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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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楼梯间，惨白无力的灯光照亮了台阶上缓缓下流的血液。
第一个鲁莽的警员已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接着冲上去的人也捂着伤口被人架出，隔着一道墙和一扇门，公安们甚至听得见对方换弹夹的声音，但他们已经分不清楚这是否是另一个陷阱。
领头的队长按着耳麦，松了口气，低声鼓励着自己的队员们：“很快就有大批支援过来了，这个家伙怎么也跑不掉的。”
和牺牲者关系最好的警员红着眼睛，手里的枪几乎要被烙进皮肉里，闻言狠狠点了点头。
琴酒也在联系支援。
组织的杀手身上也挂了彩，如果不能让伏特加和库拉索及时制造出个能吸引这些家伙注意的大动静，他今天很难全身而退。楼道里守着的公安们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想这样杀出一条血路也并不现实。
这些家伙来得太快了。
这让琴酒很难不怀疑他们这次任务的情报早已被人泄露出去，又或者这次嚣张的狙杀让东京的这些废物公安们终于奋起了一次。
血液从被子弹划破的伤口中流出，过人的耳力让琴酒能够听到外面的公安们正在商议着如何围猎他的计划。不知道库拉索和伏特加那边的安排进行的怎么样，如果他们的动作不再快一点的话，等到公安的增援们到来，琴酒就会像笼中之鸟一样被困死在这里。
不过，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他人身上不是琴酒的风格。想一想那两个废物狙击手，虽然都不算十分失误，但也直接导致了这次任务演变成现在的境地。琴酒在脑内模拟着这栋建筑的结构，想要试着从其他的地方脱离这里。
只是公安们也差不多将这栋建筑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想要从这里逃出去，需要的可不止是杀人的技巧。
就在这时，琴酒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那些本来在楼道内警戒着用以威慑和围堵琴酒的公安们突然乱了套。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琴酒握着伯.莱塔，谨慎地贴着墙壁，敛息听着那一边的动静。
“你是什么人？”琴酒听见那个大约是队长的公安叫喊出声，但是质问和枪响很快就变成了一声闷哼。子弹在狭小的空间中弹射着，搏斗声和人体倒地的声音响起，会是谁？琴酒下意识向外迈了一步，不过不等他加入战局，外面的一切已经归于平静。
琴酒心中隐约有了答案，但外面再没有丝毫声响传来，让他难以验证他的猜想。
猜错了？琴酒皱起了眉毛，手指搭在伯.莱塔的扳机上，那个黑眼睛小鬼虽然确实有身好功夫，也不知道怎么把T103基地毁掉又全身而退，但对方应该不知道他在这边执行任务，以那样的战斗风格也不应该直接对上这么一支公安小队。
但要他再找出个会在这种时候闯进来帮他解围的人，他也再数不出哪怕半个名字。
不管怎样，琴酒也没有更多时间可以浪费。这时，好像和他感知到了他的顾忌一般，他听到本来仿佛空无一人的外面忽然响起了一声轻咳。
这声音有些过于熟悉了。
琴酒的眉毛狠狠跳动了两下，不知道该不该说是意料之内。“白山秋野。”他低沉着嗓音喊道。
“是我。”白山秋野带着隐约笑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惊不惊喜？”
琴酒握着伯.莱塔，终于从掩体后面走了出来。“你怎么会在这里？”虽然刚刚被人解了围，但是琴酒依然语气沉冷地问道，然而同时，在抬眼看到白山秋野的那一刻，他的瞳孔紧紧一缩，伯莱.塔下意识地指向了对方。
“哎！真的是我，白山秋野。”白山秋野低声为自己解释着，他此时并不敢撕掉自己脸上的易容，一会儿还不知道要怎么应对那些公安的追捕呢。他只是揪了一下自己现在平平无奇的脸皮，对着琴酒示意道：“不信你过来摸一摸。”
