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唯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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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有在外面呆多久，雪便下大了。
姜雪只在身子外面套了件羽绒服，里面还是薄薄的一层T恤。在她打了第一个喷嚏的时候，陈窗便催着她回去了。
两人又拎着那支还在亮着的灯笼折回了酒店。
姜雪将那小小的火苗保护得很好，她走路的步伐不疾不徐，火苗压根连弯腰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走回屋门口了，姜雪似乎仍旧没有吹灭它的意思。
陈窗的目光在那发亮的小兔子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准备转身。
“那，我先回去了。”
陈窗低头，正准备摁开指纹锁的时候，一只白皙的手拉住了她的衣角。
“等一下。”姜雪拉过了便放开，手又往自己的兜里掏出手机。
陈窗怔怔地等着，直到姜雪拿着微信界面在她面前晃了晃，她才反应回来。
“加一个。”姜雪看着陈窗，语气好像并不是在征询陈窗的同意。
“啊。”陈窗也摸出手机，“嗯。”
随着扫码滴的一声，陈窗脑子里忽地跳出了前两天刷微博的饭圈名词。
和偶像私下有了联系方式，这是不是就叫。
私联？
乱七八糟的想法还没来得及占据陈窗的脑子，姜雪就又把手机收回去了。
这次她的声音听起来轻快，“回去了。”
她走路的时候垫垫脚，一蹦一跳。
房门就在隔壁，但陈窗仍先等着姜雪进了屋，自己才扭头进去。
屋里的空调嗡嗡作响，再摸出手机的时候，陈窗看着息屏界面还停留在音乐APP上。
出门前她还急躁地想要听清那个人的声音，现在脑子里已经静下来了。
时间早就过了自己设定的晚安铃的时间，十一点多的时候姜雪正好来敲她的门，她便把那句晚安又给提前掐掉了。
睡前再听吧？
陈窗这样想着。
然而手机的光还没来得及熄灭，便又跳了消息出来。
这次是微信，头像是一只戴着围巾的小兔子发来了一条短暂的语音。
她先说：“小陈总。”
再说：“晚安。”
音乐APP陈窗还没关闭，数千上万的留言淹没着姜雪的评论区。
陈窗曾经就这样遥遥地，静静地呆在其中。
她看着对着所有人的姜雪忽地回了头，轻轻地把一句晚安留在了新年的雪夜里。
陈窗本来也只是台前的观众而已，坐在那热闹又盛大的观众席间。
此刻数万的评论区，和孤零零的微信消息，交相皆映在她的脑子里。
她才发现，原来人真的很喜欢被特殊对待。
“晚安。”陈窗打字，发送了过去。
元旦节当天，姜雪也给自己放了个假，关了闹钟，想任由自己睡到自然醒。
然而她的计划只来得及实施了一半，闹钟关了，手机铃声没关。
姜雪接通韩嬅电话的时候还在床上，眼睛都没睁开，声音瓮声瓮气，没有一点偶像包袱。
“喂——”她有气无力地拖了长音抱怨，“你干嘛呀，一大清早的打什么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才憋住怒气，狠狠咬字：“姜雪，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姜雪皱眉，懒懒翻身。
“我今天要来探你的班。”韩嬅在外很要面子，一般不太失态。所以只能尽量平和地，带大名地说：“姜雪，我现在在你酒店门口。”
“啊？”姜雪扑棱着坐起来，“在哪？”
“酒店停车场。”
姜雪眨眨眼，“那你直接上来，我还没化妆呢。”
“我带了东西，提不了。再说了，你见我化什么妆？”
“万一我出来碰见小陈总怎么办？我在粉丝面前要脸的。”
电话那头传来了韩嬅低低地深呼吸声，随后：“五分钟。不然我就走了。”
虹城的天热，昨晚下的雪果然没有堆起来。
古镇的停车场都是露天的，韩嬅靠在车边，细长的大腿不耐烦地在地上画圈。她的头发短得细碎，堪堪到肩。一边挑染，还被自己捋了起来别在耳后，露出她单耳唯一的耳钉。
她又看了一眼时间，十五分钟了。
姜雪的声音才从酒店那边传来，由远到近：“嬅嬅——”
她一抬头，姜雪就要扑上来。
韩嬅眼疾手快，拿右手单指节抵住姜雪的脑门，把她往外推。
“你注意点影响好不好。”韩嬅嘴上嫌弃，手上的力道却不自觉地放松，“你在你粉丝面前的形象不要了？”
姜雪直起身子，理直气壮地撩了把头发：“我看了眼，她还没起床呢。”
“你怎么知道？”
