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鸣】暴风雨》孤舟晚

19、第 19 章

　　重要的节点逐渐逼近，佐助也开始了下一步行动。第二天，他和鸣人照常来到了他们日常训练的树林。
　　“鸣人，看好周围，不要让其他人过来。”佐助严肃地对着鸣人说道。
　　“啊好，但是佐助，你要干什么？”鸣人有些担心地看着佐助，虽然他看起来是正常的，但是鸣人心里感觉隐隐有些不对劲。
　　“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明白了吗？”
　　“好吧，佐助你要小心。”
　　身后传来的话语关心里带着浓厚的担忧，佐助停住脚步冷声说道：“察觉到情况不对就立刻离开。”
　　到达树林深处，佐助准备开启咒印“状态二”的力量，虽然在上一世已经熟练掌握这份力量，但是这次是自主开启，没有经历一次假死难保不会出现意外，恐怕会造成失控的局面。
　　黑色的纹路爬满全身，疼痛加剧。咒印正在强行改变身体结构，旧的细胞急剧膨胀，转而被新的组织代替，骨骼被敲碎重铸，咒印的力量犹如刀片般冲刷经脉。
　　面对这一切，佐助只是安静地坐在林中一小片空地的中央，他的手掌掩盖在咒印上，意志与咒印对抗，在极度清醒的情况下垂眸专注地感受咒印的变化。
　　在精神与身体双重折磨下佐助仍是往日那一副冷漠孤傲的表情，如果不是额间密集的汗珠沾湿了黑发，鬓侧的汗水滑落在下颌，就仿佛这个少年正在享受休闲宁静的午后。
　　疼痛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反而眼中的兴奋愈演愈烈，甚至有些残忍，充满了嗜血的意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莹白的皮肤完全被灰色掩盖，身后生长出由两只利爪组成的巨大翅膀，佐助缓缓睁开双眼，猩红的瞳孔印刻的三勾玉正急速旋转，他感受着那份熟悉的力量，暗黑色的查克拉包裹在手中，如同千只鸟鸣叫的刺耳声在林间回荡。
　　“千鸟！”
　　在外围焦急等待的鸣人听到树林深处发出巨大的响声，担心佐助出了什么意外立刻赶往那片区域，把佐助的嘱托浑然抛之脑后。
　　自从在死亡森林之后佐助有时候就不太对劲，他的肩上出现了一块黑色的疤痕，特别是有时候身上会布满黑色的纹路。
　　虽然佐助总说没事，但是鸣人还是很担心，他感觉到最近一段时间佐助好像很痛苦，也很疲惫，鸣人没有戳破这些异常，他知道骄傲的佐助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于是只有默默地关心佐助。
　　粗壮的树木被拦腰折断，烟尘四起，佐助转过身面向身后的鸣人，“害怕吗？”
　　清冷的声音还是那样平静，鸣人却感觉有些揪心，他不敢想象要经历多大的痛苦才能得到这种如怪物般强大的力量。
　　“佐助你在说什么！”鸣人一拳锤在佐助肩侧，自嘲般地仰头大笑说道，“都是别人害怕我，从来没有我怕别人的！”
　　肩上的咒印还在散发剧烈的疼痛，拳头的力道不大但也加剧了手臂的刺痛。佐助捏紧拳头控制住隐隐颤抖的手，扯出几分看似嘲讽的笑意。
　　“啊，因为你是白痴。”
　　“佐助，你这个样子……”鸣人收起笑脸皱起眉头，有话直说的他现在也犹豫起来，害怕佐助遭受了这一切却不告诉他。
　　“这是咒印的力量。”佐助现在不想多说，反正之后他们到大蛇丸基地的时候会知道的。
　　咒印的力量收起，巨大的翅膀逐渐收缩直至融入身体里，灰色的皮肤变回原先的莹白，佐助向前一步将头抵在鸣人肩上，将身体的重量全部施加在对方身上。
　　猝不及防的动作让鸣人怔愣一瞬，手臂比头脑先一步做出反应紧紧搂住佐助的身体。两人就这样保持静立，安静的树林里只有时不时的鸟鸣声，微风拂过树叶的飒飒声。
　　看着这样的佐助，鸣人暗自下定决心要尽快赶上他。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佐助是那样脆弱，不由自主许下要保护对方的承诺，可是到现在为止反而是佐助在保护自己，这让鸣人感到非常挫败。
　　“佐助，我们回去吧……”鸣人低声说道。
　　“鸣人，你愿意离开木叶吗？”佐助没有抬头，沉闷的声音传入鸣人的耳际。
　　这是佐助第二次提起离开木叶，与上次的陈述句不同，这次是一个问句，主语由“我们”转变成了“你”，这让鸣人有了被丢下的错觉。
　　“为什么…要离开木叶？”鸣人直觉这次“离开”不是外出做任务那么简单，上次佐助甚至说过再也不会回来了。
　　对佐助的了解，他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
　　“木叶不是我们的家吗？”鸣人压下内心的慌乱，强壮镇定地继续问道。
　　听到这句话佐助扯出几分冷笑，“家”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不存在宇智波的字典里了。
　　六岁那年一夜之间被灭族，十七岁结束短暂的一生，重来一世又一次经历最初的梦魇。现在说起“家”，未免也太过可笑了。
　　佐助慢慢抬起头，露出残忍的笑意。那双圆润的杏眼里满是担忧和不解，期待信任的对方给出一个答案，这个人什么都不知道，那样的单纯让人忍不住想要毁灭掉。
　　他伸手抚上鸣人婴儿肥的侧脸，拇指轻轻摩挲着脸颊上的胡须胎记，给出一个残忍而又真实的答案。
