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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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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河水上,短兵相接,激战不已,无数的天兵宛如星星般坠落。群魔手持妖刀,化成黑雾,瞬间钻入了墨河。
“魔兵快要追来了,你还愣着干什么。”天欢将冥夜放在地上,怒斥着眼前的蚌精。
桑酒微微愣神,她的结界起了一半。她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传来了聒噪声。她转头望着天欢,森寒的目光的让天欢都不由得打了个颤。
她怎么了?她怎么会害怕一个小蚌精嘛,一定是错觉,区区卑贱妖精,连给她提鞋都不配。天欢挺直腰背,厉声呵斥,“你在干什么?快点,起结界,魔兵就要来了。”
桑酒紧紧盯着她,目光冰冷,杀气四溢。蓦地前方传来说话声,她敛下心神,手指一捻,掐起仙诀,将结界布好。
天欢见状,松了口气,环顾四周,这里灵气充沛,又有镇水石,想必那些魔兵不会追来了。忽地头顶投下一片阴影,天欢抬头望了望,见她紧紧盯着自己,怒火中烧,“你是谁家的蚌精,这般没礼数。”
桑酒笑了笑,眼眸清亮,声音甜美,“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仙子,一时看出了神。”
天欢见她嘴甜,便饶过了她,也不多疑。眼下最重要的是冥夜,他伤势重,没几口气了。
她迅速地瞄到了镇水石,里面的冰晶灵力纯粹,又属水。只要冥夜吞下它,对他的伤势大有裨益。
天欢将冥夜安置在地上,便迅疾地施展仙法,她刚掐诀,就被桑酒拦住了。
“你要拦我?”一个小蚌精,吃了豹子胆还敢拦她。天欢眸中生怒,便要动手。
桑酒却笑嘻嘻地说,“仙子姐姐,你这样取水晶是会受伤的,你瞧。”她指着镇水石旁的法阵,又给她出主意,“水晶是镇水石的灵源所在,不能强取,你找到阵眼,就能拿到水晶。”
天欢闻言笑了笑,没想到,这蚌精竟然蠢成这样,连取水晶的法子都告诉她了。这样也好,省得她强取受伤。
“好,我知道了。你很不错,生有仙骨,日后说不定也有仙缘。”
“真的吗?那我以后也能修炼成神吗?”桑酒单纯得如一张白纸,洁白无瑕。
切,傻子。天欢见她天真,宛如不知事的孩子。看在她提醒她的份上,她耐心地哄了她两句,“会的。”
说完,她就转身往镇水石走去。刚走几步,她脚步微顿,忽然察觉到一丝杀气。下一秒,“唔,”嘴角涌出了鲜血,她低头一看,她的腹部被径直刺穿,破开了一个大洞。
执剑的人满心愤恨,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不停地旋转剑身,在她的腹部来回地捅,鲜红的血水像喷泉般涌出,渐渐染红了她的胸前,斑驳血迹,浸透了衣裙。
她猛地抓住剑身,回过头,只见到她笑意盈盈的面庞,“天欢,疼吗?”她语气温柔,仿佛在真切的关心她。
然而,下一瞬,桑酒拉住她的肩膀,往怀里一扯,长剑贯穿到底。
晚间的冷气带着寒风,吹过她的发梢。她不觉得冷,只觉得痛快,前所未有的痛快。桑酒抹了抹脸上的血渍,轻飘飘地将天欢推倒在地。
天欢捂着腹部,嘴吐鲜血,满眼地不可置信。她居然会死在一个蚌精的手里,她是腾蛇族的圣女,怎么能死在这样下贱的妖精手中。
桑酒手持长剑,慢悠悠地逼近她,戏虐地欣赏着她脸上的恐惧、害怕。天欢啊,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可惜了,我不会留你活过今日。
长剑凌厉,直接捅向了她的胸前,鲜血四溢,宛如血红色的花朵开满了她的衣裙。
桑酒肆意地勾了勾嘴角,长剑沾地,划出嘶哑的铮鸣。她缓缓走近冥夜,沾满鲜血的剑架在他的脖颈上。
滔天的恨意犹如海啸般席卷而来,有种痛,叫深入骨髓。一寸一寸冻住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桑酒双目赤红,仇恨的火焰在她的胸膛中燃烧。她是罪魁祸首,他亦是。没有他,就不会有灭族之祸。
桑酒的心中不停地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墨河就不会被灭族,他是祸水源头。
但又有一个声音拦着她,桑酒,醒醒,灭蚌族的是天欢,不是冥夜。
如果不是冥夜放纵,天欢怎么会轻易灭了蚌族。她想起那些刽子手,都是冥夜手下的天兵。桑酒眸光一闪,意欲杀他。
忽然,“在这里,快。”耳边传来魔兵的声音。
桑酒停住动作,这里是墨河,不能让他们发现冥夜在这里。否则,魔神要是以为他们勾结天族,会带来无尽的祸事。
桑酒眉心一动,轻轻挥手,把它藏进了蚌壳,转头就奔向了蚌王宫。
此时的蚌族,安居乐业,不染尘事。天族和魔族打得再凶,都跟他们没关系。蚌王每天最关心的事情,莫过于他的小女儿,又去哪疯了?
