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lililicat

15、第 15 章

　　千云还以为持续了很久的混沌风暴，原来也不过是帝君瞬间意念的流转。当风暴停歇，太子甚至恐惧得昏死了过去，而千云则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他们四周的沙海那停滞的时空囚笼被帝君瞬间冲散，而在这堡垒中进化的无穷恐怖怪物则被荡尽，于沙海同化，以至于周遭的沙地尽数变成了赤红色，散发着血腥的味道！

　　帝君随即轻轻挥了下手，充斥着血肉颗粒的沙海顿时自动“分开”，出现了一条洁净白沙铺就的道路，似乎在恭迎他进入沙堡。

　　太子终于醒来，屁滚尿流的膜拜帝君，当帝君迈出脚步时，千云和太子的身躯甚至超乎了他们自己的意志，竟然不由自主、踉踉跄跄的跟随着帝君，而太子的动作更接近于爬。

　　古老的堡垒内部还维持着上古时代的模样，以钢铁制成的墙壁，恍若是科幻片里的未来飞船，只是早已残破不堪。

　　帝君闲庭信步式的行走，随着他张开手臂，昔日在这里居住过人们的幻象不断浮现闪过，周遭的光景变得梦幻蹁跹，起初，人们在这里还能保持和平，孩子还可以跑来跑去玩耍。但是很快陷入疯狂的人类彼此虐杀，他们周遭的光景也变得血腥暴戾，再之后变异的老鼠吞噬人类，恐怖扭曲——

　　仅仅是这些光影的流转都足够让人几近发疯！！

　　然而在这血肉横飞的幻影中，极度惶恐的太子却看到了一个站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少女！！

　　只是一眼，他便认出了对方！虽然没有见过她的样子，只是听过她的声音，但是他却立刻断定是她！

　　因为她手中的留声器和他持有的一模一样！还有！她和他幻想出来的样子一模一样！

　　“是妮椰！！是她！！是她！！”太子发出了尖叫声，他不顾一切的追逐起少女的幻影。

　　少女妮椰在漫长曲折的过道中不断奔跑，随着她的奔跑，那些属于她的过去幻象也一一出现，好似有无数个妮椰在他们周身一闪而过。有跟随母亲逃难时的她，有和玩伴嬉戏的她，有和少年青涩恋爱的她，有亲眼看着母亲被杀的她，有被发狂的男人们追逐的她——

　　直到，太子看到，妮椰站在一处圆形的铁门前停下，而其他的幻影则显示，那些全副武装的男人将她和很多女孩都关进了这里。

　　“这也是为了我们种族的延续。”一个满脸肃杀的男人在幻象中冷酷的说。

　　所有幻象在此时戛然而止。

　　帝君道：“现在，你真的要求见她么？哪怕，神智被撕裂？”

　　“我要见她！！我想带她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跪在铁门前的太子转过头，满脸眼泪的说，“我依旧……是这样想的！！我……希望她……得救！！”

　　“凡人，我褒奖你的执念。”帝君说罢使得铁门缓缓打开。

　　而千云却因为极度的恐惧不安再也不敢前进，只能浑身颤抖的蜷缩在门口——因为，她分明看懂了铁门外的标识——

　　“孕育室”

　　铁门在他们进入后瞬间又关闭，但是里面传来了太子最绝望的惨叫和痛苦哭声，紧接着是他疯狂的祈求：

　　“神啊！！！无论怎样都好！！！让我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好！！让她们得到拯救！！”

　　大门在此刻再次打开！

　　确切的说，是铁门在溶化，明明温度没有上升，铁门却在寻常温度下溶化了！

　　千云颤抖的抬起头，望向了铁门之内，只见因为不停向神明磕头祈求而导致满头是血的太子满脸都是血泪鼻涕混合的脏污，而那本应是最恐怖的刑房之内却变得明亮无比，无数少女的幻影浮动——

　　只是她们都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并彼此拥抱庆祝，随即满脸欢心的朝着三人挥手致意，好似她们不是存在历史记忆中的幻影，而是真正的灵魂！

　　虽然并没有看到最残酷的场景，但是千云却禁不住泪流满面——

　　她们一定在这里等了很久很久……

　　名为妮椰的少女甚至站在了匍匐在地恸哭的太子面前，微笑着看着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太好了……”太子努力的抬起头，然而他伸手握住的只有虚空。

　　本来那些少女都是完全静默的幻影，但是此时妮椰的声音分明传入她的耳中——

　　“太好了……谢谢你……回来见我……”她灿烂的笑着，太子凝视着她的面容，一时竟然怔住。

　　因为一些本来不属于他的记忆片段竟然复苏到了他的脑海中，那些片段中的妮椰和眼前的妮椰竟然重合了！！

　　在那些破损的记忆中，他看见自己在无数次试图冲破那些疯狂男人的阻拦时，最终在孕育室的门口被人用利斧砍倒在地，在被乱刀乱斧劈砍的时候，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出的是——

　　“妮椰！！！我一定会回来救你！！就算是……下一世……神啊……假如你真的存在……请让我……”

　　只是没说出最后的话语，他的脑袋就被砸得粉碎。

　　“妮椰……我终于回来了……”太子恍然大悟一般，原来，他前世最大的愿望，一直是回来找妮椰！！

　　然而他再也挽留不住妮椰，妮椰随着那些女孩一起朝着出口缓缓走去，与此同时，大量的人类灵魂也在走出堡垒，大家都恢复到了最初的模样，和自己的家人友人们相伴着离去。

　　帝君看着眼前的景象，说道：

　　“在大灭绝时，很多人类祈求着虚无的愿望，他们竟然希望有转世这种东西。但是，人类是没有转世的。”

　　千云闻言震撼的抬起头，仰视着帝君的身影。

　　帝君则微微转过头，俯瞰着她一般微笑道：“所以，我为人类制定了转世的规则，让本来不存于世的转世法则在这大地上流转，那正是我混沌的能为。为了————人类口中的任性愿望：

　　终有一日，他们还想与所爱之人再会。”

　　千云一时再也无法言语心中那汹涌的感受，而太子在目送着妮椰终于消失在他视野之中后，便犹如那些最虔诚的教徒一般深深的膜拜帝君，满脸泪水、声嘶力竭的一遍遍赞颂着帝君的权能和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