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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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的摄影机！”
当这个房间中唯一无辜的摄影机发出再次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声音时，原本安然地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的家伙瞬间回头，一个跨步从沙发背上翻过去，瞬间来到摄影机的面前。
一个完美的超级英雄的落地姿势。
利贺田捡起了这部刚刚上岗就可以称得上是多灾多难的可怜机器，动作轻柔到浮夸地拍了拍它其实并没有沾上的灰尘。
这更多的象征的大概是一种珍惜的态度，就像父母问你对xx事情的看法时其实并不时真的想知道你的想法，只是为了显示这里拥有一种民主的自由家庭的氛围……氛围。
总之，利贺田捡起了摄影机，做完这敷衍而没有什么意义的动作之后才开始查看它的实际功能是不是有所损坏。
他神情专注，久久地保持着刚才落地的动作查看着之前拍摄的视频是否完好。
房间中的另一个人则站在他的面前盯着他。
像是在演什么默剧。
直到利贺田放下摄影机。
“……干嘛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在这时，利贺田似乎才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感知力——事实上如果视线有杀伤力，这段时间已经足够波本的目光戳穿他好几次了。
“……”
波本早就已经收起了进屋那一刻的震惊。
他的手指轻轻搭在嘴唇上，拇指托着下巴，看着利贺田就像是在围观什么新物种或者神奇动物。
“不，我只是在感叹你令人惊讶的顽强生命力。”当利贺田终于看向他时，他才扯起一个除了敷衍之外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的微笑。
“那么，现在可以给你可怜的监视人说明一下事情的经过吗？”
金发青年嘴角的弧度渐渐收敛，与之相对的，那双紫灰色的眼睛则在这间本身就算得上昏暗的房间中显得更加深沉。
宛如凝聚着无法融化的黑暗。
波本已经几乎完全放弃了通过温和的态度和打好关系的方式从利贺田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这个人的不可控性实在太强，如果不能压制住对方，那么之后像这次对方擅自行动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利贺田很危险，不仅仅是由于她是那个组织的成员。事实上，他时常怀疑对方的精神是否真的存在心理或者病理上的问题。她的众多举动即使和组织成员相比也是格格不入的，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
黑发的青年睁大了眼睛，呆在了原地。
波本微微垂下眼帘，自上而下地看着她。
然而下一刻，那双漆黑的眼睛就陡然发出了亮光……当然，比起这个女人眼睛发出的光，先一步刺痛到波本的眼睛的是摄影机镜头的反光。
和之前山王会的任务或者什么更早之前一样，黑漆漆的镜头对着波本，简直令人ptsd。
“刚刚摄影机没有拍到，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利贺田兴冲冲地对着波本。
哇，果然合格的导演就应该在生活中攫取灵感，虽然刚刚的话并没有在他原本的剧本中，但是意外不错不是吗？
利贺田露出喜悦的微笑。
然而似乎这完全发自内心的话和表情此刻在另一个人的眼中却被打上了刻意讽嘲的标签。
波本的表情一下子阴沉了下去，就像任何一个法外之徒被挑衅或者被激怒的样子。
哇哦！
利贺田在心底吹了声口哨。
真是惊人的演技。他这样感叹到。
以至于饶有兴致的目光以及摄像机的镜头都紧紧盯着对方。
“砰——”
子弹划破空气，擦过利贺田的脖颈，虽然没有划破皮肉，灼热的空气也带来了似有似无的痛感，几根黑色的发丝顺着重力飘飘悠悠地落到地面，弹孔则嵌入了他身后的木柜子里。
利贺田睁大了眼睛。
这次，他的眼睛中的情绪终于是波本希望看到的了——惊惶和不可置信。
“……你似乎搞错了些什么？”未散去的硝烟弥漫在利贺田和波本之间的空气中，拿着木仓的金发深肤的青年露出危险的笑容，“实验体2376号。”
“为了我们之间更加友好的相处，我不介意表现得‘和蔼可亲’一些，”他语调拉长，带着一种玩味般的讽嘲，“不过前提在于我们之间的共识。”
“而不是突然就拿掉自己的定位，还跑到我的任务场所大闹一通，甚至把警察都招来……”
“这并不是一种友好的可持续的合作关系，对吧？”
波本依旧带着笑意，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她会有什么反应？
波本不停地假设着各种可能得到反应。
诚然，作为一名卧底搜查官而言，他的这样的行为是有些冒险，介于利贺田身上包裹着的层层谜题，即使是波本也无法确定真的惹怒了她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但是他现在棋行险招。
