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救反派后我追悔莫及》浓汤兑水

25、下定决心

　　今早肖潇去剑宗找黎越驰时，一心全在望月草上，听到黎越驰再次拒绝，她更没心思去想其他的。

　　如今回忆起，那些被忽视的地方重新清晰起来，黎越驰脸上没有半分血色，说话都提不起力气，还未换药却一身血腥味。

　　以及那次在丹宗，三个欺负过他的弟子倒掉在树上，他们最后都还蒙在鼓里，不知是谁做的。

　　本没有联系的小事一一串联起来，她越发确信，那个破坏冰湖封印，还妄图让子苓为其背锅的，就是黎越驰。

　　一时间，肖潇陷入摇摆不定，内心矛盾而疲惫。

　　这段时间同黎越驰相处，她不可否认地对黎越驰卸下心防，对方救她，对她的好，肖潇全部看在眼里。

　　本以为她的到来能够引发蝴蝶效应，可如今，现实走向与原书剧情正一一吻合，无论她做什么，哪怕剧情顺序打乱，也会按照原设定走。

　　肖潇没有勇气去赌黎越驰会不会本性难移，走向预设的道路。

　　她无心再去听主事和苏叶的谈话，打了个招呼找借口离开了。

　　思前想后一晚上，肖潇想通了，她不可能像白蕊儿一样，想要去救赎一个反派。俗话说乱世先杀圣母，她一介凡人，想要的只有保命这件俗事。

　　肖潇顶着一夜未睡的红眼睛，打着哈欠来到小厨房，二师兄在里面不知忙活些什么。

　　二师兄虽已辟谷，口腹之欲却并未消减，没事爱研究些新奇花样来吃。

　　见肖潇眼睛里全是血丝，二师兄担心坏了，赶忙冲干净手，要去冰室凿点冰给她冷敷。

　　“没什么事，只是未睡好罢了。”肖潇不甚在意这些，拽住二师兄的袖子，“师兄，你帮我做一锅鸡汤吧。”

　　二师兄以为她是饿醒的，索性不去凿冰了，把先前的锅碗瓢盆收起，开始处理鸡。

　　边忙活还边跟肖潇唠：“小师妹，我听隔壁丹宗说，那季白羽被剑宗罚扫山门，这事可还真？”

　　肖潇“嗯”了一声。

　　“真是活该，从前你在剑宗时，他袒护那个白什么……哦对，白蕊儿，回回挨罚的都是你，如今惩罚落到他头上，这叫什么？这叫天道好轮回。”

　　二师兄嘴巴不停，手脚倒很麻利，不一会儿便将鸡洗净处理好。

　　他一边切鸡肉，一边打听道：“师妹，我还听说那个黎越驰为救你受伤了？你们在山下都发生了何事？同师兄讲讲嘛，师兄怎么说也算你们感情的见证人。”

　　二师兄叨叨不停，半晌未听到有人回应，回头一瞧，后面哪里还有人，肖潇早都走了。

　　肖潇从厨房走时顺了个石臼，回到屋内将石臼放下，拿起剪刀剪了几张锁头符纸，她在院中贴上一道，又在屋门内侧贴上一道。

　　想了想似乎还觉不够，她把手中剩下三张挨个贴到窗户上，把整个房间封闭成个密室，这才放下心。

　　肖潇来到橱柜前，将最底层抽屉打开，最深处有个小小的暗格，里面的空间不大，只能放下一个方形盒子。

　　她打开暗格，此时里面躺着一包药材，正是二狗家消失的另一包药材。

　　说来那日在山下，肖潇早早便盯上这能让人变活死人的药材，她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他处，偷偷拿走一包。后来苏叶发现时，她紧张到不行，好在张秀才替她背了一半的锅。

　　肖潇打开药材外包裹的牛皮纸，从里面挑出几根通体红白相间的，形状像树根似的东西，这种药名叫断魂草，文竹在信中说过，断魂草无色无味，无法通过银针探查，服下不出片刻就会死亡，算是杀人无痕。

　　原本肖潇拿走这包药材，是想找机会让黎越驰喝下，待他成为活死人，借季白羽之手将他一剑斩杀。

　　后来出了张秀才的岔子，她逐渐觉得黎越驰同书中不同，便将药材收起，不打算用了，如今确又拿出来。

　　肖潇把断魂草放入石臼中，用杵细细研磨，直到磨成稀碎的粉末，装进一个小纸包，塞进怀中。

　　来到窗前，她撕下窗框上的符，轻轻一推窗户大开，将捣药用的石臼用力砸出去，连同石杵一起摔得稀碎。

　　为了以防有人捡走，肖潇出门将碎块拾起，在小院内草丛中挖了个坑埋进去，做完这些才放心。

　　鸡汤已经熬好了，肖潇盛了一碗装进食盒中。

　　二师兄见她没有要喝的意思，好奇心驱使问道：“师妹是要送人？”

　　肖潇点点头，没有隐瞒：“给黎越驰送过去，毕竟……他是为救我而受伤。”

