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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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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灯笼再度亮起来,篆体的“云”字在夜色中隐约可见。
“陈伯,二少说了,让那位姑娘上船吧。”玲珑出了船舱,对陈伯道。
“是。”陈伯将船板搭到岸上,“姑娘,上船吧。”
岸上站着一位身穿水红绸裙的年轻女子,袅袅婷婷的走上了船。
“哟,好标致的姑娘。”玲珑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眉眼如画,算是个美人。
年轻女子盈盈施礼,“云二少在吗?”
“已经在等姑娘了。”玲珑带着女子进了船舱。
船舱里依旧是烛光摇曳,白帘轻垂。
“姑娘请坐。”帘幕中的云无痕开口道。
“小女子见过云二少。”
“请教姑娘芳名。”云无痕声音很轻。
“翩翩。”
“如果在下没有猜错,姑娘是在天香楼谋生,对吧?”
“翩翩既然来向云二少求助,也就不会有什么隐瞒。”翩翩苦笑道,“没错,我是天香楼的姑娘。”
“好,我欣赏翩翩姑娘的坦率。其实,在我眼中,来的都是客人,没有什么区别。”隔着帘幕,云无痕对翩翩说道,“姑娘来找我,所为何事?”
“我想求您为我救一个人。”翩翩的眼中满含企求。
“救谁?”
“董魏,县衙死牢的囚犯。”翩翩轻声道。
“死囚?”云无痕笑了,“我不明白姑娘为何要救一个死囚。你应该知道我做生意,出价可是很高的。”
“不管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救出董郎。”翩翩眼中泪光点点。
“董郎?”玲珑的好奇心立刻被勾起来了。
“若不是我,董郎也不会被无辜冤枉入狱。”
“哦?怎么说?”云无痕问道。
“我虽身处烟花之地,却与董郎心心相印,只望有朝一日能出的起赎身的银子,可以与董郎双宿双飞。谁知那一天,县衙的孙大人要我陪他,恰恰董郎也在,我原本是不肯答应的,可是,天香楼的妈妈惧怕孙大人,一定要我去陪他,董郎恼了,就借着几分醉意,去和孙大人理论。那一天,那狗官真的被惹急了,怒冲冲的走了。第二天,董郎就被衙役抓走了,罪名是谋财害命……”翩翩说着已经是泣不成声。
玲珑轻轻的拍拍翩翩的肩,“放心吧,二少会帮你的。”
“玲珑,我可还没有答应。”云无痕发话了。
“云二少。”翩翩“砰”的一声,硬声声的跪在了船板上。
“姑娘不必如此,先听我说完。”云无痕没有走出帘幕,只是对玲珑道,“玲珑,扶翩翩姑娘起来。”
玲珑扶了翩翩坐下。
“翩翩姑娘,和我做生意,我出价可是很高的,你知道吧?”云无痕回到正题。
“是,翩翩愿意付出所有。”
“所有?不必。我只想要姑娘你……”
“我?”翩翩一惊,站了起来。
“我的二少,你不要说笑了,好不好?”玲珑有些看不下去了。云二少何时开始对女人感兴趣了?女人……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我还没有说完。我要的,是姑娘的容貌,你愿意吗?”
“我愿意。”翩翩应的毫不犹豫。
“你要想好,若是失去了容貌,你要如何生存下去?你的董郎贪恋的,或许也只是你的容貌,失去了美貌的你,还能继续得到他的爱恋吗?”
“我不介意,只要能让董郎平安就好。”翩翩说的言真意切。
“好,我就与你做了这桩生意。三日为期,我保证你的董郎平安的从死牢出来。”云无痕语气笃定。
“真的?”
“不过,在他出狱之后,我会立刻毁去你的容貌,知道吗?”
“嗯。”翩翩坚定的点头。
“就这么说定了。我言出无悔,只希望到时候翩翩姑娘也不会后悔。”
“只要能救出董郎,我是不会后悔的。”
“好,玲珑,送客。”
“云二少,你为何不肯出来一见?”翩翩有些疑惑。
“有必要吗?我是什么模样,与我们之间的生意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
“那倒是。”翩翩喃喃道。
“翩翩姑娘,我送你出去。”玲珑送客。
翩翩下了船,玲珑回到船舱,“好了,人已经走了。”
云无痕一挑帘幕,走了出来,“想说什么?”
