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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我是一只狐狸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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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请王妃便衣出行…”管家向越醇投去个眼神,希望她能够意会这不可言传的催促。没办法,王妃与侧妃,孰轻孰重,他已知晓。但若要王爷久等,他也不用当王府的管家了。
接收到这眼神的不止越醇,安念是个聪明人,比越醇还要领悟一层更深的意思,踏个青还特地强调要便衣出行,鼓励他动手?怕他打的不够方便尽兴?
越醇小幅度的揪了下安念袖口,“王妃,奴婢带您去更衣。”
安念唯恐天下不乱道,“管家的眼睛…”余光中,是越醇瞪大的双眼中藏也藏不住的惊讶,他顿了顿,又道,“很好看。”
管家被这真诚的挚言给击中,越发后悔刚才的所想所感,这点子隐意都看不出来,哪里像个耍心机的人,他站在原地,静静望着那背影,心里的愧疚快要溢出,他得找些办法补偿王妃…
这也正是安念所要的。与其多个未知的中立者,不如将潜在的危险拉入自己的阵营。他下的那盘棋,棋子已各就各位,万事俱备,该走下一步了。
越醇牵着那纤纤玉手,心有余悸的讲了个寓言故事,“王妃可明白他为何会死?”
“因为他…他没喝水!被噎死了!”
“不对,王妃再想想?”
“因为他…爬狗洞…被掉下来的砖砸死了!”
越醇一脸茫然,想不通王妃的脑瓜装的什么东西,简直是太过荒唐。左思右想,最后又怪在话本身上。她严肃起来倒有几分宫里教事嬷嬷的样子,“不对,王妃,好好听越醇说,答案是因为这个人说的话,别人不爱听,就把他给杀了。”
“那…”安念抬起手穿过那袖子,“我也不爱听那个婢女的话,我能杀她吗?”
越醇为安念理衣襟的手抖了抖,终究还是心疼占了上风,要知道,王妃是全世界最乖的小孩,他这么做,一定有其他原因。她如开导青春期离经叛道青少年的大家长一样,关切中又带着些小心翼翼,“她与王妃说了些什么?”
她这一问,似是触碰到了某种机关,话匣子被打开。
安念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似是在回想,说的是磕磕绊绊。实则将关键词抛出,引人无限遐想。
他这方法,效果卓群。
越醇已经变了好几个表情,关心,震惊,惊恐,淡然。
这淡然安念很熟悉,是习以为常失落后的听天由命。安念的命,是自己给的。而越醇,是孤立无援的绝望。
“王妃,想离开王…爷吗。”
这停顿很有意味,安念哪会不知道,越醇想说的是王府。为了照顾他,换了个问法。
他的头快摇出残影来,全身心都在抗拒这个事情,“不要,我不要,我要王爷!”
越醇哪舍得安念伤心难过,“王妃喜欢,那就不走,好不好?”
“不走!不走!”
事都没办完,能去哪呢,傻越醇,他学着越醇的样子,给情绪低谷送去安慰。
那黯淡立刻又干劲满满。
越醇擦过那泪花,“好了,王妃,我们与王爷一同去踏青吧!”
路上还少不了一顿唠唠叨叨,越醇将那寓言故事拆开来,又细细讲了数遍。
在这异世,安念竟与孙某空感同身受起来。
好在安念足够耐心,在越老师喘气休息间,他仿佛大彻大悟,掰着手指头复述着方才越醇的大道理。越醇点头微笑,满眼的欣慰让安念辛酸。
他应着越醇的话,慷慨又激昂的喊出那句口号,“少说少做,长命百岁!”
越醇拍手称赞,“就是这样,王妃做的很好!一定要牢记这句话,知道吗?”她利诱道,“以后若是越醇来问王妃,王妃答对了,越醇便给王妃一块好吃的点心!”
“好!”
越醇随身带着的点心终于有了名头,她跃跃欲试,“王妃说说那句口号的意思?”
