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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误入歧途 ...

  •   阳春三月,本该是出门策马打球的季节,苏家却是静谧一片。

      苏眠蹲在自家墙根,正透过院墙上的一个小洞朝对面看。

      那洞有些小,她费力地眯了眯眼,终于在隔壁院子里寻到了一抹紫色的身影。

      只是还没等她将人看清,便被身后人扯了过去。

      “苏眠!”林盛昆梗着脖子,脸颊因为气愤浮上一抹红,“我不同意!”

      苏眠一个过肩摔将人丢到地上,低声威胁:“你再拦我,以后就别和我来往。”

      林盛昆疼得龇牙咧嘴,就这么耍赖躺在地上。

      他看着一身裙裳,发髻精致的苏眠委屈到不行,瘪嘴道:“早、早知道你要干什么,我就不告诉你六皇子住在哪!”

      苏眠瞧瞧院墙回头笑:“晚了,再说他住得这么近,你不说我迟早也能知道。”

      六皇子抵达淮宁府的事本是秘密,可耐不住苏眠在州府里有个小眼线——林盛昆。

      两人父亲同在州府供职,苏父是仵作,林父则是户曹参军。

      苏眠和林盛昆亦是自幼相识,苏眠便托了他打听消息,若不是林盛昆,她想必是猜破脑袋也猜不出堂堂一个皇子,来淮宁府巡查竟会住在这么一个小巷子里。

      林盛昆气得要死,却又不舍得骂苏眠。

      他晓得自苏伯没了之后苏眠就一直伤心,所以她说要六皇子的落脚地,他便一刻也没耽误,知晓后就马不停蹄地来给她报信。

      可如今她穿成这样子是要做什么?

      她要去勾引人家!

      他坐起来揪了揪苏眠的裙摆:“眠姐,咱们想旁的法子吧?”

      那可是皇子,若是得罪了对方,别说给苏伯报仇,说不准连苏眠都得搭进去。

      苏眠见他这模样叹了口气。

      她父亲一个月前突然失踪,州府没过几日便送来了抚恤银子,说是人没了。

      这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信的,若是人没了,那所为何事,何人所为,尸首又在何处?

      州府说不出一丝一毫,满口搪塞之言。

      后来林叔私下找到她,说是父亲是被人带走了,只是带走父亲那群人瞧着模样像是大内的人。

      既是大内的人,那便只有皇家才使唤得动了。

      而皇家的人,如今就在隔壁。

      她不晓得她爹是因着什么事才被皇家的人带走,可她爹只是个仵作,人微言轻,她也是自小在淮宁府长大,无权无势无人,如今能有什么别的法子呢?

      苏眠垂眸轻轻踢了踢林盛昆:“起来。”

      林盛昆别别扭扭站起身:“那你别去……”

      “我现在自然不去。”

      林盛昆眼睛瞬间亮了。

      苏眠轻笑一声:“空手上门不大好,我做些糕点送过去。”

      她说罢去将身上的衣裙换成了平日穿的短衫裤子。

      苏眠进厨房后见林盛昆仍紧紧跟着她,轻笑一声将怀里的信拿出来塞进灶膛里烧了个干净。

      林盛昆警惕道:“什么信?”

      “哪有信?”

      林盛昆听她耍赖,立马便伸手去灶膛里掏,苏眠脸色一变,忙抬脚踢开他的手斥道:“不要命了?!”

      林盛昆听到苏眠又吼他,站在一边捂着手不吭声,抿嘴就要哭。

      苏眠:……

      自打这小子知道自己受不了他这一套,便时不时来这么一出,真他娘……真是没一点男子气概!

      “别哭了!怀英哥送来的。”

      她说罢抓起林盛昆的手看了看,见没被火烧到,丢开他的手去忙活着做糕点。

      林盛昆瞬间收了哭像问:“柳怀英说什么?”

      苏眠顿了顿,哄他道:“说在京中备考一切都好,叫咱们不必挂念。”

      林盛昆半信半疑:“那你烧了做什么?”

