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媚好》冬月枫枫

3、靠近

　　“谢谢你了，放下吧，我自己过来拿。”
　　男子将衣物放下，闭眼转过身不看玉嫣然，自顾自解释道：“周围只有几户农家，我只能换些粗布衣回来，只能让姑娘你委屈一下了。”
　　农家而制的棉麻布衣，样式简单，有些硌皮肤，不过玉嫣然也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随手便套上了，不过一张俏脸仍是难掩华容。
　　“小道士，我换好衣服了，你转过身来吧。”
　　男子这才敢正眼看她，眨巴着幼兽一样清澈的眼睛，脸上的红晕就如醉酒后尚未褪去的潮红。
　　玉嫣然率先开口，打破二人间无言的尴尬。
　　“小道士，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恭敬抱拳行礼，“在下陆席玉。”
　　“瑶席兮玉瑱，盍将把兮琼芳。真是个好名字，配你。”
　　“你此番下山是做什么？”
　　“师傅说我年纪轻、见识浅，便让我下山历练历练，为生民除弊病。那我只管听他的话就好了。”
　　玉嫣然点头，心里却揶揄，这个小道士呆得像一只大头鹅。
　　不过，俗话说大智若愚，他指不定有大能耐呢，凌虚山的道士再怎么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只不过，他和自己想象中道貌岸然的道士不太一样。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傍上这棵大树。
　　“那我可以叫你嫣然吗？”
　　陆席玉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带着几分试探，又有几分期许。眼底荡开的涟漪如绿水行舟，荡开阵阵微澜。
　　“随你怎么叫。”
　　玉嫣然对称呼倒是无所谓，转头问道：“小道士，你有要去的地方吗？”
　　“不知道。”
　　“那不如我们一同去京城吧，一路上还可以互相照料。”
　　陆席玉唇角微扬，浅浅一笑，“好。”
　　两人穿过密林、越过胡泽，累了便席地而坐休整，渴了便饮溪中清冽的泉水，饿了便打两只野兔炙烤……
　　光靠脚力，足足走了三日，才走到斫城——西域迈进中原的第一道关口，西境的心脏。
　　一进城玉嫣然便被齐鸣的鞭炮吓得一抖。
　　舞龙人着艳丽的龙装随唢呐铜锣翻腾起舞。打铁花的咚咚声伴着匠人的吼声，铁水似雨洒重峦，绽出朵朵闪耀的飞花，炽热奔放。
　　陆席玉被五花八门的新奇玩意儿夺走了眼球，精细奇巧的九连环、变化无穷的西洋万花筒、栩栩如生的石雕木刻……
　　“我还是第一次到集市上，没想到竟有这么多新奇的东西。”
　　玉嫣然在一个小摊前停留，眼神不觉被整齐拜访的一支支润泽生辉的珠翠吸引，精琢颗颗幻彩。
　　老板注意到玉嫣然的眼神，笑盈盈地忙迎上去，一个劲地拉着陆席玉，妄图用那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陆席玉买单。
　　“这位公子，不为小姐买一支？珠宝配美人，我看小姐生得花容月貌，这些首饰定会衬得小姐的容颜愈发动人。况且，这也是为您面上添光。”
　　老板话语中的暗示不言而喻，陆席玉却反问：“为什么会为我脸上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