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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误打误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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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虽为兄弟且有七分相似,但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
崔羡安常年读书,身材清瘦儒雅斯文,对谁都是一副冷淡疏远的模样。崔羡清经营家中生意时常在外奔波,比崔羡安要黑一些身姿也更为挺拔,无论对谁脸上都带有一丝笑容,与人亲切和煦。
曲秀秀之前遇上过几次这位大伯,每次见她时脸上都含着笑,亲切的叫她一声弟妹。前两次曲秀秀看见崔羡清的脸还有些恍惚,她多希望崔羡安能跟她这么轻声细语的说话,而不是冷漠如冰。
后来她发现这位大伯无论待谁如此,心中隐隐觉得他并非如面上一般和善。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会表里如一的待人呢,这位大伯就是善于伪装隐匿自己的情绪而已。
所以她得出一个结论——这位大伯不宜走近。
仅仅一眼崔羡安便瞧出这位弟妹对他并不有些疏远,也并不介意。他习惯性扯出一抹笑,亲切的喊了一声,“弟妹好。”
又问崔夫人:“母亲这是去哪儿?”
崔夫人道:“秀秀刚来,我带她在府里转转熟悉熟悉。”
崔羡清已经知晓弟弟昨晚干的好事,也明白母亲的用意,没再多问,说道:“那不打扰母亲与弟媳,我先进去找父亲。”
崔夫人点了点头后带曲秀秀去见了府中的大管家,又让大管家跟着给曲秀秀介绍府中的一切情况。
逛完整个崔府是时已经到了晌午,崔夫人身边的老仆见状请人回去用饭。
和曲秀秀待了一个上午,崔夫人真心喜欢这个儿媳妇,仪态端庄性格又大方,曲相山能有这样的女儿她连想都不敢想。
崔夫人心里有了一个主意,问管家:“二少爷在家中吗?”
管家回道:“少爷好像并未出门,应该还在照澜院读书。”
“去把二少爷叫到主院一起用饭,就说是我叫的,一定让他过来。”崔夫人下了死命令。
管家走后,曲秀秀和崔夫人一起去了主院,饭菜已经备好,崔夫人拉着曲秀秀的手两人一起坐下。
曲秀秀明白崔夫人这是为了撮合她和崔羡安才叫两人一起来来主院用饭。
她隐约记得当时自己拒绝了崔夫人的好意,后来崔夫人再没有撮合她和崔时良的意思。
“秀秀,你和羡安没有感情基础,两人要多接触他才会知道你的好,以后我都叫他来这里陪我吃饭,你们也多有机会说说话。”
曲秀秀点头谢道:“多谢母亲。”
崔夫人为这么好的儿媳打算出尽心力,至少她的面子儿子也是会给的。
两人等了一会儿,饭菜都有些凉了还未见到崔羡安来。
曲秀秀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崔羡安连机会都不给她。
突然,她听崔夫人略带惊讶的声音:“羡清?怎么是你来的?羡安呢?”
崔时羡清走进来时不着痕迹看了一眼曲秀秀,说道:“刚才我在羡安那里小坐,管家来说得了您的吩咐让他来陪您吃饭,他此时不得闲,便叫我来陪您吃饭。”
他看向曲秀秀问:“弟妹不介意吧。”
问的时候人已经坐下来。
曲秀秀依旧得体温良,但是眉眼间和声音已经变得冷淡,“不介意。”
说罢垂眉端起碗筷吃饭。
人精一样的崔羡清假装不知道其中缘故也端起碗筷吃起来。
唯独崔夫人气的不行,自己的儿子连陪自己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分明就是知道秀秀在这故意推脱。
吃完这顿憋着气的午饭崔夫人身子也乏了,略带困倦的说道:“羡清,一会儿你替我送秀秀回去。”
未等崔羡清开口,曲秀秀先婉拒,“不用麻烦大伯,我记得回去的路。”
崔羡清:“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事实证明崔羡清不是个随便说客气话的人,饭后愣是将她送回了芳砎园。
曲秀秀停在芳砎园门口,崔羡清站在离她一丈之远的地方,她抬头望向他,“耽误大伯了。”
崔羡清无所谓的笑笑,“都是一家人何谈耽误。不过弟妹似乎对府里的路挺熟,不像第一次走的样子?”
