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凤鸣于梧桐

65、65、离开

　　女子入朝为官此举，乃是让众人的书生开始发愁，尤其是寒门子弟。
　　世家学堂则是开始招收女弟子，为的就是来年科举时能有人入朝为官。为朝中大臣者，则是开始忧心忡忡，若是如此下去，岂不是女子也能继承爵位？

　　霎时，整个大夏都陷入了一种忧心忡忡的状态之中。
　　坐于京城之中的某人，此时正优哉游哉地在下棋。

　　东苏合香朝着对面那人弯着眸子轻笑，指尖随意把玩着黑子，语气慵懒，“赵爱卿，不过是要输一盘而已，何必如此执着？”
　　输一盘？
　　赵溪闻闻言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他可不是如此认为。
　　“陛下可莫要以小失大。”说罢，手中白子终是落下，没有落下丝毫的下风，“陛下可知女子入朝为官，不是一时便能促成，更何况今年亦或是没有女子上榜，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不至于。”东苏合香淡定自若，手中黑子再次落下，“不知赵爱卿可还记得朕曾经的那位皇姐。”
　　当——
　　赵溪闻脑中的那根弦断了。

　　他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眼里带有些困惑，这是为何？
　　对此，东苏合香并未回答他。
　　他瞥了眼棋盘，好笑道，“赵爱卿失了心，今日这盘棋改日再下。”

　　一语道尽，东苏合香自是转身离开。
　　人刚走到寝宫门口就被人一把揽进怀里，随着“砰”的一声，门外的宫人都不禁捂嘴轻笑。

　　大太监很识趣地吩咐人去把浴池里面的水更换，两人定是要折腾许久。
　　密密麻麻的吻不断地落下，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间，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两人在一起多年，又怎会不知对方的敏感点在何处？

　　东苏合香伸手去想要轻推着面前的人，可那人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顷刻间就把人吻得浑身发软。
　　良久，萧鑫雪才堪堪把人给放开，含笑看他。修长的指尖轻抚过他嫣红的唇瓣，颇为有些好笑。

　　“不过是想要让阿香休息片刻，不料想却是如此这般抗拒。”
　　东苏合香：“……”
　　休息？

　　想到这他不禁想要伸手去揉揉眉心的位置，下一瞬就被人伸手阻止，“有些不是你一个小孩做的，不理应皱眉。”更不应该如此为大夏劳心劳力。
　　东苏合香：“……”

　　小孩？
　　有些话并未说出口，他们二人更是清楚，有些事情一旦说清了就不一样了。
　　他伸手去触摸着面前的人，轻叹口气。

　　晦暗不明的情绪围绕在两人的周身，过了好半晌，不知是谁早已安耐不住，低下头去在唇上落下一吻。
　　耳边剩下的不过是那些呢喃细语，也不知到了何时，纠缠不清的声音早被被淹没在其中，溃不成军。

　　一番云雨过后，东苏合香的嗓子早已变得沙哑起来。
　　他抬眸看着上黄色的帘帐，唇角一扬。侧过头去瞥见那人还在身侧，身上的余温并未散去，不禁侧过身去钻入萧鑫雪的怀中。

　　感受到怀中有人，正闭眸小憩的萧鑫雪扬了扬唇，他伸手把人揽入怀中，不自觉地在他的额上落下一吻。
　　他缓缓睁开双眼，好笑道：“阿香似乎很开心？”

　　闻言，怀中的人又往他的怀里面靠了些。
　　天色渐浓，余温早已不在。
　　窗外传来阵阵秋风作响的声音，门窗似是在散尽寝宫之内那股留存下来的气味。

　　啪嗒——
　　萧鑫雪猛地睁开眼睛，垂眸时瞥见还在熟睡的人，指尖轻抚过他耳际的发丝，帮他撩到耳后。
　　他轻声道：“乖，再睡会，我去处理一些事情。”

　　怀中的人似是有意识那般，默默地松开了紧抱着他的双手，在那人离开之时依稀感觉到萧鑫雪在他唇上轻啄一口。
　　耳边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他微微拧了拧眉，待到寝宫之内安静下来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殿外。
　　萧鑫雪转身离去时不忘嘱咐大太监定要把东苏合香照顾好，若是醒来则是传膳，清淡些便好。
　　一听如此，大太监立马会意，他会心一笑，恭敬地朝离开那里行礼。

　　待走到高楼之上，瞧见不远处站在那的身影，禁不住嗤笑一声。
　　秋风早已吹乱墨发，面前的人高挑瘦削，只是在他看来还是有些不似大夏女子。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想起苏铭玉的身影，萧鑫雪觉得东苏合香倒是没有遗传到某人的一点。

　　然而，眼前这位足矣让人觉得眼前一亮，尤为男子。
　　似是听到身后的动静，面前的人不禁侧过身看他，唇角一扬，朝萧鑫雪含笑道：“怎么，是觉得我很丑？”

