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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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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鼓噪得厉害,嗡嗡的噪音像水珠溅入水面一样,一圈圈波纹泛开,掺杂在干燥凉爽、清新得引人呼吸困难的林间空气里,将纪斐林眼前的现实搅得一团糟。
纪斐林呼吸有些困难,她捂住胸口,明明身体没有任何疼痛,那种冒失的疼痛回忆却反复在脑海中闪现、横冲直撞,她反复吞咽口水,嘴唇干得黏在一块,久久无法理清状况。
明明,她在前一秒还和朋友走在爬山路上,怎么一眨眼间自己就来到了这里呢?
想到“爬山”这个词,大脑似乎自己造了个合理的解释,坠落、摔倒、疼痛、骨骼断裂、脑浆溢开,恐怖的联想轮番上映。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纪斐林狠狠抹了下眼角无知无觉流下的眼泪,全身心地紧绷着,拒绝相信这一解释。
她绝对没有、绝对不是死了。
也许是穿越。
在死亡面前,这种滑稽的借口反而更有可信度。
纪斐林环视周围高大的、树枝粗壮而树叶细密朝天的冷杉树,还有那些枯黄的草叶和其下裸露出来的粗糙昏黄的土地。
除非是穿越,否则无法解释她怎么从热带一下子来到了温带。
对,就是穿越。
她试图撇清那些杂乱的想法,镇定归于嘈杂的心跳和呼吸。
别再留冷汗了,别再慌乱了。她对自己告诫道。
现在当务之急是离开这片荒凉之地,找到人烟,然后,将今晚的晚餐解决掉。
纪斐林是上午开始行程的,午餐吃得少,只有两条牛肉干,本来打算是到了山顶找个地方吃饭,顺便欣赏一下山峰上的夜景。
没想到……
总之,她现在饥饿极了,饿得都很能吞下一整只牛。
纪斐林花了点时间将注意力集中起来,她翻找了一下身上的背包,有半瓶水、手机、充电宝、雨衣、备用加绒衣和袜子,以及一盒薄荷糖。身上穿着方便行动的冲锋衣裤,登山鞋,手上有小型手电筒和登山手杖。
至少不用担心保暖问题。纪斐林为自己宣布这一好消息。
她再次抬起头,环顾这片树林,或者说,森林。植被不算稀疏也不算茂盛,也许是因为地处温带的原因,这里的树木排列得并不密,而是适宜地间隔开,仿佛约定俗成地,密匝匝的树冠彼此之间并不接触,给邻居们留足了进行光合作用的空间。
叶子都很小,纪斐林一开始就观察到了这一点,这也是为什么她断定此处是温带的原因,不仅是因为相对凉爽的气温,还因为在降水量较小也相对寒冷的地区,树木会把叶子长得很小,以减少能量损耗,更经济地保持寿命。
停、停,现在不是什么考虑叶片长得经不经济的时候。
纪斐林拉回再次走神的意识,回到眼下的生存难题上。四面八方似乎都是同样的景致,那么,自己该往哪里走呢?
理论上,只要一直走,无论是哪个方向都是可以离开这片树林的,只不过她要考虑到自己体力有限,不能越走越深,直至困死。
那么,接下来就应该——上树。
纪斐林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不行,她根本不会爬树。
她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方案。
怎么办呢?该怎么办?
纪斐林发现自己又开始焦躁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股紧迫感催促着自己,要赶快动起来,赶快离开这里,这种焦虑恼得她脑壳都隐隐作痛。
往哪边呢?往哪边走呢?
她纠结了一会,登山杖啪嗒手滑掉在了地上。
纪斐林捡起来,再抬起头时,突然就知道了正确的方向。
这不是因为某种名叫随机的魔力,又或是登山杖误打误撞的指引,而是因为,她看到了空中的烟。
是炊烟。
她一阵惊喜。
也不管确认与否,她近乎急切地往烟飘出的地方赶去,喘息声升起,心脏再次隆隆跳起来,她越来越兴奋,越来越兴奋。先是快走,而后是跑,她在林间奔走,在越来越激烈地奔跑中终于抛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焦虑和迷茫。
喉间因为冷空气扑入泛起血腥味,纪斐林的心情却开始安定下来。
能活下来了,她想。
……
事情的发展比纪斐林想象中要乐观得多。
穿越无数冷杉和灌木,她来到了林子的尽头,眼前豁然开朗。开阔的小山坡不被任何阴翳覆盖,洒满阳光,草地泛着金灿灿的光辉,坡上还有一栋近乎梦幻的现代别墅,红棕色两层小楼,落地窗大而宽,透出屋内暖色调的欧式家居,小楼下是石灰色的大门,上面甚至有电子密码锁。
得救了。纪斐林径直走向那个别墅,敲门想向这里的主人寻求帮助。
门铃是圆形的白色塑料按钮,安在门边的墙上,高于头顶的地方还有一个摄像头,多半里边安装了视屏。
纪斐林没住过这么阔气的房子,不过谁没看过几部电视剧,她对这里的结构倒也不稀奇。
门铃按响很久都没人来开,纪斐林肚里的气势一下一下放干净了,于是只剩下疯狂叫嚣的饥饿,也许是这种失落感影响,原本的生理需求愈发不可忽视了。
可是该怎么办呢?
纪斐林转头,看向泳池方向,视线自然而然地投向和院子相连的玻璃门。
是开着的。
她不假思索地上前去,等意识到自己非法入室之后,她已经站在了别墅宽敞大气的客厅里,沾着泥巴的登山鞋踩在整洁的木地板上,留下了三两个难看的泥泞痕迹。
哪里有吃的?
她率先思考的是这个问题。
别墅的布局充满设计感,也因此,找到厨房费了她一些功夫。
厨房的流理台上摆着几叠处理好的蔬菜,案板上还瘫着一块被切了一半的梅花肉。好像是主人才刚刚离开,很快就要回来继续对这优质肉品的处理。
哦,对了,那个双开门的超大冰箱。
纪斐林眼前一亮,走上前打开其中一扇。
她看到了一块漂亮的奶油蛋糕。
毫无疑问地,纪斐林将蛋糕吃掉了——在主人回来之前。
脚步声有序地响起时,她将蛋糕三下五除二吞进肚里,然后打开了一个空的橱柜果断藏进去。
接着便是祈祷、求神,期盼主人不会发现她这个外来者。
可是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