“我只对一件事情好奇。”玲珑蹙着眉,说道。
“什么事?”
“你是怎么知道这位翩翩姑娘是天香楼的?”玲珑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
“因为她身上的香气。”云无痕笑了。
“香气?什么香气?”玲珑仍旧不解。
“一种很特别的香气,你没有闻到吗?”
“没有啊。”玲珑摇着头,“是什么味道。”
“麝香。”
“麝香?哦,似乎是有。”
“唉,不是你的鼻子不够灵,就是你的脑子不够灵。”
“你怎么不说,是你的鼻子太灵呢?”玲珑不服气的一哼,“不过,还是不明白,麝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每次路过天香楼的时候,我都会闻到这种味道,而且,我娘教过我,若不是青楼的姑娘,是不会把麝香做成香袋随身带着的。”
“哦!你知道的不少嘛。”
“你又想说什么?”云无痕斜着眼睛看着玲珑。
“很少听你提起你的家人呢!多说些。”
“今日到此为止,明日请早吧。”
“说真的,跟在你的身边总有一段日子了,我还不知道你究竟是谁呢!”
“这些重要吗?”云无痕笑问。
“不重要。”玲珑释然一笑,“只要我知道你是云二少就可以了。”
“好了,别谄媚了,准备开工吧,我们还有生意要做呢!”
“知道了。”
是夜,县衙后院,一个颀长的黑色身影进了知县孙德祖的房间。
“是谁?”孙德祖倒是十分的惊醒,听到一点声音,立刻醒了过来。想来是平日坏事做的太多,怕有人来报复吧?
房间里的蜡烛突然亮了,孙德祖看清了面前的人,一身黑衣打扮,黑巾蒙面,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人。
“你是谁?”孙德祖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面巾下的声音很是低沉。
“你……你想怎么样?”
“你是不是把一个叫董魏的,送进了死牢?”黑衣人问。
“是又怎样?”孙德祖虽然胆怯,声音却依然很大。
“怎么,想大声叫人来救你?”黑衣人笑了,“我既然有胆来,自然有把握不被你捉到。你自可以再大声一些,试一试有没有人来救你。”
“你是董魏找来的?”孙德祖的声音明显小了不少。
“他在死牢中,如何会去找我?”黑衣人不屑一笑,似乎是在笑孙德祖的愚蠢。
“那……你来做什么?”孙德祖向床里退了退。
“有人找到了我,让我救董魏出狱。”黑衣人说的云淡风清。
“越狱?”
“越狱这种事,我是不屑做的。”黑衣人一哼,“既然我答应了救人,当然就要救到底。”
“那是什么意思?”孙德祖不解。
“就是要孙大人翻案,还董魏一个清白。”黑衣人的语气仿佛是在商量。
“清白?他谋财害命,还说什么清白?”
“哦?谋财害命?”黑衣人拿出一把匕首,在孙德祖的面前晃了晃。
“当然是。”孙德祖显得底气不足。
“哼,孙大人,谁不知道你这知县是花钱捐来的?”黑衣人一哼,“你在这当了两年的知县,没少作威作福。在这永平县里,你几乎是只手遮天。这一次董魏的案子,在人证物证都没有的情况下,你就匆匆定案。说不是冤案,谁会相信?董魏会去杀一个更夫吗?更何况动机是谋财?岂不可笑?”
“你……你……”孙德祖伸手指着黑衣人,抖的像风中的落叶。
“怎么,我有说错吗?”黑衣人笑问。
孙德祖收回了手,垂头丧气的像只斗败的公鸡。
“话说到这里了,我想我的意思你也应该听明白了。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继续将董魏关在死牢里,不过,我听说想要处斩一个人,是一定要报给刑部的,这一来一回的时间,足够我花银子上下疏通,重新来查这个案子,只不过你有没有机会看到那天,就不一定了。”黑衣人笑着,语气中听不出威胁。
“你……你何必……”
“我这个人向来是言出必行的。我既然答应了别人,就一定会办到。”
“好,我……我为他翻案。”孙德祖只能无奈妥协。
黑衣人一笑。让孙德祖为董魏翻案,无疑是自打嘴巴,唉!自作孽不可活嘛!
