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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不亮 ...

  •   二十一命题:
      1.可不可以不要上床?
      2.捉奸在床
      3.天不亮
      4.误会
      5.孤独不苦
      6.被虐狂
      7.消失
      8.噪音
      9.有鬼
      10.情杀
      11.如果
      12.灵魂交换
      13.双人舞
      14.穿越
      15.恶作剧
      16.悲剧
      17.Wait for me
      18.Out of Character(角色个性偏差)
      19.游戏正式开始
      20.现实世界
      21.非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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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不亮
       
       
       
      1.游戏正式开始
      “你们小时候没玩过双六?”
      樱发少女掐着腰一脸少骗我了的表情,然而这表情在扫过其他三人同样死装着毫不茫然的神色后,迅速变化为了然和尴尬。
      她想起他们的童年确实没有这么悠闲而柔软的时候。
      “不过是掷骰子罢了,很简单啊。”
      鸣人掂着手里的骰子望了佐助一眼,咧嘴笑着,“寿星来开场吧。”

      2.穿越
      骰子轮了几圈后,鸣人不知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点数恰恰使他落在写着“穿越至混乱年代历经荒诞剧情”那一格。
      “这么说我又要停三回?”鸣人瞅了瞅那个边缘有旋涡纹路的格子,抬头看向小樱,眼前却突然一片模糊。

      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愣住并且疾速风化。

      3.孤独不苦
      这里的人和他们长得一个样,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两只眼睛的,只是大多穿着他们祭典时才穿的衣服,许多男人盘着发髻。但天上飞的怪物并不是佐井画的鸟,地上跑的怪物也并不是妙木山的青蛙或那谁谁谁谁的通灵兽。
      那是铁皮的怪物,张着冷铅灰色的眼睛和嘴巴,吐着白气。
      人们看着他在这片铅灰里显得异常鲜亮的橙色衣服,同样张大了眼睛和嘴巴。
      “大叔,这里是——”
      鸣人刚抓住某位大叔的袖子,那位大叔神就经质地甩开,似乎觉得他是在迫害自己。
      鸣人的手僵在半空,在路人防卫心过重的眼神里似乎回到了小时候。生冷的孤独又冲了回来。
      他揉了揉鼻尖,却在下一刻突然大大笑开。
      铅灰土灰交织的喧闹街头走来某个刺猬头发雪白上衣的,染成灰、化成灰他都依旧认得出的人。

      4.如果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确实回不去了呢。”佐助冷淡的嘴角露出一丝戏谑,“能找到你根本就算奇迹,再拖着你这累赘两人一起回去更不可能。”
      “喂你说谁累赘?!”鸣人正要炸毛,脑子里却百年难得一见地闪过所谓智慧的亮光,“不对,那你干吗还要来找我?”
      佐助眯了下眼睛,沉默一会。
      “如果我说,我再也不想失去你了呢?”

      5.误会
      他们之间的误会太多太多。
      比如佐助当年的保护行为被他视为鄙视和挑衅,比如他当年的激烈反抗与争强好胜被佐助视为讨厌自己的表现,所以一直不信他那句“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啊”,逼问了他一遍又一遍。
      是这样吧。是这样吧?
      总之那句该死的什么“不想失去你”一定是误会。

      “要是我的话会让你产生误会……”
      “欸?”
      佐助也会舍得费口舌解释?!鸣人不知该惊该喜或者惊喜交加,但为什么有种端到眼前的拉面被人一巴掌打翻的悲怆失落感?
      他来不及细想,佐助单手撑在桌边侧过头来,迅速封杀了他的脑神经回路。

