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戏》召召暮暮

4、恍然如梦

　　“才臣，才臣，你怎么啦，这，究竟是谁干的。”方才在帐篷里睡醒的乾鹤注视着这一幕，心如刀割，没想到这一路艰难困苦，连山贼也不放过他们，葬送了陪自己长大的老仆的性命，因为自己的执意出走，因为自己的任性，有的时候一个看似不起眼的选择，付出的却是生命的代价，他崩溃了，除了自己的亲人，而愿意陪自己出走的老仆，却胜似亲人，他开始神情恍惚，望着他放盒子的木偶，看在从盒子里掉出来的小曼，嘟囔道：“往后的路，可就咱们两个人走了”说完起身为老仆收尸，在转身的瞬间，他也没有注意到，木偶的眼角有一滴眼泪划过，不知是无意溅上的水，还是江南湿地的水蒸汽。
　　半生流落，一个人的漂流时光是漫长的，他似乎也没有回家的打算，还是决定四处漂流，没有了老仆的陪伴似乎少了些什么，一路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啊，只有怀中的木偶为友，他开始了不愿意与人打交道，也有了俗世可憎的想法，于是一路要饭继续走，靠手中的偶戏表演卖艺，起码也算可以混得七分饱。天地成了他的背景，日月成了灯火，就连那遭受的白眼与歧视，也成了他丰盈自己表演的戏词。期间也有美好，他还记得，在和小曼度过每一年的元夕的时候，总会遇见灯会，明灯万盏，他也与小曼一同欣赏这景象，只恨傀儡不能言，只恨傀儡没有情，他与它共享着七情六欲，它没有魂儿他予它魂儿，他们意味着，唱诵着，嘶喊着，仿佛这一路的颠沛流离，仿佛这一路的布套汹涌，“小曼你可看得到啊，看得到这平和，这盛世，这一路的波涛曲折，生离死别”人生或许正如这戏一样，总有落幕，总有开心与忧愁，总是这么的，不尽人意......
　　天地无情，大道无形，也或许，天地本多情。他见多了达官贵人，市井草民，也看惯了人间烟火，他与它，成就了他与她。人世间有太多的无常，也有太多的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