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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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烈今日的早朝气氛有些不同，不为其他便是因为自从几年前决定要逍遥过日便消失不见的崇烈第六代皇帝李颛胤，日竟然破天荒的出现在大殿的龙椅之上。
底下大臣不经心中猜想为何皇帝会在此时亲自上朝，但皇帝的第一句话便解答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典纳官，半月后朕的寿宴可已准备妥当？”李颛胤虽多年未涉政事，但一开口的威严仍让人觉得他还是当年那个一举征服十国，名扬大陆的崇烈第六代帝王！
典纳官听闻皇帝喊他，急忙上前躬身答道：“回陛下，一切都以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办好了。”
“是吗？”李颛胤挑了挑眉毛，转头看向站立在一旁的李祀玄道，“怎么，朕的寿宴一直都是玄儿在负责？”
李祀玄露出淡淡一笑，回道：“之前父王一直游历各国，待父王好容易回道烨蛟，皇儿却又出使丹阳，以至一直未能侍奉在父皇左右以尽孝道，是以皇儿便想至少能亲手操办父皇的寿宴。”
听李祀玄这么说，李颛胤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微笑：“还是玄儿有心啊，这些日子又操心国事又得为准备父皇的寿宴，玄儿定是受累了。”
李祀玄仍然恭敬的答道：“能为父皇尽一份心皇儿便知足了。”
李颛胤点点头，又道：“各国使臣可以安置妥当？”
礼大夫急忙上前道：“回陛下，都以安排妥当，各国使臣见到陛下为他们挑选的行宫，无不赞不绝口，钦佩崇烈的财力。”说罢，礼大夫抬头看了眼李颛胤后才接着道，“只是丹阳的使臣仍未到达。”
“无妨，丹阳来不来朕也不在意。”李颛胤挥了挥手，一脸的无所谓，然后他又道，“此次朕的寿宴还有劳各位爱卿费心了，其实要办的如此盛大并非朕本意，只是外界一直有传言说我崇烈外强中干，国库空虚，以致周围各国都开始蠢蠢欲动，朕便想借此寿宴之际让大陆各国知道我崇烈国力之强盛，并非他们所能相比！”
话音刚落，便见右丞相出列，对李颛胤深鞠一躬后跪倒在地，大声说道：“陛下深谋远虑，微臣佩服！若非有陛下的英明，崇烈怎能有如今繁盛。能得陛下如此明君，乃是吾等荣幸更是崇烈百姓的荣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大臣见此也连忙跪下，大喊着“吾皇万岁”。
李颛胤见此面上颇为满意，一抚他精心保养的胡须，笑着站起身一挥手道：“见众卿家有此心，朕也无所顾忌了，剩下来的事便交由太子，朕还答应了黎妃要陪她练琴。”说完便要走。
众人顿时哗然，就连李祀玄也不禁一愣。崇烈开国至今百年，从未见过皇帝早朝上到一半就走的，众大臣正犹豫着要不要劝说之时，左丞相忽然出列，恭声询问道：“陛下，今日并未准备太子的金座，请问……”
“这点小事还用问朕吗？”李颛胤挥挥手不耐烦的道，“这里这么大个椅子放在这，就让他坐着好了。”说完便大步走出了大殿。
李颛胤这一句话顿时在众位大臣心中引起轩然大波。大殿中唯一的椅子自然便是皇帝的龙椅，陛下允许太子坐此，是否就意味着他已决定传位予太子。
一直站在下面的南军丞听闻此言也是心中一惊，忍不住抬头看向李祀玄，见他倒仍是一脸的波澜不惊，不禁有些赞赏这个表弟的沉稳。
不过最后李祀玄还是没有坐上龙椅，而是就这样站着上完了早朝。但这倒是苦了下面的大臣，见到太子都是站着，他们也只好继续跪在地上，两个时辰下来一些体力稍差的文官都有些受不了了。
下了朝后，李祀玄照例换下朝服后便来到御书房，一进去，便见到恭候多时的南军丞等人。见到他进来，一干人急忙起身对他施礼，接着大家便开始商讨起政事。
近些年来崇烈一直国泰民安，并无何种大事，是以众人讨论的重点都集中在国外，尤其是近些年来其他各国暗中的征兵买马。
“难不成真如外界流传的一样，他国要对我崇烈大举征兵？”李祀玄一手拄着下巴皱着眉头问道。
“应该不会吧。”白彦斌挠挠头道，“就凭他们那些小国想要跟我们打，完全就是以卵击石，我想他们不至于傻到这样吧。”
