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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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听上去好好玩！卡莉娅和芙朵拉也会去吗？”
“会哦。不过男生们也是一样的。”
“哎？！为什么莱肯特他们也可以去！”
因为受教育权是公民的基本权利之一，由法律确认和保障，任何人不得已任何事为借口予以剥夺。
——过于似曾相识的问题让蕾米莉亚差点这样脱口而出，但好在最后她还是咽下了这句熟记于心的话，换了个这个世界的居民更能接受的版本。
“莉莉奈。”
蕾米莉亚蹲下身，用无比认真的目光注视着女孩。
“虽然莱肯特很讨厌，但你也不想他去死，对吧。”
棕色圆润的双眸猛地瞪大。扎着可爱双马尾的女孩震惊了。
“米拉太太已经放话了，如果莱肯特不去上学，就宰了他。”
“……好、好吧。”
真是纯真的孩子，这就骗到了。
蕾米莉亚满意的拍了拍她棕色的脑袋，然后站起身挥手告别。
莉莉奈的监护人是她的姐姐——妮纱·克拉拉。只不过她平时在森林某位贵族的别墅里做女仆，没有特殊情况一个月才能回来一次。
她们两人的父母已经去世，好在妮纱找到了一份女仆的工作，才有能力养活自己和莉莉奈。
她们两人也是因为妮纱的女仆工作而从原来的城市搬到边境之村的。
村民们同情她们的遭遇，在妮纱不在的日子里也会格外照顾莉莉奈。
蕾米莉亚和妮纱打过照面——那天刚来边境村的她被这帮熊孩子予以重击，好不容易休息一次的妮纱不得不带着自己的妹妹来跟她登门道歉。因为姐妹俩年龄差的有点大，她原本还以为妮纱是莉莉奈的母亲。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对方是个懂礼貌明事理的人。所以先让莉莉奈入学，之后再告知她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这下，全部六个熊孩子就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蕾米莉亚的心情很好——以至于跟卡赛搭话时的语气都柔和轻快了很多。
“在想什么呢？”
微垂的双眸轻启，卡赛瞥了她一眼。
“发现了很不错的苗子。”
“嗯？莉莉奈吗？”
“是啊。”
的确，莉莉奈活泼好动。虽然力气不像芙朵拉那样大到恐怖，但是围观过她和男生“战斗”的蕾米莉亚还是知道她的身手是非常灵活的。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考虑到在探索各种遗迹时会遇到的陷阱、断桥——比起巨大的力气，灵巧的身手更为重要。
“如果感兴趣的话，你可以之后问问莉莉奈自己的想法。”也许是因为心情很好吧，蕾米莉亚不计前嫌的为卡赛提了正·经的建议，“她的姐姐妮纱是个挺开明的人，如果是莉莉奈自己的决定的话，应该是不会反对的。”
冒险者——光听这个词的前两个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安全的职业。
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不会希望自己的家人从事危险职业的。
如果莉莉奈不是真心想从事冒险行业的话，妮纱肯定不会同意。
“另外，因为克拉拉姐妹是孤儿，所以经济方面也·是·个·问·题。”
蕾米莉亚停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没在那双赤色的眼眸中看到什么负面情绪后才问道。
“可以稍微透露一点点吗……就是你们这一行，前景怎么样。”
“——前景？”
望着自己的赤色眼眸微微睁大。卡赛似乎没明白她在说什么。
蕾米莉亚在心中暗骂他不争气。
她记得清清楚楚卡赛的简历上写的是“24岁”，这个世界，这个年纪的人正常情况下已经出来工作几年了。
又不是孩子了，怎么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就是你们这一行赚的多不多。”蕾米莉亚放弃了语言的艺术，直接翻译成大白话，“因为是很危险的职业吧。如果没有等价的抚恤金和报酬的话，感觉完全不值啊。”
“原来你在问这个。”卡赛挑了挑眉，“抚恤金是什么。”
“就是如果因为任务而受伤甚至死亡，雇主会给给予一定的钱做补偿。”
卡赛没有说话。
在短暂的惊讶后他只是轻笑着，微眯着眼，饶有兴致的望着她。
那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让蕾米莉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从他的目光中感受不到恶意，但也感受不到善意。
那目光就像是天性残忍的孩童，看着一件自己意外发现的新奇玩具。
