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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要你的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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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鸣谦下了车,抬头看了一眼蜿蜒曲折的山路,低头说了句“接下来得步行了”白傾玉探出头看了看,水泥路蜿蜒向上,路两边种满了比人稍高的松柏树,他不解的问道“你们人类居然也喜欢住山里吗?”
江鸣谦边走边说“也不是,各有所好嘛!”“哦”白傾玉又问“那你呢?你喜欢住山里吗?”沉默了一会,才听江鸣谦缓缓说道“你们狐狸是要吸人血才能涨修为吗?”白傾玉想也没想就立马否定了他这个想法“当然不是。”江鸣谦也没再追问,
两人沉默了一会。又传来白傾玉的声音“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江鸣谦漫不经心道“我嘛,喜欢啊。”
说完他停下步子,抬头望去。一座古朴老旧的庙宇掩映在几棵苍劲的翠竹下,旁边松柏森森,一片幽静。而大门的牌匾上写着无名两个大字。江鸣谦穿过前院到达后院时,就看到一位头发花白,身穿深色长袍的老者,正拿着扫帚清理院子的落叶。他开口唤道“师父,我给你带好吃的来啦。”
老者闻言,这才抬头眯着眼睛看向身后,一见来人。眉头一皱,顺手拿起扫帚就朝来人抡去,嘴里说道“臭小子,还知道你有个师父啊?你怎么不等你师父我魂归西天你再来啊!”
江鸣谦见状轻松躲过,一看就是经验老道了,上前拉住老者求饶似的道“师父啊,先前照顾阿言走不开嘛。我一忙完立马就来了,这不还给你老人家带了上好的腊肉呢!”老者闻言,放下扫帚抬手摸了摸花白的头发,语重心长的道“唉,师父我一大把年纪了,身体不行了,你呢,多孝敬孝敬我,不然等我哪天一命呜呼,你都没这个机会咯。”说完就朝后面的斋房走去。江鸣谦跟在他屁股后面,嬉皮笑脸的道“嗨呀,瞧你说的,哪能啊,师父你积善成德,舍己为人肯定得长命百岁的。”老者见他油嘴滑舌,嗔怪道“哼!净会说些没用的。”
江鸣谦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摆在桌上,说道“师父,这些,你先用着,过两天啊新鲜的下来我再拿给你。”又坐到那老者跟前,捏腿捶背,好一副谄媚的模样。老者看着他,缓缓道“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啊”闭上眼睛满意的点点头。突然,老者鼻子使劲在空中的闻了闻。慢慢朝江鸣谦这边转来。眉头一皱,上下打量了江鸣谦一番。江鸣谦被这突如其来的审视看的有些紧张,说话都有些磕巴,道“师…师父,你干嘛呢??”老者也不搭话,眼神上下在他身上打量,最后眼光锁定在他怀中,伸手在他怀里一阵摸索,便将他怀里那团毛球给抓了出来。白傾玉顿时就被提溜在空中。索性来了个装死。一动不动,任由那老者拎着他脖颈在空中晃悠。那老者看了看白傾玉,又看看他那徒弟,道“哪里来的狐狸崽?”江鸣谦讪讪笑道“捡来的,看着小,就养着了。”正常情况是不必紧张的,养个小动物啥的都无伤大雅。但是关键就是它不正常啊。这狐狸口吐人言啊。要被师父发现,说不定就要被当成妖怪了。江鸣谦小心翼翼道“师父?是有什么问题吗?”
那老者摸了摸下巴,思索道“有意思!”
江鸣谦“嗯??”
白傾玉也很好奇,这老头说的有意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能看出自己的身份?
那老者对手里的狐狸上下打量了一番,意味深长的笑道“这狐狸崽,有意思哈。”
江鸣谦有些疑惑,什么叫有意思啊?刚想问个明白。
那老者又言道“鸣谦啊,为师饿了,去给为师做些吃的来。”
江鸣谦“啊?可是…”江鸣谦本想问清楚有意思到底什么意思。
那老者却瞪了他一眼道“啊什么啊,去啊!”