      6.现实世界
      “佐助,其实我……”鸣人的手摸向肚子。
      “什么?”
      “其实我……”
      “什么?”
      “其实我……”鸣人继续摸着肚皮,佐助眉头不漏痕迹地一皱。
      果然。
      “其实我还是饿啊啊啊!!!”
      路边有哪个一直跟着他们的小姑娘翻白眼昏厥,不知哪来的一片肥皂泡破灭的劈啪声。
      佐助的面瘫表情已经在尽力表达他很想扶额,只是鸣人看不出,依旧不怀好意地摸着肚子斜眼瞟他背后的刀。
      “欸,商量一下,把刀当了吧?”
      “不可能。”
      鸣人抓抓耳朵,继续不怀好意。
      “那要不这样吧,你去表演下眼睛变红的戏法赚银子?”
      “我已经用不了写轮眼了,你没发现自己也完全感觉不到查克拉吗?”
      “什么!!!”
      唉,果然迟钝得没发现啊。
      佐助的面瘫表情其实在表达这句话,而鸣人这次好歹看出来了,狐疑地合掌试了试,再试了试,最后愤怒开吼:“娘的这鬼地方到底怎么回事!!”
      “你该接受现实了。”
      鸣人的眼睛在没爆九尾的情况下依旧怒红,“混蛋佐助你说清楚了,你到底要我接受回不去的现实还是要饿死的现实?!!”
      佐助微微叹了一口气,“去当铺吧。”

      7.双人舞
      他们的人生就是如此戏剧化——别跟我说他们本来就是戏剧——总之好不容易找到当铺后,宇智波佐助刚取下刀横过来,老板就猛退三步以求救声招来几个穿军装的。
      他宇智波佐助活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把刀一横的样子根本就等于在说“不管你是要钱还是要命我都要取了你的小命”。
      但问题似乎不止如此。穿军装的表示——如今是废刀年代。
      于是没人敢佩刀,没人敢靠近佩刀的,没人敢给刀开当票,更没人敢收草剃剑仿制品哪怕就算是草剃剑真货。
      佐助只是沉默听着,那穿军装的几位倒更是火了。

      什么叫态度恶劣?他明明连眼皮都没抬。
      什么叫顶撞官差?他明明话都没说一句。
      什么叫……等等,这句不是对他说的……“所以你和这些注定没未来的落魄武士在一起干吗啊,不如和我们——”

      佐助终于抬了眼,和一脸无语的鸣人对上视线。
      敌方到底有几个人?无所谓。武器是刺刀和火枪?管他呢。用不出忍术?忍者毕竟是以体术扎根的不是。
      抽刀,亮苦无,一左一右攻了过去。枪响声引来更多军装加入,于是一场混战。
      包围圈聚拢,他的背抵到鸣人的肩胛骨,挥刀的手带动那片骨骼运转,温热而微麻地轻轻触碰。
      他在飞溅的血珠下居然该死地想到一派悠然景象——他们相抵的肩胛骨此时正对舞成扇动翅膀的蝴蝶。默契地合而为一。

      8. 被虐狂
      为什么会败?
      人数不够,忍术缺失,有人体术不精,有人身体又自己动了。
      但有主角在的地方必有贵人关键时刻救场,于是他们被一群正好杀到这里的反抗压迫的旧时代武士们顺便救了。
      “佐助你不觉得吗,这群武士就是被虐狂。”漩涡鸣人的眼珠左右转了转,嘴巴傻了吧唧地咧开来,佐助知道下一句才是重点。
      “所以我们得帮帮他们对吧?”
      你看。
      然后还会继续趁热打铁。
      “再怎么说也是因为他们的马踢翻了那群人我们才好歹没缺胳膊少腿对吧?”
      真是莫名其妙的理由——对佐助这个从不觉得有恩就该报的人来说。
      况且是这种顺风恩。

      但你看看漩涡鸣人那副摇尾巴的表情——不不不,宇智波佐助是铁石心肠的男人——当此判断句前提为“遇到漩涡鸣人”时大多为扯淡。
      于是他们加入了被虐狂武士的队伍。