“好,就看你明天怎么做了。如果不满意,我明天还会来找你的。我的时间多的很。”黑衣人手一扬,烛火立刻熄了,屋内又是漆黑一片。
门开了,月光投了进来。孙德祖只看到门口黑影一闪,门又“砰”的一声关上了。
“来人!来人啊!”孙德祖大喊着。
十几个衙役冲进了孙德祖的房间。
“废物!废物!你们刚才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出现?”
衙役们没有一个敢吭声的。
“你们知不知道,刚才你们的大人我,差一点就没有命了!”孙德祖气急败坏。
“大人,请您到屋外看一下,好吗?”一个衙役小声说道。
“屋外有什么可看的?”孙德祖怒吼。
“您看了就明白了。”衙役们也不敢说明。
孙德祖也顾不得衣衫不整,出了屋。
“就是这里。”衙役指着墙壁的一处。
孙德祖定睛一看,跌坐在地上。
墙壁上是一个篆体的“云”字……
“妙歌,你一直都说你的消息是最灵通的,对吧?”郑翀翾手拈酒杯,笑道。
“当然了,这天香楼每天里来来往往的,三教九流什么人没有?有什么消息可以逃的过我的耳朵?”妙歌说的倒也毫不避讳。
“那我来问问你,董魏的案子,你听说了吗?” 郑翀翾问。
“就是孙知县为他翻了案嘛。”妙歌轻轻一笑。
“哟,还真的知道。”这不过刚刚的事情,没想到妙歌已经得到了消息。消息灵通果然是真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龙驭风有些好奇。
“这件事,只怕我知道的比你们还要早呢。”妙歌为郑翀翾和龙驭风斟满酒。
“怎么说?”
“我有一个叫翩翩的姐妹找过了云二少,求他去救董魏,所以才有了孙德祖翻案这件事。”
“这么说来,你的这个姐妹,已经见过云二少了?”龙驭风的兴趣一下子来了。
“看,一说起那个云二少,你的眼睛都亮了。” 郑翀翾一叹,“不是都说了吗?前一次见到的,未必就是云二少。更何况,一个男人……你中了什么邪?”
“可是,他的确很特别,不是吗?”龙驭风反问。
“现在,我只想知道,这次云二少提出的条件是什么。”
“翩翩没有告诉我。”
“她究竟有没有见到云二少本人?”龙驭风仍旧在原来的问题上纠缠不放。
“说来就客气。她是上了云二少的船,却没有见到云二少的本尊,就连陪在云二少身边的女子,也是蒙着面的。”妙歌轻声一叹,“所以,我还是不知道,云二少是什么模样。”
“妙歌,这可不像你,你常说天下的男人见多了,怎么惟独对这个云二少……” 郑翀翾疑惑道。
“因为他是云二少啊。”妙歌的表情就像是怀春的少女。
“唉,妙歌,这样很难看的。”龙驭风笑着一叹。
“看来,云二少究竟是谁,会成为不解之迷了。” 郑翀翾干了杯中酒。
“不过,他真的是很厉害啊。连死囚都救得了,有这个本事的,能有几个?”妙歌笑道。
“这董魏已经出狱了,你的姐妹究竟失去了什么?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到?”郑翀翾好奇的问道。
“没有啊。”妙歌想不出来。
“是他?”看着窗外的龙驭风突然感叹。
“谁啊?”妙歌不解,也向楼下看去。谁能让堂堂震威镳局的少当家这么惊讶?
“哦,不就是上次的那个……” 郑翀翾看了眼窗外,“啊?是他?”
“谁?”妙歌更好奇了。
“让驭风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啊。” 郑翀翾说的有几分调侃。
“就是驭风怀疑是云二少的人吗?”妙歌有些兴奋,仔细的打量着楼下的人,“好俊俏的少年啊。”身边跟着女子也是一个娇俏的可人儿呢。
“是啊,少年。他若是云二少,我们这些老家伙干脆就死了算了。” 郑翀翾感叹道。
“为何这么说?”妙歌问。
“不是吗?什么风头都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抢光了,我们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郑翀翾说的无限唏嘘。
“可是,驭风似乎不是这么想的。”妙歌不认同郑翀翾的说法。
“会吗?”
