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红芭乐软糖

9、橘打手

　　第二天夏犹清悠悠转醒的时候，重晚已经出门了，隔壁的床上只剩下凌乱的被褥，一如昨晚重晚受到的伤害。
　　吃完了西瓜以后两个人把俩瓜皮搁门口，用来时的熟料袋子裹了，然后就爬上床睡去，睡前夏犹清还在想，要是重晚打呼噜怎么办？
　　重晚本质上是个好年轻人，躺下了就乖乖的躺好眯着眼睛，不到十分钟也就见周公去了。
　　而辗转反侧的夏犹清一直在入睡失败，好不容易在下半夜终于睡着了。
　　可重晚睡不着了。
　　夏犹清先是闷头睡，慢慢的展开了自己，变成了侧睡，先向左翻滚，一头扎进重晚胳肢窝，梦里的重晚猛的被撞击，剧烈疼痛唤醒了他些许意志。
　　勉强清醒了点脑子，摸摸身旁的头，哦，好像是谁来着。
　　就那个谁，没事的可以继续睡。
　　重晚如此自我安慰道，眼睛刚闭上脑子刚放松，夏犹清就不知道如何做到的，重晚一睁眼，夏犹清整个人扒拉在他身上压着。
　　他怀疑夏犹清的房间里面一定有什么大的长抱枕。
　　这一套扒拉上来太熟练了。
　　重晚甚至没感觉到除了重量外的其他不适。
　　重晚不知道怎么办，甚至窗外的月光变得耀眼，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弄醒夏犹清，在被压的大概第一个小时里面，他试图悄悄地把夏犹清弄下去。
　　夏犹清梦里正刺激，他在一艘船上看太阳看海浪，转眼间变化成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风浪席卷了他的四肢，唯有口鼻仍有处可汲取力量，以让生命延续。
　　为了不让风浪淹没他的口鼻，他开始挣扎，希望他的船只不要沉没，能带着他漂浮，能带着他获生。可风浪不等，不停的侵扰他的四肢，想让他离开船。
　　“……”
　　“别闹了！”
　　重晚努力的挪动夏犹清位置，夏犹清也许是喜欢吃八爪鱼的，下去上来，吸盘粘性高，重晚正打算干脆强制让八爪鱼爪子下线，夏犹清突然呢喃了什么。
　　他没有听清。
　　还以为是重晚醒了，重晚一激灵想要批评夏犹清睡相，结果夏犹清一句‘别闹’就给他吓住了。
　　剩下的后半夜重晚选择了不再挣扎，就那样两个人团一起睡了一觉，当重晚醒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不是闭眼前的叠罗汉，而是温馨的相互环抱。
　　外头的月光早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微亮的天空，以及在寒意里开放的牵牛花。
　　从他们那个小屋的窗子里，可以看见一从攀在电线杆的牵牛花，花微微蓝向花托渐变成白，像个小星星，煞是好看。
　　这时候重晚是行动自如的，放轻手脚去洗漱整理了自己。
　　该说人的一生，在童年里不受他人重视，想少年时不得喜爱之物。
　　陈三愿本想，他能在这里躲过一个不错的假期。
　　但是身体的负担让他不得不向医院妥协。
　　在离开时那间他租在寺庙边上的小屋时，陈三愿发现门口的杆子上绕了一株可怜的牵牛花，只有一株，花苞也微微颤颤的才有三四个，大都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但此时竟然也都开放了，它散发着微弱的美，也展示了它的力量。
　　陈三愿为此止步，看着这几朵花，他忍不住去想那两个人，梁燕——夏犹清。
　　虚幻短暂的爱意与挣破牢笼的勇气。
　　在一本诗集里，关于玫瑰那一页，留存了一株牵牛花的叶。
　　“哎，呦呦，你出去过了？”
　　重晚回来的时候带着早饭，是些附近小店的锅边麻球油条，还有两个包子，一荤一素，重晚觉得夏犹清这人看上去就不喜欢油腻的东西，所以才买了两个包子顶，摊子上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吃。
　　他回来的时候夏犹清已经穿戴好了，一身白花花的，白T水洗发白的牛仔裤，都宽松版本，这时候得亏已经热了，要是重晚出去那会还有点冷。
　　“诺，你看你想吃什么先拿了。”
　　重晚把手上一堆吃的放到房间里唯一的公共桌上，夏犹清也在这桌子上折腾，他刚睁眼的时候看见对面杆子上的牵牛花蓝紫色的像名贵的纱衣，一下子身体就激动得冲醒了脑子。
　　快速的洗漱后出去掐了几朵开得不错的花和几片长得不错的叶，他觉得自己不压花也很浪费老天让他看见。
　　重晚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差不多完成了，准备用上次在图书馆时重晚读的那一本诗集夹，那是夏犹清本人也十分佳意的一本诗集。
　　等夏犹清弄完了重晚已经吃上了，他买的不少，自己开了份锅边泡了油条，慢条斯理的吃着，一边看夏犹清的艺术行为。
　　甚至莫名感叹，学校类型不同真的也造就人的爱好不同啊。
　　换成自己看见那些牵牛花只会想，写成什么主题才能勾引到高分又不俗气。
　　“哎，呦呦你怎么喜欢这个？”
　　“喜欢就是喜欢咯，它们很漂亮啊，生命力乱撞撞我心上啦。”
　　“所以你就这样子留下他们吗？”
　　夏犹清搞不清重晚这种小笨蛋是怎么做到的，居然买了的食物里面只有那个麻球是他平时喜欢吃的。
　　但是吧，如果只吃那一个，就算吃了另一个，一共两个，麻球也不顶饱啊。
　　“嗯嗯嗯，我想要两个麻球，另一份锅边呢，我只需要一半，剩下的一半怎么办。”
　　重晚刚滋溜完最后一口自己的锅边油条，夏犹清见缝插针的开口。
　　并且咬了一口麻球。
　　重晚扶额，接过夏犹清刚打开的那一份锅边，微微倾斜，一下子刚才的空碗又满了一半。
　　夏犹清急着，扶着重晚还没有停下的手又多倒了些。
　　直到重晚的手毅然决然稳住，停下。
　　属于夏犹清的那一份由原来说的的一半，变成了三分之一。
　　重晚想了想，拨了根油条和个菜包子给夏犹清。
　　就今天准备去干的事，早上吃那么一点一定会饿死的。
　　夏犹清掰开包子看了一眼，卷心菜胡萝卜的，可以接受。
　　两个人折腾完了一顿早。
　　重大伯他们已经去干活了，两个小的到了也不用帮忙什么，现在机器已经提高了不少效率，只是重晚觉得好玩，一定要拉着夏犹清陪他选瓜，摘瓜，甚至觉得夏犹清喜欢，还给他揪了根西瓜的小尾巴。
　　美名其曰，做纪念标本。
　　夏犹清随便重晚闹腾，反正他也喜欢干这些事，像小时候他也没有少迫害小花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