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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浮光逐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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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明显然是受伤昏迷，华夫子关心则乱，灌注到姜黎体内的魔力产生了波动。
“华夫子，冷静些。”叶悠盈赶紧提醒他。
在她梳理下生命之力正源源不断往姜黎各处穴道运行，若是作为魔力输出源的华夫子出了问题，姜黎立刻就会身死。
华夫子本来心神大乱，看着叶悠盈平静如水的眼睛，总算冷静了许多。
“这么大人，遇事还不如小姑娘。”紫微在一旁嗤笑。
“紫微大人，此二人怎么能瞒着你进入学宫的？”华夫子问。
药山是学宫后山，外人想要上山必须先进入学宫，但紫微视线遍布学宫每个角落，要在他眼皮下潜入绝无可能。
“哎，”紫微轻叹，“我身上唯一漏洞就是你们医药科这座药山。”
“什么意思？”华夫子惊道。
“两千年前学宫初建时，药山并不归政府所有。药山是天生地养的风水宝地，山上尽是天材地宝。当时那位药山主人听说要建学校，就把药山无偿赠予了学宫，成为后来的医药科。”
华夫子点了点头，药山主人把一座宝山无偿赠予助建学宫，一直是东方星域一桩美谈。
“赠予药山时，药山主人提了个条件——他要在灵药圃中炼丹，灵药圃里不能装监控，也不用布置防御措施。”
“后来药山主人辞世，我在灵药圃中也加装了监控，但监控只有在药山主人自己设立的三重禁制全部被破的情况下才会启动。”
华夫子恍然大悟，多年来从未有人闯入药圃，让他几乎忘记了这机制：“可外敌想要到药圃得先潜入学宫，他们怎么做到的？”
紫微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蠢货，药山本就是学宫后山，学宫内部连着的是药山阳面，对方只要从药山阴面上山不就行了。”
“不可能！”华夫子大惊，“药山阴面有一座大阵，乃是初代祭酒亲自设立，除非知道解法，一旦暴力破解声势惊天动地，怎么也不可能瞒天过海。”
“如果对方知道解法呢？”紫微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难道说……”华夫子瞳孔剧烈收缩，摇了摇头：“无论如何药圃不能有失，我此刻无法抽身，否则这小子立刻就要没命。紫微大人，请你向安防科传信，让耿毅他们前往救援。”
“这还要你教我，我刚一醒来就试过了，没用。”紫微白了他一眼，“对方显然对药山防御机制了如指掌，知道结界尽破后我会醒来，提前黑掉了网络。我在修复，但至少要三十分钟。”
紫微刚说完，画面突然闪烁了几下，黑屏了。
他愣了愣：“看来隐藏摄像头也被发现了。”
看不见药圃那边情况，华夫子更是心急如焚。
医药科一脉单传，平日山上只有他和扁明二人，此刻已再找不出能去救援的人。
华夫子咬了咬牙，愧疚地看向叶悠盈，“这小子新生经脉已经成型，只差浮生花来定型。我要持续灌输生命之力不能离开。小女娃，只能请你走一趟了。”
叶悠盈心中十万个不情愿，她只想置身事外，但此刻没有拒绝的理由。
“对方多半是冲着浮生花来的，只要拖住他们三十分钟，就会有人前来救援，”华夫子说，“这花世上只剩一朵，要是被夺走，这小子就彻底没命了。”
……
药圃里一片黑暗，无论阳光还是灯光都被遮蔽了。
隔着地上微光荡漾的浮生花，两名黑衣人对峙着。
身材高挑，曲线凹凸有致的黑衣人先开口：“大意了，没想到还有黄雀在后。”
这声音慵懒妩媚，显然是一个成熟的女人。
另一名黑衣人身材要矮一些，背脊却更为宽阔，他寒声说：“多亏阁下一路破除禁制，否则要从山背上来还得多花我许多功夫。”
声音低哑，是个男子。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贼，你冷静得有点好笑。”女人笑着说。