“你没见他一直都在看着那人吗?连目光都不曾转移过。”妙歌推了下龙驭风,“我的龙少爷,你若是再这样,我真的要嫉妒了,即使对方是个男人。”
“看,他进来了。”龙驭风仿佛有重大发现。
“他是男人,自然可以进来,有什么不对?” 郑翀翾一哼。
“嗯,我可要去见见这位客人了。”妙歌整理了仪容。
“妙歌,他未必就是云二少,更何况,你还有我们这两个客人呢。” 郑翀翾不满道。
“我可从来没有把你们当作我的客人,再来,他是不是云二少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让我们的龙少爷魂不守舍。这可是再美的女人都做不到的事。”
“好,好,你去。会完了他,回来告诉我们他究竟是不是云二少,也好解了驭风心头的疑惑。” 郑翀翾挥挥手。
“可不是吗?”妙歌笑了,脚步盈盈的下了楼。
“哟,这位少爷,我们这里可不招待女客。”天香楼的妈妈见到玲珑进了楼,忙出来挡驾。
“玲珑。”云无痕没有多说话,向玲珑示意。
玲珑从钱袋里拿出十两银子,放在老鸨手中,“现在可以了吧?”
“瞧这是怎么说的?快请进。”老鸨的脸上立刻堆上了笑容,“姑娘们,来贵客了。”
玲珑冷冷一哼。
妙歌施施然的下了楼,走到了云无痕的面前,“这位公子出手好豪气啊。”
“是吗?”云无痕淡淡一笑。
“由我来陪您可好?”妙歌嫣然一笑,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没错,是少年,尽管他的身上有一种很强的气势,但仍掩饰不了他的青春年少。他有一种卓然不群的干净气质,郑翀翾没有说错,他很白,皮肤白皙的让她妒忌,一件白衫飘逸洒脱,一双眼睛清澈透明,透着仿佛白纸一般的纯净。
云无痕没有说话,找了张桌子坐下。
“您可是好福气呢!妙歌是我们天香楼的头牌,平时多少人想见她都难呢,难得她今天中意您。”老鸨不住的谄媚。
云无痕看了看妙歌,“你的确很美。”
赞扬的话,妙歌听的多了。有多少自诩风流的才子为她堆砌美丽的辞藻?但偏偏这句最直白的赞扬打动了她,原因很简单,他的眼中流露出的不是好色,不是贪婪,而是真诚。她相信他的赞美是出自真心。有什么会比一句真心的赞美更受用?
“公子谬赞了。”妙歌在云无痕面前坐下了。
“我家少爷什么时候同意你坐下了?”站在一旁的玲珑恼了。
“玲珑。”唉,她怎么一直都不懂得控制自己的脾气?
“那公子想让谁来陪您呢?”妙歌也不气,笑问。
云无痕转对老鸨开口,“这位妈妈,可否将姑娘们都叫出来?”
“哟,您的胃口还真是大呢!我这里二十多个姑娘呢!公子要这么多人来陪?”老鸨笑得花枝乱颤。
“正是,我想请每位姑娘喝一杯酒。”云无痕点头。
“这……有的姑娘有客人的。”
“我也不求别的,不过是想请姑娘们喝一杯酒而已,不打紧吧?”云无痕笑问。
玲珑拿出一百两的银票,排在桌上,“难得我家少爷今天高兴,就看你要不要赚这笔银子了。”
“有银子赚当然好啊。”老鸨连忙将银票揣进怀里,冲着楼上喊,“姑娘们,都出来啊。”
天香楼所有的姑娘都从各自的房间走了出来,有的还衣衫不整。
“妈妈,怎么回事?”有姑娘发问。
云无痕看到了站在角落的翩翩,没什么精神。
“这位公子要请你们喝酒呢!还不谢过公子。”
“多谢公子。”姑娘们或情愿或不情愿的施礼。
妙歌回头看着众姐妹施礼,没有动。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云二少,他的确是特别的。
“请各位姑娘下楼来吧。”云无痕对老鸨道。
“那是,那是。”老鸨忙应着,然后对姑娘们道,“还不下楼来?”