“她屋的窗帘还没拉开啊。”姜雪说，“根据我的观察，她最近睡前会把窗帘都拉到留个小缝，但是起床了为了通气，会把窗帘整个拉开。”
“……”韩嬅无语：“到底谁是粉丝……你现在好像一个私生饭啊。”
姜雪扑哧一笑：“谬赞。”
韩嬅的车姜雪很熟了。和本人不一样，韩嬅看上去是个拽姐，但车反而是娇娇小小的红色宝马mini。
她绕到后座去打开车门，里面真的满满当当地塞着东西。
“这都是什么啊……”姜雪把袋子拎出来，看见车里甚至还有个行李箱。
韩嬅示意她让开，自己穿着绑带马丁靴就直接跪在了车后座里，麻利地把东西往外搬。
“你不是第一次进组拍戏吗，跟我说就带了个行李箱。”韩嬅说：“我去问了剧组的朋友，给你备了点东西来。”
“这是药箱，你这部要拍古装打戏，难免受伤。里面还有常备的感冒药，肠胃药，你要呆三个月，总是有备无患的。”
“还有这个，是一些补充糖份和蛋白质的零食。拍戏的时候会常错过饭点，你低血糖，揣着点。”
“暖宝宝，胸贴，折叠凳，还有你平常睡惯的床品……”
韩嬅平常话不多的，在队友面前奶凶奶凶，但实际上是很靠谱的存在。
姜雪习惯了她的操劳，一边接手她递出来的口袋，一边开口叫她：“嬅啊。”
“嗯？”
姜雪靠在车边，下巴扬了扬，冲她抛个媚眼：“你真不考虑和我谈恋爱？”
“滚。”韩嬅轻轻吐出一个字，白眼都懒得给她。想了想，又叮嘱：“你在剧组里可别再像在团的时候乱开玩笑啊。上次综艺里你就说了句‘喜欢会照顾人的’，咱俩的CP帖开了八百楼。”
她太清楚姜雪了。
嘴比脑子过得快，随口就能胡撩；一旦和人关系亲密一点，就习惯性地会恃宠而骄，黏着对方。
也怪不得网传姜雪的CP真真假假能有八百个。
两人收拾好了东西一同上楼，元旦的剧组人员不多，韩嬅戴着口罩，倒也没人认出来。
帮姜雪归置好东西以后，韩嬅瘫坐在她的床上长舒一口气。
“饿了。”韩嬅毫不客气：“怎么报答我？”
“带你吃饭带你吃饭。”姜雪想了想，“你不是说，要帮我看看我的小老板？介意我叫她一起吃吗？”
韩嬅坐起来，有些犹豫：“我倒是不介意，但人家好歹是个总裁，有空吗？”
姜雪走去阳台，哗的拉开窗帘，往外一探头。
很好，隔壁的窗帘已经开了。
姜雪小跑着去敲隔壁的门。
陈窗的确已经醒了，只是昨晚听完姜雪的晚安，又重复去刷了她以前的综艺，最后熬到了凌晨四点才睡。
姜雪跟人熟起来的速度很快，所以等陈窗开门后，她便单刀直入地问：“小陈总，吃饭了吗？要一起吃饭吗？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陈窗还懵里懵圈的，听完这一长段，才揉揉眼，回过神来：“吃……什么？”
“食堂。”姜雪毫不客气地说。
大明星出去吃饭不方便，带着韩嬅出去更不方便。古镇今天元旦，也不知道有什么店开门，不如索性在酒店的食堂里吃。
“还有我一个朋友，今天来探班了，和我们一起。”姜雪继续讲：“是韩嬅。”
她也不问陈窗认不认识了，毕竟知道对方是自己粉丝，那同为队友的韩嬅，陈窗也一定不陌生。
陈窗果然没有对人有疑问的意思，只是抿抿唇，“那等我五分钟。”
陈窗的五分钟，就是五分钟。
酒店的食堂虽然说是食堂，但更像是一个普通的餐厅。
三个人要了一个包间坐进去，姜雪主动坐到了两人中间，陈窗和韩嬅一左一右，避免尴尬。
菜是韩嬅点的，陈窗说自己没有忌口，姜雪点菜总是会点多，则被禁止点菜。
等菜点好了，姜雪咳咳两声，稍稍往后一坐，左右摊手。
“那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小陈总，陈窗。”姜雪又指指右边：“这位是我的前队友兼好友，韩嬅。”
“陈总，你好。”
“你好。”陈窗礼貌地回复，除此不再多话。
韩嬅有些尴尬，看向姜雪的时候，看见她正在努力地抠破桌上的餐具塑料膜。
那层膜很厚，韧性强，姜雪总不得章法。
“给我。”
韩嬅脑子里没想这么多，习惯性地就把她手里的碗具接了过来，用指甲找准角度往里狠狠一戳，啪的一声破掉。
“说了多少次，你别硬去抠它。”
“我就想试试。”姜雪用指腹磨蹭了一下指尖，摆烂了：“算了，反正最后都是你给我弄的。”
“嗯。给。”
韩嬅把塑料膜捏成一团，再一抬头，就看见陈窗的眼神正盯着她的手。
那个眼神没有表露出情绪，就这么缓缓地眨了眨。
韩嬅忽然头皮发麻，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姜雪好像说过这位小陈总是她的粉丝。
看这个反应，该不会是……唯粉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唯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