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不许睡觉，起来加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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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熬到午夜两点，简律终于等到家里人全都睡着。
她睁开眼，轻柔地掀开被子起床，眼里一片清明。
简律今夜就没有睡过。
今夜夜幕无云，空有一轮圆月悬于正空。这座城市没有夜生活，与夜晚相关的产业在午夜十二点后通通归于犯罪，某种意义上像极了古时的宵禁。
一切都是因为名为污染的怪异。
其实无论是对男女都有超强吸引力的周止，还是会强制吸引人注目的简律，他们都是污染的一种，在定义上，和夜晚出现的游魂鬼怪一般没有区别。只是在分类上，他们这种属于人形污染，而后者属于超自然污染。
早在一百多年前，名为污染的存在便已被立项调查，这些曾经被当作传说怪谈的东西，因其出现的愈发频繁，终于得到正视。
但民众早已接受科学的世界观，考虑到大众的接受能力，为了维护平静的现实生活，再加上尚未出现过危害程度极高的污染事件，各国心照不宣地，选择将这项发现隐藏起来。
而明面上则公布法令，将污染物出现最频繁的夜晚列入违法营业时间。
只要不聚众在外，不引起大面积骚动，对于悄悄解决污染这件事，Z府还是有充足的信心。
确认家里人没有被惊醒后，简律悄无声息地爬出窗户，轻巧落地，往学校跑去。
……
从这几天对周止的观察来看，周止的无差别吸引力仅限于同年龄的学生。也就是和他一样都处于15岁的少年男女。
超过或者低于这个年龄的人，比如坐在班级末尾的跳级生，和远超年龄段的班主任，则不会受到影响，只能感觉到他外在的美貌。
这个规则在校内校外都是成立的，并且暂时没有延伸出额外规则。唯独在教室内，延伸出了额外规则：将一切合理化，且产生对超龄人的轻度吸引。
14岁的跳级生是个有些自闭的男生，在上体育课时甚至会因为围着他的人太多而特意避开周止，还会在玩手机的时候和朋友吐槽班上好多男同。
但一但进入教室，这份对人群的害怕便会消失，他将不再刻意避让。
同理的，还有各种老师。周止在班上被上课点名回答问题的概率之高，即使是方甄煅看了也要忍不住怜悯，尤其他还经常答不上来。
平日里简律没有和周止在班外一起出现过，但根据下午两人一起出现时的状态，显然在正常情况下，周止是无法完全压制住简律的。
像这种有周止在，简律就会像一般人一样被完全无视的状态，是完全不正常的！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简律心知，污染物的污染能力大概率是存在叠加状态的。虽然叠加的成因不明，但看周止抗拒的态度，显然是被动陷入了叠加状态。
照这样下去，先不说这个古怪的增幅buff是否会进一步提高，就以周止正常的吸引力，会不会诞生第二个徐熙知都不好说。
挡箭牌当一次就够了，当得多了，可就变味了。
简律翻过校门，停下匆忙的步伐，缓缓伸了个懒腰。
本来是不想理会的，但如果在校内也出现徐熙知那样的情况给简律带来麻烦就恶心了。简律只想过平淡的日常生活，不困受扰的、不需要为他人操劳的、一切以让自己高兴为第一主旨的生活。
所有会让她过的不顺心的东西，都得清理掉。
……
世界上大概没几个人来过午夜两点半的学校。
没有灯光、没有喧闹、没有老师和学生，除去布置与指针转动的声音外，此时这座空旷的建筑，缺少一切能称之为学校的成分。
作为一栋巅峰时期能容纳上千人的建筑，在没有人存在的时候，教学楼属实空得离谱。宽大的玻璃像是建筑物的眼，远远看去，仅仅一面墙上便存在着数十枚眼目。
如果哪天没有生源办不成学校了，将建筑做旧，或许可以直接转换为鬼屋。
根据已知线索，污染的源头是简律所处的一班。
简律漫不经心地往班上走去。为了谦让学业更忙碌的高二高三的学生，高一班级都被安排在了第五层楼。
她轻巧地登上楼梯，鞋面与地面的接触转瞬即逝，轻盈且无声地向上攀登，仿佛身体的重量被无限削弱。这具躯体虽然没有超凡异能，但仅是趋于极限的躯体强度已然足够。
人类拥有无限的潜力，多加锻炼甚至能徒手断钢，大部分人躯体开发程度不过百中之一，而简律生来站在巅峰。
这便是为什么她敢在最危险的午夜独自出门，孤身站在未知污染前。
“6，”简律没忍住咂舌，“真是不可貌相啊。”
面前这幅画面可不敢在白天让人看见。
位于五楼楼梯处第一间房的一班，此时只余一片黑暗，不仅是画面，连声音也被吞噬干净。比夜色更深的黑暗仿佛舞台幕布，拢住整间屋子，像是存在看不见的刻尺，将范围限定在了小小的五十平米内。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方形黑暗的边缘并不平整，细小的黑色触须像是活着的生物般，试探性地向外伸缩着，