      那群被虐狂武士,宁愿被天皇虐,宁愿被武士道虐,以此为荣耀。那么漩涡鸣人呢,似乎当年再怎么被他伤害也精神抖擞,越挫越勇。莫非也是个被虐狂?
      “喂,宇智波佐助,你干吗眼神这么猥琐?”
      向来对眼神非常敏感的家伙迅速自觉往后缩了缩。
      “你这混蛋有什么企图?”
      可惜这一句的语气仍旧只是在开玩笑。

      9.灵魂交换
      所谓的战前沐浴放松交流心灵。沐浴完后就轮到交流心灵。
      “这是一种灵魂交换的方式,”女人自顾自说着,“可以让您感知到我,让我感知到您。并且可以借以窥知世界真谛。”
      噗嗤噗嗤噗嗤。
      这是鸣人感知鱿鱼盖饭的声音。
      “先生真的不需要吗?”另一个女人同样半垂着眼自顾自说着。
      “什么?”鸣人嘴角沾着饭粒抬起头来。
      “不需要。”佐助替他答道。
      “那您想听三味吗?”女人甲见有个接话的,立刻转向这一片刚刚根本不敢接近的零下气场。
      答案仍是不需要。
      “那您到底想怎么样?”女人乙深藏不露的暴脾气开始挥拳头。
      “你们都可以走了。”佐助淡淡答道。

      10.情杀
      “我想再吃碗一乐的拉面,说不定以后真的吃不到了。”
      漩涡鸣人那几乎能瞪出水来的眼睛生来就是要破坏气氛的。
      宇智波佐助悬撑在这双眼睛上方,心肝肺腑和那什么火瞬间被浇凉一半,就像火遁遇水遁。
      鸣人继续。
      “叉烧的味道我都忘差不多了,就味增的还记得点。”
      于是宇智波佐助开始后悔当初疯狂地扬言要灭掉木叶老老少少乃至每一只蚂蚁时,为什么就没把一乐列在清单第一位,首当其冲、在鸣人还没看来得及阻拦时就一眼把店铺和一乐大叔烧掉得了。
      他翻了个身裹上被子。
      平静了一会后智商恢复,猛地掀被子坐起。
      “漩涡鸣人你到底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11. 非你不可
      “干吗非要是我?我一个男人又没胸又没脸的!”鸣人八分愤恨二分委屈。
      “你觉得我除了你,还能和谁相处?”
      对方难得摊开来直说自己的缺憾,这让鸣人的愤怒与委屈大部分化作无意中窥知别人隐私的尴尬。
      “但你总不能一直……”
      “有什么不能的?”
      “你——我——”鸣人卡了壳,想起自从认识,宇智波佐助就是个狂妄到什么都能不管不顾的家伙。像当年突然就能翻脸不认人。
      所以说不定哪天又玩什么心血来潮。
      心血来潮就再次地翻脸。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这样的反复。他漩涡鸣人是人柱力,会用仙人模式,但追根究底他也只是个人。
      作为宇智波佐助要杀的目标和要喜欢的目标其实同样恐怖。因为宇智波佐助所给的,无论恨还是爱,都太倾尽所有而又随心所欲反复无常。
      “你啊,就是个心血来潮的人。反正过些时候……”
      鸣人背过身去。好啦睡吧,很快就要像受虐狂武士一样和那群有枪有炮的敌人血拼。
      过反正过些时候——都会清醒过来。

      12. 恶作剧
      他拿起饭勺抢他的小米稀饭,他曲起食指敲他的鼻梁。
      他说佐助啊那个女人要缠上你了小樱怎么办啊,结果那个女人听见后立刻缠过来问小樱是哪位,惹得他不胜其烦。
      他说鸣人你能不能看清楚点,那是马眼珠子不是靶心。于是他极其不服气地全力一箭飞去,射中了极远极远之处的首领的马尾巴。
      他们借切磋的名义扭打成一团,毫无章法地撕打。
      他们用恶作剧的方式掩饰尴尬,有时也掩藏若有若无的,对躯体接触的渴望。

