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
松田阵平沉下脸。
倒不是因为利贺田不合时宜的玩笑（或许也有这方面的因素），他只是在努力地观察右边箱子里的火乍弹，用一种大抵有些过于勉强自己的脖子的动作。
外观上没有明显的计时器，即使在这个差不多有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得见的房间中也听不见“滴答”声。
大概不是定时火乍弹。他思索着。
不过这却并不意味着他们的境况有所好转——不仅是先一步醒来的利贺田还是他自己，在他们清醒这么长的时间依旧没有一个绑匪现身，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遥控火乍弹了。
那么，除了他和利贺田试图逃跑的动作，还有什么会促使绑匪按下火乍弹的开关呢？
卷发青年转过头，凫青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下看向墙上安装的黑洞洞的镜头。
“&……迄今为止，遭到绑架的两名被害者的名字分别为松田阵平和利贺田，根据绑匪发送到警视厅的传真，绑匪要求警方……”
车载收音机传出正在播报的新闻的声音。
“咔哒。”
随着车子停下，收音机被一只修长的手带着烦躁无情地关闭。
“萩原，你来了啊。”正随着搜查一课跟进整个事件的伊达注意到来者。*
“啊……”半长发的青年难得地没有像往常一样露出笑容。
“……”伊达自然知道对方的担忧，毕竟松田那家伙此刻还在火乍弹犯传来的直播摄像中被绑在不知名的地方，在这种情况下，作为朋友的他们不可能不感到焦急。
作为曾经警校五人的老大哥的伊达叹了口气，拍了拍萩原的肩膀：“别太担心了，看录像，松田已经醒了，不仅仅是我们这边的努力，他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嗯……我知道，毕竟是小阵平啊。”萩原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
不过，即使心中十分担忧自己的幼驯染——甚至不仅仅是被火乍弹犯绑架这一事件，更令他感到不安的是松田是和那个神秘的利贺田一起被绑架的。
小降谷知道这个消息吗？他不由想到。但是虽然他们昨天才见过一面，对方也没有给他留下能够及时回复的联系方式。这场绑架案到底真的只是巧合，还是小降谷口中所说的那个危险的组织的某种阴谋……
萩原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行动起来，在这里疑神疑鬼也无济于事。
“对了萩原，”伊达突然开口，“你不是说去另一位人质的住所调查了，有什么发现吗？”
“嗯，那个啊……”萩原迟疑了一下。
正如伊达所说，在回到警视厅前，他先去了“那里”一趟——一切的起始，让原本如同两条直线一样，短暂的交织之后就归于原来方向的两个人再次相遇的那幢废弃小楼。
上一次他等在门口并没有进去，现在，因为警方完全没有查到利贺田的个人信息，萩原知道的这个地点反而成为了利贺田这边唯一的线索。
然而……
“不，并没有发现和绑架犯有关的线索。”他微微皱眉。
倒不如说，里面干净得要命。除了幕布放映器和数不尽的电影碟片之外空无一物……哦，还有个坏掉的摄影机，这也是之前他和小阵平会在商场遇到对方的原因吧。
“这样啊……”因为并不知道利贺田的特殊之处，伊达倒是没有像萩原一样复杂的感受，只是单纯为没有其他的线索而感到遗憾。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嘀——嘀——”
突然，伊达口袋中的通讯器打破了有些凝滞的空气，他接起电话。
“喂，什么？找到犯人曾经落脚的公寓了？好，我知道了，现在立刻过去。”伊达和电话那边的同事说道。
片刻之后，他放下了电话，看向萩原。
“班长……”事实上，对方已经将对方和同事的对话尽数收入耳中。
面对萩原期待的目光，伊达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是的，”忙了近一天终于有所进展，伊达说道，“就是这样，走吧，有新的线索了。”
由萩原开车，载着伊达的白色车子疾驰而去。
很快，他们很快就到了伊达的同事给出的地址——一间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公寓。
踏上楼梯，萩原的目光从周围的环境扫过。
他的心又有些沉重——这间公寓所在的公寓楼实在是一个太过普通的容纳着众多住户的颇具生活气息的地方，这也意味着很可能这里只是那两个能够用火乍弹来威胁警方的绑架犯很可能只是在这里暂时居住。
因为这样的环境意味着他们大概率不可能在不惊动其他住户的情况下实验火乍弹和进行一些其他危险可疑的交易，或许这里的线索不会有他们想象中的多。
这样思索着，他们已经走到了那间绑架犯们暂住过的公寓。
不过也不能泄气啊。萩原露出无奈的笑。如果是小阵平的话，一定会先冲就完事吧。
他定了定目光，和站在门口的搜查一课的同事打了个招呼。
然而令他有些不解的是，那位和萩原大概有几面之缘的警官（虽然不再同一部门，介于他自己姑且算得上良好的人际关系，警视厅的大部分人还是能够叫得出名字的）却向他投来了有些微妙的目光。
萩原的心头掠过一丝怪异。
