢莞尔一笑说：“我都做到了，你呢？”

　　她想告诉他，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陆常随着她的手打开门，房间的摆饰还是和当年的一样。

　　苏念欢走进去说：“他说，这里没有变过，只是偶尔有人来打扫。”

　　陆常知道那个‘他’是谁。

　　陆常走进去沉声道：“他还有说什么吗？”

　　苏念欢走到窗边，她想了想说：“他说，对于你和阿姨，他很抱歉。他也只能说抱歉，他······”

　　“别，求你，别说了·······”他抱住她，他在害怕，她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颤动。

　　苏念欢回抱住他，她轻轻拍着他的背说：“好，我们不提他。”

　　她就这么抱着他，什么也没有说。许久，他终于缓过来，她叹了口气说：“抱歉陆常，我不知道你还会害怕。”

　　陆常微微松开她，他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也没有想到，应该是我说抱歉，是我让你说的。”可阻止你说下去的也是我。

　　她摇头却没有说话。

　　这时，管家上来了“小姐，晚餐备好了。”

　　到餐厅时，苏习已经坐在了位子上。主位没有人坐，苏念欢坐在平时的位子上，苏习没有说话。

　　餐厅一片死寂，苏念欢受不住这样尴尬的气氛，她开口道：“苏习，以后苏氏交给你了。”

　　苏习点头道：“知道了，姐。放心，不会倒的。”

　　苏念欢笑了，她说;"知道你厉害，但不可操之过急。”

　　“嗯，明天一起去公司吧！”

　　“好！”

　　苏习看了眼陆常问道：“陆常？还是我应该叫你姐夫？”

　　“姐夫。”他面色平静，苏习笑了，是嘲弄。他追问道：“求婚了吗？”

　　苏念欢看着陆常，陆常知道姑娘想干什么，他朝她微微摇头。

　　陆常站起来说：“小舅子，不急。这不得先问你啊？”

　　苏习不解问：“你想干什么？”

　　陆常淡定道：“你是她现在唯一的家人，所以我想问你，愿不愿意把她嫁给我，如果你愿意，那自然好说，但如果你不愿意呢？”

　　“你就这么笃定姐姐会嫁给你？”

　　陆常：“从我进门那一刻，你就在看着我，你没有注意到你姐姐手上的戒指吗？”

　　他的话说到这，苏习才看向苏念欢，她中指上的戒指在暖光灯下依旧耀眼。

　　是DR。

　　“你······”

　　苏习无话反驳。他连DR都给她了，他有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苏习？”苏念欢轻声道。

　　“知道了，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陆常知道苏习同意了，他淡定回答：“还未定。”

　　苏习这次没有追着他问，他轻轻点头道：“明天我去公司，你们陆氏记得派人过来。”

　　“好。”

　　······

　　陆常带着两个人到苏氏。开会时，苏念欢没有坐在董事长的位置，有人看出端倪开口道：“念欢啊，上次长辈们的话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呢？”

　　他意有所指，苏念欢出于礼貌回道：“李总急什么？”

　　叫李总的人皱眉，他身旁的苏朝堂倒是比他有耐心。

　　开会时，苏朝堂才开口提出质疑。苏念欢看了眼陆常，苏朝堂终于意识到这位陆家公子来这里干什么。

　　一开始，他只是意味陆家公子来这里的目的只有谈合作，所以他来这个会议的目的难不成是······

　　果不其然，陆常接到苏念欢的示意站起来不急不缓地说：“陆氏愿意和苏家大小姐苏念欢定亲，同时，陆氏部分股份会同苏氏共同持有·····”

　　听到这，有的人眼睛都亮了。

　　但是接下来，他们美好的想法瞬间消失殆尽。因为陆常说：“接下来，这一部分股权将由苏氏两姐弟苏念欢以及苏习私人占有。”

　　“什么？”有人马上坐不住了。

　　陆常接着道：“这笔钱以及股份，都收归苏念欢的聘礼。”

　　单单两句话，董事会的人便没有话可说。他们不敢与陆家抗衡，没有人敢提出质疑。

　　气氛烘托到这，苏念欢终于开口：“当然，我的婚事也是公司的事，我会从聘礼里拿取部分资产上交公司，让我们预祝公司越办越好。”她站在陆常身侧，至于拿出多少那是另外算的了。

　　这一次他们并肩。

　　坐在董事长位的苏习开口道：“不知诸位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挑一个良辰吉日？”

　　众人哑口无言。

　　······

　　陆常坐在驾驶位上，姑娘面色平静，他说：“确定了？”

　　“怕我反悔？”

　　陆常靠过来，语气凶狠地说：“你试试？”

　　苏念欢轻笑：“我可不敢。”

　　毕竟，婚礼还不一定举行的了······

　　刚才开会前，苏念欢晚一步进入会议室，陈立打电话过来，大概意思是有一个很重要的案子，下个月在M国有一个讲座，需要陆常亲自到场参与。

　　但是陆常拒绝了，原因是下个月的婚礼。苏念欢知道原因后本想找陆常好好谈谈，但她知道陆常不会管。于是，苏念欢打算使用怀柔的方式。

　　但在此刻，她放弃了。

　　苏念欢直视陆常的双眼说：“陆常，出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