他后面一句话略带一些疑惑。
曲秀秀心里一紧,这是她重生后再嫁进崔家,于她是生活了两年的地方。但对于崔家的人来说她才刚嫁进崔家,以前也从未在这里生活过,怎么会认得路。
她抬起眼角小心翼翼看崔羡清,心道这大伯不光会装还观察入微,自己还是不和他打交道的好。
好在崔羡清没有过多追问,但她刚才紧张的模样倒是尽收崔羡清眼里,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这位弟妹心中似乎藏了什么秘密。
曲秀秀回到房中收点了一些自己的东西,弄完又坐在窗边泛起惆怅,心里想着回门的事。
上一次崔羡安虽然陪她回了门,但闹得并不好看。父亲年幼读书习字后来沾染上酒和赌博那些儒雅谦逊早已经抛诸脑后,崔羡安自然厌恶这样的粗俗,后来就再没有去过她的娘家,期间她被父亲母亲数落了无数次。
曲秀秀心有些烦闷,明知会发生的事却无力改变这种心情相必只有她能体会了。
“夫人。”水秋端着碗在后面喊了一声心事重重的曲秀秀。
她转头看向水秋,恹恹道:“我现在喝不下。”
“少夫人,这是老夫人下午让人送来给您补身子的,另外还准备了一份让您给少爷也送一碗过去。”水秋举了举手里的碗,“奴婢已经替您准备好了。”
*
曲秀秀是第二次来芳砎园的偏院,院里的主卧还燃着灯。
烛火幽幽,将崔羡安的轮廓得淡了,执卷的手骨节分明,连翻书时指尖的迟疑都映的分明。
偶有夜风穿堂,烛影乱跳,那影子便在窗上晃出几分伶仃的意味,恍若寒潭孤影。
曲秀秀站了一会儿,守在屋外的小厮看见了她,过来问道:“少夫人,少爷在房里看书呢。”
她把补汤递给小厮,“这是母亲让人送来的补汤,你替我送过去。”
犹豫了半晌,她还是决定不亲自送过去,若是见她送的,崔羡安应该不会喝这汤了,那便浪费母亲一番心意了。
小厮疑惑的问:“少夫人不亲自送去给少爷?”
新婚夫妻哪有只送汤不见面的?
“不去了。”临走又回身看了一眼屋里的影子嘱咐了一句,“天色晚了,还是要让夫君早些休息。”
待人消失在夜色中,小厮才把汤给崔羡安送过去,“公子,夫人送来的汤。”
他把汤放在桌上,“您晌午没吃,晚上又吃的少,刚送来的补汤正合适。”
崔羡安眼神着那碗汤上停了一下,最后还是收了书坐下喝了。
喝完小厮才问:“少爷,少夫人送来的汤好喝吗?”
崔时良表情一滞,“你说夫人指的是是少夫人?”
“是啊,少夫人还特意嘱咐让您早些休息。要不您今晚还是去主院陪陪少夫人吧。”
小厮是从小跟着崔羡安的,要别人才不敢这么说话。
崔羡安睨了小厮一眼,“她是你的主子还是我是你的主子?”
小厮嘴里说着“您是您是”但心里想的你们都是主子。
不知怎的,喝完汤后崔羡安觉得身子有些发热,他烦躁道:“去把窗户开大一些。”
小厮把窗户全部撑开,问道:“少爷,现在好了一点没有?”
“并没有。”崔时良烦躁的低语了一句,手上拿着的书现在也看不进去。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骤然发烫而且感觉心中有团火在烧似的。
“小五你过来看看我是不是病了?”不然身上怎么这么烫?
小五看到崔时良的样子瞬间明了,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碗,碗里的汤被喝了个精光。
原来老夫人打的是那个主意,今晚少爷有得受了。
注意到小五一脸坏笑,崔羡安也明白自己无缘无故发燥热的原因了。
等崔羡安拉开房门小五才追上去,“少爷,您去哪儿?”
水秋拿了一套新衣从房里出来,正撞上怒气冲冲而来的崔羡安,先是惊讶再是欣喜,“少爷,您找少夫人吗?少夫人正……”
崔羡安在房里扫了两眼没有看见曲秀秀,冷声打断了水秋的话,“她人呢?”
水秋还是第一次看见二少爷生气的模样,傻傻的回道:“在西侧房。”
崔羡安听完直奔西院,见西院唯有一间房亮了灯便直接推门。
门没锁,崔羡安打开门正对着一个屏风,他忘了,西侧房是主院的盥室。此刻屏风后面的影子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婀娜多姿,他没想到打开门竟是这样一幅画面,顿时呆愣住了。
里面的人似乎也没想到会有人闯入,愣了一下后慌忙的拿了一件挂在屏风上的衣服裹在身上。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崔时良才后知后觉的移开目光然后迅速的将门关上。
他面上平静,但心里的火此刻燃烧的更旺盛,喉头发紧说不出话来。
小五和水秋一起跟过来,水秋还抱着给曲秀秀取来的衣服。
崔羡安知道自己有话也不能选在这个时候说,他默不作声的离开,小五又气喘吁吁的上去。
见两人都走了,水秋进去。
曲秀秀穿好衣服回到主院时竟发现崔羡安正坐在房中等她,水秋见状默不作声的将门关上。
此刻崔时良狂灌了几壶凉水压下去的躁意在见到曲秀秀的样子后又翻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