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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莫愁千里路,自有到来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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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恭喜广州TTG,真的就差一局啊,ttg,今天的广州TTG非常的可惜,如果今天广州TTG能够三场全胜的话,他们就有可能去打……”
摘下耳机,入耳是解说遗憾的感叹,九尾看向赛场中央,灯光倾泻而下,而那只为获胜者而亮。目光中还带着一丝茫然,他还是不敢相信今年的他们,到此为止。
走下赛场,光从此不再偏爱 。
下场时,九尾看向前方的钎城,他也正回望。
两人相视,明明都是在笑,可互相看着却全是苦涩。
镜头扫过观众席上的主教练张凯,一个大男人,眼眶通红,全然没有去年“天狼星天为首”的自信张扬。
回俱乐部看张凯的微醺采访时,他们还在打趣教练,语气轻松欢快,少年意气尽在眉眼,他们坚信总有一场金色雨为他们淋下。而他们,就是为赛场而生。
又过去一年,那场金色雨始终没有落下。少年的锐气被一场一场的失败磨平,那个璀璨的电竞梦在现实的击溃下也变得遥远飘渺。
东风吹破少年梦,从此再无赤子心。
回程的车上,一片寂静。
仿佛大梦一场,几个月的训练、憧憬全部化为泡影,他们甚至折在了选拔赛。
倚靠在车位上,阖上双眼,让脆弱在黑暗中消化殆尽。
车窗外一片漆黑,明明是个晴朗的夜,却一丝星光都看不得。
钎城握住九尾的手,冰凉,甚至有些发抖。来回揉搓,可温度却怎么也传不到九尾手上。
心是凉的,手捂热了又能怎样呢?
“九尾,今年要结束了。”他说,喉咙哽咽,仍在用最热的手心捂着爱人的手。
九尾“嗯”了一声,抽出自己的手,反握住钎城。
回到基地,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只是简单的洗漱,都回到各自的房间。
没有换房间,两人睡在不同的宿舍。
或许两人更应抵足而眠,在黑暗中倾诉,做互相的火把。但是有些伤痛注定是无法相通的,他们总要为各自的未来寻得一点光明。
三天调整的假期。
三天里,基地安静的可怕。
会议室里每个人都顶着鸡窝头,黑眼圈,眼眶浮肿。张凯站在桌前,张了好几次口,都没有发出声来,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清清看着憔悴的队友们,忍着哽咽,强笑道,“别这样啊,咱们明年再战,杀他个片甲不留到时候。康子、尾子,你们说话啊”。
清清挨个看过去,不然眼眶又红了,“对不起,我…可能要转会,我打的太差劲了。”
“康子你说这干什么,输了是我们整个队的问题啊,咱们都没打好。”清清揽过不然。
“对不起了,大家,我可能也会转会,我在TTG太久了,或许我该去其它队试试。”冰尘也开口。
大家都向冰尘看去,他们明白,不然转会可能是未知数,但是冰尘说了这话,这会大概率是要转了。
清清又看向九尾钎城,“你们…不会吧”,潜意识觉得两个人应该不会离开,但他还是迟疑地问到。
九尾摇摇头,“我不会转的,钎城也不会。”
钎城却开了口,“我还没想好,也许会吧。”
九尾猛地看向钎城,钎城勉强地笑了笑,想去抓九尾的胳膊,却被一把挥开,这下连勉强的笑也没了 ,钎城抿着唇,站在明显气头上的爱人旁,不再说话。
散了会,九尾便气冲冲地向外走,钎城也赶忙追过去。
“少爷,等一下我啊,少爷,少爷。”见九尾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钎城叹了口气,又喊了一声“蓁蓁”。
声音不大,但九尾就是猛地停住了,大步回头一把薅过钎城。
“少爷,我错了。”钎城立马认错。
“错哪了?”九尾也不是好哄的,立刻抬头问。
钎城沉默了下,还是道,“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打的太差了,四年了,我们一个冠军都没有,是不是我离开了,TTG就能变好……”
没等钎城说完,九尾立刻一巴掌扇到钎城背上,“清醒了吗?”,脸色是少见的真正愠怒。
“你如果这么说你自己的话,那我们几个人算什么?四年,陪着你这个菜狗瞎玩吗?今年拿不到冠军就明年拿,周诣涛,你的骨气呢?你不是说要送我一个冠军吗?”九尾猛地吸了一口气,“我生气不是因为你要转会,是你不告诉我。你说你这两天一直在想这件事,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肯给我说?还有,你笑得真的丑死了,以后再这么笑我就抽你。”
钎城猛地抱住九尾,“蓁蓁”钎城低声道。
低沉的嗓音不合时宜地让九尾身子一酥,但还是嘴硬的喊“别喊我蓁蓁,跟个小姑娘似的。”
“蓁蓁,你疼疼我。”
“去拿身份证。”九尾贴在钎城耳边,低声说。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边敏感的肌肤上,钎城身子一颤,猛地抬头。
“快点,不是让我疼疼你?”九尾低声催促。
“少爷,我忍不住了。”说完便吻上爱人柔软的唇,将九尾未尽的言语堵在嘴里。
勾住爱人纤细的腰肢,炙热的爱意全部化入少年的吻里。冬风并不热烈,这一室天地却是春意绵绵。
一吻毕,九尾的唇已经有些红肿。
钎城明显还有些意犹未尽,微喘着气,留下一句“等我拿身份证”便急匆匆的向宿舍跑去。
清清路过时看见钎城一扫悲伤、甚至是满面春风地跑过去,还惊奇“不愧是尾子,这么快就哄好了”。
接着转身就看到九尾微肿的唇,明明知道是犯贱的问题,但清清还是没忍住问“去干嘛啊?”
