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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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游戏仓的舱门打开时，江望月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她看着天花板上被映照出来的暖黄的光，花了好一会儿才能让视线聚焦。
“欢迎回到现实，玩家江望月。”
机械女声平缓而低柔，昭示着这一期游戏内容的结束。
与大脑、四肢躯干向链接的机械褪去，江望月吸了几口气，感觉身体慢慢恢复了力气。
她从游戏仓内坐起，又轻轻摇了摇头，总算彻底清醒过来。
难怪不管是国家政策还是卫氏本身的游戏设置，都有相当严格的在线时长限制。
在【幻梦】中，就好像真地去到了另一个世界，但在那里不会有生活的压力和烦恼，实在是逃避现实的好地方。
“各位，游戏的进程暂时告一段落，想来你们都已经拿到了自己的身份，并对《月光沉沦》的故事背景以及各自的任务有所了解。”
在房间的中央，那个江望月一开始就注意到的圆形会议桌中间，突然出现了卫玥的全息投影。
她笑眯眯地看过来，毫无架子：“大家现在应该注意到这个桌子了？从第五期开始，每次游戏进程结束后，都将会随机抽取一位角色，来进行身份选择。”
“你们组内有5分钟讨论时间，之后，你们有15分钟的时候通过全息投影的方式和另一组进行讨论，讨论结束后，进行选择，珍惜时间哦？”卫玥说完，又眨了眨眼，身影消失不见。
“还有讨论？”顶流对有可能泄露自己身份的流程十分不满。
江望月反倒是若有所思，注意到了“第五期”这个关键节点。
节目是先录制四期，等到第五期录制的时候，才开始播出，而她们这个推测身份也是从第五期开始，除了调动观众的追综艺热情外，还会有什么原因呢？
并且，从事前说明的录制内容来看，前四期除了一开始的初见面，其余录制内容集中在游戏内。
结合《月光沉沦》本身的故事是“调查悬案”，以及其本质与狼人杀类似的游戏模式，江望月大胆猜测，或许在第五期的时候，她们会被限制在一片区域内进行游戏。
而这前四期，就是用来做准备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第一期也算是收获了不少。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江望月就想到了退出游戏时，楼主离她而去的背影。
她们最终还是没有骑同一匹马，江望月实在不想高估自己对于裴清渐的抵抗力，万一在马上她有什么过激反应，那弄糟的可不只是综艺，是会直接影响到有关裴清渐的舆论。
而到了二皇子府，她并没有见到这位“顶头上司”，那个记载了遇害官员人际的册子被二皇子的一位心腹npc接过去了，但要走的时候，心腹喊住了楼主，要她去见二皇子。
江望月后知后觉，原来裴清渐是为了做任务，才找那么个借口跟过来的。
可这样的话，她心情依旧复杂了，裴清渐是为了做任务才撩拨“八皇子”的，可这又是把她当工具人。
江望月叹息一声，觉得来这个综艺真的是让她的心灵饱受折腾。
“望月，你觉得这个规则有什么说法嘛？”赵千秋主动凑了过来，把话题抛给了江望月。
“……我是在想刚刚主持人说的那条规则。”综艺上一直保持沉默也不好，江望月回过神，接过了赵千秋的话题，并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嘶，很有道理唉，这么说来，这四期就相当于一个‘准备期’了？”赵千秋很快理解了江望月的意思，若有所思，显然也是在回忆自己所找到的讯息。
那边的比她们大了将近十岁的影帝也点点头：“确实很有这样的可能，果然还是要专业的人来。”他本身已经是半转入幕后，下一部戏是未来幻想题材，这才答应来这档综艺来找灵感。
“呜呜呜，望月，幸好跟你分到一队了，不然我还想在游戏里四处吃吃逛逛呢！”赵千秋说着，直接揽住了江望月，十分感激。
江望月却有些疑惑，为什么赵千秋对她这么热诚。
第一期的录制结束，嘉宾们也从房间里出来，回到中央的录制室，那里她们的经纪人和助理早已等候多时。
江望月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裴清渐，她只露出了一点侧脸，看不见完整的表情，但隐隐可见她扬起的唇角，至少对方此时心情不错。
目不转睛看了好一会儿后，江望月跟着其他人一块儿向导演组摄像组打招呼致谢，接下来便要各回各家。
“望月，你住哪儿呢，怎么走？”赵千秋显然对江望月印象很好，录制结束后也主动攀谈。
江望月向她点头示意：“在老城区呢，坐地铁回去。”
“地……”赵千秋差点咬到舌头，她没想到在场居然还有这么接地气的人。
还没等她接下话，江望月就冲她挥了挥手：“我还要赶地铁，就先走啦。”
“哦、哦……”赵千秋被她带得也挥了挥手，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但她的脑袋还没消化完这边的知识，那边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聊完了？”
“没、我们没聊什么！”赵千秋立马站得笔直，字正腔圆，只是脸上的心虚在裴清渐看似平淡却充满压力的视线下，暴露得一览无遗。