安念答得愈来愈顺,且还会抢答。
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一人喊口号,一人喂食。过了大把嘴瘾。
也不知是谁在教谁,反正一番口号喊下来,安念肚皮是吃了个圆滚滚。
离他们不远不近的草丛里发出些零散的叶子声,体力较好的霜月终究是站不住了,潜伏了一路,也听了一路。宁愿被洗脑,也不愿将这毫无意义的句句废话拉下。说不上来,是因为任务而兢兢业业还是她有别的私心。
安念是故意的。他不喜欢别人跟着,敢跟就要有觉悟。可他也没想到,霜月这么能忍。
继续跟着反正也逃不过精神折磨,想留便留。
到底能留多久,也看她自己。
马车停在后院,外头的气氛实在说不上好,兰温觅是想和木麟阁坐一起的,奈何马车上已有两人,木麟阁和木染章,王爷可没说太子殿下也会一同前往,想了想马车的空间距离,她还是不去触王爷的霉头。
正好坐另一辆马车,遇上傻子王妃,她也可打直球,攻大过守。
可她的计划泡了汤。
那人出现时,全场的目光都聚焦过去,容颜佼佼,步伐款款。金光挥洒间,墨丝与青纱在清风中扬起缥缈的弧线,他只简单的站在那儿,就难以移开视线。
兰温觅也是其中的一员,她嘴角噙着笑,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珠子蹦了安念一脸。
给主子用的豪华马车总共就俩,和兰温觅坐,一路都不得安宁。大早上忙活不少,想休息。木麟阁是块好木头,最近又有意维持虚假的夫妻情用以展示,好说歹说也能留下来。
兰温觅一脸笑意盈盈看着他,等着他碰壁吃灰。
安念可不管那么多,先进去再说,帘子一掀,人就往里走。
一只大手挡住,五指弯曲,似是好意搭把手,却将他唯一的进入口给挡住。沿着那手,视线往上,同色系的青衣,以及那张英目神俊的脸庞。他想的数个理由,在见到这人后彻底崩散。
那人开口,摇着扇,“好巧,孤与王妃的品味看来大径相同呢。”
难怪兰温觅那副表情,可惜她要失望了,有木染章在,他根本无需顾虑这么多。他搭上那拦路虎,稳稳当当的坐进了兰温觅的求之不得。
木染章不知抽了什么疯,非要和安念谈话,从琴棋书画到诗和远方,最后到吃喝玩乐,力争与安念取得共鸣。
“过来。”
安念是听得昏昏欲睡,还得抽神来应付木染章的乱七八糟的搭话,乍听到这句,骤然转醒。
一脸不可置信,他撒开木染章轻握的手,屁股一挪,就到了木麟阁旁边。乖乖巧巧的,眼里挤满被数盒桃花糕砸中的兴奋感。
他都这样,也没撒手抱上去,一个傻子,做到这种地步,足以见得用情至深。
木染章不动声色的将手收进衣袖,慢悠悠的扇着,“麟阁,有我在,你就不必担心了。”
安念还在与木麟阁的外衫做着争斗,想碰又不敢。
木麟阁把衣角不慌不忙递给安念,“我与,念念,夫妻情深,皇兄多虑了。”
气氛一时滞停,安念一手握拳,把衣角边边都塞进拳头,又伸出那截手指,彻底没入衣海里。他手下哦,很快便收不住了,便又接着尝试。
傻里傻气,不思进取。木染章点评道,他将扇叶收回,紧捏在手心,“父皇果然说的不错,长久以往,麟阁必能治好这疾惧。”那傻里傻气的人一脸餍足的握着那截衣角,就这么会儿的功夫……木麟阁又道,“我可真高兴呢。”
这句听起来,怎么也有些咬牙切齿,感受到那吃人的视线,安念终于看了他一眼,你管这叫高兴啊,木染章。
木麟阁会意,“我之诺言,永生不变。”
那柄扇再次打开扇面,彻底遮挡住木染章的半张脸,“麟阁,这次是你多虑了,我是真为你高兴。”
“那便多谢皇兄关心,这段时日有劳皇兄操劳。”
“哪里哪里,我们是兄弟,麟阁,说这话就生分了。”
“是,皇兄。但我一向如此。”
木染章的嘴就不想停下来,一直念着他俩之前的事,净拣些木麟阁小时的糗事来说,是与安念划清界限,也是与木麟阁回忆那童趣岁月。
安念听得连打哈欠,木麟阁又整哪出,这新出炉的好哥哥形象,愉快的与弟妻分享趣事,这与几天前的深情形象,可差了太多。
不过安念很满意,每一步走的都很奇幻,最后还是落在他的原定轨迹上,甚至不用去敲打鞭策,懂事,太懂事了。
“王爷,到了。”
“嗯,去忙吧。”
“是,王爷。”
随行的仆从各司其职,捡柴,起炕,扫清障碍。忙得不亦乐乎。
这就导致安念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局面。
这马车比寻常的大上不少,与地面的距离也比大部分的高上不少,可他们带来的脚垫却还是寻常尺寸。
懂事的木染章,兀自站在一旁,似是被风景吸引了去,看花看草,再无半点搭手之意。
他畏畏缩缩的似是不敢下脚。
“小心些。”木麟阁道。
只说不做,看来木麟阁还是不愿碰触。再装也是无用功。他似是壮了胆,踏踩着脚垫下了车。
木麟阁将一方丝巾钩挂住安念的手腕,随着牵引,引进了木麟阁的衣袖中。
不得不说,他对距离的把握非常精准。在旁人看来,他俩就是在牵手并行。谁能想到,这底下是清清白白的,连个小手指都没勾到。
木染章颇有深意的看了过来,兰温觅一脸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