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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1、白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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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猎并不是大夏国最大的狩猎活动,可对于帝王而言并未那么简单。
号角响起,鼓声交错,旗帜随风飘扬,夏风从他们的耳边掠过,发粗一道道怒吼。
“陛下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顿时,群臣下跪,纷纷避让从他们中间走出来的那人。
今日的萧鑫雪不似往日的一身黄色龙袍,而是一身戎装,身后跟着同样是穿这戎装的几人,只不过比不上帝王的尊贵。
站立在台阶之上,发现东苏合香并未跟上,他回过身去朝他伸出手,眸中含笑,“睿王,那个位置不应该是你站的,到朕身边来。”
东苏合香斜睨了眼下面还在行礼的诸位大臣,见他们都闷不吭声的模样,瞥了眼萧鑫雪,那让他不要闹的意味十足。
可那人像是没看到那般,置之不理。
东苏合香叹了口气,拱手行礼道:“陛下,臣惶恐。”
“……”萧鑫雪并未收回手,眸色沉了几分,周围的群臣就是这么干晾着,完全不敢言,“要不,洛九也上来?”
洛鸠闻言,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是想要把他推上风尖浪口上,他猛地把人一推,萧鑫雪笑着把人揽入怀中,在他耳边低语:“还是洛九有办法。”
东苏合香:“……”
见状,始作俑者当做无事发生,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上官羽的身侧。
宋白英瞧见了,心里暗暗发笑,果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不同于往常那般随意站位,今日按照的还是上朝是文武官站位。
作为瑶疆王子的洛鸠,自然是想站在那里就是那里,可对于赵庭温和上官羽来说,那便是天壤之别。
上一辈的云阳侯作为武将出身,到了上官羽这一代自是如此,可赵庭温作为当朝宰相,自是文臣自居,暗地里可谓是样样精通。
萧鑫雪把人扶着站稳才堪堪让诸位大臣平身。
萧鑫雪还未坐下时,东苏合香已被他按坐在龙椅上,有人见了心里更是不满,甚至都开始小声议论下来。
他强装镇定坐在那里,觉得这龙椅是真的格外烫屁股,他本想站起来却被萧鑫雪伸出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唇边噙着笑,微微垂眸看他,笑道:“睿王本就同朕一体,当初没有睿王就没有当今的帝王,所以睿王坐在朕身边,相信诸位没意见。”
帝王的话瞬间镇压,他们低着头不语,默默地抹着掌心冒出来的冷汗。
这话摆明了见到睿王如同皇帝亲临,他们又怎样吭声?
在萧鑫雪登基时,他们可是见证过这两位的狠厉,现如今又怎敢反抗。
赵庭温自是明白萧鑫雪这话是何意,愈发觉得按照萧鑫雪这样的意图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把江山拱手让人。
只是这些都与他无关。
台上的人朝着宋白英看了眼,那人立马会意,从队伍中走出来,宣布着今日夏猎所需要注意之事。
诸位武将早已跃跃欲试,一副等不及的模样,还有些在一侧调试长弓,像是势在必得,文臣则是身子有些孱弱,站于太阳下属实觉得有些吃苦。
当然,小部分的文臣都参与到此次的狩猎当中,就比如他们那位文武双全的赵左相。
宣读完毕,号角声不断,各路人马在皇帝作为开场后,纷纷冲向林中。
东苏合香策马在后面紧跟着,望着前面那个扬鞭的人,唇边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并未选择要追上前面的萧鑫雪,而是按照自己的速度来,他相信前面的那个人会回头来找他,一定会。
过了半晌,前面的人像是意识到身后没跟上,不由得停下,朝着身侧的几人笑道:“你们可别输,要不然朕多没面子。”
“是!”
赵庭温几人自是明白萧鑫雪想干嘛,策马就从他的两侧过去,瞬间就剩下他们二人。
东苏合香挑了挑眉,斜睨了眼面前的人,“你怎么停下来,作为一国之君就不害怕输给其他人?”
“嗯?”萧鑫雪微眯着眸子,唇角的笑自是掩盖不住,“你觉得普天之下谁敢赢朕?”
东苏合香:“……”
他说的这话确实没错,东苏合香并未反驳。
似是注意到不远处的动静,猛地拉起长弓射向林中深处,“咻”的一声过后,一缕发丝从萧鑫雪的耳际落下。
藏在暗处的殇士心里发颤,就差那么一点,他们就死无葬身之地。
东苏合香经过萧鑫雪身侧时,修长的指尖缠绕住落在肩头上的发丝,淡笑抬眸看他,“走吧,陛下可要看看我的箭术有没有见长。”
“好。”
一段小插曲,萧鑫雪丝毫不在意。
他瞥了眼躲在林中暗处的人,似在警告,一阵窸窣的声音过后,再次变得静寂起来。
东苏合香捡起狩猎的猎物,朝着萧鑫雪笑着喊:“陛下你看,是一直白狐。”
白狐?