　　越想越觉得自己白眼狼，肖潇干抿了下嘴唇，心虚地将盖子盖上。

　　这些动作到二师兄眼里，已然变成小女孩情动害羞的体现，他满脸姨母笑，拍胸脯说道：“小师妹你尽管去送，还需要什么吃食，师兄都帮你做。”

　　“不用了。”肖潇拎着食盒转身，心里补充一句：没机会了。

　　来到剑宗，肖潇寻了个没人的小凉亭，将断魂草粉末撒进去，轻轻晃动碗壁将其晃匀。

　　她看向四周确认过没人发现后，将碗重新放回食盒，拎起来走向弟子阁。

　　经过一间间弟子寝舍，肖潇来到黎越驰房间门口，抬手准备敲门，忽然听见身后不远处有人说话声。

　　到底做的是亏心事，肖潇回头看过去，小凉亭下坐着黎越驰，还有一名看门弟子站在他对面，两人不知在聊着什么。

　　她等了半天，也不见那看门弟子离开，反倒是黎越驰看向这边时，无意发现了她。

　　她只硬着头皮走过去。

　　“我来给你送点吃的，补一补。”肖潇把食盒放到石桌上就没再动作。

　　黎越驰也不动，未理会自然下垂的额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她，眸中藏着点点笑意。

　　肖潇心脏怦怦直跳，她果断判定自己定是太过紧张，几次深呼吸，终于稍有缓解。

　　他们两个谁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对视，站在一旁的看门弟子是个没眼力见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疑惑问道：“黎师兄，你们看着对方做什么？”

　　肖潇闻言赶忙别开脸，轻轻揉揉鼻子，转开话题问道：“你还有事吗？有事就先离开吧。”

　　看门弟子没有半分自觉，摇摇头实话实说：“我没有事，师姐不是说给师兄送吃的吗？”

　　遇上这么个脑袋轴的，肖潇也无他法，只好当着二人的面打开食盒。

　　看门弟子伸长脖子朝里面瞅了眼，嗓门不自觉放大：“鸡汤啊？”

　　肖潇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奇怪他为何反应如此大。

　　黎越驰冷冷瞥了他一眼，一根筋的看门弟子眨眨眼，显然没看懂他的意思，自顾自说道：“药医叮嘱过，师兄完全康复之前不要喝鸡汤之类食物，很容易延缓伤口恢复。”

　　肖潇去端鸡汤的手顿住，一时不知该拿还是放。

　　“一碗鸡汤而已。”黎越驰伸手想接过来。

　　看门弟子紧紧抓住他手腕，大惊失色，“不行啊师兄！药医说你前几日明明有所好转，昨日却莫名失血过多，我是绝不会让你喝的！”说着他一鼓作气，夺过肖潇手中的鸡汤。

　　肖潇见他要喝下去，瞳孔一缩，抬手用力推了一把。

　　碗从看门弟子手中滑落，“啪”一声摔碎在地上，里面的鸡汤顺着石砖缝隙流进去。

　　肖潇顿时松了口气，一回头，黎越驰眸中毫无温色，仅靠眼神便能让人生出寒意。

　　看门弟子也没想到会成这样，冷不丁回头，对上黎越驰的视线，头皮直发麻，他哆嗦地解释，一张口竟发不出声音。

　　肖潇看不过眼，只好充当和事佬，将食盒往中间一推，挡住黎越驰的视线，道：“你自己也说一碗鸡汤罢了，有机会我再给你送其他的。”

　　黎越驰紧锁的眉心还是未能松开，肖潇见看门弟子两股战战，头都不敢抬，无奈地上前手动转开黎越驰的脸。

　　“说到底他也是按照药医吩咐办事，若不是你自己讳疾忌医，事情会闹出这样？”

　　责任推卸得倒是干净，黎越驰眼中冰霜逐渐褪去，好笑地勾起唇角，“说来还是我的错了？”

　　“当然。”肖潇理直气壮，说完蹲下去捡瓷碗碎片。

　　看门弟子犯了大错，哪还敢让她亲自动手，忙上前阻拦。

　　黎越驰喊了一声看门弟子的名字，“这里用不上你了，你去正殿看看那处有没有需要你帮忙的。”

　　看门弟子如释大赦，连连点头，飞快地跑走。

　　黎越驰弯下腰，帮肖潇一起把碎瓷片捡到食盒中，见肖潇拎起食盒就走，他愣怔一下：“如此便走了？”

　　“不然呢？”肖潇抱起手臂，“还有什么事？”

　　黎越驰不知为何，只想让她留得更久些，脑中闪过几个话题，快要出口时都觉得不合适，眼神掠过缠着纱布的手，开口说道：“望月草……”

　　肖潇打断他，赌气地说：“不劳你费心，望月草我会自己想办法弄到。”

　　她转过身小脸上净是不爽，小声自言自语：“不卖还显摆，果然反派都一个德行。”

　　殊不知黎越驰听力极佳，话一字不落传入他耳中。

　　黎越驰若有所思，“反派？”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