“没有哦。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好的事情呢。”
就当蕾米莉亚心中警铃大作准备扯开话题时，卡赛悠悠然的开口了。
“受伤的话只能说明自己能力不足。”
“死亡的话——”
卡赛嗤笑了一声，“工会是不会指派完成不了的工作的。”
“都这样还会死的话，已经谈不上什么‘能力’了。单纯是脑子不好使。”
“……”
蕾米莉亚沉默了。
她的内心不亚于经历了一场八级地震。
她知道这个世界危险而不近人情——但职场环境恶劣成这幅模样，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原来的世界因为加班盛行，大部分人都在自嘲自己是在“氪命赚钱”。
但这个说法还是多少还是有些夸大在里面的。
而在这个世界，有那么一部分人是真正的在用·命·赚·钱。
——冒险者这个行业真的不犯法吗？真的不是在对标原世界的某些要写进刑法里的职业吗？
蕾米莉亚在内心发出质疑。
“至于报酬的话，相当高哦。如果做到行业前列的话。”
嘲讽的笑容隐去，卡赛又恢复成了平常那副慢悠悠的样子，“不只是弗洛伦塔，放眼整个大陆都是数一数二的高薪职业。”
“所以不是生活所迫，单纯为了钱而从事这行的人也很多。”
蕾米莉亚忍不住了，“你们真的不是在从事什么违法行为吗？”
“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灰色地带。”
卡赛说的云淡风轻，蕾米莉亚听得心脏骤停。
“不过因为会来委托我们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人，所以这部分他们都会打点好。”
“像我所在的工会因为口碑很好，价格也公道。所以对顾客的要求也很高。”
“会员制是吧……”
“会员制？”
“就是依靠客户之间的互相推荐来扩大客户群体。这种行业的特点就是‘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
“原来如此。的确是这种行业呢。”
看着面容带笑毫无自觉的卡赛，蕾米莉亚决定了。
她一定要嘱咐莉莉奈拒绝这个男人！
她可不想以后在“盗猎珍惜野生动物”或是“走私珍贵历史文物”的犯罪名单上看到莉莉奈·克拉拉的名字啊！
至于卡赛·卡提斯。
就算以后在死刑名单上看到这个名字蕾米莉亚也不会奇怪的。
明明是正经的话题，结果又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灾难。明明为了更加了解对方和拉近同事关系才开口闲聊，结果最后留给她的却是无·比·的·沉·重。
前十八年蕾米莉亚被保护（虽然那种程度应该算是囚.禁了）的很好，但她现在已经切身的明白了，这个世界和她原来的世界一样糟糕。
但是即使再糟糕，那也是她所处的“现实”。
对她而言是不能无法也绝对不应该逃避之物。
虽然中间状况百出，但蕾米莉亚还是在预计的时间里走访完了六家人家。
此刻时间正好到了下午五点。太阳已经朝着山脚坠下，边境村的村民们也结束了一天的农活，纷纷回家起锅做饭。
袅袅的白雾从一座座烟囱中升起，蕾米莉亚闻到了那湿润的饭香。
两人的屋子虽没有左右相邻，但距离也不远。在结束一天的行程各回各家前，蕾米莉亚叫住了卡赛。
她完全没有和对方闲聊或是客套的兴致。但明天她还有安排得要和卡赛确认。
“明天我准备去纳托利亚办事，你要不要一起去？正好可以置办些生活用品啥的。”
留给卡赛的房子、家具和被子都是蕾米莉亚白嫖村子的。但至于洗漱用品和锅碗调盆这类，还需卡赛自己准备。
然而今早赤发的青年是空手到来的。虽然这个世界有“空间魔法”这种东西，但出于保险起见还是问一句比较好。
“好。”仿佛想到了什么好事般，赤发的青年露出了愉悦的笑容，“正好在纳托利亚有想见的朋友。”
你·这·样·的·家·伙·还·能·有·朋·友·啊？
“……那明早七点半，我来你找你，我们一起去。”
压下强烈的吐槽欲望，蕾米莉亚板着一张脸说道，“能告诉我你朋友在哪吗？我明天办好事来找你，我们一起回来。”
顺便也让她知道该离哪个神人远点。
“好。”卡赛说道，“等你完事后去纳托利亚的政务大厅找我吧。”
“……”
蕾米莉亚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说起来，我这个朋友公主殿下你也认识呢。”
暗红色的眼眸看向了自己，赤发的青年笑得一脸的温和无害。
“雪拉·菲利尔。在纳托利亚的政务大厅从事行政柜台员的工作。”
“把我推荐过来的人也是她哦。”
蕾米莉亚脑海中浮现出了在自己说出“能不能不花钱雇人来工作”时，对方那张面无表情的清秀脸庞。
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被算计了，被艾德·希尔巴特那个混蛋。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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