      苏眠回头看他一眼:“如今我爹不在,家里就我一个人,若叫人发现我与外男通信,会如何说?”

      她说罢蹙眉低咒了一句。

      怀英哥传信来,说是京中人多喜欢端庄温柔的姑娘,她这才去集上买了几件裙装,方才林盛昆来时她正巧在试新买的衣裙。

      她也觉得那裙裳好看大方,穿着就有股端庄姑娘样儿,只是不大适合她,可如今再不适合,也得穿上。

      投其所好总是没错的。

      她舀了一瓢水将满是面粉的手洗干净,暗暗蹙眉。

      这端庄她还能靠衣裳装一装,这温柔……

      她的红缨枪只会硬,哪柔得起来?

      林盛昆见她心事重重的模样,坐在旁边一脸真诚地劝:“苏伯如果知道你为了给他报仇便委身旁人,定然不得安息。”

      苏眠:……

      你爹才不得安息!她爹说不准还没死呢!

      苏眠被气笑后开口赶客:“去去去,赶紧回家。。”

      林盛昆双手环在胸前,梗着脖子:“不回,我要看着你,省得你误入歧途。”

      苏眠嗤笑:“什么叫误入歧途?”

      “你要去、去……”他被苏眠盯着,后面的话拐了个弯,“你功夫那样厉害,要是想给苏伯报仇,你直接和六皇子说要报效于他就好了,说不定明日就能找到害苏伯的人,何必作、作践自己?”

      他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后面直接双手抱住了脑袋,生怕苏眠抬手打他。

      苏眠看着灶膛里的火,手里的干柴被捏得‘咔咔’作响,眸子里的光却暗了又暗。

      半晌,她若无其事地添了把火,淡淡道:“回去吧。”

      林盛昆知晓自己说的话不对,绕着苏眠道歉:“眠姐对不住,我……”

      苏眠嘴角挂起一抹笑,抬手拍了拍他:“我晓得你是好心,天色不早了,快些回去吧。”

      “那眠姐你别去。”

      “林子。”苏眠抬头看着面前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少年,“前几日教你的招式可学会了么?你身为大晏儿郎,想的应该是如何报效朝廷,而不是我这点子事。”

      林盛昆有些着急:“可是我们说好了,以后一起去边关打蛮敌……”

      “小时候的话罢了。”

      苏眠灭了灶膛里的火,锅里的糕点时辰刚好,掀起锅盖便升腾起阵阵水雾,叫林盛昆有些看不清她的神情。

      “哪有姑娘家上边关杀敌的?”她夹起一块糕点回头看着林盛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瞧,我做的糕点比着集上铺子里的也不差,六皇子应当会喜欢吧?”

      “啪!”

      林盛昆将那块糕狠狠丢到地上,低吼:“他不会喜欢!我也不喜欢!”

      苏眠笑:“那你还不走?”

      林盛昆气得胸口起起伏伏,盯着她看了片刻后狠狠擦去脸上的泪,转身跑了个没影儿。

      苏眠在原地呆了一阵儿,缓缓弯腰捡起地上的糕点,将外面沾了土的一层抠掉,剩下的一股脑塞到嘴里,口齿不清地低声嘟囔:“浪费……”

      许是糕点略干,将她噎得眼角都泛着红。

      半个时辰后,正值傍晚,苏眠换上新衣裙站在铜镜前按了按发髻,确定没有不妥后提着食盒朝隔壁走去。

      “叩叩叩!”

      院里的说话声停了一瞬,随即传来一阵脚步声。

      苏眠见来看门的人一袭黑衣略有些失望,可她也晓得六皇子定不会亲自来开门,不过一瞬便收了失望浅笑:“打扰了,今日听到这里有声响,想必是搬来了新邻人?”

      亦风点头,上下扫视苏眠一遍,沉声道:“姑娘有何事?”