姑娘们下了楼。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拿出来吧,为每个姑娘斟一杯。”云无痕吩咐老鸨。
“好,我们这里有二十年的女儿红。”老鸨亲自为姑娘们斟满酒。
“姑娘们,请吧。”云无痕示意大家举起酒杯。
云无痕打开折扇,边摇边说道,“今天我心情好,就各位喝酒。”
姑娘们将酒一饮而尽。
“多谢各位姑娘肯给我这个面子。”云无痕笑了。
“好了,都回去吧。”老鸨冲着姑娘发话。
“公子此举是何意?”妙歌浅笑问道。
“在下不明白姑娘话中的意思。”云无痕收起折扇。
“不明白吗?到天香楼来的,要么是来寻欢的,要么是来买醉的,可是公子却不是。”
“何以见得?”云无痕问。
“若是寻欢,公子没有要任何一位姐妹留下陪你;若是买醉,公子自己滴酒未沾。”妙歌笑了,“公子您到天香楼是为了什么?”
“姑娘好犀利。”云无痕的语气依旧云淡风清,“不过,姑娘所说,无非常理,而在下做事,并不一定要循常理。所谓‘寻欢’,看到各位姑娘肯给我面子,我便高兴,这也就是我所寻之‘欢’;所谓‘买醉’,姑娘应该听过‘酒不醉人人自醉’,天香楼里的姑娘国色天香,我如何不醉?”
妙歌被驳的一时无言。
“玲珑,走吧。”云无痕起身。
“怎么,公子这就要走?”
“难道你要强留我家少爷不成?”玲珑反问。
“那倒不是。”妙歌起身,“只不过,公子并没有请我喝过酒啊。”
“什么意思?”玲珑语气不善。
“公子应该记得,刚才我并不曾饮酒。”
“既然你不想喝,我家少爷当然不会勉强你了。”玲珑与妙歌针锋相对。
“妙歌并非不想饮酒,只是希望可以邀公子到房内畅饮。”妙歌吐气如兰。好有趣,这少年脸上竟然泛起红晕,他若是女子,“人面桃花”应该是当下最好的形容了。
“我家少爷为何要去你的房间?”
“多谢姑娘美意,只不过,在下不善饮酒,以后若有机会,再与姑娘一叙,可好?”云无痕的语气淡淡的。
“少爷,说那么多做什么?我还不信,咱们若走,她敢拦着?”玲珑狠狠的瞪了妙歌一眼。
有趣!这个叫“玲珑”的,若是在拈酸吃醋,倒是情有可缘,偏偏在她看来,玲珑的神情不像是吃醋,更多的倒像是在护主。其实也不算是护主,那样的神情,仿佛她的少爷是易碎的瓷器,需要时刻呵护一般。
“妙歌姑娘,后会有期。”云无痕对妙歌一抱拳。
“等一下。”妙歌拉住了云无痕的手。天!他的手好小好软啊!不像一般的男子,他的手指纤细,皮肤也很光滑,让她这个女人都羡慕不已。
“你想怎样?”玲珑真的恼了,扯开了妙歌的手。
“我不过想知道如何称呼公子。”
“你想如何称呼,便如何称呼好了。”云无痕无所谓的一笑。
“那我就称您云公子可好?”妙歌试探道。她看到一旁的玲珑明显的怔了一下。
“好啊,只要姑娘愿意。”云无痕倒是很平静。
“那么,云公子,再会。”妙歌浅浅笑道。
云无痕微一点头,同玲珑出了天香楼。
“哼。”玲珑一脸的不高兴。
“大小姐,你这又是怎么了?”云无痕不解。
“别,小姐的称呼我可当不起,我就是丫鬟的命。”
“你到底是怎么了?”云无痕笑问。
“刚才那个妙歌叫你云公子,你为什么不反驳?”
“我为什么要反驳?”云无痕反问。
“你就不怕被识破身份?”玲珑气呼呼的问。
“识破身份?什么身份?”云无痕淡淡一笑,“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我姓云啊。她愿意怎么称呼都好,与我何干?”