江鸣谦“哦。啊好。”
江鸣谦的师父于他爷爷那一辈关系甚好,而江鸣谦呢小时候一直和他爷爷生活在一处,后来爷爷去世,便将十岁的他托付给了在十方山守山的老友,也就是江鸣谦现在的师父。他在十方山与师父一同生活十四年之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江鸣谦对于师父自然也是很尊敬的,随了师父的性子,也爱喜净,在外工作几年后便回了老宅,得空便来山上看看。
见江鸣谦出了门,那老者便盯着那狐狸沉声道“你这狐狸,既没了妖丹,怎的不回妖间重修,赖着我徒弟做甚啊?”
白傾玉见此人并非凡人,便也不装了,抬头盯着他冷冷开口道“阁下是何人?”
老者笑道“我嘛,就是一个快死的老头子。那你是什么呢?”
白傾玉也笑道“如你所见,我是只狐狸啊”
老者被话噎了一下,也不恼,继续笑道“那叫我猜猜,你莫不是还想寻回那妖丹?”
白傾玉“你怎知妖丹?”
老者没回答他,反而又说“总不能,是为了吃我那傻徒弟吧?”
白傾玉一脸嫌弃道“谁要吃那瞎眼的凡人了!”
老者见此,便松手把他放到眼前的地上,温和一笑,他道“既是寻物,那我自不干涉,不过,我这徒弟,虽说脑瓜子不大灵光,却是个心性纯良之人,你可别害了他啊。”
白傾玉皱眉道“我害他作甚。”
老者看看他。却并未接话,转头望着门外出神。白傾玉本想继续问妖丹的事,但是看那老头并不想多说,也没再出声。
江鸣谦自然是不知道他师父和白傾玉说了什么的,只当是他师父也喜欢毛茸茸了,安安静静吃完饭,时不时的讲两句家常。便已接近傍晚时分了,江鸣谦赶最后一班车回家,到山下时天已经有些蒙蒙黑了。他迈着步子嘴里哼着小曲走在上山的水泥路上。山里的夜晚是很安静的,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剩下的便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了。江鸣谦走着走着有些感觉不太对劲。白傾玉看他停步不前便问“你怎么不走了?”江鸣谦沉声道“不太对劲。”
白傾玉看了看四周“哪里不对?”
江鸣谦皱眉道“上山的路一般十多分钟就该走到了啊,这都半个多小时了,咱们还在半山腰。而且,我不记得这条路上有这么大的树啊。”
被江鸣谦这么一说,白傾玉也觉得不对劲,他们确实走了挺久的了。江鸣谦道“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白傾玉“…”
江鸣谦伸手猛掐了一下白傾玉的狐狸耳朵。白傾玉疼的浑身一缩。低吼道“你有病啊…!”
江鸣谦看狐狸崽疼的哆嗦,明白应该不是梦。刚想表示抱歉,就被打断了…
白傾玉沉声道“别出声,有东西!”
江鸣谦低声道“什么东西???”
白傾玉“肯定不是人。”
江鸣谦声音有些发抖“不是人??是鬼吗???”
白傾玉探出脑袋用鼻子嗅了嗅,低声道“是妖,在后面!!”
江鸣谦虽说以前也遇到过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但每次都没有这次这么的,让人胆寒,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四周温度骤然下降,后背已经渗出丝丝冷汗。
他不自觉的拢紧了大衣,两眼警惕的盯着四周,生怕有个什么东西突然窜出来。这时,空气里突然传来一股奇怪的香味,似乎是某种花香。但分不清究竟是什么,于是他开口道“小黑,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白傾玉闻言,咬牙道“你要再敢叫本王小黑,本王就吃了你!”
江鸣谦此时也不跟他争论,应道“好好好,那狐狸大王,你有没有闻道一股奇怪的味道”
白傾玉没好气道“你一个凡人都闻到了,我能没有吗?”
江鸣谦在空中闻了闻说“这味道好香啊…”
白傾玉显然对他这种傻子行为司空见惯了,出声提醒道“别闻了,快把嘴捂上”
江鸣谦不解的问“啊?为什么?”