“那你说是怎样？仲山已经明显要对崇烈发兵，而央赤、多铎、泽泊甚至素痕都不约而同的再次时机开始练兵，如果说是无所图怎么可能。”李祀玄叹了口气道。此时的他与在朝堂上稳重的模样有些不同，多了份稚气，说话的语气也随便了很多。
白彦斌想了想最后只好摇摇头说不知道。
“所以说言斌你以后做事要多动动脑子。”说话的是靠在窗边的元梓肃。
白彦斌一挑眉毛道：“怎样，你知道？”
元梓肃笑了笑，答非所问的道：“跟了阿丞这么长时间了还不清楚？”
“阿丞？”白彦斌眨了眨眼，不明白他在此时提南军丞作甚。
这时却听身后传来一阵轻笑，白彦斌转头看去只见是士部侍郎简涟云。白家与简家世代交好，所以这两人算是青梅竹马，只是不知为何两人确是从小就不对盘，成人礼过后索性互当不认识，要不是为了辅佐太子殿下，估计两人真的就是老死不相往来。
听到简涟云笑他，白彦斌心中冷笑一声双手抱胸冷眼看着他讽刺道：“怎么，我们的士部侍郎大人又明白了?”白彦斌如今是军中参军，是四品官阶，比简涟云高了一阶，是以每次见到简涟云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倒是简涟云对此不甚在意，不，应该说是根本不把白彦斌放在眼里。他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后才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参军的。”
“简涟云你什么意思！”白彦斌一拍桌子吼道。
简涟云依旧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翘着腿漂亮的嘴唇缓缓吐出两个字：“丹阳。”
“啊？”白彦斌不明白这时提到丹阳干什么，但不等他发话简涟云便自顾自的说下去：
“这些国家要是不同时的征兵到还能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几个国家同时大规模征兵便说明要有大事发生，而这大事以现在的情势分析，最有可能的便是丹阳要对崇烈大举进兵了。”
“这两者间有什么关联啊？”白彦斌忍不住问了句。
简涟云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是说“果然如我所想你就是个只会打仗的笨蛋”一样，然后才接着道：“崇烈近些年的发展无疑是大陆上最快的，那些国家对崇烈的繁荣早就眼红，要是崇烈和丹阳开战，他们无疑可从中谋利，以崇烈现下的储备，就算他们夺下做大点的城池里面的物资都够他们吃上一段时间了。这么大的诱惑，有多少人能够抵抗的住。”
李祀玄沉吟片刻才道：“但是就如涟云所说，崇烈如今是强盛之际，他们为何又要在此时机发兵，就算最终他们能赢，那也必定是两败俱伤。”
“是邻国。”一直未说话的南军丞此时终于开口道，“要论财力、兵力崇烈的确不输丹阳，但是丹阳的地理位置却让他们占了优势。”
“愿闻其详。”李祀玄催促道。
南军丞道：“崇烈位居大陆中央，接壤的邻国有风坎、仲山、央赤、多铎、泽泊、素痕以及丹阳，反观丹阳，位于大陆一端与海相接，就算加上崇烈也不过只有素痕、泽泊、风坎四国。倒时一旦起兵，最担心他国乘机袭击后方的无疑是崇烈。”
“那又如何能保证这些国家全都进攻崇烈，而不是丹阳……”李祀玄低喃着，忽然眼中一道精光闪过，抬头看向南军丞，“难道他们之间……”
“没错，应该是丹阳对他们做了什么承诺。”南军丞接着李祀玄的话道，“他们知道与崇烈面对面对抗只能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所以鼓动崇烈周围邻国，让其趁我们专心对战丹阳之时攻我后方，然后多方夹击，击溃崇烈。而且——”南军丞顿了顿又道，“那日的行刺也很有可能是丹阳安排的。”
“还真是卑鄙！”白彦斌恨恨的道。
元梓肃却是笑道：“这种因利益而缔结的盟约却也正是最容易打破的。”
李祀玄忽然叹了口气，低声道：“难怪父皇当时嘱咐我一定要把寿宴举办的盛大，原来父皇早已猜到了丹阳的打算。”
简涟云笑道：“陛下这招不仅是在向各国示威，告诉他们凭我崇烈的国力，就算你们袭来也不怕。你们国家长途前来，辎重消耗巨大，但是我们只要守住城池，光凭城内的物资拖都能拖垮你们军队。再一个目的也是告诉各国，丹阳能许诺你们的东西，我们崇烈也能，但是前者却是要用鲜血来换。”
