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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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送自然还是要送的。
只不过继续由小张代劳。
“姜老师，这是南哥让我送过来的，听说敷在胃部可以缓解疼痛，您可以试试。”
姜封宇一身便服，接过纸袋，问：“他在拍戏？”
小张面露犹豫，避重就轻道：“南哥还在片场。”
倒不是在拍戏，而是在生闷气。
但小张不敢多问，怕自己被殃及池鱼。
关上房门，姜封宇将纸袋放在床上，洁白的被褥旁，还随意摊开着一叠册子。
是一个小时前，许暮用同城急送给他寄的“恋爱手册”。
得知大众男神有想要追求的人，许暮的惊讶不亚于粉丝得知偶像官宣，一边八卦得不行，一边又不得不回答对方想知道的细节。
然而这种事情本身就因人而异，哪怕许暮说得再仔细，也未必适用在姜影帝身上。
“姜哥，我这个未必适合你，吵架后追回前任有一个前提，就是对方对你还余情未了，所以哪怕她言明了要跟你分开，你也还有机会去挽回。”
许暮想了想姜封宇的性子，又忍不住道：“或许你可以先试一试对方对你的印象如何？”
姜封宇虽有一张俊脸，但性格却容易令人望而怯步。
他甚至都没想过姜封宇还有需要追求人的一天。
在他的认知里，一直以为对方是个没有爱情神经的人，追求者虽然众多，却又不见得他对谁有过例外。
哦不对，还是有的。
印象中，姜封宇对南初和他们还是有点区别。
比如不允许他们闹南初。
比如别人碰不得的床单被褥，南初却可以随意触碰。
正胡思乱想着，对面传来男人低沉困惑的声音：“怎么确认对方心里还有你？”
许暮懵了一瞬：“啊？”
就听见对方不疾不徐地说道：“我要追的也是前任。”
许暮：“哦……”
“你说什么？？？！！！”
靠，什么时候有的前任为什么他毫不知情！
不对，姜封宇是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啊？！
一瞬间，许暮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荒谬但合理的推测。
犹豫片刻，开口问道：“……是，南初？”
语气轻得充满了不确定。
但男人丝毫没有犹豫，“嗯”了一声，给了肯定。
姜封宇从没想过刻意隐瞒他和南初的关系，只是没有四处宣示的喜好。
他的性格拒人千里，没有人会想到这个份儿上来。
但只要有人向他求证，他不会否认。
许暮缓了缓刺激的心情，彻底没问题了。
甚至在知道了南初跟姜封宇有过一段后，以往的许多困惑之处都有了解释。
他还曾经疑惑姜封宇怎么会突然认识南初，明明对方连自己专业的人都认不熟。
偶尔的夜不归宿看来也并非是工作忙，而是嫌弃他们一宿舍的电灯泡。
至于分开的原因，他没打算问。
笑话，那不等于在老虎身上拔毛？
但基于对这两人的了解，他也能猜到问题出在自己舍友身上。
于是连忙翻出自己的珍品，忙不迭地寄了过来，并表示自己随时可以充当军师。
床头的暖灯又重新被点亮，窗外的雨逐渐变小，微弱的阳光拨开云层，透过落地窗斜照在地毯上。
盯着送过来的纸袋，姜封宇的记忆停留在了许暮的那句：“要知道对方心里还有没有你，你得观察一下，看对方还在不在意你，有些人会嘴硬，但心肠软，一些细节可以说明一切。”
随后掏出手机，给自己的置顶发了一条消息。
将摊开的“恋爱手册”重新拿起，随意翻了翻，页数并不多，可以简单分成两个部分。
前半部分讲的是如何追求喜欢的人，后半部分是如何谈一场长久的恋爱。
姜封宇随意瞄过前半部分，跳到了后半段。
第一行如是写道：
[安全感是决定恋爱是否能够长久非常重要的因素，安全感的建立需要双方的努力，让对方感受到自己是被偏爱着的。]
[一旦其中一方的安全感缺失，那么这段感情就会开始变得岌岌可危。]
姜封宇看了五分钟，想起什么，转头又看起了手机。
