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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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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夜晚,少不了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微风一吹,江面上泛起一阵鱼鳞似的波纹。
江边公园,昏暗的路灯下,岑夏和纪凡并列而行。
纪凡斟酌的开口:“关于曾临的事情,我也是偶然得知的,我不会帮他隐瞒什么,也没有想让你丢脸,就是想让你认清他。”
岑夏并没有出声,临近十月份,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真的在这散步,不仅有蚊子,还有点冷,她不由得左手放到右臂上,试图给自己一点温度。
岑夏这点小动作没逃脱纪凡的眼睛,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纪凡的外套很大,岑夏已经算是女生里身材比较高挑的了,穿上纪凡的外套,依旧像穿个戏服一样,没过了膝盖。
纪凡给岑夏披完外套,没事人一样,接着开口了。
“我也不小了,家里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急着我结婚,尤其是你的请柬送来后,我爸妈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所以,岑夏,反正你婚礼都没新郎了,我最近也被家里催的急,我们就将就一下,互相帮帮对方。”
说到这里,纪凡已经停住了脚步,开始征求起岑夏的意见。
岑夏本人,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如果可以给她知道穿越的机会,她一定穿越到认识曾临前。
确实,婚礼都定好了,婚纱照都拍好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就是没新郎了。
父母,亲戚,同事,想到后面有一堆烂摊子要处理,岑夏不由觉得一阵头疼。
岑夏虽然是被绿了,但是还没彻底失去理智。换个新郎产生的一系列麻烦,不比直接没新郎小。没有新郎,她可以以受害者的身份告诉父母,自己遇到了渣男,被绿了。
要是换新郎,她该怎么自己告诉父母。这是件非常头大的事情。
岑夏想了半天,觉得这事并不可行。“就算我们真的假结婚,我临时换你做新郎,你父母那边可能觉得你有着落了,那我呢?我怎么跟我爸妈解释我把新郎换成你了?”
纪凡:“岑夏,我之前认识的你好像没那么瞻前顾后吧,我们这是互相解决问题,达到双赢。”
“废话,你认识我的时候我也没多大。”就算那个时候她也成年了,可也终归还是学生,遇到事情思虑程度怎么可能跟现在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自己比。
还双赢,她想来想去,觉得这件事如果真的按纪凡这个说法,只有他一个赢家,自己只会麻烦更大。
纪凡见岑夏没兴趣问他只能主动解释:“我的就不用说了,我父母肯定不会再催我了。说说你的吧。”
岑夏点头,她倒是要看看纪凡怎么编。
“首先,你婚礼可以照常办下去,那些宾客朋友你都不需要介意,他们来参加婚礼完全因为你是岑夏,至于新郎是谁他们肯定都无所谓,谁管你跟谁结婚,也不耽误他们什么事,而我的存在,可以让你的婚礼照常举行。
其次,可以给曾临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你离了她有更好的归宿,你看我,高大帅气又多金,各方面哪条单拎出来都会让他惭愧。”
岑夏翻了个白眼,她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会被纪凡这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她要是真的一时冲动就跟纪凡办了婚礼,也是报复曾临还是报复她自己。
她总不能因为曾临犯错,自己惩罚自己,跟纪凡再纠缠在一起吧。
见岑夏不为所动,纪凡也没放弃,滔滔不绝的继续。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假如这场婚礼真的没办下去,你也以受害者的身份和叔叔阿姨说明原因,那之后呢?”
岑夏顺着纪凡的话问了下去。
“之后怎么了?”
“之后你就再次恢复单身身份,你多大了?不用我提醒你吧,你自己想想,叔叔阿姨有没有可能像我爸妈一样,明示暗示你解决个人问题,或者说像我现在一样,没事安排一场相亲?
所以,你跟我现在把婚结了,一劳永逸,合作共赢。”
不得不说,听了纪凡最后的这个理由,岑夏内心松动了。如果说这场婚礼没办成,父母确实后面可能要担心她的个人问题,免不了和大姨一样,逢人就提自己家女儿,想尽一切办法把女儿嫁出去。
看到岑夏的松动,纪凡趁热打铁。
“咱俩在一起有一个好处,比起面对以后未知的相亲对象,咱俩也算知恩知底,我去叔叔阿姨面前一解释,他们就算吃惊也多说不出什么。”
岑夏彻底被纪凡说动,一晚上就拍定了自己的人生大事。
“好,换新郎。”
与此同时,冲天的烟花绽放在空中,岑夏抬头的时间,错过了纪凡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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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夏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房间的灯都关着,看来都睡了。
手机上还有妈妈给她的留言,[晚上早点回来,别在曾临那边过夜。]
岑夏跟自己妈妈报备过,今天要去给曾临过生日。短短几个小时,岑夏再看到曾临这两个字眼竟然说不出的刺眼。
也是亏的自己妈妈一直对自己家教严,自己也一直没机会跟曾临发生什么,岑夏忍不住暗自庆幸起来,她这也算全身而退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房间,简单的冲了个澡,套上睡衣出来,瘫倒在自己的床上。
对面楼几乎没有亮光了,夜彻底深了。
她却翻来翻去的睡不着觉,刚刚定的闹钟,再有六个小时就要起床,可她的大脑却像放电影一样,那几张照片来来回回的播放。
岑夏记得她刚认识曾临的时候,他还和现在不一样。那个时候他还不是行长,普普通通的理财经理,房子车子还有各种繁重的贷款。
他们这不算什么一线城市,物价不算太高,生活压力也没那么大,曾临还有那么多贷款,为此她刚开始和曾临在一起的时候妈妈对曾临是持保留意见的。
岑夏劝说自己妈妈,他们还年轻,还可以一起打拼,就算什么都没有,曾临对她好,就足够了。
现在想想,那些话太可笑了,他连基本的对她好也没做到。
慢来覆去的一晚上,岑夏自己都不确定自己到底睡没睡着,闹铃声响起,岑夏睁开眼睛。
岑妈一看自己女儿顶着一对硕大的黑眼圈,惊呼出声。
“你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怎么黑眼圈这么大啊?”