虾兵蟹将们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人影。蚌王急得胡须直翘,“外面都在打仗,她万一被伤了可怎么办哦,找人,找人,都去找。”
虾兵们四散而飞,没一会,他们兴奋地叫了起来,“回来了,公主回来了。”
蚌王眼冒精光,她的小女儿乘水而来。
他敛起笑容,有意要教训教训她。都多大了,还天天往外跑,要是受伤了,他还不得心疼死啊。
蚌王摆起脸色,重重咳了两声,刚要说她,却被抱了个满怀,“爹爹。”桑酒带着哭腔,紧紧抱住蚌王。
“我的乖女儿,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爹爹,爹爹给你报仇。”他轻轻拍着桑酒的背,十分心疼。
他挑挑眉,问旁边的虾兵,本王刚才是不是太凶了?都把我的小公主吓到喽。
虾兵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公主刚进王宫,就在哭,见谁都哭,刚刚还在门口抱着丫鬟哭呢。
蚌王哼一声,啥都不知道去。接着他继续哄着他的小心肝,“阿酒乖啊,以后你想去哪就去哪,爹爹不拦你了。别哭了啊,哭得爹爹心肝都疼了。”
说着他还捂着胸口装模作样,一下就把桑酒逗乐了。见女儿破涕为笑,蚌王欣慰不已,拿出帕子给她抹了抹眼泪。
“乖啊,不哭了。”他细心地为女儿擦拭着。
“爹爹,你还在,真好。”桑酒突然道。
蚌王笑着摸摸她的头,“傻孩子,爹爹永远都在。”
嗯,桑酒重重地点头,这一次,她会保护蚌族,保护爹爹,再也不会让悲剧重演。
“爹,出事了,”桑祐匆匆赶过来,“有几个魔兵死在了墨河,魔族的长老正带着人要抓凶手呢,咱们·······。”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桑酒紧紧抱住,“阿兄,阿兄。”
桑祐一怔,感觉胸前有些湿润。他挑挑眉,问蚌王,怎么回事?阿酒怎么了?
蚌王撇了撇嘴,不知道呢,估计是在哪受欺负了,还没告诉我呢。
那哪行,谁敢欺负他妹妹。桑祐推了推她,问,“阿酒,谁欺负你了?阿兄去给你报仇。”
桑酒含泪笑了笑,摇摇头,“没人欺负我,阿酒就是做了个噩梦,吓坏了。”
蚌王和桑祐顿时松了口气,笑了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做了个噩梦啊。
“阿兄,你刚说什么?谁来啦?”桑酒回过神来,问他。
桑祐心下一沉,“魔族长老惊灭非说墨河的水族杀了魔兵眼下正带着尸体要来搜宫呢。”
“怎么可能呢?我墨河水族向来中立,从不干涉三界是非。桑祐,你跟我去看看,”蚌王让桑酒待在宫里,哪也别去。
而桑酒微微恍过神来,魔兵?好像是她杀的?
她盯着双手,脑中快速闪过前世的记忆。她为了救冥夜,引开了魔兵,还用箭射了他们。
不好,爹爹他们有危险。桑酒提起裙子就往外跑。
王宫外,惊灭带着人执意搜宫,蚌王好说歹说,惊灭挥挥手,就要进去。桑酒躲在门边,暗蓄灵力,就要动手。
蓦地,空中响起号角,声声回荡。那是魔神撤退的命令,惊灭扫了眼蚌王宫,见蚌王老实恭敬,也不像敢杀魔的样子。
“神魔交战,谅你们也不敢参与。本座这次饶过你们。但如果让本座知道,你们勾结天族,擅杀魔兵,墨河就等着灭族吧。”他留下警告,带着魔兵退了回去。
“不敢不敢,恭送长老。”蚌王松了口气,抹了抹额角的汗水,吓死他了。
他们墨河水族,谁也得罪不起啊。他转过头来,见桑酒在门口发呆。
“没事了,乖女儿,别怕啊。”他以为阿酒被魔兵吓到了,连忙哄着。
“爹爹,阿兄,我要修仙。”桑酒眼眸清亮,她决定了,在这个世道,墨河太弱小了,任谁都可以欺凌。即便不是天欢,以后也会是魔族。唯有墨河强大,她强大,才能守护墨河,守护族人。
蚌王见她眼神坚毅,欣慰不已。她的小女儿天生仙髓,只要勤加修炼,成神也是有可能的啊。
从此,蚌王的小女儿,开始了成神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