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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情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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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有些老将军并不看好什么偃术,看到竟是个小丫头,更是满脸的不信任,可是亲眼看到了那能说话的木鸟,心中不免有些惊诧和佩服,传说中的偃术竟有如此妙用。
姬玉茗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缓缓开口:“我可以多做一些木鸟,放上火药,将支援秦放的粮草烧尽。”
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将军突然大笑:“哈哈哈哈哈,这个女娃娃当真是厉害,不仅会做出这种能说话的木鸟,还有想出这么好的计策,果然是天祝我大朔!”
江浔之面带赞许之色,随后转身对诸位将领道:“既如此,如今就是要知道粮草的路线......”
之后姬玉茗就听不懂江浔之他们在谈什么,什么兵书,什么地形的,只感觉越来越头昏脑涨。
娉婷不知何时凑到了姬玉茗身边:“走啦!”聘婷小声唤着姬玉茗,把她拉了出来。
姬玉茗出来后感觉如获大赦一般,用力的伸着懒腰,娉婷不矜笑话她:“看你这副样子,傻不傻啊,若是待的不舒服就离开好了,巴巴儿的听了这么久,都快睡着了。”
“我以为之后还能用的上我,就多待了一会,他们还真是不嫌累,竟说了这么久。”
“他们一向如此,说起个事就没完没了,你习惯就好了。我带你去河边散散心吧!那河里的鱼又大又美味,我捉一条烤给你吃!”娉婷向来是性子古怪,难得这么亲近过谁,大概是欣赏姬玉茗的原因吧,对她格外的好。
“今日算了吧,我今日打算回去做偃甲的,想必不日就会用到,今日事今日毕师父教过的。”
“今日事今日毕?今日事何其多啊!不过是吃条鱼,耽误不了什么的,你看看你成天把自己关在那个大帐里,都快长霉发芽了!走吧!”
到了岸边,姬玉茗席地而坐,好像因为打仗的原因,连树木花草都活的艰难,不免感慨:“如今这世道,草木都活的如此挣扎。”
“别那么伤春悲秋的,如今你在靖安王世子麾下,世子为人极好,定会善待你!”
“你跟了他很久吗?”
“也不算久,五年。”
“五年还不久吗?”
“我这五年是白赚的,若不是当日世子把我从妓院门口赎回来,恐怕,我也没机会活五年。”
“抱歉,我不该提......”
“没事儿,那都是以往的事了,我早就没感觉了。”
姬玉茗摇晃着小脑袋,听着娉婷一句一句的诉说:“我从小就被人拐走,整日里被迫去乞讨,讨不回来钱就会挨打,这样的日子,我不知道熬了多久,就好像在黑夜里走了很久很久,却从未看清来时的路。”
姬玉茗看着娉婷,心里有点泛酸。
“后来,那个逼着我整日乞讨的人欠了一身的债,就把我卖到了妓院,那些假扮娇弱的女人,像看物件一样打量我,她们的嘴脸是我见过最肮脏的东西。”娉婷捡起一颗石子狠狠扔向水面,溅起一阵汹涌的涟漪。
“再后来,那个老鸨看我年岁适合接客了,就要挑选吉日拍卖我的初夜,我不从,他们就拳脚相向,我不甘心啊,逃了好几次,最后一次那个老鸨可能是气极了,要把我做成人彘,就在这个时候,是世子救了我,替我赎身,教我武功,让我不再任人践踏,我真的很感激他。”
“所以,你对他才这么忠心耿耿。”
“嗯,世子是我的恩人,别说五年,就连我这条命都是世子的。世子是个好人,但他在大朔的处境很艰难,你一定要帮他,他这次绝对不能败给秦放!”
“嗯,我明白,我看得出来,他是个好人,心系百姓,顾念苍生,他不应该败给秦放。”
“就知道你这小丫头投我脾气,你的那些偃术,我不会,不过你有需要我一定有求必应!”
姬玉茗托着下巴,嘴角微扬:“娉婷不但生的好看,性格豪爽,不输男儿,任谁都会喜欢。”
“我哪有那么好啊,我去捉鱼,你等着!”秦婷被夸的有些害羞
娉婷挽起衣服和袖口,用匕首抓鱼,像个孩子一样举着自己的战利品给姬玉茗看,姬玉茗仿佛看到了千机门无忧无虑的自己,其实自己还算是幸运了,记忆里还有值得回忆的快乐时光,而娉婷可能都不记得曾经是否真心快乐过。
娉婷将烤好的鱼递到姬玉茗面前:“你别看我不善庖厨,可是烤鱼我可在行,快尝尝!”
姬玉茗看着手里的烤鱼,又看了看娉婷期待的目光,咬了一小口,外酥里嫩,果然还不错:“好吃。”
“你刚病愈,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一会我们回去把剩下的这一条给阿依慕带回去吧,她身体也很虚弱。”
“小丫头,姐姐不是对所有人都好的哦,那个异族女人虽然长得不错,可眉眼间透着几分算计,我劝你别是个人你就掏心掏肺,人心险恶!你懂不懂!”
姬玉茗不以为然,觉得娉婷有些过于谨慎,在她眼里阿依慕和她一样,都是遭人迫害的可怜人,能帮一些是一些罢了。
回到营帐姬玉茗打算把烤鱼送去给阿依慕,可路上遇到了陈青:“姬姑娘,世子有请。”
姬玉茗随着陈青的指引进了江浔之的大帐,姬玉茗一进大帐就看到江浔之站在桌案边,单手背于身后,俯身在写些什么,姬玉茗慢慢靠近桌案,江浔之正在作画,那画里水池的中央有几朵洁白无瑕含苞待放的莲花,水池边上站着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
“活灵活现,世子画技果真不同凡响。”
“看来我的画能入你的眼了。既如此,我画几个小样,以后方便你做偃甲用。”
原来他是嫌弃自己的木鸟丑,姬玉茗心里有些小情绪,嘴里声音不大的嘟囔着:“我只是不善画作,若是多给我这时日,我的木鸟会和真的一样,才不会丑呢。”
江浔之嗤笑:“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我并非是嫌弃你的木鸟,只是这偃术的精妙不就在于与活物别无二致,想帮你一二。”
看着江浔之认真解释又怕伤到自己的自尊心,姬玉茗心里一暖,从两人开始合作后,江浔之一向善待她,从未过分苛求她,哪怕是如今战事局面不甚乐观,也从未催促她用研习偃术帮他,更是处处顾及她的情绪,这些对于如今的姬玉茗来说已经算是上天为数不多的眷顾了。
“我自己可以学......”姬玉茗有些自责。
“什么?”江浔之有些没听清。
“我说,你能教我画画吗?”姬玉茗扬着小脸看着江浔之棱角分明的侧颜,也许是距离有点近的原因,气氛有些奇怪,姬玉茗说完这话又感觉有些后悔,慌乱的低下头。
“好。”
江浔之转过脸,正巧对上姬玉茗的小脸,四目相对,眉目间仿佛要把彼此看穿一样
姬玉茗的脸渐渐转作绯红,孩子似的眼里射出惊喜,又夹杂着惊疑的眼神,随后试图努力避开江浔之的视线,张惶地似乎要马上飞出去。
“那多谢了,那我先回去了!”
姬玉茗几乎全是落荒而逃,心咚咚的跳个不停,满脑子都是刚才四目相对的景象。
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