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与梦》归禺

2、第 2 章

　　下课后，许北正准备找何十义，却被化学老师蒋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许北，你现在已经是高二的学生了，在这个最重要的转折点，你是不是把化学这门课再好好的补补。你很聪明，化学成绩应该不会这么差。”化学老师循循教导，尤其对于偏科的学生，更是不遗余力想要帮他补齐短板。
　　许北来办公室可谓是熟门熟路，再加上脸皮厚，听了蒋老师的话，便姿势帅气的站着，嘴上噙着笑，声音洪亮的回道，
　　“蒋老师，我记住您说的话了！”
　　蒋老师瞧他痞痞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而后又板着脸说道，
　　“我不是让你记住我说的话，而是让你好好的学习化学，今天上课，是不是又跟丁井月在那里聊天呢，下课时间还不够你们聊的？没有下一次，知道吗？还有化学上有不会的，不方便问老师的，可以问一下何十义，我看着你俩整天一块，还以为能把你的化学熏陶一下呢。”
　　许北听到蒋老师提到何十义，心里又忍不住的犯嘀咕，可是面上依然一副受教的模样。
　　蒋老师老妈子似的，絮叨了起来，
　　“还有一件事，我要替你们班主任陈老师交代交代，不能早恋，不能早恋。长得帅也不能早恋，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早恋了，我直接叫家长！”
　　许北闻言，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抿嘴一笑，显得更乖了，
　　“蒋老师，您放心，就是全班都早恋了，我和何十义也不早恋。”
　　蒋老师忍不住的笑了，摆摆手，许北出了办公室。
　　许北出来，就看到孟伟跟何十义在办公室不远处的走廊上聊天，许北快步走了过去，胳膊随意的搭在何十义的肩上，捏了捏何十义的耳垂，语气轻快的说道，
　　“等我呢？！”
　　何十义吓了一跳，赶紧拍开了许北的手，稍稍向后挪了挪，许北又要靠过来，何十义伸手挡住了他，嘴里飞快的说道，
　　“你是不是上课说话被蒋老师教育了？”
　　许北闻言，点点头。然后抓住了挡在两人之间的手，何十义忙抽了回来，眼神乱瞟，结结巴巴的说道，
　　“不要，不要动手动脚的！”
　　“啥——”
　　许北眉毛一挑，差点笑了出来，这小子的古怪劲又上来了。然后许北想起来在化学课上自己推测的原因，于是耐心的说道，
　　“小十义，你是不是因为——”
　　话未说完，忽然见孟伟右手一指，指着对面楼道里的女生，神秘兮兮的笑道，
　　“何十义，瞧，那个女生。”
　　许北白了一眼孟伟，然后率先望去，正是何十义不小心撞到的那个女生，于是不动声色的看向了何十义，结果看到何十义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这才飞快的顺着孟伟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女生，紧接着转过头来，好兄弟似的凑到孟伟身边，好奇的说了一句，
　　“孟爷，也亏你眼神好，这么多女生里面，你也能瞧见了？”
　　孟伟闻言，咧嘴一笑，
　　“那么多女生，就那么一个撞了你，我能不关注吗？话说，何十义，要不要我帮你打听打听人家有没有男朋友？”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何十义一听，忽然有些不自在，心里的鼓砰砰作响，然后又欲盖弥彰的添了一句，
　　“无聊！”
　　“心虚了，心虚了！”
　　孟伟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嚷着，路过的同学纷纷侧目，何十义真想踢他一脚，许北忽然插嘴道，
　　“何十义，走！”
　　不待何十义反应过来，就被许北给拖走了。都留下孟伟一脸茫然的看着忽然冷傲的许北，摸不着头脑，而后他又看向了女生群中独特的身影，想着，要不要去打听一下呢？
　　这边，何十义被许北推搡着走到了教室楼后面的一处花坛，心里却是混乱的厉害，许北这是要干什么？他发现什么了吗？正在他猜测不断的时候，许北说话了。
　　“何十义，你躲着我？”
　　“什么——”
　　何十义先是一惊，眼神匪乱的转了起来，紧接着，又捏着衣角，语气也不太自信的顶嘴道，
　　“我什么时候躲着你了？”
　　“现在——”
　　许北伸手托住了何十义的脸，然后才一点点的数落起来。
　　“你现在眼神乱瞥，脸色不自然的苍白，还咬嘴唇，代表着你撒谎了。还有最近你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小动作，而且你还躲我，我本来还想着让你亲自告诉我，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对的事，让你不喜欢了，可是都一个星期了，你还在装模作样，看你并没有这个自觉，我只好主动问了，小十义，我们在一起十六年了，你的每一个小动作，我比你都清楚，我——”
　　“什么叫在一起十六年了——，不是，你还把看电视的那一套用在了我的身上？许大北？”
　　何十义打断了许北说话，他有种眩晕的感觉，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他就该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许北。
　　许北也有些生气，