她立马投诚：“姐，她说她要坐地铁回去，你现在去赶没准还能和她上一趟车！”
……
从被粉丝和记者围得水泄不通的影视中心出来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但江望月此时在他们看来大概只是个工作人员，因此费了一番功夫后，江望月还是成功赶上了地铁。
江望月透过地铁门上的玻璃看到自己忽明忽暗的脸，耳边是地铁穿过隧道的呼啸，似乎这样才她真实的生活。
在影视中心发生的那一切，跟她银行卡上到账的那七位数通告费一样，就好像是场梦一般，哪怕她经历过了、得到过了，也不敢全然相信这是真的。
还有裴清渐。
心里一念起这个名字，回忆便夹杂着感情向她奔袭而来，呼啸而过后，只留下空虚与无奈。
走出地铁站，又下起了小雨，因着梅雨季，江望月出门都带着伞，避免淋了一场雨。
但等她走到那老旧小区的门口时，看到了一辆陌生的黑色商务车停在了门口，引擎声在夜晚没什么人的街道上格外明显。
这辆车不是那种叫得上名号的豪车，但价格也绝对不菲，这片老城区住着的都是老人或者经济水平一般的人，江望月搬到这边来的这几年，很少见过这种车。
她升起了点好奇心，多看了几眼，结果那车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严肃西装的女人撑伞下车，快步朝江望月走了过来。
“江小姐，您好，我是裴小姐的生活助理，请问可否耽误您几分钟？”女人扬起了一个亲切的笑容。
江望月大脑空白一瞬，但还是很快应答道：“不好意思，我没什么时间，而且……我和裴小姐也不熟，这里人多眼杂的，我就不去了。”
那助理面上似乎做出很为难的样子：“裴小姐说，她今天是来给您送生日礼物的，要不了多久。”
果然，江望月这次没有立刻拒绝。
她想裴清渐应该是有备而来，知道生日礼物这件事是她们仅剩的最后一点默契与心照不宣，自己对此绝对不会轻易拒绝。
可为什么要来找她？
江望月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对那位生活助理点了点头。
这应该是特意挑选的一辆“不显眼”的车，江望月知道裴清渐在参加通告时，通常是用那辆白色的GMC或者斯宾特。
车子的后方空间和前面驾驶室做了阻隔，关上车门后，现在这个空间内只有她和裴清渐。
这个认知让江望月格外紧张。
明明这个椅子的坐垫非常松软舒适，但她却总觉得自己坐姿不够端正，无法放松下来。
车内的空气里飘着淡香，和裴清渐身上的味道很相近。
她能感到身旁人投来的视线，但对方没有开口，一时之间，车内只能听到雨声。
江望月还是主动打破了这僵持的氛围，她故意用着轻快地语调说道：“其实礼物你直接寄给我也可以的，这片区域人员流动还是挺复杂的，你过来的话风险也很大……”
她说话时还特意转过头去，但视线是落在地板上，只能看到裴清渐穿着高跟鞋的脚。
车内光线昏暗，江望月其实看不太清，但她知道，裴清渐很白，白到脚背上的血管脉络都清晰可见。
“难得见一次，当然亲手送比较好。”
裴清渐的声音清泠泠地传过来，接着递过来了一个精致的细长礼盒，从外形来看，应该是一条项链或者手链，而从裴清渐的个人癖好来看，手链的概率更大。
江望月轻轻吞咽了一下，接过了这个礼盒，低声说：“谢谢。”
礼盒很轻，但她拿的很小心，双手握着放在了腿上，幸福的酸涩将她包裹，如窗外绵密的雨。
江望月不知道为什么时隔六年，裴清渐要突然打破她们一直以来的平衡来见她，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大概是她六年来最快乐的时刻。
这也是江望月一直回避的原因，她知道自己一定会贪恋这片刻的欢愉。
车内又恢复了寂静，江望月一时只能听见自己“砰砰”的急促心跳。
像是过了许久，又像是只过了一会儿，她舔了舔唇，嗓音有点哑：“那……如果没什么别的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她感觉身旁的视线陡然变得炙热起来。
车外雨也变大了，江望月听到身旁人开口，声线一如既往的冷，听不出什么情绪：“你要回去？”
“嗯，时间也不早了，而且你在这种地方待久了也不太好，还是早点……”江望月努力做出淡然的样子，极力控制自己不往身旁看去。
但她的话没有说完，便被一声嗤笑打断。
那笑声短暂急促，不像是嘲讽，倒像是……愤怒。
“你就这么急着走吗？”
如江望月所料，裴清渐伸手拉住她，让江望月不得不转过身来与她对视。
裴清渐逆着光，可她脸上的神色，江望月看得分明。
细长的眉微微蹙起，眼中也难得带了点火气，江望月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使了力，像是在发泄不满，又像是不允许她离开。
裴清渐在生气。
江望月清晰地意识到这点，可再次近距离地直视裴清渐，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综艺的名字叫“月光沉沦”，这词用在裴清渐身上也实在是合适。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连皎洁华美的月光都为她倾倒。
多年以前，她们似乎也有这样的时刻。
只不过那时候，裴清渐说的是让她滚。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