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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纯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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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赤井君,你也来看啦。”洁世一睁大了眼。
赤井理宫扫了一眼昏暗的房间,对他那显而易见的问题选择无视:“蜂乐没跟着你?”
“他和国神一起去了澡堂来着,应该在泡温泉吧,我没太明白上场比赛的事情,所以来看看,”他边说目光边落到他身后,有些好奇的询问,“这是你的朋友吗?”
御影铃王心中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站直了,身体本来靠在他身上的凪诚士郎身子一晃,差点没站稳。
赤井理宫一眼瞥过去,冷淡又直白:“不,顺路而已。”
闪光的玲王被打击到褪色。
“…无意义的谈话到此为止了,你们随意,但别来妨碍我。”他从角落的纸箱里摸出一本空白的本子和一支笔,盯着屏幕上的画面逐一分析。
时不时写几下,偶尔皱眉,瞳孔反射着凛冽的寒光,是那种让他们都十分熟悉的眼神——在每一场值得他用心的球赛上,他都是这种眼神。
洁世一知道他在做“质检员”,刻意放慢了切换的速度,于是三个人的目光全都有意无意的落在赤井理宫的身上。
赤井理宫的笔尖一顿,在本子上落下重重的一笔墨色,慢悠悠的抬起眼和他们对视,什么话也不说。
如触电般,他们下意识别过头。
有了这一遭倒也没有人再继续偷看了,大家心照不宣的认真起来。
半个小时过去,赤井理宫合上笔,朝他们看过去。
凪诚士郎在地上趴成一团,一副睡死过去的模样,洁世一和御影铃王则各自占据了一块地板,专心致志的观察着大荧幕上的一举一动,也许是时间太长,看上去有几分疲惫。
“……”他低声叹了口气,站起来把本子丢回了原处,“还走得动吗,御影。”
御影铃王打了个机灵,忙站起来去拉凪诚士郎:“没问题……凪,快起来,要走了。”
他靠在门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们互相拉扯着,余光瞥见洁世一走了过来。
洁世一鼓起勇气:“赤井君,我想问下个比赛你有什么打算吗?”
“……”赤井理宫想了想,直言,“还是以观察为主,对面的综合能力很弱,但心脏还算不错,足够你们充分发挥了。”
他这句话说出来,让洁世一有一点欣喜。
如果赤井理宫持续输出,被当成棋子之一的它和队伍中的其他人都难以进化,只会在中后期被迅速淘汰,要在赤井理宫退居后位时,用尽全力挣扎——达到更高的高度,甚至吞噬他!
这也是绘心甚八乐意看见的场面吧。
比起队友,赤井理宫更像教练呢。
“还有吗?我的耐心告罄了。”他懒散的靠着门框,右手放松地插进口袋里,裸露在外的小臂线条极具美感。
“没有了没有了,你去忙吧。”洁世一摆摆手,后退两步,给其余二人让出位置。
赤井理宫干脆利落的转身,朝球场的方向走,御影铃王他们跟过来,前者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鼓起勇气的御影铃王喊了他一声。
赤井理宫停下脚步:“又有什么问题。”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日程,被多次打断的他心中早有不耐,也不知道花了多大功夫才没有对着他们臭骂一顿。
刚还想开口的御影铃王瞬间退缩,凪诚士郎。歪着头思考了一会,觉得问题出在赤井理宫对御影铃王的称呼上。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未曾直面过赤井理宫可怕之处的凪诚士郎决定为挚友挺身而出。
如同替兄弟去问美少女联系方式一样,用他特有的平缓声线慢慢的说道:“铃王不太喜欢他的姓氏,你可以喊他的名字吗?”
赤井理宫:……?
御影铃王:????
在空气的死寂之中,御影铃王颤抖的手搭上凪诚士郎的肩膀:“…凪……你……”
凪诚士郎用一双清澈且愚蠢的眼睛和他对视:“什么?”
凪诚士郎含泪收下挚友的甜(致)蜜(命)助攻。
赤井理宫抬了抬下巴,口红双眸直落在那神色紧张的脸上,好一会也没开口说话。
直到御影铃王张口正要道歉时,欣赏够他姿态的赤井理宫才不紧不慢的说。
“只是这种事?”