然而消息并未得到回复。
或许对方还在忙。
抿了一口温水，姜封宇顺手点进对方的主页。
许暮说过，可以通过朋友圈了解到对方的心情。
说来凑巧，这一点开，就正好瞧见对方主页更新了一条新的朋友圈。
是一张图片，时间显示一分钟前。
姜封宇轻微皱了下眉，又重新点开两人的聊天框，发现对面依旧空空如也。
点开图片，是朵路边小白花的特写。
周遭是被雨水浸湿的泥泞，仅有小白花破土萌芽，宛如初生。
娇嫩的花瓣撑着豆大般的雨水，茎身微微弯曲，仿佛刚经历过一场骇人风雨。
有空给小白花拍照，没空回他消息？
南初自然看到了姜封宇的消息，但他此刻并不想回。
他大可以直接回去质问姜封宇关于举荐的真相，但又顾忌对方还是病人，于是强行压下自己想刨根究底的想法。
只是原本的好脸色自然给不了对方。
南初给小白花拍够了照片，起身回到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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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姜封宇的对手戏挪到了翌日早晨。
这不仅是卧底暴露的重头戏，也是南初的第一场打戏。
付少衡城府极深，心思细腻，对于身边的任何人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
面对各路警方的追捕，他总是表现得不疾不徐，更多是逗弄心态。
而对于以往看重过的主角卧底，他却曾动过交心的想法。
因为觉得对方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可惜他们的归宿终究不同，冰凉的枪口对准人质的太阳穴，他面对昔日称兄道弟的主角，露出一抹冷笑。
一个多月的磨合，南初对付少衡这个角色已经有了一定的拿捏。
孤独而傲慢的反派人设，矛盾的情感在他身上得以显现。
南初甚至能够共情角色，由此产生一种名为失望的情绪。
扣动扳机的刹那，手背一疼，手/枪自虎口脱落，一个高大矫健的身影朝他扑来，两人瞬间滚落在地。
拍摄地点选择了一处小山坡，为的就是这一段滚落。
两人只做了简单的安全措施，没有动用替身，加上夜里又下了场雨，满地泥垢更是让两人狼狈不堪。
南初有点畏高，滚下去的时候一颗心忍不住高悬着，但后腰处宽大炙热，存在感明显的手掌却牢牢地掌握着他，不让他挪动半分，让他滋生不少安全感。
两人停下的时候，付少衡被压在底下，占了劣势。
有什么在此刻一触即发，仅是对上一眼，拳头已经先行往对方身上招呼。
南初从没尝试过情绪泄露如此强大的戏份，但心底的痛快却占了上风，鼓舞着他继续演下去。
直到对方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打听到了徐萱的消息。”
只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付少衡停了手。
随后一个猝不及防，两人瞬间交换了位置。
仿佛刚才的迟疑只是错觉，付少衡俊美的脸上笑得温柔，声音却毫无温度：“谁允许你去打听她了？”
男人被压在底下，嘴角挨了一拳，眼神却毫无畏惧：“你在逃避。”
“闭嘴。”付少衡收敛笑意，声音冷了一度：“你这个叛徒，没资格教训我。”
男人不为所动：“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付少衡没再说话，心底杀心渐起。
但他知道自己未必是对方的对手，收回手，站起了身。
离开前，他听见对方问他为什么不回头。
付少衡没有停留，也没有回答问题。
只有他自己知道，早在十年前，他就没了回头路。
伴随着导演“卡”的一声响起，南初缓缓松了口气，莫名有些腿软。
小张见状小跑过来，想扶着他走回休息区，却被他制止，“没事，我能走。”
在湿润的草地里滚了一遭，南初衬衣上沾满了细碎的野草和秽土，就连额前的碎发也显得凌乱。