      他教他怎么用沉重的武士刀。“你的拇指食指和中指要放松,否则刀在手里就不灵活。来,抬起手腕。”
      他从背后伸过手来,握着他的手腕,抬起,然后挥下。
      “即使是一记空击,其实也是在斩断空气。记住这种斩断一切的感觉。”他的嗓音压低后略带沙哑,温热的呼吸在他耳边轻震着,胸腔微微贴靠。
      耳朵霎时绯红。
      于是他低声笑着揭穿,于是他们又打了起来。
      总是这种幼稚的方式,总是没有突破,但今天是要上战场了。受虐狂的战场。

      13. Out of Character
      漩涡鸣人听到远方疾速飚来的枪声,身旁那个十四岁少年的白马被钻出六七个血窟窿。血溅了满脸。
      他的目光呆滞于那些伤口的深邃和激烈,火枪轻易便得到的效果竟是他们练上十年的苦无、手里剑都达不到的。他们的人马冲散在巷子里,被乱枪扫射。
      子弹驱赶蟑螂般驱赶着他这些日子来一起练刀、一起喝粥的同僚,十几门大炮和巡游的金枪鱼群般顺溜指来的刺刀阻死巷道豁口。
      他觉得体内嗜杀的因子被唤醒,与九尾无关的狂暴侵袭上头脑。

      谁是正义的谁是错的,这种问题他一直不明白,但他记得每个早晨,同僚们怎样分食一锅稀粥,沉默专注并爱慕着自己的食物,偶尔也会开口讲几句或荤或素的笑话。
      他记得木叶的同伴,曾经一起出任务时守着篝火煮粥。他们专注地看着火势,就像专注地守着自己坚信的、要保护的东西。

      身边又是几具躯体绵软倒下了,不知道时自己的身体已经冲了过去。
      残暴的因子已经控制不了。完全失控了。
      胸口受到一股冲击力,惯性使身体向后侧转。他看到宇智波佐助披着鲜血荆棘一路砍杀过来却一脸惊惶的样子,于是有些想笑。
      啊啊,这家伙居然也有这么不像他表情。
      就好像……
      就好像、真的、真的、无法失去一样。

      14.可不可以不要上床?
      有些人就是很难活下来,如同有些人就是很难死过去。漩涡鸣人作为一百多年后某当红漫画的主角当然是属于后者,并且自然很快恢复。
      据说是佐助死扛烂托地把他扯回秘密据点的,逃出来的人数少得连集会室都塞不满。他这个半死不活还能有人救的家伙真是命好到了极点。他们说你有宇智波这个兄弟真是命好到了极点。
      鸣人嘿嘿笑着,伸手搭上佐助的肩膀,在同僚各自忙活去了之后凑近佐助的耳朵。
      “做吧?”
      他以为佐助会吃惊,但实际上佐助一脸了然,哼了声,“少开玩笑了。”
      “啊啊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鸣人囧得稀饭碗里都映出了红色,但立马从又羞又囧的状态转变为嚣张挑衅模式。
      “宇智波佐助你该不会是被流弹伤到小弟弟了吧?!”
      “说吧说吧,我不会嫌弃你也不会告诉那些女孩的,我发誓!”
      边乐呵呵地扯淡边使劲拍佐助的肩膀,一副哥俩好啥事不能说的样子。
      宇智波佐助眉梢跳了跳,合着生冷的唇线一言不发。
      鸣人的笑撑不住了,逐渐变成了干笑。
      “喂,佐助佐助?不会是真的被我说中了吧?”
      “你可以来试试。”佐助忽然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别把我的仁慈当成是有耐心。”
      “……我说你到底胡扯什么?”
      “折腾一个右胸腔被子弹穿洞的人简直可耻。”
      “啊?这原因?”鸣人别开脸来掩饰窘迫,“其实那么小一颗子弹穿过去根本不算什么,想当年——”
      他终于在气氛僵化前刹住车,抓抓后脑勺笑道,“嘛,反正这点伤很快就能痊愈了。”说完就埋头扒饭。
      他始终还是不敢提那些事,因为会像对佐助埋怨、诉苦一样。
      但说真的,佐助。他想道。子弹和雷切比真是狗屁不如。

