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大了最后一位上神》吾所欲也

6、沧於是我姐姐的遗孤

　　胥染进入大厅之时，妖族众人已经被司年遣散。只留渠雨渠芙和几名随侍的小妖。
　　“仙族胥染拜见妖王殿下，炙炀天帝命小仙前来拖信。天帝有意仙族与妖族修万年之好，如今仙妖两族千疮百孔，愿妖王殿下能够摒弃前嫌，与仙族携手并进，福泽天下。”
　　“嗯。”司年换了个姿势倚靠在座位上，不再言语。
　　司年当年没见过霓云，这个胥染倒是长得有几分标致，杏眼薄唇，透着几分仙家傲气。
　　司年相貌绝美，身上流淌雪狼族血脉，美的凌厉。强者在拥有绝对力量之时，不会用样貌来与人攀比。
　　胥染在司年面前不够看。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许久，神族陨落了最后一位容瑾上神，魔族魔君亦是殒身末渊境。虽说当年恶战之时各家都用了些招数，兵不厌诈。不过大势已定，妖王殿下受我族凤卿神君教诲，自然能理解其中道理。我们仙妖两族寿命绵长，应该吸取伤痛的教训，不应长久困在伤痛中。”
　　“嗯。”虽说长得有几分标致，可不怎么长脑子阿。
　　凤卿师傅虽是神族后裔，却只是半神之身。在仙族有个闲散职位，也从不参与四界纷争，这
　　小仙还会挟恩图报。
　　渠雨不动声色的观察司年的表情，小仙子讲话无疑是在坟头蹦迪。不过看司年的表情十分平静，不为所动。
　　神魔大战死的是司年的未婚夫和父君，司年最亲近之人。仙族损失的是容瑾，容瑾上神或许金尊玉贵，但于仙族而言不过是失去了一位战无不胜的靠山罢了。
　　而如今浩劫已定，百废待兴。
　　仙族广开天门，受世人敬仰。仙族可以通过休养生息新封一个又一个的战神，多年以后谁又记得曾经为天下而战的容瑾上神。
　　司年突然有些同情这位上古神君，被仙族当枪使。不过神爱世人，也许他就是喜欢不图回报，只知奉献的牺牲小我拯救大我呢。
　　“那妖王殿下意下如何？”
　　胥染见司年也不多话，就听自己一人唱独角戏，谁都知道没有反馈的对话是无用的交谈。
　　“什么意下如何？”司年真诚的发问。
　　“你！你故意为难于我!”
　　胥染有想到自己孤身一人进入无望山会被为难，可谁不知当年是妖魔两族惨败，是仙族胜了。如今仙族愿意修好是给足了妖族面子，妖族若是聪明，就应该给个台阶就下了。
　　胥染只是心里想想，若她真说出口定会遭司年耻笑，当年四界大战分明就是仙族捡了最后一位上神的战果，还敢恬不知耻的说自己胜了。
　　龌龊。
　　“为难你？你是个什么身份，两族修好仙族就派你这么个籍籍无名的小仙来谈？是你自己把自己给看上了阿还是仙族太看得起你？”司年嘲讽人的本事是沧月冥教的。
　　无论此次合约之事结果如何，司年都不可能给这个胥染好脸色，不然仙界会认为司年怕了，日后再想谈条件必然困难。并且胥染定是授意来无望山传个信，探风声，没必要和她说太多。
　　胥染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她自求来做信使，不能乱了方寸，搞砸大事。
　　居然三两句话就被司年牵动情绪，差点失态。稳住，不能急功近利。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是胥染无礼了，殿下莫怪。此次仙族派小仙前来不过是向殿下表明意向，合约之事对仙妖两族都是有利无害，若妖王殿下有意，到时可来天山玉泽，与炙炀天帝细谈。”
　　“炙炀最近身体怎么样了？”司年措手不及的发问，着实让胥染一时间没有反问过来。
　　“有劳殿下挂心，天帝陛下正值壮年，身体上佳。”胥染还不明白刚说着合约的事情，怎么突然关心起天帝的身体。
　　“本王还以为他不行了呢，要谈非得去玉泽，我无望山这里谈不了吗？”
　　这不是去哪里的问题，这是主场的问题。凤卿教的，谈判最不可输气势。
　　“妖王殿下慎言，若是殿下身体不佳不便出山门，小仙自会请示天帝，陛下或许会考虑前往无望山。”
　　“啪\"胥染还来不及为自己巧妙的反击得意，便被一掌甩出数丈，跌落在厅外一颗老桃树下，唇角流出鲜血。
　　“你想杀了我？”胥染捂住受伤的胸口，这一掌着实不轻。明明天下规矩都是两军谈判不斩来使。