　　“我们就是在一起十六年了，我做错了什么，你应该告诉我。”
　　天哪，本来何十义还在惊慌失措的害怕，害怕自己心里龌龊的小心思被眼前的人发现，可是听许北这句话，他又莫名的觉得好笑，忍不住的嘟囔道，
　　“你怎么说的，好像我们有一腿似的。”
　　“你不要岔开话题，何十义，看在我给你买了五年的茉莉花茶的份上，你就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
　　许北瞧着何十义笑，心里就来气，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想要知道答案。
　　何十义不笑了，微微的低下头，顿了顿，然后又抬起头，正色的问道，
　　“大北，假如说我有了喜欢的人呢？”
　　“什么——”
　　这回轮到许北说不出话来，他像是被深深的打击住了，一双眼睛呆愣愣的，嘴唇微微张着，不可思议的看着何十义，
　　何十义瞧着，噗的笑了，
　　“瞧把你吓的，我有喜欢的人，就这么惊世骇俗吗？大北”
　　“不是，你不要拿这个理由搪塞我，我俩天天在一起，你什么时候被女生勾魂的？这跟你躲着我又有什么关系？”
　　许北不理会他的调侃，目不转睛的盯着何十义，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何十义鼓了鼓嘴，眼睛眨巴眨巴的看了看天，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怎么没有关系？你长得比我高，长得比我帅，学习比我好，我若是天天跟你站在一起，女生们都看不到我，我想要在高中谈恋爱的愿望就永远实现不了。你说我为什么躲着你——哈哈哈”
　　听到最后，许北才知道自己被何十义戏耍了，他瞧着笑得前仰后合的何十义，此时四月中旬，春花灿烂，阳光明媚，眼前的少年笑声动听，沾染着愉快的神情，这让许北忍不住的想要去抚摸一下他柔软的发丝，而且他也这么做了。
　　“你干什么？动手动脚的？”
　　何十义涨红了脸，躲开了许北的碰触，许北岂能让他躲开，凭借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大手一挥，就把何十义揽在了怀里，然后心满意足的说道，
　　“说实在的，何十义，咱们俩这么好，你真要谈恋爱了，可能会把我吓一跳，哎，还是这样搂着小十义比较自在。”
　　何十义被许北揽在怀里，他可以听到许北的心跳声，砰砰的强劲而有力，他可以闻到许北身上的味道，清朗而干净，他还可以感受到许北的臂膀，固执而坚强，这些本来习以为常的东西，如今却显得弥足可贵。
　　许北抱了抱就松开了，然后教育道，
　　“以后不要再想些有些没的，你若是再有想早恋的想法，我就直接告诉班主任老陈！”
　　何十义正在那体会少男心思，猛地被兴师问罪，又紧张了一把，咬了咬牙，何十义顶嘴道，
　　“那你呢？整天收到那么躲情书，就没有看上眼的？”
　　许北呵笑了一声，哭笑不得，
　　“何少爷，我每天除了学习，就是伺候你，想着你渴了，饿了，哪来的时间去看什么情书？”
　　“不可能，你夹在英语词典里的情书，我可是看见了——”
　　“什么夹在词典里的情书？”
　　许北被何十义说的一头雾水，然后很快又痞笑起来，
　　“我说何十义，你真是是因为我收到了情书，你嫉妒？”
　　“切！”
　　何十义翻了个白眼，许北却是心情大好的捏了捏何十义的耳朵，一锤定音的说道，
　　“以后说好了，咱们两个是好哥们，谁有了喜欢的人，都要告诉对方，不能瞒着。”
　　何十义瞥了他一眼，
　　“我想喝茉莉花茶。”
　　“答应了，就给买！”
　　两个少年站在花坛旁边，因为一个茉莉花茶的事情讨论了半天，直到上课铃响起，才匆匆的跑回了教室。
　　快走到教室的时候，何十义还遇到了气喘吁吁的孟伟，孟伟挤到了何十义的身边，兴奋的说道，
　　“何十义，我打听到了，那个女生没有男朋友，而且学习很好！”
　　“什么女生？”
　　何十义眼瞧着老师就在后面，胡乱的回了一句。
　　“就是那个撞了你一下的女生。”
　　孟伟两眼放光的说道。
　　何十义就觉得许北的眼神飘了过来，他赶紧回道，
　　“我没有让你打听，你也不要告诉我！”
　　说完，就飞快的远离是非之地。
　　孟伟又瞧着许北说道，
　　“大北，大北，你告诉他，那个女生叫张艺，名字也很好听。”
　　许北抿嘴一笑，忽然大声的叫了一声，
　　“什么？孟伟？我没有听清楚，你说你有喜欢的女生了？”
　　然后走在后面的语文老师听的一清二楚，猛地咳嗽了一嗓子，吓得孟伟一股脑的跑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许北还意犹未尽的嚷道，
　　“孟伟，你说的是六班的女生，我没有听清楚——”
　　班里的同学见状，都笑趴在了桌子上。
　　然后语文老师慢吞吞的走到了讲台上，一脸和蔼的看着低头的孟伟，笑着一字一句的说道，
　　“孟伟同学，下课后到我办公室一趟！”
　　孟伟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懊恼的想要反驳，可是又迫于老师的眼神注视，只得在座位上应了一声，心情大好的许北则慢条斯理的拿出了语文书，又想起何十义说的情书，于是又偷偷摸摸的拿出了英语词典，翻了起来。在词典的中间果真夹着一张泛白色的纸，许北不动声色的打开，然后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我喜欢你！！！！！许北”
　　简单的几个字，这也算情书？！许北无聊的把情书团了一团，扔进了桌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