白彦斌此时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但是他们的动作这么大，难道丹阳就不怕我们想到这些吗？”
听此，元梓肃和简涟云都不禁露出个“你终于动脑了”的笑容。
李祀玄也似是想到了这点，紧锁着眉头心中猜想着对方的意图，眼角忽然瞟到一连气定神闲的南军丞，心中顿时一亮：“难道表哥已经知道了？”南军丞的娘亲是李祀玄的姑妈，是以按辈分来说南军丞也是李祀玄的表哥。虽然他如今已贵为太子，但私下里仍会称南军丞为表哥。
南军丞看了眼李祀玄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听此，李祀玄忍不住有些失望，但却听南军丞又说了句：“但是并非不知道就什么也做不了。”
这下不禁李祀玄，就连其他人也有些好奇南军丞到底又动了什么手脚。
南军丞却顿了顿后才缓缓说道：“我只是想借此次丹阳三皇子出席陛下寿宴的机会，懂点手脚而已。”
“怎么你已经确定那个三皇子会来？”简涟云忍不住惊道，毕竟他们在朝大臣是完全没有收到消息。
南军丞抬眼淡淡的看向元梓肃，见此元梓肃只好道：“是啊，刚接到消息，丹阳三皇子已经携带寿礼离开国都舞原往崇烈行进，想必再过几日你们便能接到消息了。不过阿丞啊，我可不知道你要动什么手脚啊。”
南军丞微微一笑，看的屋内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待把各位冻的快不行的时候，南军丞才收起笑容说道：“众所周知，丹阳皇帝年迈，但却一直未立太子，致使他膝下五子一直明里暗里的在争夺帝位。我其实没做什么，不过是安排了点人到他们身边，没事给他们出出馊主意罢了。”他说的轻巧，但是其他人却都知道丹阳的内政只怕要被搅得翻天覆地了，如此一来他们也就暂时无暇顾及向崇烈发兵的事情了。
见到心头一事已经无需再担心。众人不禁都放下心来，但没一会便又说开了。
“方才在大殿之上，陛下那句话是否意味着他已想要决定传位于太子殿下？”简涟云首先提出了这个问题。
和丹阳不同的是，李颛胤老来得子，如今虽有数名皇子，但行了成人礼的却只有李祀玄和二皇子李祀岳二人，虽然李颛胤一早就立李祀玄为太子，但因为二皇子是皇后所生，是以朝中有不少大臣都暗中辅助李祀岳。虽然表面上看，李祀玄对于帝位是十拿九稳，但是身处局中之人才能明白其中的汹涌，李祀玄近些年已经明显感到自己在朝上的权力已不如从前。
但这并不到时说李祀岳多有能力，能达成如今两皇子对峙争夺皇位的局面，只能说辅佐二皇子李祀岳的右丞相不简单。右丞相符劲在朝为官五十载，自先皇时便被封为右丞相，符家本就是崇烈贵族，由此更是发展至极致，权利之大一时无二，直到南军家的出现。
符劲之所以辅助李祀岳最大的原因便是因为李祀岳的母后，当朝皇后符敏萱是他的表妹。两股势力虽然无时无刻不在争斗，但因为皇帝李颛胤的在位，并未发展至台面上，但今日在朝堂上，李颛胤竟然当众允许李祀玄坐龙椅，这无疑把众人紧绷着的弦拉的更紧了。
简涟云这一问也问出了众人的心声，李祀玄盯着桌面，半晌后才道：“我也不知道，父皇在想什么岂是能够随意被猜到的。”
南军丞道：“但是今日殿下的做法很对，足以见殿下已成熟了不少。”
得南军丞的表扬，李祀玄不由得笑了笑，深呼吸了下后道：“不管如何，现下首要的事情便是确保父皇的寿宴顺利进行。”
是啊，这可是现下首要问题。南军丞揉揉有些发胀的额角，在心里暗暗的说道。
景洛扫完院子后，抬头看了眼太阳剑竟然已经正午了，不由得摸了摸正在打鼓的肚子向饭厅走去。
进了饭厅，景洛先是遇到古大叔，古大叔一见他忽然冲他露出个饱含深意的笑容，然后拍拍他的肩膀道：“小子，恭喜你啊。”说完便走开了。
“啊？”景洛不明所以的眨眨眼，但是接下来凡是遇上到得人纷纷前来向祝贺他，倒是弄得景洛更加的云里雾里。
拿到饭后，景洛找了圈才找到古大叔，想也没想便坐到他身边：“老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祝贺我什么啊？”
“怎么，你小子还装傻？”古大叔一手搭在景洛的肩膀上笑道，“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你是运气好啊，再过不久就能熬出头咯！”
“什么跟什么啊？”景洛挪开古大叔的大手，一脸疑惑的问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到底出什么事了？什么我就要熬出头了？”
