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相遇》芊稷

24、第二十四章

　　“出差？去几天？”
　　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在谢柯峻怀里的束雅猛然回头，瞪着大眼睛，满脸惊异。

　　“怎么，不想我去？”
　　谢柯峻得意洋洋地把她团进怀里，眼神欣慰。

　　束雅把电脑放到一边，捧起他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她很难说清心里的顾忌，纪容威的反常让她心悸。

　　“我只去三天，处理完就回来。”谢柯峻把她紧在胸前。

　　虽然一起搬过来，他住中学时的房间，但也只能谈中学生的恋爱，因为和姑妈约法三章，两人各睡各，不准逾越。

　　“我好想你……”他的手在她衣服里游荡着，游的他一身燥热，心神荡漾。
　　“等我出差回来，下周日我们回家。”
　　他咬着她的耳朵，手在某个地方迂回，她想挪开他的手，但那只大手死死不动。

　　她仰躺在床上，呼吸不畅，他埋首她胸前，两人的手扣在一起。

　　“Charlie！”敲门声响。

　　两人慌乱地从床上弹起，整理好衣服头发。

　　谢柯峻开门，纪容威站在门口。
　　“妈咪叫你们喝糖水。”

　　“知道了。”谢柯峻有些恼，纪容威越过谢柯峻肩膀，注意到束雅坐在书桌前，脸涨的通红。

　　纪容威嘴角一丝诡计得逞的笑。

　　课间休息，束雅在办公桌前批改作业，她每一份作业都看的很仔细，生怕什么地方有遗漏或者错判。

　　批阅了一半，旁边的老师拍拍她，指指门口。

　　“Miss 束。”一个小小的可爱身影向她招手。

　　她连忙起身。

　　小女孩叫菲菲，英文名是Emma，女孩说更喜欢别人叫她菲菲，那次交流以后菲菲总爱找她聊天。
　　“菲菲，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束雅期待的望着女孩。

　　“Miss，我不害怕了。”
　　“也不想哭了。”菲菲想了想又补充。

　　“菲菲好犀利！”

　　“Miss……”菲菲左右看看，“我可以和你说悄悄话吗？”

　　“好啊。”束雅蹲了下来，靠近菲菲。

　　“Miss，这周我过生日，想邀请你去我家。”菲菲在束雅耳旁小声说道。

　　“谢谢菲菲的邀请，Miss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但不能去你家哟。”

　　束雅把菲菲的衣领，衬衣和裙子都整理了一下，笑着回答。
　　“上课铃快响了，去上课吧。”

　　菲菲有点失望，但还是乖乖的和束雅摆手，往教室飞奔。

　　束雅忙到快9点，把办公桌收拾整齐，听到肚子的叫声才意识到有点饿，她不紧不慢的喝口水，她并不想马上回去，因为谢柯峻去了河内，而纪太陪纪先生去美国复查，家里只剩下纪容威一个人。

　　她害怕和他独处，只想尽量晚一些回去。

　　刚迈出校门几步，被一个说普通话的青年叫住。
　　“你好，请问是束雅老师吗？”

　　“你好，我是束雅。”

　　年轻人告诉束雅，他是宋先生的秘书，受宋先生之托，想邀请束雅周日到家里坐坐。

　　“对不起，我不认识姓宋的先生。”束雅刚想离开。

　　“不好意思，我没表述清楚，宋先生是宋雨菲小姐的父亲，宋雨菲小姐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宋雨菲？菲菲是不是，Emma?”