      15.消失
      九尾的查克拉是毒却也是药,所有的疤都会消失。
      但连孩子都知道的,有些东西——
      所以鸣人在佐助上药的手指刚触及胸口时便猛地惊醒,然后两人便都是尴尬至极。
      喂,还是我自己来吧。
      嗯。
      我说你把绷带给我啊!
      ……
      言语也是不尴不尬。

      直到伤好得差不多了的某一日,佐助换下他的绷带后俯下身来亲吻了他的右胸口。用温暖的唇舌细细描绘当年千鸟穿过的地方。
      鸣人全身通了电一样发颤,吼着要死了你这混球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很疼是吧?佐助低低说着。
      所以、我……

      佐助没有说完,声音沙哑得似乎已经说不出话。
      鸣人看着上方那张平静到近乎安宁的脸,皱起眉毛咬着牙死抠住地面,最后却还是红了眼眶。

      16.有鬼
      “我一直住在那个死了很多人的地方,你说我怕不怕鬼?”
      “别死要面子了,那你发什么抖?!”
      “……漩涡鸣人,这是因为你一直发抖乱蹭。”
      于是,鸣人又囧到无语。
      只是如此一来鬼叫声更清晰。

      说了那不是鬼叫,那是猫在叫|春。可他漩涡鸣人近二十年来根深蒂固的那是鬼叫的思想不是一时半会改得了的。
      “佐助欸,你也不是天生就不怕鬼的吧?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鸣人转过身来,以便看到佐助的表情。接着他就看到一张表情与僵尸无异的面瘫脸。
      “……其实我就是天生不怕鬼。”宇智波佐助大言不惭地承认事实,“就像你天生怕鬼一样。所以你天生就——”
      “闭嘴!!!”

      17. Wait for me
      清晨,鬼叫声最响的时候佐助已经离开,带走了他的那把刀以及一把弓箭。
      漩涡鸣人一脚踹开首领的门,凶神恶煞语无伦次地质问数句,那首领静静喝茶,眼都没抬。
      “放心吧,宇智波佐助很强。”
      “强个屁!那家伙现在和我一样什么忍术都不能用!!”
      “你信任他吗?”
      “什、什么——信任?”
      “没错,信任你这位同伴,像我们一样信任他,愿意把关乎生命的任务交给他。你做得到吗?”
      首领看着鸣人张口结舌的样子,笑了起来。
      “你肯定做不到。就像我们初次遇到时,他不信任你可以挡掉那一刀,于是帮你挡了。其实我看得出来,你必然挡得掉。可是关心则乱。”
      “关心则——乱?”
      “对啊。你不去给他添麻烦,他自然有本事平平安安地回来。所以你现在唯一帮得了他的地方,就是安心在这里等着。”

      干等着。说得容易。
      鸣人弯下腰来把那扇被自己踢开的门扶起来装回门框时,首领低声笑道:“如今我更确认宇智波佐助会平安归来了。”
      “啊?”
      “因为你的腰看起来并无大碍。”
      鸣人深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天,捏响了手指。

      18. 悲剧
      第一日,漩涡鸣人千不该万不该冲上去把首领打了一顿。首领抽刀砍回,却又摆摆手了事,“看在宇智波佐助的份上。”
      第二日,添饭的坏脾气女人多给了他一个煎蛋,“看在宇智波佐助的份上。”
      第三日,漩涡鸣人纠结在宇智波佐助的任务内容中,因为街上的小报童叫嚷着有什么地方的火药库炸了。
      第四日,漩涡鸣人纠结在第三日的疑惑中。
      第五日,同第四日。
      第六日,漩涡鸣人开始暴躁掀桌子,纠结在宇智波佐助的归期中。
      第七日,漩涡鸣人安安静静地看了一整天的饭碗。街上的小报童开始叫嚷有个暗杀美国上尉的武士被赐予剖腹的光荣死法。
      他等到最后等来的就是一句你的同伴生得英勇死得光荣。

