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黎明之前3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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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历经一天两夜，根据蒋毅提供的线索，督导组查获了不少的人和赃款。只可惜在堵截秦朗的途中，不幸发生了车祸，秦朗昏迷不醒。
在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照耀在大地上时，多辆警车飞快的驶入永安公墓。
黑子一直守在我身边，不离不弃。在看到梁正阳他们时，也没有丝毫的畏惧。拿出随身携带的折叠刀，护在我的身前。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不要抵抗！”特警大队的总队长用喇叭对我们进行喊话，黑子不屑一顾，依旧保持着战斗的姿势。
我在一块儿墓碑前缓缓睁眼，语气不明“阿江，放下武器。”黑子扭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动作，“阿江。”我又叫了他一声，“我妈不喜欢看打打杀杀的。”黑子这才把刀收起来。
梁正阳把枪收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我身边，刚想进一步动作，就被黑子拦下，我粲然一笑“让他过来吧。”
“顾念，你已经无路可退了，跟我们回去吧。”梁正阳庄重的对我说。
我伸手抚摸了一下墓碑上的照片，照片里是一位朱唇粉面笑颜如花的女子。“梁正阳，这就是我妈顾慕宁。”
梁正阳抬头看了一眼照片，果然如传言一般，是个温婉大气，人淡如菊的女人，斟酌了一下，还是对我说“你的母亲一定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
我噗嗤一笑，摇晃着脑袋“她啊，她其实一点儿也不像你说的温婉贤淑。我妈…”我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思绪渐远。
“我妈就是一酒鬼。小的时候对公司董事长这个职位没什么概念，她平时很忙很忙，也没空管我，阿江也跟着她到处乱跑，家里常常就我一个人。他们回来的很晚，大部分时间，我妈都是被黑爷给背回来的，喝的跟一滩烂泥一样，浑身酒味不说，嘴里还吵着嚷着要签合同。”
我轻咳一声，拿起原本是做供奉的红酒，仰头灌了一口“就是这样一个酒鬼，她也有小女人的一面。她喜欢蒋毅，可她为了他的前程甘愿做一个幕后人员。她会事事为别人着想，就是不会为自己想想。”
嘴角上扬出美丽的弧度，泪水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她就是一大骗子，就是一二百五！说走就走，把那么大一个公司扔给我和阿江，阿江接手的时候才20岁，我才14岁…没人教给我怎么去经营公司，怎么与人打交道，怎么谈生意，甚至…没人教给我怎么做一个好人…”
用手背将眼泪向上一抹，故作轻松的看着梁正阳“你不是总问我，为什么要帮你吗？”梁正阳点点头，听着我诉说，“因为，你是第一个对我好的陌生人。”
“我对你好？”梁正阳疑惑的问。
“真是个呆子，也不知道你这个记忆力是怎么当上警察的。”我无奈的笑了笑，“五年前…你帮我买棒棒糖，菠萝味的。”
“五年…”梁正阳低头喃喃道，仔细想了想，一愣，猛地抬头看我。我眉眼含笑，“记起来了？”“是你！”梁正阳还是有些不相信。
“对，是我。”我点点头，伸手挡住太阳光，“梁正阳，我在暗处待的时间太长了，都已经习惯了…”梁正阳朝我走近两步，为我挡住太阳光的照射，弯腰温和的说“就是因为一直生活在黑暗里，才更应该站在阳光底下好好晒晒。顾念，出生于黑暗之中，才更应该向往光明啊。”
“晚了。”我释然的舒了一口气，“梁正阳，我没时间了。”
梁正阳抿住嘴，也叹了口气。
“梁正阳。”我叫了他一声，“我自首，坦白从宽。十六年前，郑国庆虽然不是我杀的，但也是我指使夏江动的手。那时候我还小，拿着一把水果刀就想找郑国庆拼命，可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一个大人。郑国庆要杀我，幸好夏江跟在我身后，用一个花瓶把郑国庆打倒在地，而后一刀捅在了他的肚子上，没死，就是昏过去了。我俩趁着半夜视线不好将他从家里搬了出来。”
又喝了一口，冰凉的酒顺着喉咙直滑入胃，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小寒颤。
“蒋毅是不是说，郑国庆是他杀的啊。你们可千万别听蒋毅胡说八道，你也知道，他前段时间脑子撞傻了。他这可不算包庇罪，就是单纯的记忆力错乱了。当初蒋毅和郑国庆住在一个小区，只是恰好被刚下应酬的他碰到了而已。真就是这么巧…至于张端，我承认张端也是我杀的。”
将手伸到他的面前，像个小女生似的俏皮一笑“所以，梁警官，我认罪。”
梁正阳亲自拿出手铐，给我套上。在离开的那一刻，我转头看向妈妈的墓碑，附身在上面留下一吻，“妈，女儿不孝，没保住蒋毅不说，还把顾氏给搭进去了。可我不后悔，只能说，自作自受吧。我要走啦，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就可以去找你啦，要等我啊，不想见我也没关系，只要别不认我就行…”
2019年10月23日
“近日，备受社会各界关注的渝州松山“七·一四操场埋尸案”有了最新进展。10月22日至23日，渝州省松山市中级人民法院对被告人顾念等人故意杀人案及其恶势力犯罪集团案件进行公开审理，并于23日当庭宣判。法院一审认定被告人顾念犯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寻衅滋事罪、非法拘禁罪、聚众斗殴罪、强迫交易罪等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被告人夏江犯故意杀人罪，寻衅滋事罪，非法拘禁罪，组织领导□□性质组织罪，聚众斗殴罪，非法洗钱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其他24名被告人分别被判处一年至八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审判庭
审判长将审判书读完，按照惯例对我询问“顾念，是否服从审判书中的内容？如果不服，可在审判下达后的三个工作日内向高级人民法院进行上诉。”
我笑了，笑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很纯真，又夹杂着些许无奈。微微转头，视线一一扫过身后那些人的脸，夏江，蒋毅，谢志辉，郑思佟…
用戴着袖子擦了一下在下颚处的眼泪，手铐“桄榔桄榔”的响着，三十多年的人生，所有的遗憾，不甘，委屈，难过…好像在这一刻全部释怀。
“我，服从判决。”
“叮！”
“现在闭庭！”
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黎明之前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