黑衣男子哑然失笑：“阁下穿成这样潜入药圃，莫非觉得自己不是贼？”
“当然咯，我只是回趟家而已。”女人轻笑着。
真是个妩媚至极的女人，仅仅听到笑声都令人觉得风情万种。
“浮生花只有一朵，阁下如果愿意让出，我会给你足够满意的报酬。”男子却心如止水，丝毫没有被女人迷惑，语气十分冷静。
“可你看上去不是很有钱欸。”女子拖了个慵懒的尾音。
“我背后势力很强大，我们信守承诺，阁下尽管放心。”男子说。
“不好不好，这样显得我很穷的样子，看不起谁呢？”
见女人拖延时间，男子有点失去耐心：“别浪费时间。药山网络是我黑掉的，以紫微能力修复只需三十分钟，时间马上过半了。”
“哼！你什么狗屁东西，也敢直呼本尊名讳！”
这时叶悠盈刚踏进药圃，悬浮在她身旁的紫微听见黑衣男子的话顿时勃然大怒。
“哎，”黑衣女子轻轻叹了口气，“这下要斗地主了。”
难以想象面罩下隐藏着一张何等美艳的脸，就连一声叹息也令人浮想联翩。
“不可能！”黑衣男子满眼震惊看向叶悠盈，“你是谁？药山上只有华鹊师徒二人，华鹊要为那姜家庶子疗伤抽不开身，安防科还没收到消息，怎么会有学宫里的人过来？”
“看来给你情报的人不太靠谱呢……”女子哂笑，“你背后的人连几个人在山上都没摸清楚，听起来就不是很有钱的样子，当我是好骗的小姑娘呢。”
“嘿……”黑衣男子冷笑不止。
叶悠盈打量着黑衣男子，他魔力极为澎湃，显然实力远在她之上。
另一名黑衣女子却感觉不出她力量深浅，但叶悠盈直觉告诉自己，这个人同样危险。
“这不重要，区区一个一星异能者，立刻就能解决。”男子突然打破了三人间微妙的平衡，向着浮生花走去。
“看来有人想当地主了，”女子妩媚轻笑，“现在你离东西最近，我和妹妹得一起攻击你了呢。”
男子冷笑：“打牌既讲技术也讲运气，但杀人不是。杀人只看实力，在绝对实力面前，无论是技术和运气都不值一提。”
话音刚落，从男子脚底蔓延出了比周围环境更加深邃的黑暗，实质般向四面八方扩散。
“领域？你点亮了第三辅星——域之星，是三星异能者？”紫微有些惊讶，“暗原律异能者，你竟敢背弃黑暗之神和其他神明的契约？”
领域？
叶悠盈心里念叨，看上去和当日北斗施展的星之牢笼有些相似。
“真有趣。”黑衣女子身形暴退，缩到了角落里。
“契约？”黑衣男子冷笑，“那是束缚我们的枷锁，如今我们不会再驻足于黑暗，新时代即将来临，我们将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这段话说得云里雾里，叶悠盈完全没听懂他的意思，紫微却目光闪烁，陷入了沉思。
先前药圃中的微光还足以让众人看清彼此轮廓，现在却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
无数黑影在黑暗中穿梭，是嗜血的蝙蝠群，它们吱吱尖叫，在寻找着猎物。
“小……小心……”黑暗领域遮蔽一切，紫微信号中断了。
“妹妹，发呆的话可是会死的哦。”黑衣女人提醒叶悠盈。
叶悠盈立刻拔地跃起，暗之力化作的锋利影刀伏着地面高速掠过。
影刀长达六尺，如果不是女人提醒，她已经被拦腰斩断。
但黑衣男人的进攻还没结束。
隐藏在黑暗中的蝙蝠群锁定住叶悠盈悬滞半空的身形，尖叫着朝她飞扑而去。
叶悠盈运转寒月，挥出大片寒气，蝙蝠们还没靠近，就被冻住坠落，溶解在了黑暗之中。
叶悠盈落下后伏低身姿，在这目不能视的黑暗领域中战斗，确实有点感到棘手。
“妹妹好俊的身手。”黑衣女子在角落里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两波攻势被化解，黑衣男子心中微惊。
叶悠盈不过区区一星异能者，他根本没放在眼里，却没有如意料般秒杀。
黑衣男子目光闪烁，一时有些迟疑。
究竟是先杀死那个黑衣女子，还是先杀死叶悠盈。
“刚才我还说，发呆会死哦。”黑衣女子妩媚慵懒的声音在男子耳畔响起。
男子瞳孔收缩，这个领域中一切变化都在他掌控之中，但他却完全没察觉到女子什么时候绕到了他背后。
女子手中握着一把半米不到的长匕，即使在黑暗领域中依然寒光凛冽，闪电般向男子背心刺去。