这东西也许还处于成长状态。简律迅速做出推断。
按照简律原本的预想，按照此时并不算强的影响力，对周止进行叠加污染的东西可能只是受诅咒的桌椅、被刻了字的墙壁之类的污染物，这些东西会随着被污染物的增多而变强。
但此时展现在她面前的显然超出她的预计，推翻了她先前的结论。
不是因为污染物本体不够强而显得污染力不够，而是因为污染物本身还未成长完全，从而显得污染力不够。
看起来两者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实则天差地别。前者非常好解决，甚至可以不做解决。
拿周止举例来说，要解决这种被动污染物其实非常简单，在进入深度污染前，远离即可。
倘若存在这里的是前种情况，伴随着高二的换班，便可逃离叠加污染。再加上简律本身的影响，周止对班上同学的污染会逐渐趋于可控状态，简律可以回归没有被迫男同存在的快乐高中生活。
但如果是后者，即使没有人进入污染状态，污染源本身也会自己逐渐成长，最终成长到难以控制的地步。
届时别说男同远离我了，整座学校可能女人之外皆男同，她的高中生活将被男同环绕，连男主预备役都难逃劫难。到那时，就不是爱在晋江了，少说得是sun在海棠。
不过此时又产生了新的困扰。
污染，从本质上说，属于精神力量。对于简律这种纯物理端人类来说，解决污染的方式十分简单粗暴。
找到污染源——带走污染源——粉碎污染源。
这个粉碎指的是字面意思的粉碎。如果污染源是人类，就解决掉那个人类，附带挫骨扬灰；如果污染物是物品，就烧毁、碾碎、抹除掉物品，使其变为不存在。
说到这里，困扰简律的东西就很明显了。
如果是客桌、文具，甚至门框、玻璃，都好说，伪装成意外丢失就好了，反正也没有人会发现是她做的，世界会自动扭曲掉她的行动，让一切变成意外。
但这可是一整个教室啊？
难道要让我这样一个柔弱少女三小时内徒手拆毁整座教室吗？
不可能的，绝对不干！
要控制住只拆毁自己班教室，不影响到其他区域，这也太麻烦了。简律的行为只有被判定为非日常时才会被扭曲掩盖，污染之外的正常建筑可不会被包含在内。
像她今夜这样偷偷溜出来还好，因为是不涉及他人的个人行为，监控里不会出现她的身影。
但要是徒手进行拆楼行为，那可没法被容忍放过。
十五年的人生不是白过的，简律已经摸透了世界的容忍度。
但来都来了，不做点什么就走也太对不起她被迫牺牲的睡眠了。
简律拿出手机，在这正常人都在安眠的午夜，报了警。
专业人士们，你们睡了吗？不管你们睡没睡，总之我没睡，都起来上班！
通过特殊暗号，她的电话成功转接给专业人士——玛帆市污染处理专局。这个看似排污、垃圾处理厂，表面上也确实在做相关业务的国家单位，实则是针对特殊事件的处理专局。
电话接通后，简律如同机械般不带情绪、极度理性的对现状进行阐述，力争抹削一切个人特征。在得到对方会迅速派人前来处理的答复后，满意地挂断电话。
这同样是合规的操作，为了维护简律的平静生活，这通电话在结束后不会留下信号来源，无法被任何人追踪。
简律对自己的前工作单位非常满意，在保证简律的退休生活上，他们堪称尽心竭力。
出于一些微妙的心理，挂断电话后简律并没有立刻离开。她走进未被污染的二班，站在窗前等待负责处理的人。
虽然不是第一次和专局合作（指甩锅给专局），但没哪回事件对她的潜在影响能比得上这回，况且她发现得这么早，这种范围的污染要是不在初期解决，未来可有得他们愁的。
要是半小时内没人来处理，我就打一晚上的骚扰电话。简律微笑着想。
这种情况显然并不会发生。十来分钟后，一辆黑车伴着夜色停在校门前，车里下来三个同样一身黑衣的人，简律凭借视力确认了他们的身份。
真正专业的来了。
他们动作流畅地翻入学校，手里提着公文包大小的金属箱。简律知道自己可以休息了，仗着他们不会注意到自己，简律光明正大地下楼。
每次负责处理污染的人都不一定是同一组人，负责处理本次事件的是两男一女的组合，为首的是走在最前方的男性。看起来像是组长带新人，后头的两人明显对前面的男人有敬畏感。
他们在三楼侧身而过，为首的男性长着张略显忧郁的脸。这张脸无疑也是帅的，因此在经过他的时候简律徒生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股预感在男人回头，看向她时得到验证。
谨记走为上策，简律一手撑住楼梯扶杆，径直从中间翻下两层楼，轻巧落地后拔腿就跑。认真跑起来的简律根本没人拦得住，男人还没对此做出疑惑，她就已经消失了。
……这么暗的楼梯间，应该没人看得清。
简律感到头痛。
怎么在这种地方也能混进来男主预选啊！我拿的不是日常模板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不许睡觉，起来加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