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黎明之前》STAR_HL

36、黎明之前35

　　“你给我跪下！”

　　偌大个别墅，蒋毅正襟危端坐在沙发上，我则在他身前跪的笔直，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愧疚和歉意。

　　“你也跪！”蒋毅将手边的茶杯摔在黑子的身上，茶水溅了他一身，黑子没有半点怨言，提了一下裤子就要跪到我身边。我伸手握住黑子，扶着他的胳膊就把他顶起来，拦着不让他的膝盖碰地。

　　“顾念！你还觉得你有理了是吧！”蒋毅被我气的发抖，手里的戒尺险些掉下。

　　“是我让黑爷干的。”我毫不畏惧的说，“既然我是主犯，他就没必要跪。”

　　“你…你…”蒋毅紧握戒尺站起身，我低着头，咬住嘴唇做好准备，一旁的秦朗和黑子急忙拦住，“先生！”“蒋毅…”

　　“怎么，都拦着我？”蒋毅用戒尺指着我们三个人，“行，好，很好！这个家我现在已经做不了主了是吗！”蒋毅大喊一声，将戒尺狠狠地抽在桌子上，瞬间四分五裂，桌子也被砸出了一道痕，足以看得出，蒋毅心中的愤怒。

　　我自知理亏，一言不发的低着头。

　　“顾念…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了！以前的那些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你计较，你就看看你最近，毁灭证据，威胁绑架，你竟然还敢杀人！你…”蒋毅一个恍惚，踉跄了一步。

　　“爸！”我急忙上前扶住他，可刚碰到他的胳膊，他就狠狠地把我推开，眉毛拧到了一起，眼睛里迸发出一道道刀一般锋利的光，大声的呵斥道，“不用你扶！我这残破不堪的身子可不敢让您，叱咤风云的小顾董，来扶我！”

　　“你爱怎么骂就怎么骂，想打也随意，但你别这么糟蹋你自己的身体行吗！”我看着油盐不进的蒋毅，也有些生气。

　　“我宁愿我当时死医院里！”蒋毅的胸口剧烈起伏，因为生气体温升高，鼻子尖上缀着几颗亮晶晶的汗珠，眉毛怒气冲冲地向上挑，“我要是知道你为了我杀了张端，我宁愿我就那么走了！至少我在下边跟你妈也有个交代！你说你现在…”蒋毅用力的拍了拍他自己的脸，“你让我还有什么脸去见你妈！”

　　提起顾慕宁，我们二人都沉默了下来…

　　蒋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念念，人活一辈子，并不是为了某个人，你妈妈的事我们都已经放下了，真的…”

　　“放下？”我委屈的看着他，鼻头一酸眼眶的泪水瞬间滚落，“蒋毅你让我怎么放下？如果不是为了我，我妈不会出去，如果她不出去她就不会遇到车祸，就不会死！我就想要一个公道，一个迟到了16年的公道，我只想给我妈一个公道！”情绪一时无法排解，将委屈和愤怒全都发泄在了一旁歪歪扭扭的凳子上。

　　“郑国庆他该死，他死有余辜！”我哭喊着吼出这句话，“还有张端…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躺在那里被医生连续下了五次病危，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差点害死你啊！我不后悔，我不后悔我做的所有事，杀的所有人。还有郑国庆，他肇事逃逸以权谋私欺上瞒下，为了还原这个真相，我这条命就算现在没了我也不在乎！”

　　“啪”！

　　黑子和秦朗被这一声清脆的巴掌，完完全全的定在了原地。

　　这一下蒋毅打的极重，我一下子被他打倒在地上，半边脸都是麻木的。

　　蒋毅看到我倒下后愣愣呆在那里，立即心疼的把我抱在怀里“对不起念念对不起…怪我怪我是我不好，是我当年没用，是我没照顾好你们娘俩，让你们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我再也绷不住，拽着他的衣服，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语气断断续续“妈妈一直都说，因为你是做官的，而官员子女不准从商，所以一直不肯跟你结婚…怕耽误你的事业…她一直都没有放下你…我就，我就只想让我妈回来…我只想以我之力保住顾氏而已…”

　　黑子默默蹲下，在我身后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念念…你只是一个女孩子，不必这么累的…”“我也想啊，我也想和其他普通人一样，可那么大的一个担子，如果不立威，如果不拼不抢我他妈怎么管啊！我…”鼻涕眼泪全糊在脸上，哭的太狠鼻子都有些闷，再配上南方女子特有的奶音，倒也显得格外滑稽和舒服。

　　蒋毅在前面抱着，黑子在身后哄着，怎么看都是一副家庭和睦的场面。

　　可秦朗心里就是堵得慌。

　　他在她声声啜泣中默然失神

　　五年时间，也只是仅仅见了这冰山上的一角。

　　他虽是男孩子，但由于家庭条件不好，没有哥哥那么能说会道也没有姐姐们嘴甜会哄人开心，所以并不是那么受待见。

　　从小就是想要的，不能说。

　　他心生的野火随着年龄日益增长，烧过骨血，刻入灵魂。他知道只有手里有了权，站在最强的位置，才能说，才能喊出口。

　　不听不言不看，前首席助理送的木雕三不猴，现在还搁在他的办公桌上。

　　寒来暑往，他熬过数个日月轮换，总算凭着那总是不让人轻易注意到的野心，被她发现，最后光明正大的站到她身边。

　　可就算这样，他最想要的依旧不能说。

　　他是她的刀，也只能是她的刀。

　　如今他虽站在这个“家”里，但她哭，他依旧不能有任何动作，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个…哦不，他就是个外人。

　　不能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