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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自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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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陈既白才知道真相的时候精神恍惚，心里只有苏北望，都快忘了苏亦奇恢复身份之后，是隶属于他麾下这件事了。但他这些天没要求苏亦奇报道，也是看在他才被苏北望从鬼门关上拉回来，念在他们兄弟感情罢了。
现在苏亦奇主动来复职，对他来说可能是个突破口。
苏亦奇军装笔挺，向陈既白敬了个军礼：“报告上将，苏亦奇前来报道。”
陈既白深沉地看了他一眼，心中更加不是滋味，尽管从外表上来说，苏亦奇的确和苏北望别无二致，就连声线都是一模一样，足以以假乱真，但他还是能看出来他们之间微妙的差别。
如果苏亦奇没有死，那他根本不会混淆他们，但不是苏亦奇死了，也许他根本没有机会认识苏北望。
玫瑰说的很对，世界上怎么会有毫无差别的双胞胎呢？他真是愚蠢至极。
“嗯。”陈既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苏亦奇问道：“上将，我本来想使用新的个人终端恢复终端数据，但是技术部系统显示我的终端还在，不知道可否把终端还给我呢？”
陈既白想起被自己留下的苏北望的终端，虽然里面多数的数据信息都来自真正的苏亦奇，但使用者却是苏北望，他舍不得。
他顿了一下，说：“那是北北用过的，我回头让技术部做数据切断，你重新用DNA恢复私密数据吧。”
苏北望和苏亦奇是双胞胎，本身DNA就完全一致，所以当初苏北望伪装成苏亦奇时，也能完全被军盟技术部资料库接纳。
苏亦奇听到“北北”，又想起之前的“阿奇”，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问你，北北假借你的身份来到边防，具备很强的军事能力和战斗力，回归自己的身份之后，力量、感官能力又是回到普通成年男性水平，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既白被禁足的那些天并没有浑浑噩噩，他意识到，苏北望以苏亦奇的身份来到边防，明显也是失去记忆的，并不是刻意为之。失踪之后再见到他，他又变成了苏北望，不记得自己在边防的经历，个中原因他有所猜测，但完全不敢朝那个方向去想。
背后主使者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威胁苏北望的安全？
苏北望对他恨意正浓，他们连好好谈谈都做不到，更不愿和他解释了；神院的苏正德表面不问世事一心求神，实则一直对军盟虎视眈眈，很明显是这件事的知情者，脱不了干系，如果真的和他的猜测有关，那贸然调查反而是打草惊蛇，而且神院毕竟还是苏北望的家，尽管断绝了关系。
铂金的势力太过复杂，有威廉姆斯的前车之鉴，他不能轻举妄动，只有苏亦奇才是相对安全的调查对象。
一方面苏亦奇是他的下属，要监控他很容易；另一方面他看得出来他们兄弟感情很深，而苏正德一直都不待见苏北望，那他对苏亦奇的舐犊之情怕也并无几分真心，苏亦奇应该也还没有傻到对苏正德言听计从的地步。
苏亦奇脸色微变，回答道：“我并不清楚。”
其实他回到神院之后，表面与苏正德父慈子孝，实则也是在找机会调查苏正德。想到C病毒芯片，他大致能推出事件全貌，只是他不确定能否向陈既白透露。
陈既白紧盯着他，直截了当地问道：“是不是和C病毒芯片有关？”
苏亦奇立即像听不懂一般疑惑道：“您说的是什么啊？”
如果是真正没有听说过的人，一定不会马上条件反射地反问，而苏亦奇很明显就像是提前准备好要咬定自己不知道。
“苏亦奇，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陈既白语气缓和了一些，“为什么北北小时候要借你的身份把嘟嘟送给我？为什么他会以你的身份到我的麾下就任？”
他敲了敲桌子：“我才是值得你信任的人，因为我无条件站在北北这一边。”
苏亦奇闻言，在脑中反复挣扎。关于陈既白对他哥哥苏北望的摧残他一直耿耿于怀，不过碍于他是长官且事出有因，但仅凭他和苏北望的能力，他不确定能否和苏正德的势力抗衡，毕竟能在神明信仰衰微的申历时代仍收获大批信徒，并且从小把他俩当实验品培养的人，哪有那么简单？
他可是差点成了行尸走肉般的听话玩偶。
苏亦奇仍是谨慎地斟酌道：“上将，我是两年前就在大战中死亡的人，怎么可能清楚原因呢？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小时候我哥遇到你，是因为他被关了禁闭，好久没有吃东西了，我和他调换了身份让他出去买吃的，他不想暴露我，所以才伪装成我，也因此帮我拿到埃尔森元帅的推荐信。”
陈既白问道：“为什么他会被关禁闭？为什么你就能随意行动？”
当苏北望以苏亦奇的身份回到神院时，陈既白是见识过苏正德对“苏亦奇”的态度的，而后来他去找寻阿奇的踪迹，苏正德却不断诋毁苏北望。他对待双胞胎的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
苏正德不在乎谁来扮演“苏亦奇”，他只在乎谁对他有用。
苏亦奇没想到陈既白会这么问，只能含糊地回答道：“父亲一直都不喜欢我哥，原因我也不清楚。”
