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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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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苏黎一觉睡到晌午，简单的洗漱一番，就开始上树摘桃。
“我是一个摘桃人，摘桃人，摘桃人，我有许多小桃子，小桃子，小桃子。我有许多的桃子，就不送给你，就不送给你。”苏黎开心地边唱边扭，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
他的嗓音带着笑，眸光点点，“师姐，你在干什么？”
苏黎一僵，懊悔地直摇头，他什么来得？我怎么一点没有察觉？啊啊啊！我苦心经营的高冷人设啊！
“我在摘桃。”苏黎仰天长叹，不死心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苏黎眼底闪过希翼，“那.......”
“师姐唱歌真好听，我平生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特别的调子。”习宿君然笑得明媚。
两行清泪潸然流下。
“师姐，我来吧，你的伤还没有！”习宿君然向前一步。
苏黎了当拒绝，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用，我自己来。”你摘也没有用。
“师姐，你怎么哭了？是发生什么事，有人欺负你吗？还是伤口又疼了？师姐，你怎么不说话？”习宿君然急得在底下打转。
“行了，我只是被沙子迷了眼。”苏黎匆匆忙忙地揉了下眼。
“师妹，小心点别摔着了！”
众所周知，周则远是出了名的“嘴开过光。”
苏黎突地脚一滑，直直从树上跌落下来，习宿君然脚轻轻一点，想要接过她。
苏黎冷笑一声，就这，能难得住我！她手腕一翻，射出金缠丝，勾着树枝，身影一闪回到了刚才的位置，她冲周则远吼道：“周师兄，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
习宿君然轻轻落在一旁，暗戳戳地搓手。
周则远心虚地捂住了嘴，缓缓地朝她招手。
苏黎一闪，站在他跟前，她怕了拍手上沾上的灰，随口问道：“找我有事？”
周则远点头，抿了下唇，浅笑道：“你猜这次幽清谷试炼谁是执法官？”
苏黎满不在乎地回答，“谁呀，不会是我是吧。”
周则远落井下石地直点头，“对，就是你，我刚得到消息就来告诉你了，看我仗不仗义。”
“为什么是我？！大师兄呢，往年不是他当执法官吗？”苏黎挠头。
执法官是一个极其苦逼的差事，试炼期间，执法官要到处捞人，保护试炼弟子的人身安全，以免会发生突发状况。
比如，一不小心撞见千年大妖，别说逃了，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大妖一口吞下腹中。因此，每一处大妖的窝点都必须有执法官把手，避免弟子误闯。
周则远如实回话，“大师兄明早就得去爻城支援三师姐，听说，那里有个接近万年的大妖，很棘手。”
“万年！那是挺棘手的。”苏黎不满地嘟囔道：“就算大师兄不当执法官，那你呢？你干嘛不去。”
他挑眉，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贫嘴道，“你确定，要我去？！”
周则远的属性是倒霉透顶吸引大妖的开光体制，如果他去，试炼弟子怕是都回不来了。
苏黎无可奈何地认命摇头，“算了，我去哪个方位？”
幽清谷被分为东、南、西、北、东北、东南、西北、西南八个方位。
“东边，梦魂蛛妖。”
“还有，这次的执法官来了一个你特别不想见到的人。”
苏黎紧蹙眉头，“他来干什么？！峨眉山没有妖怪给他收了？”
“他跟你的情况差不多，临时补上的。”
“放心，他在南面，八竿子打不着很难碰上。”
一旁的习宿君然听着云里雾里的，忍不住问：“那个他，是谁？”
周则远回道：“峨眉山派分五支，他是峨眉山五派的大师兄叶辉，不论妖是好是坏是善是恶，他都会一视同仁斩杀干净，人送外号收妖狂魔，他和苏师妹一向不对付。”
“不分善恶跟滥杀无辜有什么区别！”苏黎气得叉起了腰，对着习宿君然说，“要是你看见他，就离他远一点。还有，千万别学他这缺德劲，因果循环，天理昭然，他总有一天要遭报应。”
习宿君然乖巧地点头答应。
“大师兄快要走了，我去给他画点符防身。”苏黎扭头就走，边走边强调，“周师兄快点，和我一起画，在太阳下山之前画够两百张。”
“两百张！这么多，这得画到什么时候？！”
画符可是一个体力活，精神力不集中或者体力不够都会将上好的符纸变成一张废纸，大概每十张才能出四张。
画两百张，至少得画五百次。
苏黎脚步一停，折了回来，“这样太慢了，周师兄你去帮我把所有在宗门的师兄师姐们，凡是有空的都来给大师兄画符。”她摇头晃脑地笑道，“我去准备材料。对，叫他们也带点材料，避免不够用。”
