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阴湿长兄觊觎了》江若渔

15、第 15 章

　　生辰宴上，裴若得知太子看过自己的礼物还夸了一句“尚可”，心里比吃了裹着蜂蜜的酥糖还甜。从宫里回来的路上，她便打定主意，要多为殿下准备些礼物，下次再遇上时好亲手交给他。

　　殿下眼下对她还没有情意，可日久会生情，她多表现些，总有一天他会被打动，看见她的好。

　　孙氏将那荷包拿在手中仔细查看一番，脸上的阴翳散了大半，女儿的好前程就是她的救心丸：“今日你们进宫，怕是皇后娘娘有为殿下选妃之意。就是不知，宫里钟意哪家贵女。”

　　裴若今天全程都在观察皇后与太子的举止，他们并未对哪位女眷表示出特别的亲近：“只有大姐姐与太子一同探讨过书法，且只有寥寥数语，算不得什么。”

　　孙氏立刻警惕起来：“该不会你大姐姐也对太子有心？”

　　裴若嗤之以鼻：“她都退过三次亲，一身的糟点，宫里怎么可能允许那样的人成为太子妃。娘，你就别瞎担心了。”

　　孙氏点头应和：“也是，太子妃看重人品家世，她和你没得比。”

　　母女二人絮絮叨叨说话间，裴咏之派人送来好些金饰、衣裙，很快填满裴若的妆奁和衣柜。

　　裴若打赏了来送东西的下人，还不忘说一声：“替我多谢父亲，明日得空我再去给父亲请安。”

　　得了赏钱的下人心里乐开了花：“是，二小姐，多谢二小姐。”

　　裴若眉眼含笑：“去吧。”

　　孙氏的眼珠滴溜溜转，拉着女儿刻意压低声音：“听说你父亲近来总和姓蒋的贱人吵架，来我屋里的次数也多了，娘瞧着，是不是蒋姨娘恩宠要到头了。”

　　“娘只要帮助我成为太子妃，管她什么姨娘都会从父亲心里消失。”

　　孙氏：“话虽如此，可姓蒋的还有裴月傍身，你父亲再无情，终究虎毒不食子……”

　　“裴月资质平平，相貌平平，她拿什么和我争？”

　　孙氏颔首，女儿此话倒不假，蒋姨娘长得人比花娇，可生个女儿却并不出色，在裴家年轻一辈中实在拿不出手。

　　这也就难怪裴若从来只将裴青岚当做对手，而不把裴月放在眼里。

　　一连半月，镇国公府日日都有大夫登门，为裴执看诊、把脉、换药。

　　这天，裴青岚才梳好发髻，寻了件淡色衣裳穿好，准备去长兄屋里瞧瞧，就有宁寿堂的小丫鬟前来通报：“大小姐，姑太太回府了，老夫人命你去前厅相见。”

　　裴青岚一听，顿时感觉头有点大。

　　丫鬟口中的姑太太乃是祖母唯一的女儿裴嘉嘉，她的亲姑姑。原本，姑侄俩感情甚好，姑母待她也如亲生女儿一般。

　　可自从她及笄后，姑母就三番四次向父亲提出做儿女亲家，要她嫁给自己的儿子。偏偏姑母生的两个儿子都十分不成器，一个寻花问柳，是青楼烟花巷的常客，另一个好武斗狠，年纪轻轻就惹上了人命官司。

　　父亲母亲是避之不及，怎么可能推自己的女儿入火坑。

　　所以现在，裴青岚一听到姑姑登门就浑身不适，如同长满虱子一样难受。

　　但是看在祖母的面子上，她又不能不去见客。

　　她不禁生气地撇撇嘴，一脸的闷闷不乐。

　　浅画和凝书跟在她身后，小心提醒：“小姐，您还是装的高兴些吧，不然老夫人瞧了又会责怪您。”

　　近来小姐总惹老夫人不悦，这回不能再撞枪口上。

　　裴青岚努力扯了扯嘴角，强迫自己装出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到了前厅，只见姑母一如既往的面色红润，通身似乎更富态了些，想来夫家的生活不错。

　　在姑母身侧，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眉眼弯弯似天上月，身量苗条举止娴雅，一看就是大家千金。

　　这姑娘，裴青岚认得。

　　乃是姑姑夫家的小侄女，名叫陆言静，往年也随姑姑来过几次，算是家中的老熟人。

　　裴青岚上前行礼：“青岚见过姑母，见过陆姐姐。”

　　姑母扶过她的手：“好孩子，不必多礼。”

　　陆言静也向她问安：“青岚妹妹安好。”

　　祖母难得见到女儿，此刻沉浸在天伦之乐中，满头银丝都显得年轻了些。

　　姑母此行是来看长兄的：“母亲，听说裴执伤势不轻，如今可好些？”

　　祖母幽怨的看了青岚一眼，意味深长：“是好些了，不过还有疤痕未消，大夫说需再养养。”

　　姑母一把将陆言静推到祖母面前，笑呵呵道：“言静这孩子记挂裴执，在家中闹着非让我带她来瞧瞧，我拗不过，只好带她来了。”

　　她附在祖母耳边，打趣的声音很小，但在场者都听见了：“母亲你看，她和裴执是不是十分登对？”

　　这……醉翁之意不在酒。

　　裴青岚立时就看清楚了，是陆姐姐心仪长兄，姑母有意做媒来了。

　　不过寻了个探望的借口，好光明正大登门。

　　但见陆言静一脸娇羞，手中不停地搅着帕子，似乎在掩饰自己的尴尬。

　　杨氏在一旁听的也是头皮发麻，这带着姑娘家亲自来做媒的，她还是头一回见。陆言静模样性子都不错，恬静识礼，也有规矩，可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裴执有多犟。

　　这些年，不知有多少贵眷夫人同她介绍自家的闺女，个顶个都是如花似玉、才华横溢的主，哪一个挑出来不与裴执堪配？

　　起初，她也兴致勃勃地回到家中与裴执一一介绍说道，可是不论她讲的口干舌燥还是天花乱坠，裴执都不为所动。

　　末了，他还会丢出一句：“母亲若看中那些姑娘做裴家儿媳，不如留给裴序和裴裕，也是一样的。”

　　那会子裴序才十三岁，三房的裴裕更是只有十岁，如何能娶亲？

　　气得杨氏神魂离体，两天不进水米。

　　从那以后，杨氏再不敢在长子面前提娶妻一事，一心只扑在女儿婚事上。

　　不过今日姑太太带人亲自来了，即使有老太太作保，她依旧好奇会不会吃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