御影铃王猛然抬眸,心跳声剧烈,吵的他想要捂住胸口,一分都不被人听去才好。
赤井理宫冲他扯扯唇角:“真麻烦啊,大少爷。”
他的舌尖在窄小的口腔一扫而过,抵住上颚,砸了下嘴,转身就走了。
御影铃王大受打击,神情黯然的跟了上去。
每走几步,前方修长的身影突然开口:“……玲王,这样就行了吧。”
——反正,他也不喜欢别人称呼自己【赤井】,这个罪恶的姓氏。
也许是过分欣喜,御影铃王一路上都没再说一句话,他有一种身在云端的不真实感,恍惚的回想着今天的一切。
先是说和梦中情人见了面,拿到了独家相片,甚至被称呼了朋友间的名字,而一会他还可以亲自陪同他训练。
天哪,如果是梦,那这辈子就别醒了!
耐力长跑是一件万分无趣的事情。
围着足球场前行了不知道多少圈,精神和身体都疲惫不堪的御影铃王把控着呼吸,小心地侧头去看,和他隔了一段距离的赤井理宫。
凪诚士郎仿佛寸步不离的在他身侧,低声朝他说了什么。
赤井理宫目光不变,唇角却似乎动了动,说了什么他听不清。
但这并不妨碍御影铃王觉得刺眼。
他迈开步伐,未曾想会左脚绊右脚,一个踉跄地往下坠。
一节手臂伸过来将他的手往上一扯。
御影铃王抬眼,同一双带着倦意的红眸对上,赤井理宫皱着眉把他扶稳站好才松开手:“就到这吧,到你的极限了。”
御影铃王摇了摇头:“不用管我,我在这休息一会就好了,你们继续吧。”
赤井理宫摁着眉心,冷声道:“别逞强,你们两个都给我回去吃饭,顺便去医务室喝点葡萄糖。”
他大步大步的走去休息处,没多久就回来了,手里捏着几块巧克力,显然是从绘心甚八那拿的那一种。
他丢给他们一人一块:“吃了,然后走。”
赤井理宫看着他们十分磨叽的进食动作,面色愈发烦躁,但仍是耐着性子:“知道医务室在哪吗。”
一回生二回熟的凪诚士郎:(摇头)
知道但下意识摇头的御影铃王:谢谢你,我唯二的珍宝!
一行人大汗淋漓的往医务室走,最前方赤井理宫步履平稳,是半点没有刚熬完长跑的模样,其余二人都小声的喘息着,身体散发的热气让空气都变得粘稠,寸步难行。
“找个地坐下。”赤井理宫。简历说完,转身去柜子里找葡萄糖。
他把水烧开,抱着手臂回头:“东西我都放在这了,你们解决完就去食堂吃些东西。”
他拉开门:“走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没有挽留的借口,已经偷走很多相处时光的御影铃王抿着滚烫的水,在一片模糊不清的雾气中目送他离开,和千百个不停息播放的录像一样,绝情冷酷的背影印在他瞳孔里。
御影铃王心说,已经足够了,不要太贪心。
可他大概没能说服自己的身体,冲动的情感战胜了理智,他追出去,扶着墙面大声呼喊:“赤井君!”
他面对着光,明媚的光束照的他轮廓模糊。
赤井理宫只微微侧头,神色不清,他站在那如同高傲的帝王等待臣民的谏言。
他无疑是高高在上的,却又有冷酷的温柔。
这一刻,将御影铃王从天堂打入了地狱。
他突然意识到,哪怕相处了好几个小时,哪怕有些出乎意料的接触,在赤井理宫的心中,他也永远只是留不下影子的过客。
从走出医务室那扇门开始,他们重合的世界就已然分开。
“……”御影铃王张了张嘴,也许是发不出声音了,他没能说出任何话,喉咙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又酸又涩。
赤井理宫一怔。
……什么啊,这幅要哭出来的表情。
他咬咬腮帮子,思量再三,走到他身前,从怀里掏出手机,垂着眼帘问他:“要加line?”
看着神色由悲到喜,甚至十分神志不清的御影铃王,他叹着气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又掏了块巧克力出来,捏着尾巴递过去。
淡声:“真的走了。”
御影铃王接过巧克力珍而重之地握,在手心里目光灼灼地和他对视着。
赤井理宫目光游移,又深深的叹了口气:“……下次见,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