古大叔见此不由得奇道：“怎么，你真不知道？”
“你就直接跟我讲好了！”景洛忍不住催促道，这时乾儿也抱着饭碗走了过来，景洛一把抱起他让他坐到自己身边。
古大叔拔了口饭后才道：“今天早上，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过来把芸儿带走了。”
“什么？”景洛大吃一惊，急忙追问道，“带走她干什么啊？”
“找什么急啊。”古大叔白了景洛一眼，忽然伸手揽过景洛，在他耳边道，“说是老夫人中意芸儿做的糕点，特意把他安排到身边，做她的贴身侍女，你说你小子是不是走运了？”
“这走个屁运啊！”景洛想也不想就回道。心想要只是想吃糕点的话有必要特意安排到身边吗，在厨房里不照样能给你做，这么匆匆把芸儿接走其中一定有鬼！
古大叔听到景洛的话，忍不住想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喂，侄女做了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不是好事吗，能得老夫人的宠爱那是多大的福气啊，而且老夫人为人和善，对下人的赏赐更是不多计较。而且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被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公子看中，纳为小妾，这样一辈子就不愁吃穿了……”
“对了！就是这个！”景洛忽然站起倒是让古大叔吓了一跳。但景洛哪有功夫理他，满脑子都是想着芸儿的事。就像古大叔所言，许多受宠的侍女最后都能嫁入豪门，虽说只是妾但也一辈子不愁吃穿了，要是能生下男孩，更是母凭子贵，这在别人眼中是天大的好事，但是在景洛眼里却连个屁都不是。先前他就在想为什么老夫人会突然把芸儿调走，一听古大叔的话便顿时以为定是某个无耻的公子看上老夫人的宠爱侍女，老夫人舍不得这才找了长相可爱乖巧的芸儿来代替。
一有这个想法，景洛更是打不住的继续想下去，当然都是些不切实际但他却又觉得十分正确的想法。这也不能怪景洛，这段时间他身边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先是被自己的亲大哥拉去抵债，接着又是被人当做刺客关进大牢。倒霉事多了，人难免疑神疑鬼，尤其像景洛这种心眼多的人，一会功夫便想到芸儿嫁到豪门中，深受正室和其他偏房的排挤，景洛不由得越想越心惊，一把拉起乾儿就要走。
乾儿急忙喊道：“洛叔，去哪啊？”
“当然是去救你姐姐。”景洛想也没想就答道。
“去找姐姐干嘛，她现在不是到更好的地方工作去了吗？”乾儿也听别人说了芸儿的事，所以便不以为然的道。
景洛拉着乾儿双手按在他肩上，一字一顿的道：“你姐姐到那里绝对会受到他们欺负的，我们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我们要去救你姐姐。”
乾儿看着景洛，眨巴眨巴他的大眼睛，然后不屑的拍开景洛的手：“洛叔叔你想多了吧，顾大娘说姐姐到了那边是好事，再说了凭姐姐的性子，谁能欺负得了她。”说完继续低头吃饭。
景洛见此真想用力掐下乾儿的脸，但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接着他便对乾儿道：“但是芸儿去了那里专门给老夫人做糕点，这样的话我们以后便没有糕点吃了。”
“什么！不是吧！”果然乾儿反应剧烈，他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下来，拉着景洛的手边往外跑，边跑还边说，“洛叔叔，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点说，我们现在就过去接姐姐回来。”
景洛暗自嘀咕了句“见糕眼开”，然后便拉着乾儿一溜烟的跑远了。
顾大娘走过来，指了指远去的景洛二人冲古大叔道：“小景这么风风火火的去哪啊？”
古大叔笑着摇摇头，扔下句“年轻人就是有精力”便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顾大娘走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