　　司年缓缓走下高坐，慢慢走向胥染。
　　“胥染仙子哪里的话，分明是仙子关心本王的身子方不方便，本王不过是回应仙子，本王身体上佳，是不是阿渠雨。”司年转头看向渠雨。
　　“是。”
　　“你还真是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要是胥染仙子的话能分你一半就好了。”
　　“回禀殿下，多说多错。”意思我渠雨不想要个碎嘴子。
　　“你说得对。”
　　胥染看着这主仆二人奚落自己，胸口的伤处仿佛更痛了，可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不过这一掌也是为天帝陛下的面子挨的，胥染虽伤犹荣。
　　“今日合约之事，胥染定一字不差的回禀天帝陛下。”
　　“渠雨，送客。”司年已经没有耐心跟这傻逼仙子再谈，今日真是十年来最累的一天。
　　“慢着，胥染还有一事。”
　　司年看着这个听不懂人话的胥染耐心已经消磨殆尽。
　　“送客。”
　　渠雨抓着胥染的手臂，拖着她向山门走去。
　　“我要见霓云仙子的孩子，他是我姐姐的孩子，我要把他带回玉泽，他有我仙族一半血脉。
　　我要带他离开。”
　　“慢着。”司年的话让渠雨停下脚步。
　　“那孩子本是我姐姐霓云和魔君沧月冥的遗孤，他应该在魔界或者仙界，实属不该留在妖界。魔界没了还有我仙族，他母亲没了还有我这姨娘，你没有理由拘他在妖界。”
　　听这胥染的意思倒还是司年多管闲事拘禁了沧於。
　　“我的人，休要肖想。”司年下达了最后一个指令。“把她给我扔出无望山。”
　　今天当真是十年来最累的一天，司年揉了揉眉心，向银雪殿走去。
　　这仙界这帮神棍，真的脸都不要了。当年司年为了留下沧於，丢了半条命才让仙界那群渣滓消停，如今不过百年，又想趁着沧於年幼，再施计谋，痴心妄想。

　　渠雨不管胥染是否有受伤，直接将她扔出山门，真就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回了山。
　　今日谈判的结果实在糟糕，胥染还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甚至无力施法离开，只能徒步走到山脚，那里有仙界护卫在等侯胥染。
　　“仙子留步。”刚离开山门不久，一位老者喊住了胥染。
　　“你是何人？”
　　“老朽乃是这无望山灵修殿的师傅鹿阖，是妖族少主少君们的老师。”鹿阖说到这里老眼竟有泪垂落，捏出一颗取镜珠，里面播放的是沧於昨日挨打罚跪的画面。
　　“方才小灵鸟进来禀报之时，老朽得知仙子是霓云仙子的妹妹，也就是沧於少主的姨娘。仙子可看到了，少主虽名义上是妖族少主，过得却是妖尽可欺的日子。老朽虽是妖族之人，却也有怜悯少主之心，可惜我势弱没有能力保护我的学生。若是天帝仁慈，想办法尽快接走少主吧。这里他处境艰难，难以苟活。”
　　“她竟然这样对待姐姐的孩子，你说他叫沧於？”胥染面露心疼之色。
　　“是殿下取得，殿下说魔君负她，她便要这孽子来偿还，取名沧於，是余孽，也是多余。”
　　鹿阖老皱掉的脸露出痛苦之色，仿佛真的是在同情自己那苦命的学生。
　　“这个司年真是恶毒，等我回到玉泽禀明天帝，定将沧於救回仙族。”看着取镜珠播放出来的画面，小沧於瘦弱无助，任谁看到都不忍心置之不理。
　　鹿阖小心观察着这位仙子态度，好似真的十分心疼这个孩儿。
　　“鹿阖今日告知仙子的事情，还请一定保密。希望有朝一日仙子这能救了我那苦命的学生。”
　　“先生放心，沧於是我姐姐的遗孤，我定将救他脱离苦海，此事也定将替先生保密。”
　　不过多寒暄，胥染带着愤恨离开了无望山。
　　鹿阖擦了擦脸色的泪水，返回了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