琴酒并没有这样的兴趣，他听着这熟悉的腔调，也并没有去做进一步的试探。他自然知道有易容这种技术，多看两眼后也隐约察觉到了违和感。
不过现在不是和这家伙算账的时候。
“你受伤了。”琴酒扫视了白山秋野周身，又扫了一圈周围，大约拼凑出了刚刚短短时间内发生的事，这个家伙刚才大约是趁着那几个公安不备，先出手偷袭掉了两个人，然后又硬拼着将剩下的几个人拼掉了。尽管在这样狭小的区域内打了个先手，一开始并没有吃到多少亏，但是用肉身去和持枪的资深公安们搏斗也未免过于托大，结果就是这个黑发年轻人的身上多出了不少道伤口，能看得出来，有些都是擦着致命处躲过去的。
然而此时，做一次爱都不住喊疼的小鬼现在却并没有因此抱怨一声，而是看了眼楼梯里堆积的公安们的身体，伸手拉住了琴酒的手腕就要带着他往外走。
“我们得快点走了，那边公安的支援真的要过来了。”白山秋野催促道。
这家伙真是疯了。琴酒心想，他皱着眉，看着白山秋野身上因为这一串动作崩开、还在往外渗着鲜血的伤口，虽然对方脸上因易容覆盖而面不改色，因疼痛而冒出来的汗珠却已经从脖子处滚落了下来，也不知道这小鬼是怎么忍住没喊痛的。
“先处理一下伤势。”琴酒沉声道，“别让那帮公安闻着味道追过来。”
白山秋野哼哼一声，他倒是想处理，但他并没有随身带着医疗包的习惯。而且，现在也真的没有时间。
他确实很痛，但也确实清楚，至少在此刻，抱怨无济于事。
最后还是琴酒从他的黑色长款风衣口袋里掏出了半卷纱布，给白山秋野简单做了压迫止血。
“楼下已经被围起来了。”琴酒道，“你有什么办法走？”
白山秋野笑了一下，“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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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耳边呼啸。
下方的公安和路人都变成一只只蚂蚁，模模糊糊地在纤细如手指饼干般的街道上爬行。
琴酒深绿的眼睛瞳孔紧缩，他们正在以一种绝对能摔成一滩肉饼的速度下坠，有公安已经注意到了他们，一张张脸上目瞪口呆的表情离他们越来越近。
被他紧揽在怀里的白山秋野断断续续地笑出声，又被风撕碎，一根钩索弹射出去，正扣上对面建筑的某个窗台，下坠的力道猛地终止，在这样大的作用力面前，这个瘦削的黑眼睛小鬼轻描淡写借力而起，并没有跟随那根钩索的惯性向前，而是仿佛一只柔软的猫科动物，或者一只飞鼠一样舒展身躯，虽然带着琴酒这样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依然轻盈得仿佛能凭风滑翔般自如。
这家伙不被重力控制吧。哪怕是琴酒，也在这瞬间生出了这样荒谬的想法。
在同事们都只顾着惊呆的时候，隐藏在警员中的降谷零毫不犹豫抬枪射击，几近射程极限的子弹命中目标，钩索的绳子“啪”地一声应声而断，但那两人已经不需要那根绳子借力了。
“可恶！”降谷零咬牙，捏着嗓子喊了一声：“还不快追？！”
同事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散开。
“怎么样？！”落地之后的白山秋野神采飞扬，从高空跃下给身体带来的一系列负担被完全忽略不计了，他能听见和他近在咫尺的琴酒心脏砰砰地极速跳动着，自由，嚣张，肆意的感觉让从来在黑暗中潜行的小偷快乐得忘记了身上的伤，一下子拉扯到伤口，痛得嘶了一声。
琴酒扯了扯嘴角，评价：“真是不怕死的嚣张。”
白山秋野哼了一声，心说琴酒平时那种打扮才叫嚣张呢。他抬手摸了摸琴酒被他草草附上一层伪装的脸，琴酒没有避开，任他把那层伪装撕去，银色的长发依然藏在帽子里，引来白山秋野遗憾地一瞥。
“你的身形太高了，不好伪装，不过刚刚那种情况那些人应该也分析不出什么……”白山秋野一边说着，一边把琴酒扯进一个小巷子，那里静静停着一辆通体漆黑的改装摩托，造型经典线条凌厉的钢铁野兽蹲伏在那里，等着黑头发的年轻人眉飞色舞地向心上人介绍。
“我的新座驾，怎么样？帅不帅？”黑眼睛小鬼笑嘻嘻地跨上驾驶位，对着琴酒伸手邀请：“来吧，来一场盛大刺激的逃亡之旅吧！”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