　　闻言，萧鑫雪失笑地摇了摇头。
　　他可不曾如此认为，不过是面前的人谦虚罢了。

　　迈步走去一旁拿起杯、酒，随即倒了杯酒给那人，“喝了这杯酒就意味着舍弃一切，过往你是东苏何琼，今后便是何琼。”
　　一趟这话，面前的女子嫣然一笑。

　　今夜的她第一次摘下面具，面上不在有那狰狞的面具，也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庸品，就像萧鑫雪所说，过往是东苏何琼，今时便是何琼。
　　不过是区区皇室姓氏罢了，她为何不能舍弃？

　　东苏何琼接过，一口饮尽。
　　沉默半晌，萧鑫雪再次开口：“阿琼放心，即使今生没有皇族的身份，朕相信苏铭玉他……”
　　“无妨。”东苏何琼垂了垂眸，眼底闪过一抹落寞，“皇室姓氏过于沉重了，于我而言属实过于无奈，有谁生下来便能选择？”

　　萧鑫雪伸手去轻拍了几下东苏何琼的肩头，如同知己那般，耐心嘱咐：“无论何时，我同阿香，皆为你的依靠。”
　　“好。”东苏何琼开口便觉得有些酸涩，终究只是一笑置之。

　　她不想弄得如此伤感，不过是入朝为官，又不是永生不能相见？
　　念头迸发而出，始料未及。
　　“太上皇去见了谁？”

　　此时，坐于寝宫内准备用膳的东苏合香始终觉得心神不宁，听到探子所说不禁开口询问。
　　话语间，他并未有任何过多责备的语气。
　　宫人听到这话，自是觉得皇帝不怒自威，他站在一侧瑟瑟发抖。

　　“奴才只知道一位女子，其余不知。”
　　东苏合香：“……”
　　他摆了摆手让人退下去，不想听到任何人说话，也不想听五花八门的解释。

　　那些不过时说辞罢了，不如等萧鑫雪回来亲自询问便好。
　　他轻抿了口粥，似是在跟他置气，觉得有些苦涩。
　　东苏合香拧了拧眉，怎会如此？

　　他又抿了口粥，味蕾似是得到缓解那般，这一次吃起来倒是没那么痛苦。
　　很快，门外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
　　可大殿之内的人却是置之不顾。

　　“太上皇，陛下醒了。”
　　“在用膳？”
　　“是，陛下他有些……”
　　“……”

　　门外的萧鑫雪却是弯眸轻笑，并未有过多的情绪波澜。
　　走入大殿，果真瞧见坐在饭桌前闷着头喝粥的人。
　　他莞尔轻笑，走过去拿过他手中的瓷碗，坐在他的身侧。

　　可面前的人似是跟他斗气，撇过脸去趁着面色，并不想理会。
　　萧鑫雪挑了挑眉，他怎会是如此轻易放弃的人？

　　他不禁嗤笑一声，“刚刚去见了阿琼，她今晚便离开了，往后再见便是他人。”
　　听到这话，东苏合香微微张了张唇，也不再是想要再背对着萧鑫雪的姿态。

　　还未等他开口，就听到萧鑫雪再次开口，“皇室姓氏她不想要，往后只想做那个逍遥自在的‘何琼’，正巧你也算准了她定会入朝为官，相信不日便能再次见到。”
　　亦是如此，东苏合香还能做甚？

　　人都走了，都不愿再见一面吗？或许萧朗和上官瑶一事，是她一手促成。
　　想到此处，东苏合香低着头唇角一扬，这样也好。
　　见他默不作声，想必是听到有人说他见了位女子吧？

　　他的阿香啊，丝毫不知在如此下去，长安城的醋都得飞涨价了。
　　毕竟，物以稀为贵，这帝王醋可难喝到。

　　东苏合香像是被人看穿心事，不自觉地挠了挠耳后来掩饰自己此时的尴尬。
　　可萧鑫雪并未揭穿他，“啊——，阿香给个面子，吃一口好不好？”

　　一句话，足矣把东苏合香逗笑了。
　　他心下觉得好笑，他又不是稚子，何必呢？

　　感觉到气氛有些缓和，萧鑫雪同他解释刚刚在城楼上同东苏何琼所说之事。他从不会隐瞒东苏合香，除非是万不得已。
　　东苏合香靠在他的怀中，轻叹口气，“老师，我好像做错了，不应该说那番气话，不应该不理会姐姐，若不然也不会在她离开之时都不愿见我。”

　　顷刻间，萧鑫雪揉了揉他的头动作十分亲昵。
　　他微微垂眸，语重心长道：“不会，阿琼很爱你，甚至超过了我。”
　　东苏合香：“……”

　　不料想，他们二人很快便相见了，宛如知己约好那般，毫无差池。
　　“陛下，太上皇，赵大人求见，说是有急事！”

　　门外传来大太监着急的声音，萧鑫雪和东苏合香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
　　连夜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