　　“对，是菲菲。”年轻人满含歉意的笑起来。

　　“谢谢宋先生的好意，但是学校规定不允许接受家长的任何物质馈赠，当然也包括吃饭，今天菲菲邀请了我，我也和孩子说了不能参加。”
　　“还请你转告宋先生，很抱歉。”

　　“好的，明白了，那耽误你了，束老师。”
　　“没事，再见。”

　　“再见，束老师。”

　　年轻人上了旁边一辆黑色宾利，房车后箱挂着两个车牌，一个港牌，一个粤牌。

　　——

　　湿漉漉地头发滴着水，用了很久的风筒突然罢工，束雅只能用毛巾把长发裹起来，她轻轻地走出浴室，没几步，注意到楼梯口的人影，吓了一跳。

　　纪容威倚着墙，抱着手，眉眼上挑，嘴角挂着阴冷地笑。
　　“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今天事情有点多，耽误了。”
　　束雅嘴角微扬，掩饰见到他的紧张尴尬。

　　“在躲我？”
　　纪容威慢慢走近，他走的不是很稳，一瘸一拐。

　　“怎么会，真的有事。”

　　纪容威已经走到她面前，他比谢柯峻矮一点，但还是高过束雅一头，虽然他没有谢柯峻那么魁梧，但也并不瘦弱。

　　他车祸苏醒以后，整个人不再是原来的温和儒雅，而是邪魅又难以琢磨，眼神不再温暖和蔼，而是冷冽随性。

　　“阿雅，我忘拿拐杖，麻烦你扶我回房间。”他皱起眉头，一只手扶墙，一只手扶在大腿，神情痛苦。

　　束雅犹豫半刻，还是伸出手，“走吧。”

　　把纪容威送回房的束雅正要离开，被一把拽住。
　　“明天回来吃饭，我等你。”

　　“这几天事情比较多——”

　　束雅话还没说完，就被纪容威拽倒，欺身困在床上。

　　“Blaine！”束雅瞪大眼睛，眼神惊恐。

　　纪容威压了下来，她头上的毛巾脱落，露出浓密的长发，他认真地端详起她的脸，五官并非毫无瑕疵，但凑在一起竟是恰到好处的绝美，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她身上传来淡淡地香气，有沐浴露的成分，但更多是她本身的味道，Charlie就是这样被迷住的吧。

　　他痛恨自己当初的偏执，痛恨把时间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他眼中渗出阴冷的光，他腾出一只手轻抚她的脸颊。

　　束雅厌恶的转过头，逃脱不了，但也不想多看一眼。

　　“明天晚上早点回来吃饭。”
　　纪容威食指弯曲，顶起她的下颌角，“听到了吗？”

　　束雅咬着嘴唇，眼底含泪，点点头。
　　“听到了，可以放开我吗。”

　　纪容威让开身体，束雅起身冲出房间。

　　束雅把房门反锁，抓起手机，对话框里，谢柯峻传来十几条信息。

　　她缩进被窝瑟瑟发抖，眼泪从眼角滚落，她必须尽快搬走，她不知道纪容威到底要对她做什么。

　　纪容威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Helmi，束雅深圳的家，你有地址吗？”
　　“好的，麻烦你发一个给我。”
　　“没什么，束雅一边上班一边照顾我，我爹地妈咪过意不去，想送点礼物给她们。”

　　“好的，收到，谢谢。”
　　纪容威挂断电话，点开消息对话框。

　　——

　　接过米尼递过来的汤，束雅笑着道谢。

　　纪容威从她进屋，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他似乎很满意她的守信。
　　“我给你发了学校资料，你抽空看一下。”

　　束雅抬头，“学校？”
　　“明年我们一起去美国上学。”

　　“可我没说要去。”
　　“如果我没记错，你说过想继续读Master。”

　　“是，我是说过，但现在我需要工作，我可以工作几年再念。”
　　“如果你是担心学费，学校有部分奖学金，剩下的，不用你操心，你帮了我，我自然要回报你。”纪容威不紧不慢的喝汤。

　　“Blaine，我照顾你是工作，阿峻——”束雅没有说完，她被纪容威突然的冷酷神情惊到。

　　“你可以收他的钱，为什么不收我的？所有他能为你做的事我都可以为你做，他做不到的我也可以。”
　　纪容威声音冰冷，带着负气的味道，逼视着束雅。

　　“你和Charlie没有可能，谢家男孩不能任性，即使他想，也不会有人同意，除非他抛弃一切，阿雅，你要他为你抛弃一切？”