不过，当走进这间公寓之后，他的不解就立刻得到了解答。
“……”
萩原的呼吸停止了半秒。
伊达的目光也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他。
因为，在这间不大的公寓墙上，如同杀人狂一样，满满地贴着萩原和松田的各种报道和访谈的图片，而两个人的脸都被打上了鲜红的叉。
“这到底是……”萩原一时有些混乱，他下意识皱起眉头。
和伊达的惊讶不同，他倒不是惊讶于自己和松田为什么会遭人愤恨，只是惊讶于这竟真的是针对他和小阵平的案件。
而利贺田或许只是在大使馆混乱的时候代替他被卷入其中……
一时间，萩原的心绪复杂起来。
*
完全不知道自家幼驯染心中的百感交集，这边松田的确如他们所想在努力自救。对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在很大概率被不知名的绑架犯在镜头的另一刻盯着的状况下，如果不想下一秒就和旁边的火乍弹以及整个建筑一起芜湖起飞，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
但是这也只是一种赌博——毕竟谁也不清楚绑架犯此刻的状况，而火乍弹的遥控却被掌握在对方手中。
“你想出来了吗？逃跑的方法。”利贺田慢悠悠地开口。
他看上去完全不像在担忧他们的处境。
“先解决火乍弹的话，很可能对方在通过摄像观察到后会直接引爆……”松田皱眉分析到。
“而先解决摄像的话，对方可能会出于谨慎先过来查看……啧不行，这样的分析太过主观，万一对方被刺激到而直接引爆就完蛋了。”
“最好的选择是保持现状吗……”松田的语气很冷静，心底的烦躁让他有些想抽支烟，可惜手被绑得死死的，连挠挠他那头卷发都费劲。
松田只能复又抬头看了看那个摄像头，上面绿色的指示灯尽职尽责地亮着。
被和对方绑在一起的利贺田安静地听着卷发警官的嘟囔，漆黑的眼睛仗着对方无法看到的弧度肆意弯下，蕴含的恶趣味和看好戏的态度暴露无遗。
不过……
“说的也是。”他突然附和了一句。
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
他和松田一样，抬头看向摄像头。不过与对方不同的是，他大概很清楚对面的人是谁。
虽然这样与他原本设置的剧情有所不同的发展也很有趣，但是他没有拿摄影机啊！
所以这里能够提供的也只有墙上的这个摄影机的一个角度，大概剪到电影里也只能作为这个事件的监控画面一闪而过吧，这么久已经足够了。
利贺田嘴角勾起弧度。
下一秒，那绿色的指示灯接触不良般地闪了闪，仿佛挣扎了一下后就无力地熄灭了。
“呦，现在不用作选择了。”他开口到。
“什么？”转头在观察和估算旁边火乍弹自己拆掉最快需要多久的松田一下子没理解。
然而下一秒，他就感受到了手上一松。
原本和他背靠背以别扭的只是被绑着坐在一起的利贺田利落地站起身来，手上的小刀在黑暗中闪过一丝寒芒。
显然，他们手上的绳子就是被这样轻松打开的。
“喂！”松田完全没有预料到对方突兀的行动，这也太莽撞了！！
他急忙看向摄像头的方向。
咦？
同样精于细节的松田立刻就发现了摄像头停止了工作的现实。
“停了？”他不解。
“嗯……说不定是放了一天没电了呢？”利贺田无所谓地耸耸肩。
松田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血液流通不畅的四肢。
他环顾四周，这个房间的门已经被锁死了，他推了两下都没有成功推开。而唯一的一扇窗户下面则是高得令人目眩的楼层。
居然是一栋高楼上。
这个屋子似乎在某栋大楼的背面，窗户对着的是后面荒凉的田野和道路，虽然有些眼熟，但松田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站在窗前皱起思索。
却被利贺田一把拉了回去。
“好了不要纠结这些了，接下来是你的工作了吧？给你给你。”黑发青年哄小孩似的把刚刚割绳子用的小刀塞到松田手里。
“去把它拆了吧！gogogo！！”
拆弹被他说的像是什么跳水综艺一样。
“……”即使心中还完全没有放松的松田也很难不露出无语的表情。
不行，你是可靠的警察，和这种幼稚的家伙不同。
松田心底深呼吸。
在摄像头失灵的这种情况下，最重要的也是他现在只能做的还是先把最危险的家伙拆掉。
他一把拿过利贺田递过来的小刀，大概查看了一下——虽然和自己随身带的小工具没法比，也勉强能用。
他的工具都被绑架犯搜走了，啧。
松田认命地来到放在打开的黑箱子里的火乍弹旁，考虑从哪里开始下手。
看到对方如自己说的一样开始拆弹，原本不停催促的利贺田反而安静了下来，他只站在那里看了片刻，就移开了视线。
松田很难不注意到面前挡光的家伙的行动。
孩子静悄悄，一定在作妖。
虽然想的不是这句话，也差不多。松田抬起头。
结果映入眼帘的就是让他心脏差点跳出来的一幕——
利贺田不知何时打开并且站在了这个昏暗的房间里唯一一扇窄小的窗户的窗沿上，而在松田看过来的一瞬间，黑发青年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喂！！”
松田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这个高度，掉下去绝对会摔得粉身碎骨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