陈既白大致能推测出来了，如果不是C病毒芯片，那另当别论；假设C病毒芯片属实，那兄弟俩很可能就是C病毒芯片的实验品，苏亦奇成功，而苏北望失败，所以两人自小就被区别对待，之后苏亦奇死亡，苏正德用了某种特殊的方式暂时让苏北望的C病毒芯片起作用了，同时给苏北望“洗白”。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的童年该有多痛苦？
陈既白不敢想了。
“你暂且留在军盟帮我处理日常事务，其他事以后再说。”陈既白命令道，挥挥手让苏亦奇走了。
约克在苏亦奇走后，也来了陈既白的办公室。最近的事情他也都听说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问他。玫瑰冷着脸从家里回去，也不愿意和约克透露只言片语，让他自己去问。
约克虽然从小和陈既白嬉笑打闹惯了，但有时候他还是有点怕陈既白的，斟酌了半天才问道：“陈既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苏亦奇虽然认识我，但他根本就不是我知道的那个苏亦奇啊，还有，你最近是怎么回事，这又唱的哪一出？”
陈既白叹了口气，简单地将他给玫瑰解释的话重复给约克，同时和约克说了自己的猜测，约克听完也是大吃一惊。
“你是说，C病毒芯片？”
陈既白点点头：“恐怕事情不简单，我需要你长期安排人监视神院动向，一有情况立即汇报我。”
苏亦奇走出上将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自己从技术部偷师的严格加密通讯器联系苏北望，这是军盟的警署为了联系卧底而特别研发的，但他以防被苏正德发现，还是很少联系苏北望。
“哥，我今天来军盟赴任了，陈既白问了我很多关于你的问题，你曾经以我的身份到沦陷B区，C病毒芯片的事如今肯定瞒不过他，不过我没承认。”苏亦奇利用加密密码进行信息传递。
苏北望接到消息之后虽然有些生气，但仔细想想倒也能想通，毕竟陈既白如果问他，是决计什么也问不出的。他回复道：“没关系，他迟早都会反应过来的，目前父亲还没有进一步行动，陈既白应该也不会轻举妄动。”
他嘱咐了苏亦奇几句，之后投入到工作中，而陈既白又来找他了。苏北望觉得陈既白有些可怕，表面上疯了，实际上脑子清醒得很。
他越想越觉得，说不定陈既白的自|杀倾向，也是骗他的。
然而陈既白的第一句是问他：“北北，你小时候，是不是过得不太开心？”
苏北望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既白开门见山地说道：“今天你弟弟复职了，我问了他很多事，但是他不怎么愿意透露，只和我说你小时候，你爸对你不好，还经常关你禁闭，是吗？”
苏北望没想到陈既白这么诚实，倒是吃了一惊，搪塞道：“都过去多久的事了，不记得了。”
“我不是故意揭你伤疤，”陈既白连忙解释，“我只是很心疼……很难受，我猜测你爸从小拿你们双胞胎兄弟做C病毒芯片的实验品，也猜到你可能是被你爸利用了所以顶替苏亦奇的身份。但是你放心，我暂时不会做什么的，我只是想问你，你的后遗症，是不是因为它？”
“你想知道这些有什么意义？”苏北望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跟你有关系吗？”
苏北望越是回避，陈既白便愈是肯定自己的猜测。
苏北望从小便受到C病毒芯片的折磨，感受不到家庭的温暖，所以才会因为遇见他，而在小小年纪就悄悄埋下倾慕他的种子吗？
可是，他曾经对他做的一切，和从小就虐待他的苏正德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他难受的仿佛呼吸都在疼，为什么以前从来都不去主动了解过他呢？哪怕略有耳闻，为什么就连一点点想去结实他的想法都没有呢？为什么为了一己私欲，就要去误解伤害他呢？
“对不起，北北……”他突然就哽咽了，双眼通红，隐隐有泪光闪烁，突然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尖刀，狠狠地扎向自己的后背，他硬生生扛住了疼痛，依旧站得笔直。
苏北望大惊失色：“陈既白，你干什么！”
陈既白痴迷地看着他，泪水却夺眶而出，倒不是因为背部的疼痛，而是心里疼，他轻声问道：“34次抽骨髓，是不是很痛？”
苏北望皱着眉，他真的永远都猜不到陈既白下一秒会做什么，他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陈既白，我说过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何必呢？”苏北望看着他后背汩汩流出的鲜血，无奈道，“我让赵乔给你处理一下。”
陈既白摇摇头，任由伤口出血，温柔地呢喃道：“不打扰你了，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注意身体。”
“算了，我来。”苏北望直接把陈既白拉到了检查室，熟练地给他处理伤口，幸好如今外伤不是什么大事，搭配快速愈合剂很快就能治愈。
处理过程中，苏北望十分认真地说道：“陈既白，你不要试图用苦肉计来试探我了，自|杀，自伤，你要怎么样都和我没有关系，我现在除了做实验，没有任何事值得我关心。”
陈既白闻言，身体一僵，没吭声。
苏北望继续说道：“我只是秉承着医者仁心，就算是看到陌生人受伤我也会提供帮助，除了本就该死的死|刑犯。当然，我不是慈善家，只是拜尔学院这么教的而已。”
伤口终于处理完毕，苏北望面无表情地直视他，眼中没有一丝波澜：“陈既白，你走吧，以后除了工作上的事，不要再来找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