小张刚准备上手替他清理，便觉得身后隐约有道锐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禁吓得打了个激灵。
是他忘了，姜影帝还在身后呢。
南初好奇看向他，“怎么了？”
小张一句“没事”准备说出口，抬眼却瞬间改了口：“南哥，你脖子划伤了！”
南初怔了怔，下意识往自己脖子处摸去，无意触碰到伤口时，才隐隐感觉出细微的刺痛。
为了这场戏，工作人员提前清理过一遍山坡，收走所有有害性物品，但草地上不乏一些锐利的小石头或植物难被发现，一点划伤在所难免。
工作人员也拿着医疗箱小跑过来，示意给他处理伤口。
南初正打算伸手接过医疗箱，让小张替他处理，突然另一只手拦截般伸了过来。
姜封宇脸色有些不佳，不愿多废话：“箱子给我。”
工作人员识相地松开了手。
南初轻轻皱眉，道：“我让小张帮忙就行。”
小张接触到姜影帝令人肝颤的眼神，试图捍卫自己的工作，嗫嚅着开口：“姜老师，我……”
话没说全，旁边的小谷不知从哪钻了出来，一言不发将他拉走，“小张！过来帮我个忙！”
小张瞬间闭了嘴，仿佛找到了离开的理由，“那南哥我先去了啊……”
南初：……
你倒是再坚持一会儿？
“我看看伤口。”
姜封宇说着就凑过来查看。
南初不愿在那么多人面前跟他表现亲昵，下意识退了一步，“换个地方。”
姜封宇没有意见。
南初无视周围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跟着姜封宇走到了旁边的休息区。
然后见男人离开去洗了手，回来打开医疗箱，取出碘伏给他消毒。
手法看起来还挺熟练。
伤口在耳朵后颈处，划得并不深，甚至不管不顾放着一两天就能结痂，只是此刻丝丝血迹落在白皙的脖颈处，看着有些碍眼。
姜封宇的眉头还未舒展，动作却莫名放轻，像是怕弄疼人。
抹上药后，一脸淡定地从医疗箱里翻出了纱布，吓得南初连忙制止他。
“就这么小的伤口，没必要用到纱布。”南初从箱子里抽出一排创可贴，道：“这个就好。”
见对方一脸的不认同，南初收回手，道：“算了，我去找小张帮忙。”
没等起身，手腕就被攥住，男人妥协道：“我帮你。”
确认人不会跑后，姜封宇撕开一片创可贴，低着身子凑了过去。
熟悉的气息钻入鼻间，男人指腹无意划过肌肤，泛起丝丝痒意，让南初敏感地偏了偏头。
姜封宇动作微顿，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温柔：“很疼？”
南初摇了摇头。
“好了。”
南初立刻坐起身，摩挲着创可贴的触感，言简意骇道：“谢谢。”
处理完伤口，两人坐在位置上，谁也没有先离开。
以两人为中心的一定范围内，仿佛围了一层结界，没人敢凑近。
南初倒是有意询问举荐的事，但他一会儿还有戏，这里也并非好的谈话地点。
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下待了几分钟，南初有些坐不住了。
正准备找个借口开溜，对面的人倒是说话了。
“你心情不好？”
南初反应过来，瞳孔微睁。
姜封宇居然能看出他心情不好？
这是什么鬼故事？
“没有。”南初下意识否认。
姜封宇抿紧嘴唇，没有说话。
心情不好这个结论，是许暮告诉他的。
“你这样说，倒像是干了什么事惹对方生气了。”
许暮轻咳一声，道：“反正小琴生我气的时候也经常不回消息。”
姜封宇问：“那我需要怎么做？”
“嗯……”许暮斟酌片刻，道：“找出他生气的点，然后说几句好话哄一哄？”
想了想舍友的性格，许暮又道：“千万别去质问人家为什么不回你消息啊，他只会更生气。”
直接询问，的确是姜封宇的作风。
但他难得听了一次劝，只是没想到，卡在了一声“没有”上。
南初不清楚他在纠结什么，站起身道：“导演估计在找我，先走了。”
望着人远去的背影，姜封宇难得的感到一丝无措。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