她溜得一烟就跑得没影了，留下周则远在原地无奈地苦笑。
“干白活也就算了，还得把自己的材料搭进去。”他伸了一下懒腰，悠悠道：“也就你那群师兄师姐们愿意惯着你。”
一旁不动声色的习宿君然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师姐跟大师兄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吗？”
周则远看着面前笑得明媚的小师弟，不由得放下戒备，随和道：“当然，她刚进宗门就和大师兄打成一片，关系好的不得了，大师兄从小就宠着她，要啥给啥，从来没有让她受过委屈。”
“师兄常说，要是他妹妹还活着，年岁和身量应该都和现在的苏黎差不多。毕竟，大师兄可是照顾了她整整七年，都可以说是他自己亲手养大的。”
这里打成一片，是真正意义上的打成一片，下死手的那种。很明显，习宿君然误会了。
他神色忽地黯淡，酸涩地开口：“师姐喜欢他？”
同门之情的喜欢，怎么不算是喜欢呢！周则远毫不犹疑地点头，“当然。”
习宿君然嘴角一勾，作辑连忙告辞，神色不变，“师兄，我先去练剑了。”
“好，勤加苦练，愿你早日成为像大师兄一样剑法卓绝的修士，发扬光大宗门。”周则远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最后那一下，被他不留痕迹地躲了过去，周则远压根没在意，他忙得低头找传音玉。
他转身，原本温润如玉、春风和煦的笑容瞬间变得阴晦偏执，眼角带着疯狂的猩红，那是一双要杀人的眼。
习宿君然御剑来到一处蛇窟，他手指一勾，指尖燃起魔气，在寂静幽暗的蛇窟里宛若鬼火，危险瘆人。
十几条跟他手腕一样粗的魔蛇，吐着带黑的信子朝他爬了过来。
习宿君然眯着眼，嗜血的红瞳赫然出现，他偏执地捏着其中一条蛇的七寸，笑得阴深可怖，“你们都给我滚去给杀了聂清浔和唐玄！一个都不留！”
“他们休想活着回来脏我师姐的眼，你们还不快去！快去！”
蛇语四起，“嘶，嘶嘶嘶嘶，嘶嘶~”（是，尊敬的王，告辞）
他一把将手中的蛇摔在石壁上，好像还不解气，用力踩了它好几脚，才头也不回得离开了。
蛇体爆开，血染红了一片。
入夜，月色在阴云的遮掩下忽暗忽明。
苏黎数着那一沓又一沓厚厚的符纸，满意地直点头，她看着倒在地上一片接着一片的师兄师姐们，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清冷秀美的少女在暖黄色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温暖，她的笑容带着令人安心的魔力，抚慰着在座各位疲惫劳累的心。
看见小师妹开心，他们也不由自主地笑得开怀，一屋子人其乐融融，甚是温馨。
苏黎笑着给他们每人分发了一瓶上好桃花酿，大师兄亲手酿的桃花酿可是千金难得，他每年酿得都不多，单纯用来过过嘴瘾，每次酿好了，只亲手送她些许，就连昼伏长老也甚是眼馋。
把他们送走后，苏黎数着画成功的符纸共有一千三百来张，这也是二十多人一夜的心血，苏黎小心翼翼地把它们全都收在储物锦囊里，再放了四十来个桃，和一些碎银当盘缠。
准备妥当后，她开门，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睛像是等了很久，苏黎还没开口，习宿君然向前一步，“师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苏黎感觉他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她如实道：“给大师兄送点东西。”
他双手一摊，语气不容置疑，“这么晚了，我替你去吧。”
“不用，我有要事与他商议，你自己先去睡吧。”苏黎拒绝，收回手，从他的身侧离开。
“师姐是不相信我？！”习宿君然笑着开口，眼神却带着嘲弄，“也对，我们才认识寥寥数日，不像大师兄，他留在你身边整整七年，师姐不相信也正常！”
苏黎脚步一顿，扭头冷笑，“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让你忘记，我一开始就想杀了你。”
习宿君然脸色一白，是啊！从他们见面的第一天，她就说过，她想亲手杀了自己。
苏黎刚要离开，手腕被人猛地收紧，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人抵在门框上。
习宿君然气息不稳，双眼泛红，压抑的嗓音响起，“你想杀了我，那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替我挡刺针，为什么！为什么！”语气从原先的愤愤不平到最后的委屈兮兮。
他像是一个吃不到糖的小孩一样，眼巴巴地渴求着她随手施舍的善意。
背抵着门框，伤口撕裂，开始往外不停地渗血。
苏黎冷着脸，蹙眉道：“让开！”
“不要。”他环住她的腰肢耍赖，不肯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