　　“你觉得你有家吗？”
　　短短的一句话让鸣人瞳孔骤缩一瞬，他记事起就没有父母，连他们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他这时才深刻地怀疑，漩涡鸣人真的有家吗？
　　“那些人那样厌恶你，辱骂你，憎恨你，根本没有把你当作他们的同类。你还把木叶当作你的家吗？”
　　“不……”鸣人急切地摇头，佐助的话让他回忆起了在孤独的地狱里独自挣扎的那些日日夜夜，痛苦和绝望充斥着每一根神经。他一把握住佐助覆在脸上的手，这是他深陷沼泽里的枯木，湍急河流里的稻草。
　　因为感受到了幸福所以再也不想回到过去那段踽踽独行的日子。
　　“佐助，不要…不要丢下我。”泪水终于溢出眼眶，鸣人死死抓住佐助的手，仿佛下一瞬对方就会消失在他的眼前。
　　佐助微笑地看着趋于崩溃边缘的鸣人，清澈的湛蓝被泪水浸泡得更为晶莹。他残忍而又缓慢地一点点抽出手掌，毫不意外地看到对方呆滞的面容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体内崩塌。
　　“你愿意离开木叶吗？”佐助再一次平静地提出那个胜券在握的问题。
　　鸣人一把攥住佐助胸口的衣服，埋在对方的肩上不停地重复，“我愿意，佐助，别丢下我…”
　　佐助听到了想要的回答轻笑一声，没有在意肩上传来的湿润黏腻的感觉，他伸手搂住面前哭泣的人，瘦弱的身躯可以一只手揽过，不自觉越来越用力地禁锢在怀中。
　　漩涡鸣人不会被宇智波佐助丢下，当然也一辈子都逃不出名为宇智波佐助的深渊。
　　经过了这一遭，鸣人沉默了许多，连佐助嘲讽他的话语都不回击，只是露出一个傻笑，日常都少了许多较劲。
　　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安和焦虑尤其显露，紧紧抱着佐助的同时还紧锁眉头，时不时还在梦中留下眼泪。
　　佐助看到这些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擦去对方脸颊的泪水，再默默地将鸣人抱紧了些。
　　“鸣人，明天晚上就要离开木叶了。”睡觉前佐助转头看向鸣人，低声说道。
　　“嗯…好。”鸣人呆呆地应声，对于木叶他还是有一定的感情，有些割舍不下这里的同伴，卡卡西老师，小樱…
　　但是佐助…他更不想失去佐助。
　　“你的梦想不是想当火影吗？”在黑暗里佐助掩盖住汹涌的恶意，好像让对方受到痛苦的折磨，自己的内心就会愉悦几分，“离开木叶就是判忍了，再也不能当火影了。”
　　“我…”鸣人垂下眼帘掩盖住内心的万千思绪，最终还是决定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我想成为火影是因为想保护在意的人，而佐助，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这样弱小的我也想保护你，是不是很不自量力。”
　　鸣人说完勉强挤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佐助的内心却突兀地被刺痛了一瞬，他没想到漩涡鸣人会说出这个理由。
　　一直以为努力修炼的漩涡鸣人叫嚣着成为火影是为了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却没想到他的这个梦想只是为了宇智波佐助一人。
　　佐助翻身将鸣人抱住，将痛苦的笑容按进自己的怀里。
　　“啊，果然是吊车尾。”
　　清冷的声音传入耳畔，鸣人默默攥紧了佐助的衣服，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心跳，几日来的焦虑与不安在这一刻瞬间瓦解。
　　鲜活的佐助就在他身边，而他也确信宇智波佐助不会丢下漩涡鸣人。
　　感受到胸口的衣服变得湿润，佐助将怀里的金发笨蛋拉开，一如前几日那样熟练地擦去脸上的泪水。
　　“睡觉吧。”佐助看着鸣人轻声说道。
　　闭上眼睛的佐助毫无睡意，清醒的大脑却不停闪现着无数个上一世的画面。头痛欲裂之际却莫名感觉到一个实质性的目光盯着自己，佐助并未睁眼，过了一会儿身侧传来极其小声的动静，可以算作是小心翼翼。
　　对方渐渐靠近，似乎都屏住了呼吸，但是皮肤散发的热量出卖了他。佐助不动声色，他想看看那个笨蛋偷偷地要做什么。
　　下一秒，唇上传来微凉的触感，异常弹软。薄唇被细滑的舌尖轻轻扫过，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你在干什么？”
　　佐助突然睁开眼睛，深沉的漆黑对上慌乱的湛蓝。
　　“啊哈哈…你醒了啊佐助…我要睡了，晚安。”鸣人将眼神挪开四处乱飘，尴尬得不知道在说什么，转而两眼一闭假装已经睡着了。
　　佐助一直似笑非笑地盯着鸣人的一系列假动作，闭着的眼睛微微颤动，佐助凑近了些，对方顿时紧张得又屏住了呼吸。
　　“白痴。”佐助轻笑一声，翻过身再次闭上了眼睛，这次倒没有频频闪现的画面，似乎可以睡个好觉。
　　清冷的声线带着笑意传入鸣人的耳朵，呼吸打在脸上的触感渐渐灼热起来。鸣人睁开眼睛揉了揉脸颊，又慢慢靠近佐助，将头靠在对方后背上渐渐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