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旧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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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御史大夫求见！”
“宣！”
萧鑫雪坐于御书房中，垂眸批阅着手中的奏折，听到手下前来传话，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很快，御史大夫逆光而来，身着那身红色的朝服，似是刚处理事务回来。
“臣宋白英，参见陛下！”宋白英朝不远处的人行礼，面上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
察觉到人已经到了，萧鑫雪收起手中的笔，笑着朝那人道：“宋爱卿怎会如此慢？”
“……”宋白英斜睨了眼坐上的人，径直坐在一旁大太监给他备好的椅子上，叹了口气，“路上偶遇一位非常有趣的人，非得同行，这才在路上耽搁一些时日。”
萧鑫雪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多言。
不过，他心里有些好奇，这天底下有什么人居然会让眼前这个书生觉得有趣？
一时间，他还真是没想到。
“陛下，今年春闱一事，陈右相准备得如何？”
说着春闱一事，宋白英思来想去还得亲自去监察，毕竟今年的主考官是他，当初同那位兄台说参加春闱也不假，反正日后也不会遇上。
“尚可，不过宋爱卿还是先看看这份奏折再说。”
说罢，宋白英走过去随意翻阅几下，他大致清楚上面的来意。
也不知怎的，唇角竟难得扬起一抹笑，“陛下，你已快到而立之年，大夏至今后位空缺，朝中大臣所言极是。”
萧鑫雪：“……”
他垂眸若有所思，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张别扭的脸，扬起一抹笑，“奉先不是早已知晓朕的后位，从不是空缺的。”
这话是肯定的，宋白英无法反驳。
虽说现在大夏已立太子，可那后位的名还真不是太子的生母，而是另有其人。
东苏合香。
等等，东苏合香和苏合香？
蓦地，宋白英似是意识到什么，抬眸朝萧鑫雪笑道：“陛下，咱们那位睿王……没有同你一起回来？”
“没。”
一个字足矣透露出帝王的失落。
宋白英嗤笑一声，丝毫不理会坐上那位脸色深沉。
先前他不过是觉得水路比不上陆上更踏实，选择独自坐马车。在扬州码头时，也比他们几人晚到，并未亲眼见过那位传闻中的睿王。
顿时，他还真是有些好奇这位传闻中让皇帝心心念念的人是谁。
“阿秋——”
坐于房中的东苏合香猛地打了个喷嚏，他摸了摸鼻子，心里愈发觉得近日需要找个大夫好好瞧瞧，整日打喷嚏都不见好。
睿王府虽说早已没有下人居住，可他的主宅还是有人收拾，大概是萧鑫雪亲自下达的命令吧。
他也不敢确定。
同他相对而坐的人蹙了蹙眉，默默地往后退了半步。
东苏合香十分无奈，这又不是他能决定？
“若阿殊不痴傻，不至于整日打喷嚏，被那些庸医给耽搁。”赵庭温嗤之以鼻，提起上官羽时，双眸不自觉地亮了几分。
他瞥他一眼，一身夜行衣，刚刚面上戴着面具，招招朝他要命的地方刺去。
若是旁人瞧见，定会有一番说辞。
偏偏真正的那位瞎子，坐在屋顶上看着好戏，手中还捧着一壶酒。
看好戏的意味十足。
“想问什么便问，我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庭温冷冷看他一眼，“早有这样的觉悟，两年前干嘛去了？”
“哎呀，赵兄何必挖苦我。”东苏合香摆了摆手，笑意相迎。
“瑶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被我杀死的。”
“……”
霎时，屋内又恢复到原先死一般的沉寂。
赵庭温手中紧握着剑柄，落在东苏合香身上的目光也变得警惕起来。
随即又听到那人莞尔一笑。
这一笑赵庭温深知，自己又被这人给耍了。
见缓和气氛失败，东苏合香逐渐敛去脸上的笑，恢复那副清冷的模样，他往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随即给赵庭温递了个眼神。
那人见状，心领神会。
大概三年前，他们二人也有过一次博弈。
那次……倒是被上官羽一杯茶给坏了雅致，与其说是雅致倒不如说是救了他们二人一命。
“赵兄，”他轻唤了声，目光始终落在棋盘上，“世上如此多真真假假的事情，你又是如何能分辨？”
“这有何难，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若觉得困惑，大可亲自查看一番，为何要纠结真假？”
啪嗒——
话音刚落，他吃下东苏合香一子，对面那人瞬间落下一截。
东苏合香倒也不着急，他垂眸若有所思，似被赵庭温这番话给说服。
可他偏偏是那叛逆之人，此生不服的便是世间大道。
