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重生后交换身体》番茄秋刀鱼

52、五条

　　鲜有人烟的山林积了层棉被似的雪，踩上去时咯吱咯吱的叫着。

　　有夏油杰在前开路，家入硝子走得还算轻松，月黑风高大雪夜，闲来无事也就有了聊天的心思。

　　“夏油，”她问，“刚才那司机坐地起价，你不气吗？”

　　“不气。”

　　家入硝子被吊起好奇心：“为什么，你不是挺讨厌非术师，一口一个猴子吗，我还以为你会受不了把他咔嚓掉，”

　　“怎么，没杀掉他，你失望了？”

　　“哎，你可别给我扣帽子，我担不起，”家入硝子连连摆手，“那司机虽然有点过分，但因为这点摩擦就要人性命，那得是多么丧心病狂、草菅人命！”

　　夏油杰浅浅地笑了：“看来我在你心里还没到这种程度。”

　　“肯定啊，不然我怎么敢跟你出双人任务。”

　　夏油杰突然抛出个问题：“你会在意动物的叫声的含义吗？”

　　家入硝子想了想：“要看是什么动物，可爱的猫咪的话会想知道，但要是不可爱的动物的话……”

　　她忽然反应过来夏油杰口中“动物”的含义——生而为人，却将同类划分为“猴子”，傲慢至极。

　　她冷笑了声：“你真冷酷。”

　　“谢谢夸奖。”

　　“谁在夸奖你啊，”家入硝子啐了一口，“也是，我早该知道的，会对自己亲生父母动手的是怎样的人渣！”

　　夏油杰回以沉默的背影。

　　她阴阳怪调地说着：“不对不对，我应当表示庆幸，庆幸自己是个咒术师，是你的同类，才能在说了这些讨人厌的话后，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硝子，”夏油杰缓缓开口，“我对‘猴子’的了解，应当比你们更深。”

　　“少说这些大言不惭的话了！”

　　像是没听到她的训斥，夏油杰继续说道：“他们弱小，他们卑劣，他们饱受苦难，憎恶苦难，又将苦难带给别人，无异于活着的瘟疫。”

　　家入硝子愤愤然：“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只因为拥有术式，就高人一等？”

　　“没有区别。”

　　家入硝子疑心自己听错了：“什么？”

　　“同样的卑劣，”夏油杰平静的说出肯定的话语，“也是最近才意识到的，不光是猴子，那些趾高气扬、滥用职权和能力的高层，同样的让人心生厌恶。”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对上面的人动手，还是说你夏油杰，只敢屠杀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只敢挥刀向更弱者？”

　　北风呼啸吹过寂静的山林。

　　在呼呼风声，沙沙树枝摇摆声，咯吱踩雪声，布料摩擦声之间，家入硝子听到一声不明显的轻笑。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

　　滴水成冰的季节，家入硝子惊出身白毛汗。

　　“千里迢迢来找麻烦的人，你说我敢不敢杀？”

　　疏影横斜间，那些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术师们，在六眼的视野里无处可藏。

　　夏油杰浅笑道：“1，2，3……看起来，咒灵只是添头，术师才是重头戏。”

　　*

　　加藤，1962年生人，职业诅咒师，梦想是自由的杀人，术式名生物拟态。

　　竹节虫，枯叶蝶，兰花螳螂……部分生物为了更好的适应环境，会模拟成周遭环境或者其他生物的模样。

　　加藤的术式同样是是将自身伪装成周围环境的一部分，以欺骗敌人，伏击进攻。他对自己的术式极为自信，曾经有过在一级术师面前都不被发现的记录。

　　对于传说中的六眼持有者，他自认谨慎，只远远的躲在树后，身体褐白相接，俨然一副雪落锻树的画卷。

　　一抹红色打破这和谐的画卷。

　　原本相距甚远的任务目标，须臾间闪现眼前。被抽打的诅咒师早在第一击时跌下树梢，但那噼里啪啦炮竹似的脆响，如同衔住猎物的红蛇紧咬不放。

　　当他跌至蓬松的雪地时，断骨已无法支持身体重量，只能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软趴趴的伏在地上。

　　“为……什么……能……看到我……”

　　粘稠的液体从口鼻溢出，加藤气息微弱，却执着的问出这个问题。

　　“为什么？”给予他重击的人歪头思索了下，“为什么不会被看到呢？”

　　“哈……哈哈………”

　　加藤笑起来：“五条…悟……因为…是……五条悟……”

　　“虽然这也算是原因之一，”夏油杰将游云折好收起，“不过，既然选择成为诅咒师，被发现，被击败，早晚而已。”

　　“所以，做好觉悟了吗？”夏油杰转头望向某一个方向，“诅咒师们。”

　　人影出现之前，两个方位同时掷出数把飞镖，刃口泛着绿光，一看便是淬了毒。

　　夏油杰朝旁处一避。

　　原本站立的位置被插成筛子，伏倒在地的加藤也被夺走了最后一丝呼吸。

　　与此同时，躲在遮挡物后的女人被扼住脖颈，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被了断。

　　“下一个。”

　　又是一片飞镖利落投出，仿佛毫不在意她的队友的生死，或者……已然肯定队友的死亡。

　　这回的飞镖舍弃了部分速度，换以尾端连接的丝线，细若蛛丝，却是出乎意料的锋利。

　　夏油杰本能的躲开，给另一位对手空出两秒的空隙。

　　两秒。

　　够匕首顶上家入硝子的太阳穴。

　　也够游云形若蛟龙，炸出霹雳脆响，以摧枯拉朽的气势撕破坚韧的蛛网，贴上第二位女人的咽喉。

　　“放开我姐姐！不然我就杀死她！！”手持匕首的女人怒吼着。

　　家入硝子手揣在兜里：“别激动。”

　　“闭嘴！“女人大喊着，“人质不准说话！”

　　家入硝子无奈的耸耸肩。

　　“三二一，同时放。”夏油杰说。

　　“不行！你放我们走！我要带着人质到足够安全的地方！！”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夏油杰轻轻叹了一声。

　　被他缚住的女人脸色一变：“小蝉，快——”

　　骨骼断裂声猝然。

　　被称作小蝉的女人紧忙振臂。

　　可惜匕首刚擦破个血皮，人已倒在地上。

　　夏油杰的目光落在硝子侧脸的血痕：“还不太习惯悟的术式，刚才可以不躲避直接上的，她就不会有靠近的机会了。”

　　家入硝子瞟了眼刚才劫持自己的女人，瞳孔不自然的放大，几乎占满了灰蒙蒙的巩膜。

　　“没关系。”她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