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珑辰兮

3、Part 3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竟然就那么发呆忘了还有事情要做，我真的要老年痴呆了么？顾繁希一边痛苦的爬楼梯，一边想起了尹羽笙常常奚落她的戏言。真是阴魂不散……她甩甩头，抛弃这不现实的遐想。顾繁希站在学生会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来了，请坐吧。”刚一推门，那个叫程雅蔷的女人就以一种相当冷淡的态度如此说道。

　　顾繁希撇撇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起来似乎不是为了搞什么相亲仪式，不由得为失去的商机微微叹息。

　　看到她这副表情，程雅蔷更是愈发瞧不起这个“收了钱就保证对方满意”的女人——明明是在出卖自己的身体，拽什么拽啊！语文年级第一了不起么？！这样想着，语气更是愈发尖利起来。但毕竟作为学生会干部，措辞还算客气，自持是学生会副会长的身份，打着官腔做了顾繁希最为厌恶的相当冗长的开场白：“顾繁希同学，首先我代表Y中学生会全体成员感谢你如约来到学生会办公室。你作为Y中的一名学生，自然应该清楚本校的校风是自律、严谨。我校作为本市唯一一所国家级的重点高中，在全市乃、至全国的高中中都是起着无可替代的榜样作用……”

　　“……Blah Blah Blah”程雅蔷的废话在顾繁希眼中被自动转化为无意义的乱码，此时她只不过是一边发呆一边祈祷自己能够拥有“彩虹糖·玩味无限”广告中那小鬼把字符转化为彩虹糖的能力。

　　“……你的这种行为给学校带来了非常恶劣的影响，更是败坏了校风、蔑视了校纪，为广大品行优良的学子所不齿！因此，学生会决定，请你停止这种道德败坏的行为，并作出公开道歉。”终于结束了说教的程雅蔷低头喝了口水，然后挺直脖颈、双手手指交叉放在桌面上，以一副极为正统的学生会（副）会长的姿态俯视微微驼背低头不语的顾繁希，眼神带着不屑。她相当满意自己刚刚的社交辞令，既表现了学生会（副！）会长的威严，又不失亲切。见到对方没有反应，开始还以为是被自己的话语震慑住了，心里十分得意，然而——为什么顾繁希闭眼低头胸口还有节奏的起伏呢？！程雅蔷抽动着眉头，假咳一声，以期提起她的注意。

　　“……嗯？”闻声顾繁希一惊，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仍然有些朦胧着，“……什、什么？”

　　程雅蔷闻言，脸不由得一沉，“顾繁希同学，我刚才说……”

　　“不不不不不用了！”顾繁希连忙出言制止，她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了——要她听这种长篇大论不如杀了她！“嗯……最后一句！最后一句就可以了！”她坚定地说道。

　　程雅蔷有些不相信的挑挑眉，但还如她所言重复了最后一句；“好吧，我说，学生会决定，请你停止这种道德败坏的行为，并作出公开道歉。”

　　然而这句话显然触犯到了顾繁希的底线。如果说被称作“出卖自己的身体”还在她接受的范围内——当然脑力劳动可以称作“出卖身体”——那么“道德败坏”是她绝然不肯承受的！而作为学生会的副会长就可以这么草率的评价一个人的品行、在完全错误理解的情况下？！顾繁希略有厌恶的眯起眼，单侧嘴唇扯起，以挑衅的语气问道：“副（重音！）会长同学，请问我做了什么？”（黑化了！）

　　办公室内其他同学皆一惊：谁都知道当时选学生会长只有两个候选人，而从小学以来一直担任校干部、学习成绩保持年级前三名的程雅蔷竟然输了！因此这个“副”字绝对是她不能触及的底线。虽然那个“学生会会长”鲜少来到学生会办公室，但却私下控制着学生会所有财政收入，甚至曾经与校长谈判、每次改革必然赢得全校师生的支持。因此学生会成员都私下里认为这个“迷之学生会会长”拥有着绝对超越程雅蔷的能力。

　　果不其然，一语落地，程雅蔷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艰难的保持着学生会（副）会长应有的风度，另一方面语气不善的反问道：“你难道坚持希望我说出来么？顾繁希同学，我以同学的立场忠告你，把这种事情说出来对你并没有好处。”

　　顾繁希浅笑，“其实是不知道吧？难道作为‘学生会副（重音！）会长’就可以在毫不了解真实情况的前提下侮辱普通学生的名誉吗？这种不现实的罪名恕我不能接受。”

　　再次被触到软肋的程雅蔷脸色愈暗，语气也愈发不善，“你做了什么自己还不清楚吗？我不想用这种事情玷污自己的舌头！”

　　她哪里肯让，“我做了什么当然自己清楚，只是你不清楚戴有色眼镜看我而已。你那么以为，当做就是了。不仅没有能力，更没有气度，哪里算是‘学生会副（再次重音！）会长’该有的心胸？！”

　　一口一个的“副会长”让程雅蔷愈来愈无法维持理智，“你自己不知廉耻把那种广告发到学校论坛上去，还想要什么好名声？！”

　　“您何等失态啊，副会长大人！”顾繁希戏谑的笑笑，“我不是□□，自然就可以立贞洁牌坊！还是说，副会长嫉妒我呢？那个帖子人气很高的吧？”

　　“你……！”程雅蔷气得脸色发青，脱口而出，“你这个不要脸的！品质败坏！你、你……”她到底还是好学生，一时间骂不出别的话来。

　　“我什么我？！”顾繁希迎着她的目光站立起来，神态自若，丝毫没有被抓把柄的窘迫，“学生会副会长毫无根据诬蔑我的人格难道我还不能反驳澄清么？”

　　程雅蔷气急，一时头脑发热，竟三步并作两步跨到顾繁希面前扬起右手——尹羽笙庇护下的顾繁希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她断然想不到学生会办公室里程雅蔷竟然敢动手！

　　其他学生会成员接屏息静气，却没有人敢去制止。剑拔弩张之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来人正是尹羽笙。

　　看到他进来，各人的反应不尽相同。顾繁希一怔，不明所以。程雅蔷一惊，放下右手，退回到办公桌一侧，低头默然不语。

　　“你怎么来这里？”顾繁希问。他也不答，瞥了站在一旁的程雅蔷一眼，径自走到放有“会长”名牌的桌子后面坐下，长腿交叉。刚刚去换了西装校服的他看起来相当帅气，大概下午有学生会的活动。他一手用手肘支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抚著下巴，长眉扬起嘴角微勾，表情玩味眼神锐利，“程雅蔷，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