      19.捉奸在床
      鸣人只记得自己一手揪着首领的衣襟一手死死握着苦无,“说不说?到底说不说?”问的只是这一句话。
      任务的具体内容最终还是被他问了出来,虽然很可能并不是因为首领怕他,而是因为首领也怕了。
      死的那名武士被证实属于另一个军团,但难保下一个不是佐助。
      鸣人扛上一包干粮和药物后并不轻松地上路。他想起在忍者大陆上行走是多么容易的事,干粮要么就是军粮丸要么就是捉鱼狩猎,然后哪个会火遁的或什么遁都会的拷贝忍者来生个火,同队的女孩就是移动医药箱,影分|身就代替了千人大军,忍犬或感知系忍者就代替了地图指南针。
      但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似乎是轻松。
      宇智波佐助不是宇智波佐助,漩涡鸣人不是漩涡鸣人。他们都不是可以睥睨天下的忍者,如今只是普普通通的两个武夫。

      他们在最后一站碰上了,佐助的背后有追兵和冲天火光,夜色暗红。
      佐助只有丁点诧异地扫他一眼,然后回身夺过一匹马,再经过时顺手把他拉上。
      “喂喂,打得这么爽居然不叫上我啊!”鸣人在呼啸的风声里冲背后的人吼道。
      风太大,佐助回了句什么他没听清。于是佐助带着怒气重复说着。
      “你找过来干什么?!”

      答案是。
      “你这混蛋明明知道我不想再失去你!!!”

      所以不安着。同样不安着。
      这么恶心的近似于告白的话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可羞耻的。
      这永远不是什么可羞耻的事。即使佐助无师自通地选择了方便进攻的体位,而他妄称最得自来也真传的弟子,居然就莫名其妙地被一个看起来对这码子事从不上心的人吃死。即使他疼得想把造出宇智波佐助这等人才的那对夫妇楸上来呵斥一顿。即使他事后完全脱力,只能任由宇智波佐助腻人地抱着。即使他看到哪位同僚怒气冲冲地拉开门,一脸捉奸在床的表情吼着枉我妹妹对你这么好。即使又冲进几个同僚把那个看似醉酒了的同僚架出去并不住鞠躬道歉而不敢抬眼。
      都不是什么羞耻。
      只需要彼此拥抱着,再也没有不安和仇恨。
      他甚至想彼此交合着直到敌人的枪支弹药把这里夷为平地。

      20.噪音
      次日晚饭之时。漩涡鸣人依然纠结在腰酸和消化系统最后一位器官的不适感中。
      难言之隐再怎么纠结,他还是不受妨碍地发现了气氛不对。
      连守门的武士都穿上了铠甲,昨晚那个醉酒同僚的妹妹为他们添完菜后深深鞠了一躬,说拜托了。
      拜托一定要回来还是拜托一定要胜利,这些女人总是不说清楚。
      接着佐助扫他一眼,“待会能不能上战场?”
      他说废话。