利用利贺田可能的愤怒，或者什么其他激烈的情绪，来尽可能多地获得情报，找出她的破绽。
否则，松田的悲剧可能再次上演在萩原的身上，而他依旧无法阻止。
终于，在波本一直暗暗的注视中，利贺田仿佛抗拒现实一般缓缓回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如同每个险些被木仓击或者其他武器攻击的人那样，下意识确认攻击自己的武器。
然后，在看到遭殃的只是装影碟的木架子而不是他的宝贝碟片时，利贺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真的生气了。
“这些……”黑发青年垂下头，过长的刘海遮掩了他的表情。
“……什么？”虽然似乎波本如愿以偿，但是实现的方向却出乎意料。
“我是说……”利贺田猛地抬起头，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波本。
“这些、光碟、可是……”他突然出拳。
“喂！”波本只能出手抵挡。
“我好不容易搜集来的绝版！！”利贺田的愤怒言溢于表，并且手下也丝毫不含糊地。
开玩笑的吧？只是因为这个就生气了？
波本不能理解利贺田对电影的狂热程度。
然而，在与对方的打斗中，原本对利贺田小孩子一样的脾气感到的无语却逐渐变为了心惊。
波本险之又险地接住对方劈向自己颈侧的手刀，正对上对方那双漆黑的眼睛。
然而与之前波本通常习惯的无神或者闪烁着兴奋光芒的眼睛不同，在此刻，被这双眼睛盯着，他竟有一种被某种野兽咬紧喉咙的感觉。
而这并不是他的错觉。
“啧。”
其实最初的气愤在一拳挥到波本那张可爱的娃娃脸上就已经差不多了——毕竟他也没有真的对他的宝贝们做出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
后面的继续一方面的是难得好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另一方面算是为了满足波本那不惜刻意引诱的快要溢出来探究欲（他可真是贴心不是吗？）。
但是……
眼睛、喉管、颈椎、太阳穴……
糟糕糟糕，在那个世界带来的习惯，让他总是下意识注意这些地方，或者折断他的四肢和脊椎之类的来干脆阻止他的行动。
利贺田堪堪收手。
这家伙可没有再生能力，即使不死，也会变得没办法继续拍摄了吧。
好的导演要和演员搞好关系啊。
于是，想到这里，其实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生气情绪的利贺田从容放弃抵抗，任由波本的手掐在自己的脖颈上。
咚。
黑色的短发在老旧的木质地板上散开。
“……”波本瞳孔紧缩，手指渐渐收紧。
然而，躺在下面的那个家伙却仿佛没有任何危机感，与黑发形成鲜明对比的白皙的脸上甚至重新带上了那种写作意味不明读作令人火大的微笑。
明明之前给他的感觉是下一秒自己就会被毫不留情地杀死的极度危险，结果下一秒就变成了一副全然摆烂的姿态。
波本收回了手。
利贺田一个鲤鱼打挺盘坐在地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搞怪似地吐出舌头作出夸张的表情。
波本的额角瞬间多了两个十字。
好吧，至少现在他们达成了共识。
“给。”
搞怪结束后，利贺田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倦怠模样，他突然将一个东西扔向波本。
波本精确无误地接住了那道抛物线。
“这是……”他低头看着对方扔给自己的东西，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一个熟悉的东西，上面的红点闪烁着。
“我的定位器，你不是很在意我把这个东西扔掉吗？”利贺田无所谓地说。
“哈，即使你这么做，我也会在给朗姆大人的报告上说明你之前的做法的。”波本耸了耸肩。
“随你。”利贺田并不在意。
不过……
“朗姆啊……”他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波本。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波本暗中分辨着利贺田的神色。她和朗姆难道有什么渊源吗？
“没有哦——”黑发青年拖长了语调，一看就十分敷衍。
他转过头吐了吐舌头。
诶，自己选的主角居然是那个朗姆的手下，怎么办，感觉突然便得好逊……
“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要看电影了……”利贺田回到沙发上，冲着背后的人随意地摆了摆手。
“……再、见。”
波本转身就走。
直到走出这个房间，他脸上富有余裕的波本式笑容逐渐消失，变成属于降谷零的严肃认真的表情。
上车之后，他飞快地拿出联络公安用的通讯器，将某条命令发送给自己的下属。
等回到自己的安全屋，他打开笔记本电脑。
上面已经发来了下属的邮件。
没有任何爆物处理班警察的殉职讣告。
波本皱了皱眉，点开公安的特殊网站，输入自己的权限密码，调出警视厅最近的监控——然后清晰地看见今天下午，活生生的还在和萩原勾肩搭背地走出警视厅的松田。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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