“可是……”
“好了,我看是你对她有偏见吧?”云无痕笑道。
“偏见?有什么不可以吗?我就是不喜欢那些青楼的姑娘。”玲珑说的理直气壮。
“那你还拿人家的银子?”云无痕眉一挑,笑问。
“拿她们的银子?我会稀罕吗?”玲珑不屑的说道。
云无痕一伸手,“刚才给老鸨的那张银票,你不是又‘拿’回来了吗?“
“你又看到了?”玲珑不服气的问。
“不然,怎么做你的少爷?”
“唉,太久不出手了,手法都生疏了。”玲珑感叹道。
“怎么,你不会又想干回老本行吧?”云无痕问道。
“当然不会了,我答应过你的。”
“那就下不为例。”
“是。”玲珑应的痛快。
“怎么样,他是不是云二少?” 郑翀翾见妙歌回了房间,连忙问。
“九成是他。”妙歌说的很有把握。
“确定?”郑翀翾不相信。
“当然。”
“证据呢?”
“女人的直觉啊。”妙歌说的理所当然。
“不是吧,这也算是证据吗?”
“你可以不相信啊!随你。”妙歌看向一直没有开口的龙驭风,“他是怎么了?他对云二少的好奇应该比你更多一些吧?”
“是啊,如果不是我挡着,只怕这会儿他已经去追那人了。” 郑翀翾无奈一叹。
“是吗?”妙歌笑了,“那你怎么不让他去?”
“一个男人去追另一个男人,还能看吗?” 郑翀翾摇头道。
“倒也是。”
龙驭风一笑,“我也不过是想去问一下他的名字。”
“你问,人家就会告诉你吗?” 郑翀翾反问。
“他不告诉你,我可以告诉你啊。”妙歌笑道。
“你知道?”龙驭风和郑翀翾异口同声。
“当然。”
“是什么?”
妙歌为自己倒了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你就别卖关子了。” 郑翀翾催促道。
“是啊,妙歌,快说吧。”龙驭风也忍不住好奇心。
“嗯,我知道他姓云。”
“你确定?”龙驭风问。
“对啊,我称呼他‘云公子’,他身边的那位姑娘表情很奇怪。”
“可是,他并没有承认啊。” 郑翀翾反驳道。
“他当然不会承认?如果是你,你会承认吗?”妙歌白了郑翀翾一眼。
“那倒也是。” 郑翀翾点头。
“这么说来,他真的是云二少?”龙驭风若有所思。
“就算他真的是姓云,也未必就是云二少啊。” 郑翀翾仍然不相信。
“云这个姓氏不多见吧?”妙歌反问。
“或许是巧合啊。” 郑翀翾仍不甘心。
“你似乎很不希望他是云二少啊。”妙歌不解,“为什么?”
“你说对了,我就是不喜欢那个云二少。”
“嫉妒。”妙歌丢给他一句评价。
“我嫉妒他?我为什么要嫉妒他?” 郑翀翾不服气。
“因为有很多女人都倾慕他,连驭风这样的男人都对他感兴趣,你会不嫉妒?”妙歌笑问。
“不是吧,妙歌,我们可是几年的交情,就为了一个云二少,你就对我这种态度?” 郑翀翾伤心无比的感叹,“实在是令人心寒啊。”
“真的是他。”龙驭风笑了。
“喂,驭风,你到底有没有听我们说话啊?” 郑翀翾无可奈何的说道。
“是啊,驭风,你到底在想什么?”妙歌也不解。
“我在想,他如果是云二少,那来天香楼一定是为了你的姐妹的事。可是问题是,他是怎么出手的?妙歌,你看到了吗?”
“说起这个,就真的很奇怪了。他刚才不过是请每位姐妹喝了一杯酒,其他的,就再没有什么了。”妙歌仔细的回忆道。
“没有道理的,他既然来了,就不可能不出手。”龙驭风摇头道。
“所以我才说,他未必就是那个云二少嘛。” 郑翀翾一哼。
“不可能,我的直觉向来很准的。妙歌我看人是不会看错的。”
“我也觉得妙歌说的没有错。现在,我真的很好奇,云二少索要的究竟是什么。”
“那就拭目以待好了。”妙歌一脸看好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