男子不慌不忙，冷哼了一声，宽达三尺的影刃突然从身后升起，速度比先前横劈叶悠盈的那道快了不止一倍。
“唔！”
黑衣女子痛苦闷哼，鲜血飘散在黑暗中，右手被影刃切断，连着长匕一同落在地上。
她受到重伤，立刻退回了角落里。
“我说过了，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没有意义。”
男子不屑瞟了眼两只藏在黑暗里的老鼠，目光却被地上的长匕吸引了。
长匕上铭刻着繁复的纹路，在黑暗中依然熠熠生辉。
“光明符文。”叶悠盈一眼就看出了纹路的效果，那是蕴藏着光之力的符文。
光与暗是相克的一对力量，刚才黑衣女子如果成功刺中男子，恐怕能对他造成重伤。
黑衣男子弯腰想要捡起长匕，叶悠盈敏锐抓住这个空档，向他飞奔而去。
叶悠盈压低重心，寒月凝结冰刺，向男子胸口刺去。
“可笑。”男子冷笑，这是他故意露出的破绽，少女战斗经验过于浅薄，这么轻易就上钩了。
隐藏在黑暗中的影刃从四面斩来，少女只能选择跳起躲开。
但在她跳起瞬间，潜伏在她身下的影刺会拔地而起，将她贯穿在空中。
面罩下的脸露出狞笑，脑中已经看见少女死亡的画面。
可叶悠盈并没有跃起，她重心再次降低，横劈来的影刃从她头顶掠过。
她用几乎和地面平行的角度从男子身边滑过。
叶悠盈用左手抓起还在女人断掌中的长匕，往男子小腿刺去。
男子反应极快，影刃从地面升起，马上就能把叶悠盈握住长匕的手从手腕处斩断！
在影刃快要触碰到叶悠盈手腕的瞬间，叶悠盈眼睛变成了一片冰蓝！
月之眼，即便在黑暗中依然熠熠生辉。
在月之眼影响下，男子出神了一秒。
就是这短短一秒的迟疑，刻有光明符文的长匕重重刺入了他小腿！
“啊啊啊！”男子发出凄厉的惨叫。
光明符文释放出炽烈白光，把他小腿瞬间灼烧到只剩下白骨。
男子再无力维持领域，所有黑暗都被驱散了。
视野恢复光明，男子已不见了踪影。
在一株灵树下，黑衣女子倚靠着树干，曼妙的曲线展露无疑。
她悠然看着叶悠盈，眼里满是笑意。
“妹妹真厉害。”她断掉一只手不能鼓掌，于是用健在的左手拍了拍大腿。
这一幕有些滑稽，但叶悠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神顿时利如鹰隼。
“你是故意的？”叶悠盈声音冷若冰霜。
“什么故意的？姐姐听不明白呢。”女子笑吟吟地说。
叶悠盈燃起了一股怒火。
暗原律异能者，恰好能克制他的光明符文长匕。
这一切太过巧合，女子根本是在借刀杀人。
“你明明能杀他，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哪有？”女子声音如同娇艳欲滴的蜜糖，“姐姐可是手都被切断了呢？”
“别装了。”叶悠盈看着她断腕处，那里半点鲜血都没流出。
“妹妹真凶。”她轻轻笑了笑。
一束细不可见的绿光从断腕射在断掌上，断掌顺着绿光移动起来，重新接在了断腕上，完全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生命之力。
叶悠盈瞳孔收缩，女子使用的力量和华夫子完全如出一辙。
她轻轻甩了甩连接上的手腕：“好疼的。”
“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亲眼看看妹妹的身手，录像上看毕竟太不过瘾，”女子说，“刚才那人如果也看过妹妹你复试的表现，就不会那么小看你了。”
“他就算没被我刺伤，也不是你的对手。”叶悠盈冷声说。
“妹妹真聪明，姐姐最喜欢聪明的女孩子。”女子缓缓起身，朝浮生花走去。
叶悠盈目色一黯，女子力量明显更强，她已无力阻止。
不料女子走过去后，只是轻轻抚摸着浮生花的花瓣。
她眼神变得极为复杂，既充满爱怜，又带着深邃的悲伤。
“好难过，你要被摘掉了呢，我终究还是没能做到啊……”
她声音变得低沉萧瑟，如潮水般悲伤笼罩着她，如同表演悲剧的演员。
“再见了妹妹，”女子身影消失了，药圃里只剩下空荡的回音，“这把‘浮光’很适合你，就当做姐姐送你的见面礼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