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话.千秋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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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敢打吾？！”玄嚣捂着吃痛的后脑勺，差点蹦起来。
“打你怎么了？”疏陵环手而立，居高临下看着玄嚣。“要跟吾比试？让你双手双脚好伐？”
“疏、陵、”少年终于忍不住炸毛了，旋即化出衮、龙、枪。“别以为你是女后吾就不敢动手！”
“那十八皇子，请~”疏陵做了个应战的手势。
半晌后，被狠狠按在地上摩擦的少年蹲在角落里，气呼呼地摧残小草泄愤。疏陵收剑，轻咳一声。
“十八皇子天资聪颖，小小年纪枪法竟如此精湛，实属难得。”
“这时候奉承吾没用，”玄嚣摸着脑瓜上的大包越想越气，但打又打不过。“收起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
他一定要打败玄同，待来日称霸苦境之时，将天下剑一齐熔毁，连同他与女后的，让这群剑者永远失去自己所引以为傲的东西。
“哦。”玄嚣殿四下已无人，方才那些属下早已被两人的大动干戈吓得退了出去，至于有没有去禀告阎王，那就不得而知了。疏陵懒懒地应了一声，然后在殿阶上坐下。“为何如此在意？”
“什么？”少年拔草的动作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她的眼神不明就里。疏陵看着他，补了一句。“十八皇子很在意吾是否会有子嗣？”
“......”当然会在意了，谁知道会不会再来个二版天罗子。
“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孩子，”疏陵淡淡道，“也不会有第二个天罗子。”
“......你真的好奇怪。”少年眼底尽是不解。这世上竟会有女人不喜欢孩子，甚至从她的口气里，他能读出一种厌恶感。少年思索几秒，再次抬头。“女后......并不喜欢父王？”
女后不爱父王，所以不愿意给父王诞下子嗣，对，没错，就是这样，他好聪明。
“......”为什么每个人都如此认为？疏陵心下翻了个白眼，转移话题。“喜不喜欢是一个伪命题，等你以后遇到喜欢的姑娘就知道了。”
“那当然，”少年高傲地昂起头颅，“吾肯定会迎娶吾最爱的女人。”
疏陵对玄嚣的发言不做任何表态，起身就走。她诸事缠身，才不要跟小孩子在这里瞎扯。
玉心窝已经很久没有踏足，小若叶依然忙着浇灌花花草草，疏陵看着摆开茶具等待来客的千玉屑，挑了挑眉款款落座。
“你怎知吾会来？”
“你当做心有灵犀也好。”千玉屑勾了勾嘴角，打趣道。
“说实话，吾身为一国之后，老往国相这里跑确实有些不合适，”疏陵端起千玉屑倒的茶，“还好吾尚有女司官衔。”
“啧，”千玉屑不置可否，好似想到什么，他拿出一件东西递给疏陵，“还你。”
“这是？”疏陵接过，见是一枚玉佩，只是似乎被人用外力打碎了，只余半面。细看之下，见得半面上留着两个篆刻字：【疏】【楼】。
“此乃当年你来森狱之时，自身上掉落的，”千玉屑摇着玉扇解释，“因忧心你睹物思情，便没有给你，如今，该物归原主了。”
“多谢。”疏陵打量着玉佩，脑海里突然闪过那段梦境。少年摘下的玉佩上，就有【疏】【楼】二字。
离开玉心窝的路上，疏陵一直想着玉佩的事情。断玉上的篆字，毫无疑问跟她的身世有关，那么梦境里的紫衣少年，大概率是她的兄长。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她跌落黑海成一废人呢？这个问题值得斟酌。
途经玄膑殿的时候，疏陵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从错落的古木枝叶里望去，可窥见繁雪逸冬清扶着玄膑一步一步重新学着走路，繁花飘零下，一幅母慈子孝的岁月静好。
“王后若是关心，为何不进去看看呢？”身后有戏谑的声音响起，疏陵猛地收回视线。余光瞥见那玄色长袍，疏陵心下一沉。
“不必了，大皇子有义母教诲，吾如今身份，已不合乎礼节。”疏陵收回视线，拂袖就走。“王今日竟这么闲？”
“路过罢了，”阎王看了眼径直走开的疏陵，跟了上去。“王后不也是？”
“呵。”
帝后并肩而行，远远看去好似一对伉俪情深的眷侣。可惜浓情蜜意的表象之下，尽是尔虞吾诈。珈罗殿前十八阶巍峨高耸，这座用世代皇室贵族白骨累筑而成的堡垒，在徐徐升起的黑月照射下，诡谲得令人心生寒意。
疏陵随着阎王踏上登天阶，明明往日里不知走了多少回，今日却如几十载般漫长。她站在登天阶上，窥不得远方究竟何如，只有黑月高悬天阿，料峭的风吹得脸颊有些刺疼。
“王后在想什么？”忽觉身后没了动静，阎王回身见疏陵这般模样，眼底不由夹杂一丝打量。
“无事。”疏陵收敛心神，摇了摇头。“只是伫于高台之上，见森狱疆廓如此广袤，心有所感。”
“不过幸有贤臣良佐，社稷得以长治罢了。”
“听闻历代狱皇励精图治，定国安邦，扩得黑海狱土，”疏陵看向阎王，“不知王有何愿？”
“王后可知，王者一生，做得最多的事情是什么？”阎王轻嗤一声，直视疏陵。周遭气氛顿变得冷凝，疏陵不卑不亢，回以微笑。“王请讲，本后洗耳恭听。”
“逐鹿中原，一统天下。”
“若弃家国不顾，一心逐鹿天下，又有何意义？”
“欲得千秋霸业，吾何惧身后万骨成灰。”阎王收回看疏陵的视线，转身离去。“王后，你今日话多了。”
“王，吾尚有一事相求。”疏陵继而开口，阎王头也不回，只示意她讲下去。“说。”
“吾为王后已有几载，然至今却无子嗣，本后亦不甘受人闲话，目前属意两位皇子欲为义子，请王允吾所愿。”
“哦？不知王后看中的是哪两位皇子？”
闻言，阎王停步回身，视线落在疏陵身上多了些探究的意味。就在疏陵说出两位皇子名字之后，王者目光瞬而转冷。眼前的女人微微欠身，向他行了君臣之礼。
“四皇子玄同，八皇子玄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话.千秋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