      苏眠将手中的食盒递了过去:“巷子里的规矩,空宅子住进了新人,街坊们都会送吃食暖锅,这是我方才做好的糕点,小哥若不嫌弃便当是添些喜气。”

      她浅笑盈盈的看着亦风,叫人无端多出几分亲近。

      亦风微顿:“姑娘稍等,我去问过我家公子。”

      他话音刚落地苏眠便听到一道声音:“亦风,谢过姑娘。”

      声音温润清澈,隐约泛着一股空灵飘忽。

      苏眠没瞧见人,在心里暗暗疑惑:莫非这龙子龙孙真如仙人一般?不然怎得这声音像是从天上传来似的?

      亦风回头颔首,结果接过面无表情地点头致意:“谢过姑娘。”

      说罢依旧将门堵得严严实实。

      苏眠:?

      不是,收了她的礼,不请她进去坐坐吗?

      两人对视两息,苏眠轻笑颔首:“我家就住隔壁,这糕点用完,劳烦小哥将食盒送过去。”

      她说完转头便走。

      亦风提着食盒愣住,回头看向树杈上飘着的一截衣袍问道:“食盒……还得送回去?”

      树上的梅颂今笑出声。

      他抬手拂开眼前的几片树叶,微微侧身垂首看着亦风道:“此处不比京中,百姓家的物什儿大多用的爱惜。”

      亦风在下面看的心惊肉跳,忍不住开口:“公子,这树太高,您小心些……”

      他也忘了公子是何时有的习惯,一有空闲便喜欢在树上睡觉,偏生公子还不会武,自小到大不知摔下来过多少回,便是这般也没将着习惯改了去。

      梅颂今扬唇轻笑:“这里的树能有多……”

      “嘭!”

      亦风面色突变,忙放下手中的食盒朝树下跑去:“公子!”

      刚回到家的苏眠便听到一声惊呼。

      她侧耳细听,却是再没声响了。

      摇摇头落好门锁,苏眠轻笑一声:“我的厨艺还能让人好吃到乱叫?”

  •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啦,十二点还有两章哈~惯例日更,爱你们呦~
    接档文《夫君绿茶且有病》在专栏,文案奉上,感兴趣的宝子可以点个收藏哈~谢谢~
    宋忍冬有一个未婚夫婿。
    未婚夫婿小她一岁,家道中落投奔至此。
    看着面前瘦弱的少年,宋忍冬不忍地移开目光:“我借你银钱,你可去寻落脚处。”
    明琅极力克制着满脸的失落,却暗里拿捏她的弱点:“早该料到这世上根本没有人会喜欢我,姐姐不愿嫁我也是常理,我这就走,不给姐姐添麻烦……”
    宋忍冬:……
    婚约是双方长辈去世前定下的,宋忍冬只能将人留下来,只是暗暗告诫自己,明琅此人心思重,相处时须得小心。
    可与前世不同,这一世明琅竟像是转了性儿似的,乖巧听话,毫无前世的执拗狠厉。
    后来有人偷偷跑到宋忍冬面前告状。
    一个说:“明琅嘴里没一句实话,宋大夫你可不要受他蒙骗!”
    另一个说:“明琅心眼极小,宋大夫医术这般好,怎么不替他治一治?”
      
    明琅在一旁垂头不言眼睫轻颤,指尖轻轻攥住了她的衣摆,好似害怕被撵走似的。
    宋忍冬觉得明琅如今很是乖巧向善,这些人言语夸张又阴阳怪气,不可信。
    直到她碰到明琅与当朝的奸臣宦官对坐品茗,相谈甚欢,言语间视人命如草芥,眉眼是与前世无异的冷意。
    宋忍冬想了一夜,然后将明琅赶出了医馆。
    秋雨滂沱,如今已高她一头的少年浑身湿透闯入医馆,长臂一揽将她抱进怀里,不复往日乖顺,开口锋芒逼人:“宋大夫救死扶伤,为何言我无药可救?”
    “品行不端,医不了。”
    沉沉笑声越过屋外秋雨,明琅眼神在她眉眼一寸寸掠过,目光缱绻。
    错了,良药近在眼前。
    前生今世,他的恶疾,唯有忍冬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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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切黑绿茶醋缸X一心治病迟钝女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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