岑夏现在有点半梦半醒,晚上睡不着的结果就是早上睁不开眼睛,就像现在,明明在吃早餐,眼皮还是非常沉重,她甚至开始思考要不要请个假,在家睡一觉缓缓精神。
又转念一想,手头的案子还没结束,不行。
“也就十二点,不算太晚。”
岑妈给女儿递了杯牛奶,直接表达自己的不满:“还也就十二点,你还想回来的有多晚。小曾也真是的,不知道早点送你回来。”
岑父原本在一旁看报纸,忍不住为女儿说两句话。
“小曾过生日,年轻人聚会,晚回来点也算正常,老太婆,你不要跟个老顽固一样,总影响女儿的正常交往。”
大概是生理反应,一听到曾临的名字,她连继续吃早餐的胃口都没了。
“爸妈,我吃饱了,先上班去了。”
“才吃几口你就饱了?小心一会饿没力气。”
岑夏挥手,逃离了家门,浑浑噩噩的下楼。狗屁的爱情,就算遇到了渣男,生活还得继续,她是家里唯一的青年劳动力。
地下的火车,穿梭在黑暗里,上下客门机械的打开,传来播音员温柔的声音。
比起大城市,本市的地铁没那么拥挤,岑夏一般都会有个座位。她半眯着眼睛,特意定了个闹钟,争取上班之前睡个二十分钟。
她算是想明白了,伤春悲秋,回忆过去根本没用,还不如多睡几分钟。
手机突然震个不停,岑夏打开,原来是妈妈发来的语音,岑夏点开转成了文字。
[对了,夏夏,之前你表姐的事跟纪凡说了吗?你大姨那边还等着消息呢。你旁敲侧击一下,不要让纪凡觉得我们太积极。]
岑夏听了不禁笑出声,妈妈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她都能猜到妈妈说这话的时候怎么压着声音,怎么端着手机的。
看来大姨是真的操心表姐,以至于有个目标出现就绝不放弃。
可是…纪凡那边…昨天刚跟她达成统一战线联盟。她现在有种莫名其妙对不起表姐的感觉,还没来得及发生的爱情已经被她捷足先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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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昨天的审讯,谭夫人的态度一百八十大转弯,配合的不行,指认了谭主任贪污受贿的所有犯罪事实,并说明了每笔资金的来来往往。
岑夏再次见她的时候她流着眼泪,平静的阐述着谭主任的所有事情。
“我跟他结婚了一辈子,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到底是抵不过现在的小姑娘年轻漂亮的脸。
那个徐燕,从到他们医院开始,就是他在带,外人都说他桃李满天下,对待学生认真负责,只有我知道,他有多衣冠禽兽,直接照顾学生照顾到床上去。
还有外面那些年轻漂亮的小医药代表,你以为他们就单纯的塞钱了吗?哪个没用过美人计?没陪老谭上过床?这都是我知道的,我不知道的还有多少?”
钱旭敲了敲桌子,谭夫人现在提的事情有些跑偏,谭主任和女下属或者女医药代表的问题不属于这次受贿的重点事件。
谭夫人接着开口了:“三年前,他和他们医院的那个徐燕的孩子出生了,那个徐燕的老公也是个废物,还那么高兴,给孩子办了那么大的满月宴,还特意来我们家让老谭给那孩子取名。”
说到这里,谭夫人自嘲一笑。
“我也没比徐燕那个窝囊老公好多少,我名下的公司成立过一个信托,收益除了我女儿,还有那个孩子。”
岑夏缓缓抬头,谭夫人的脸上平静的流下几行眼泪,不知道她是后悔为虎作伥还是遗憾和谭主任的那段失败婚姻。
正常情况下,岑夏这个工作应该是接触很多人性丑陋的一面,她自以为练得百毒不侵,但真的听到这些还是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没人举报谭主任之前,谭主任和夫人是标准的模仿夫妻。
他们以前做过调查,整个医院都对谭主任的人品赞不绝口,专业能力没得说,对学生足够认真负责。
现在真的查起来,没有一个经得住考验。
从审讯室出来,岑夏整理审讯材料,纪凡的来电打断了岑夏的思绪乱飞,岑夏接通。
那边传来他吊儿郎当的声音:“岑夏,你还记得一会要去干嘛吗?”
岑夏揉了揉酸涩的脖子,她是没睡好觉,也没失忆:“记得,得等会,我现在手头还有点事儿。”
“你最好快点,再拖会民政局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