      凌晨,星月照耀下开春的原野大片冷冷的鲜嫩。早已挖下的战壕像趴在菜叶上的长虫。
      对面山丘上枪炮列阵,密密麻麻无数的铁器反着微弱寒光。
      鸣人转过身来背靠着土坑坐下,“他们还有火药和炸弹?”
      “还够一两次进攻。”
      “好吧,原来让我们冲在最前面是因为我们活着回来的几率更高。”
      “昨天忘了问你。舒服吗?”
      “什、什么?”
      “我说昨晚舒服吗?”
      鸣人瞪大了眼睛差点当场暴发,压低声音抓狂:“白痴你现在说这些——”
      “说啊。”对方却神色近乎于严肃地打断他的话。
      “告诉我。”
      鸣人怒瞪着眼睛,最终咬牙憋出和吃饭时一样的两个字:“废话!!”
      佐助嘴角勾起从未有过的爽朗笑容,似乎愉悦并且自豪。
      鸣人眉梢抽搐着:“听我这么说你很高兴?”
      “对。”佐助深吸了口气,从眼神看来似乎还要说些什么恶劣的话,鸣人无奈地捂住一边耳朵,“宇智波佐助你还是别制造噪音了.”
      “可就算是噪音,其实你也想听吧?”
      “……”
      因为明天可能就听不到了。
      鸣人颓丧地垂下手,一副认栽的表情。“你想怎么损我,说吧。”
      于是佐助说,下一次会更好些,在这里没多少真实感。鸣人额头上坠下大大的黑线。下一次?哪来的下一次?果然是噪音。
      只不过是让人想听的噪音。

      21.天不亮
      “天亮就要开战了?”
      鸣人窝在土坑里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 “啊啊,天要是不会亮……”
      没了下半句,他觉得这么不实际的话太恶心。
      可他确曾幼稚地期待奇迹出现。佐助还会回来。师父没有死。父母不会来了又走。天不亮。但天总会亮,难得见上一面的父母必然要走,自来也终归是死了,佐助也永远不可能再踏进木叶。
      他想起了似乎是上辈子的事。他们听说佐助和斑撕破了脸,把目标转为干掉斑,暂时不提木叶。于是他想,从此佐助就是和他们同一阵线的了,即使无法并肩作战。
      他们在天黑的时候终于找到了鹰小队落脚的客栈,那一天是盛夏,七月二十三。樱发少女提醒他说,这可是佐助君的生日。
      虽然连佐助自己都不记得。
      可如今他们是同一阵线,佐助不是会轻易拒绝与强大战斗力合作的人。所以他们近四年来第一次和和气气地坐到了桌边。
      鸣人的对面是樱,左边是佐助,右边是佐井。樱从忍具包里掏出一套双六。
      赌吧。我们赢了你就视我们为同伴,一起除掉斑。我们输了——顶多就和原来一样罢了。
      时至清晨,他们这一局还没有分出输赢。

      “天不会亮。”
      佐助突然接口说道。
      “哈?”鸣人太过惊讶,所以差点拧断脖子。“你脑袋不是有问题吧?”
      佐助单手撑着膝盖站起身来,走出了战壕。
      东方的漆黑色融化开,预示着就要有一丝炽热破开深冷。
      他们的战马像他们一样不动声色,凝视敌人的枪口炮口。
      开火。
      炮声炸响。鸣人脚下的坐骑一个踉跄,而后便跟着身旁头马的脚步开始飞奔。
      他的骨膜不住嗡鸣,天地化成片片碎响。
      月亮清淡起来,天色渐浅,迎着枪口冲去的骑兵身影在迸溅的泥土和血肉尽头显得模糊不清。他扬起的刀像引路人手中燃烧的火把。
      谁的血洒进了眼睛,于是鸣人闭了闭眼。

      他睁开眼来,天色微明,温柔的樱花色发丝现于瞳孔。
      少女的脸上带着想扁人的表情。
      “快点,鸣人,轮到你掷了啊。”
      对面是不耐烦的樱,左边是无表情的佐助,右边是笑眯眯的佐井,桌上摊着一副双六。他的那粒棋子正停在写着“穿越至混乱年代历经荒诞剧情”那一格。
      这一局还没分出胜负。

      终于逃出那些荒诞不可信的剧情后他松了一口气,却有些莫名失落。
      毕竟都是假的,就算说出来也没人会信。鸣人只是忍不住瞄了眼面无表情的佐助。
      后者却意料之外地抬眼迎上他的目光,低低开口。
      “我说了,天不会亮。”

       
       
       

      END
      201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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