听到这二字,萧鑫雪不由得蹙眉,可他并未有过多的神情,走到他跟前定睛一看,果真是一只白狐。
传闻中有樵夫遇到一只受伤的白狐救回家中,本以为是做了件善事,可到头来却是倒霉不断,家中发生各种怪事,此后便有人传出,若是遇上受伤白狐者,定是要厄运缠身,家中破财灾难不断。
霎时,他伸手夺过那只白狐,几下处理下他的伤口,帮它上药就准备拉着东苏合香离开此处。
可身后的人颇为不解,这是在害怕什么?
“陛下,你作甚?”他瞥了眼那只白狐,见它带着仇恨的目光盯着他们,东苏合香蹙了蹙眉,“有些传闻信不得,更何况我从未想过要让它活着。”
“阿香,信可有不信则无,但还是避之为好,你说呢?”
东苏合香冷眸扫了眼那只狐狸,心里愈发觉得不对劲,他只好耐着性子跟萧鑫雪离开。
两人此事过后,便是一阵闷闷不乐。
萧鑫雪并未打扰他的心绪,深知此时插一脚进去,怕是某人要生气。
良久,他不禁笑了笑。
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性。
过了半晌,林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声。
萧鑫雪和东苏合香听闻眉头一皱,视线不约而同望向那声音来源处。
“走,进去看看,景晟他们一行人在那边。”
萧鑫雪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迸发上心头时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他的心开始发慌。
东苏合香自是朝他点了点头,明白不是闹脾气的时候,策马紧跟着萧鑫雪闯入林中。
哞——
又是一阵长啸,这一次不同于先前那般只是一阵,而是接连不断。
东苏合香察觉到不妙,不会真被萧鑫雪说中,遇到白狐则是会倒霉不断?
他无奈扶额,心下有些懊悔,怎会如此。
“景晟,让开!”
萧鑫雪大喊一声,手中的长剑猛地丢出去,锋利的刀刃砍下那正在挥舞的象鼻。
哞——
一阵长啸响彻林中。
东苏合香停在他们身后,眼底闪过一抹不悦,他瞥向一处暗处,冷哼一声。
咻——
长箭射出,东苏合香策马过去,发现那里只剩下一堆血迹,轻嗅时,鼻息间剩下的不过是血腥味。
未反应时,丛中猛地窜出来一条青色的蛇。
他来不及阻挡,马受惊往后一仰,发出嘶鸣。
东苏合香跌落在地,瞬间露出一副吃痛的模样,嘶的一声,他猛地掐住那蛇的七寸,可不知为何丝毫没有作用,朝着他的手臂咬上去。
“阿香!”萧鑫雪大喊,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东苏合香猛地抽出匕首,青蛇被砍成两段。
他垂眸看着手臂上的伤口,只觉得隐隐作痛,忍痛用匕首在伤口处划开一个十字形。
萧鑫雪蹲在他的身侧,从戎装里面的衣着撕下一块布条,他用力扎在他的手臂上,防止蛇毒继续蔓延。
“是竹叶青,可能需要一点时间配置解药,陛下我们先回营!”上官羽很快便查看东苏合香的伤势,看清楚那蛇时心里不由得愣住,怕是要凶多吉少。
策马扬鞭离开林中,临走前,被东苏合香射伤的那人从林中被丢了出来,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赵庭温和洛鸠见状,会心一笑,走过去把人带了回去。
接下来自是严刑拷打!
啪——
“说吧,谁让你方的。”赵庭温扬着手中的鞭子,握在指尖随意地把玩着。
那人被双眼被黑布条蒙住,口中被捂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双手双脚动弹不得,毫无反抗之力。
赵庭温还不忘同下属拿了壶酒,对准那人的伤口处便是一洒。
那人的叫喊声不亚于刚刚林中的大象,可他完全发不出任何清晰的声音,旁人听了都觉得痛,眼里满是怜悯。
无人敢上前阻止。
“既然不想说,那先把你的双手砍了呢还是双腿呢?”戏谑的口吻让那人愈发害怕,身上更是抖个不停,“来人,拿刀来!”
一声令下,那人的襟裤瞬间湿透。
赵庭温看到,挑了挑眉,这是吓尿了?
营帐中有上官羽和洛鸠在身旁,他还是在外面做好自己本职较好。
长刀递上,他命人把黑布条摘下,唇角噙着笑,像是要让他亲眼看到自己双手双腿被卸下。
“呜呜——”
呜咽的声音变得愈发大起来,赵庭温见他这副模样,并未帮他拿下口中塞的东西,而是吩咐人拿来纸笔。
赵庭温松开了他的右手,另一边仍是被束缚住,颈间两侧更是被抵着一柄长剑。
许久,那人颤颤巍巍地在纸上落下几字,赵庭温见状心下一跳。
这下怕是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