“真假难辨，世上多的是能人志士能混淆视听，赵兄可勿要被人蒙蔽才好。”
啪嗒——
棋局和了。
赵庭温心中了然，拿起一旁的剑就准备起身离开。
临走前他还不忘提醒，“陛下有言在先，若是你回京记得去宫中找他。”
东苏合香：“……”
霎时，屋内唯剩下他一人。
天色渐暗，屋内漆黑一片。
他坐于窗下，指尖把玩着那颗黑子，许久都未曾落下。
“瞎子，你说他对我到底是喜欢还是利用？”
“陛下对您，自是再喜欢不过。”
那人说话的声音过于沙哑，透过面具时不难听出是经过变声处理。
东苏合香一愣，为何旁人看得如此清楚，他还处于困惑中。
思来想去，古人诚不欺我！
他轻笑扶额，甩了甩袖子，“罢了，你期待着他们好生歇息，我进宫一趟。”
“是！”
话音落下时那人再次隐入黑暗之中。
东苏合香一路策马狂奔，想赶在宵禁前进宫。
从小在宫中长大，又怎会不知宫中规矩？夜闯宫门，可是死罪一条，他深觉自己命不该绝，还是好好珍惜小命为妙。
“吁——”
马刚停下，就有一个侍卫走到他跟前拦住他的去路，“宫门乃是皇家重地，不能骑马，望阁下另寻他处。”
东苏合香挑眉，摸了摸腰间的令牌，发现不知道放在何处。
他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罢了，赵左相是否在宫中？”
“不知，若无令牌、有诏者，不允进宫，如是擅闯者，杀无赦！”
冷血无情的做事风格，果真是像极了他们几人。
东苏合香抬眸望了眼城楼上，早已不是当年熟悉的那些身影。
正准备离开时，瞧见一辆马车从宫中出来。
那个侍卫又凑了上去，车夫立马笑道：“梁侍卫今晚值班？”
趁着其他侍卫在检查时，被唤作梁侍卫的那人同车夫侃侃而谈，还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是，不知御史大夫出宫可是要事相催？”
“此处可是发生何事？”
车内传出一道温和的嗓音，东苏合香侧耳一听竟觉得有些熟悉，可脑中实在是不记得朝中的御史大夫是何人担任，也未曾听过赵庭温提过。
“有一人策马到此处，属下不过是奉命行事。”
“哦？”
只见车内那人撩起帘子，一副将要看好戏的模样，不曾想对上外面那人目光是，眸色一顿。
猛地，东苏合香张了张唇，十分诧异今日还在城门互相道别的人，今时又见？
东苏合香坐在马上，朝那人功守道：“宋兄，分别几时，别来无恙。”
“苏兄，你可是要进宫？”
二人对于身份一事，彼此心照不宣。
东苏合香点了点头，同他说了些缘由，宋白英心中了然。
对于无诏、无令牌者不能贸然进宫，乃是常事。
既如此，今日也没有进宫的必要。
若是执意要进去，到左相府一来一反倒是费时，到时候怕是过了宵禁他就得在宫中住上一夜。
倒不如明日再去同赵庭温说道说道，应能带他进宫。
冥思苦想之际，宫门处又走出来一人，走路时还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定睛一看，眸色一沉。
得，这下又有麻烦了。
东苏合香心中暗想。
准备策马离去时，却被洛鸠快步上前，一跃而起瞬间跑到他的跟前，拦住他的去路。
“王爷，陛下让我带你进去！”
霎时，宫门口跪倒一片，马车内的宋白英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果真如此。
下一瞬听到周围高声呼喊：“王爷千岁！”
东苏合香：“……”
洛鸠笑而不语，马上的人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子，颇为无奈。
他侧身下马，“免礼！”
东苏合香怎会不知，眼前这人还惦记着他在扬州时嫌弃他的蛊虫，这会怕不是故意报复他？
此时，他不再是无诏进宫，不再是无令牌者。
路过宋白英的马车时，朝着里面的人笑道：“宋大人，改日一起下棋啊！”
宋白英附和一笑，“王爷邀约，自是不敢恭维！”
东苏合香：“……”
再次踏入皇宫，不再是曾经那般沉重，他的步伐都变得轻盈许多。
走上台阶时，唇角扬起的笑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身侧的洛鸠似是有所察觉，心里倒是好奇，问：“相识多日，我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
“我名合香，复姓东苏，若你是觉得名字太长，可以叫我苏合香。”
“苏合香……”洛鸠轻声呢喃，自言自语道：“居然用中药的名字命名。”
东苏合香笑而不语，见他那副思量的模样心下倒是有些诧异。
是他以小人之心来度君子之腹。
在将来，洛鸠或许是个不错的好友。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不可一世无后啊！”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25、旧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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