白傾玉“因为这是妖气。”
江鸣谦一听妖气,连忙抬手捂住口鼻,但不免心中一阵好奇“什么妖气这么香啊??”
白傾玉“我也不太清楚…总之你小心一点。”
江鸣谦“你不是妖怪大王吗?怎么一家人不认识?
白傾玉对他这种想法有些无语,不耐烦的说“天下妖怪何止万千。你们皇帝老子认识你吗?”
江鸣谦“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白傾玉“没办法,你一个凡人,我又没有妖力,只能任妖宰割了”
江鸣谦焦急道“别啊狐狸大王…我们…”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谁啊……”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看来是错觉,这时,他感觉怀里的狐狸似乎抖了一下,他往怀里摸了摸,轻声道“我说狐狸大王,你刚才是不是…”那狐狸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闭嘴!”随即从怀里钻出跳到了江鸣谦的肩膀上,警惕的环顾四周后眼神锁定了某处。江鸣谦顺着他的方向看去,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摇晃。走近了看,竟是那棵巨大的树,正在空中无风自动。摇曳的厉害。在夜里显得很是诡异。江鸣谦颤颤巍巍的问“这树…该不会就是妖怪吧。”“呦,变聪明了”白傾玉难得得夸奖了他一句。然后下一秒,他就后悔了只见江鸣谦双手合十,竟然朝着那树拜了拜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啊…”白傾玉恨不得把这人脑袋拧下来把里面的水翻出来。他怒道“你是脑袋被狗啃了吗?你没看出来它来者不善吗?”话音未落,一股强劲的风迎面吹来。白傾玉一时被吹的睁不开眼,江鸣谦却不知是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一屁股摔到在原地。不知从那又窜出来一条像蛇一样的东西缠住了白傾玉的身体。猛把他向前拽去。江鸣谦见状,赶忙伸手去抓,感觉到手里毛茸茸的触感,心下一喜“抓到了”连忙使力往回拉。奈何双方力量悬殊过大,连同他也被那怪异的东西向前拖了几步。这时,只听白傾玉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 !再! 拽 !我尾巴 ! 就要 ! 断啦 !”江鸣谦闻言,低头一看,手里拽着一根黑色细长的尾巴。连忙伸手去摸索想要抓别的东西“那我我换一个,我抓你手怎么样。”白傾玉道“我现在是幼兽,哪来的手啊。”江鸣谦有些焦急,说到“那怎么办?”江鸣谦边说边摸索着,直接一把抓住缠住白傾玉的那东西。
白傾玉似乎是顿了一下,随即说到,“除非我恢复人形,打它不是问题。”江鸣谦“那你快恢复啊”白傾玉“我现在妖力不够。没法化形,除非…”
江鸣谦见他不说了,催促道“我说狐狸大王,你别这时候打哑迷啊…除非什么啊”白傾玉道“除非给我你的血。”
这下江鸣谦愣了,“你不是说狐狸不吸血吗?”
白傾玉不确定当他说出这种话时,江鸣谦会不会吓个半死,但还是耐心说到“是,但是也有特殊情况,这个我以后跟你解释。现在情况紧急,你先借我点,”
江鸣谦听他这么说不免心中失笑,听过借钱,头一回听借血的。“那你以后可得还我啊。”
白傾玉见他竟然答应,心中不免对这人有些异样的看法,便也不磨叽“把你手伸过来”
江鸣谦照他说的做,把手伸了过去,白傾玉道“太黑了看不见,你伸我嘴里。”
说话间,他们竟然已被那东西拖到离那大树不足五步的地方了。江鸣谦摸索着把手伸到白傾玉的嘴边,一瞬间,指间被温暖湿润的触感包裹,传来一股针扎的疼痛,白傾玉的兽牙刺破那手指的皮肤,一股温热的血液流出,血腥气充斥着口腔,他含着那手指不停吮吸,仿佛要把这血液汲取殆尽。江鸣谦感觉到一个小而温软的物体不停舔着他的右手食指指腹,一股异样感自心底而生,这感觉让他有些瘙痒,却不知该抓挠何处,只得咬紧牙关,一手抓紧那根缠着白傾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