　　束雅放下碗筷，她已经没有一点胃口。

　　“Blaine，本来这是我的事情，至少是我和他的事情，但你既然要问，那我回答你，我和阿峻在一起第一天，我就明白，我和他没有未来，但我珍惜他对我的好，我只要现在。”
　　“我感激你曾经的温柔，感谢你愿意和Helmi约会的时候带上我，但我没有想过其他，一点也没有。”

　　束雅站起身离开餐桌，被纪容威一把拽住。

　　“你是介意我曾经选钱悠蓝而不选你？”

　　束雅叹口气，“不是，我不介意，我对你的好感是朋友间的好感，不是其他。”

　　“坐下把饭吃完。”
　　纪容威松开手，眼眸阴寒。

　　公众假期前的下班时间，每个人都很愉快，闲聊着第二天的安排，束雅并没有参与，专注的批改作业，她现在最烦恼的是找什么理由搬出纪家，而找房子是要同步进行的事情。

　　不知不觉，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人。

　　她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临近7点，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站起身。

　　视线里，那个熟悉地高大身影出现时，她激动的眼角通红，几乎是飞奔扑进他怀里，不在乎是不是学校门口，也不在乎是不是有同事看见。

　　谢柯峻虽然有些意外她的主动，但没多想，他拥她入怀，狠狠锁紧。

　　“我和Blaine说了，今天我们不回去。”
　　他在她耳侧哑声说着，她娇羞地看他一眼，耳红脸烫。

　　那是一夜久违的，毫无顾忌的深切交流，酣畅淋漓，次日醒来，看到束雅身上各处留下的痕迹，谢柯峻有些不自然。

　　“没弄疼你吧。”

　　“没。”
　　是有些疲惫，但她很快乐，他的怀抱让她安心。

　　“今天我们去拍拖，想去哪里？”
　　“去离岛吧。”

　　她想要尽量存储和他的美好记忆，即使有一天分开，念及曾经，也不会有遗憾。

　　咸腥海风迎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想大叫，束雅倚靠谢柯峻，站在灯塔上远眺深海，纯蓝的天空，清空她最近的所有烦恼和压力。

　　“圣诞假的时候，我父亲要回来，我介绍你给他认识。”

　　束雅仰头看他，他也低头，眼眸平静无波。

　　“我想和你先订婚。”
　　他握紧她的手，十指交叉，“虽然我更想马上结婚，但你才工作几个月，所以我们先订婚。”

　　把他们的关系确定下来，既是确定自己的心，更是让其他人不要再节外生枝，他不愿被姓氏绑架，只希冀一个温柔的妻子还有可爱的孩子，过平淡幸福的一生。

　　海上磷光闪烁，束雅眼眶湿润酸涩，她握紧他的手，心中第一次有了奢望，想永远靠在这温暖厚实的胸膛。

　　谢柯峻和束雅回到纪家的时候，纪容威不在，谢柯峻正拨电话，纪容威杵着一根拐杖进门。

　　见到他俩，他温和如常。
　　“撇掉麻烦，今天是不是玩得很开心？”

　　谢柯峻在沙发坐下，“邀请你，你说有事。”他把束雅拉进怀里，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
　　“Blaine，我准备先订婚，圣诞假的时候介绍束雅给爸爸。”

　　纪容威神色震动，双目黯然，嘴角还是扯出笑。
　　“那么快，怕阿雅跑吗？”

　　“Blaine，你知道我只想要一个温暖的家，束雅符合我对一个伴侣的所有期望。”

　　束雅视线与谢柯峻相撞，见她眼圈又开始泛红，他拍拍她的脸。
　　“电话来了，快去接。”

　　束雅慌忙起身，从外衣口袋掏出手机。

　　来电显示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