“开房。”九尾相当坦然。
“……666”清清直接竖起大拇指。
今天依旧是为小情侣的臭不要脸感到震惊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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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被紧紧拉上,房间昏暗,却难掩一室春光,急促激烈的喘息令人不禁脸红心跳。
……
九尾忍着全身的酸软,认真看向钎城,一字一顿地说“不管你是哪里的钎城,你都是我一个人的周诣涛。”
煽情不过几秒,九尾便感觉到体内变化,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不住喊到“周诣涛你个畜牲!”
“是,少爷。”
剩下的晋江不让发,可自行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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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在酒店躺了整整一天,第二天带着满身怨气在张凯的夺命连环call下回到基地。
冰尘看到九尾怒气冲冲的向里走,还惊奇的问,“钎城不转会了?”
九尾直接“哼”了一声,声音还有些嘶哑,察觉到后,步伐一顿,便更快地向宿舍走。
冰尘又看向走在后面的钎城,目光疑惑,“咋了啊?”
钎城停下,笑着说了一句“我去哄他。”说完便追过去,赶在九尾关宿舍门前冲了进去。
冰尘:“?玛德到底转不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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钎城去试训前,还在和九尾分析,去哪个战队是最好的选择,最后总结出dyg从多个层面上或许会更合适。
“深圳离广州很近的哩。我们也不算太异地。”钎城还挺乐观地说。
“大哥,让你拿冠军,还在这异地恋呢。”九尾无语地白他一眼。
“嘿嘿,你说新射手会给你打蓝吗?啊,肯定会吧,也不想想我少爷的地位。但是他控蓝肯定没我好,说不定还会不小心把你的蓝给抢了呢。”钎城一副求夸夸的样子,眼巴巴的盯着九尾。
九尾也难得顺着他,“是是是,你打的最好。”
“我们也是宝贝双C呢。”钎城挺直腰杆,用头在九尾胸前蹭起来。
“滚,孤儿,给你脸就上天。”九尾又不耐烦了。
两个人又贴起来。
许是一安静就容易多想,钎城直接脑子一抽“少爷,冠军只有一个欸”。
“你他妈就不能咱俩一人一个吗?脑子喂狗了吧,蠢蛋。”九尾真的对钎城的智商感到担忧。
钎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猥琐一笑,“嘿嘿,我们要有好多个冠军。到时候总决赛把你打的屁滚尿流,哭着喊我哥哥。”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还打我打得屁滚尿流,老子直接抓烂你。”九尾挣脱钎城的怀抱,留下一句“滚去训练,别到时候试训过不去,自己又搁那偷哭。”,便施施然离开了。
钎城直接老脸一红,“我哪里偷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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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队之前,五个人最后一次以广州TTG的身份聚了餐。
包间里,几个人一瓶瓶喝着啤酒,讨论着长沙、深圳有什么美食美景,清清则把自己知道的dyg的消息都传给钎城,不然和九尾就拿着酒撺掇着龙哥喝。
队友之期已至,但他们仍然是一辈子的好哥们。
九尾喝到最后,已然喝醉了,直接拿出手机,“这么着,现在咱五个建个群,赢了比赛就在里面狗叫,狗叫权都是自己打出来的!”说完便把几个人都拉到群里。
“这不公平啊,你们三个到时候集合叫起来,我和钎城可是孤立无援啊。”冰尘酒气上涌,直接起哄。
“少不公平的啊,你问尾子站哪边的?”不然直接转移战火。
冰尘向那看去,九尾靠在钎城身上,脸颊通红,在那傻笑。钎城则一个手接着吃,一条胳膊环着九尾,笑得一脸灿烂。
“……玛德,我就是小丑。”冰尘又喝了一口啤酒。
散场后,天已经完全暗了。叫了代驾,九尾就靠着钎城,死活不上车。
聚餐以清清不然冰尘三人上车离开,钎城决定先走走结束。
目送着代驾车离开,钎城揉了揉九尾的脸,“少爷,咱们走走?”
“不要,我有话给你说。”九尾依旧不动。
“好,你说,我在听呢。”钎城温柔哄着。
九尾慢慢直起身,却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钎城的错觉,九尾的脸好像更红了?
接着九尾便从羽绒服内袋里掏出一个简单的信封,郑重地递到钎城手上。
“现在不许看!不能当着我的面看!”九尾撑着最后一丝意思威胁完,便靠着钎城睡过去。
钎城小心的把信封放在心口处的口袋里,低声“嗯”了一声,重新叫了代驾,揽着九尾等在路边。
他们刚在一起时,九尾耍性子,说人家谈恋爱都是有情书的,自己什么也没有,强制要求钎城写了七八份三千字情书给他。
后来钎城也找九尾要情书,他却死活不肯写。钎城也没有强求,毕竟以九尾好面子的性格八成也是不会写的。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收到了九尾的信。
抱着九尾到车上,钎城还是没忍住好奇心,仔细确认了一遍九尾确实睡着了,便拿出信封打开,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读着。
信里很简单,只有短短两行:
莫愁千里路,自有到来风。
周诣涛,我们顶峰相见。
钎城眼眶发酸,仔细看着几个字的笔画,直到一滴泪落在信纸上才如梦初醒,慌忙的擦去泪痕,再小心地把信纸折起放好。
“许鑫蓁,我们顶峰相见。”稀碎的吻落在九尾后颈,话里是笃定,更是承诺。
钎城侧头看向车外,车水马龙,一片繁华。
你一定要走,走到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