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过分顺利的工作（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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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遗弃的杀人魔”的房间出来后，塞恩思的脸上多了一副由金属锁扣与皮质绑带制成的口罩——“悔恨”，可为佩戴者提供最大生命值与最大精神值的小幅增益（+2）。
主管向她投来了赞许的目光，满意地点点头。
“一罪与百善”、“惩戒鸟”和“被遗弃的杀人魔”都只用一次工作便收获了EGO饰品，非常好。
“做的好，塞恩思。”主管罕见开麦，笑着说：“接下来是情报部。”
三名低阶异想体都没有在塞恩思身上留下明显的伤口，所以理所当然的，主管下达了新工作。
安吉拉的声音在塞恩思的耳畔响起。
【您有新的工作指令待完成——请前往情报部一号收容室，对“焦化少女”进行沟通工作。】
即使塞恩思总是为他添加不必要的工作量，主管也相信着好用的员工，相信勤劳的塞恩思能够在一天的时间内收集到全部上层异想体送出的EGO饰品。
“收到。”五级员工听话领命。
塞恩思抬手将耳麦上的某个按钮按下，表示自己已确认着新的工作指令。
“终末火柴之光”，一根火柴状EGO饰品，叼在口中可为使用者提供少量最大生命值增益（+4），塞恩思的新一阶段工作目标。
她合上了“被遗弃的杀人魔”的收容室舱门，配合地将自己在压迫工作中的工作记录交给了匆匆赶来的记录部文职，
记录部文职飞速翻阅着塞恩思的工作记录，确认无误后点头：“感谢您的配合。”
“没什么。”塞恩思说。
记录部记录下了公司自成立以来的点点滴滴，他们的记录簿上承载着无可估量的内容。
记录部文职除了要在监控室观看那些被认知滤网屏蔽了的监控画面，还需要比对直面异想体的员工写下的工作流程，多角度评估，客观完成记录。
身为员工，她理应配合后勤文职的工作。
记录部文职笑了笑，利落地收走了塞恩思的工作记录本，又从公文包中拿出一本新的递过来，语速飞快：“了解到您的下一项工作在情报部，这个您拿好，工作结束后填写完毕，交给在情报部轮值的同事就好。”
“就是这样，我先走了。”工作流程结束，记录部文职忧愁地长叹一口气，缩着脖子，夹起公文包，蹑手蹑脚地匆匆离去。
脑叶公司收容了太多可怕的怪物，比起和员工在昏暗的走廊中谈论工作，她更希望回到自己狭小却明亮的监控室。
在走廊中呼吸——记录部文职的主要死亡原因。
告别了行色匆匆的记录部文职后，塞恩思熟练地乘坐内部电梯回到情报部，接受今日在情报部轮值的培训部的检查。
塞恩思今日在情报部就职，临时工号Y-005，前往控制部工作属于内部员工借调。完成工作后回到情报部需要接受培训部文职的基础检测，防止她从其他部门带入有害污染源。
一番问话过后，培训部文职确认塞恩思精神健康，点头在自己的工作簿上打了勾，客套几句后也匆匆离开了走廊，回到更安全的主休息室。
塞恩思很能理解文职们的处境，挥手目送培训部文职的身影安全消失在远处后，才不紧不慢地推开了“焦化少女”的门。
安吉拉又在催了。
“焦化少女”被突兀闯入的员工吓了一跳，怯懦地退到墙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塞恩思的动作。
于是塞恩思蹲了下来，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威胁性：“你还好吗？”
沟通工作是满足异想体的社交需求，聊天或其他什么社交性的互动都好。
资料库中“焦化少女”的相关信息非常完备，相处过程中只要稍加关怀，就能顺利完成工作，收获足额的能源。
“焦化少女”仍旧很害怕的样子，但它伸出了一只烧焦的小手，手心托着一根完好无损的火柴。
塞恩思接过了那根火柴，拉下脸上的皮质“悔恨”口罩，把火柴含进嘴里，咬在牙间。
“谢谢。”塞恩思说，指腹上沾染了“焦化少女”手心处的灰烬。
于是“焦化少女”笑了起来，步伐僵硬地离开角落向塞恩思靠近，带着灼热的橘红火焰。
贯穿它身躯的火柴仍在剧烈的燃烧。
塞恩思没有躲，掏出记录部文职新给的工作记录本，翻开后勤事先印好的沟通工作评估表，在【友好行为】一栏上打钩。
“焦化少女”身上的火焰隔着塞恩思身上的“蜕落之皮”，留下了一点轻微的物理伤害。
塞恩思随意瞥了眼自己手背上被烫出的水泡，没管，继续按部就班的进行沟通工作，与异想体建立互信关系。
能源收集进度飞快提升……
“焦化少女”是笑着送走塞恩思的，临走前还拉着她的衣角依依不舍，在满布褶皱与孔洞的“蜕落之皮”上烫处一股蛋白质烧焦的气味。
主管眯起眼睛，暂停了时间，放大了走廊中的画面。
在认知滤网与皮质“悔恨”的双重遮挡下，主管很难一眼辨认出塞恩思嘴里有没有叼着“终末火柴之光”。【1】
嗯……
很好，她叼着烟。
主管恢复了时间，继续命令塞恩思前往下一层工作地点，对“老妇人”进行沟通工作。
“收到。”塞恩思说。
她没有察觉到瞬间的时间停滞，只知道自己刚走出收容室就收到了新工作。
塞恩思按了按额角，困恼地穿过走廊，推开门，来到被“孤独”淹没的“老妇人”面前。
“吱嘎——吱嘎——”
“老妇人”晃着摇椅，愁苦又怨愤地看向推门而入的塞恩思。
它的管理须知中这样写着：
当“老妇人”的收容单元内没有员工时，每完成一个异想体的工作，“老妇人”的逆卡巴拉计数器都会立刻减少。
当“老妇人”的逆卡巴拉计数器归零时，收容单元内会形成一团黑色物质——我们决定称其为“孤独”。
当“孤独”堆积起来后，它会缠上进入收容单元的员工。
一旦“孤独”缠上某个员工后，该员工将会动弹不得并持续受到白色的精神伤害，直到“孤独”消失为止。
塞恩思扶着门，沉默忍受着“老妇人”的“孤独”。
不远处，两名文职苦着脸，时刻准备为员工提供帮助，又畏惧着自己也染上“孤独”。
“孤独”眼镜只是主管最普通的收集要素之一，员工拿到饰品后就不会再来——“老妇人”危险等级偏低，能源产出较少，计数器归零之后也不会出逃。
所以它总是如此孤独……
塞恩思晃了晃头，“孤独”的黑雾从她眼前散开，只留下精神层面的轻伤。
确认塞恩思不会因为异常的精神状况而发疯后，安保部的文职离开了。
培训部的文职则深吸一口气，哭丧着一张笑脸靠近了塞恩思，僵硬提起嘴角：“你好，工号Bata27向您服务……”
正午考验即将到来，她想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比如电梯间。
但按照工作手册上的要求，她必须抚慰刚刚熬过“孤独”的员工，向塞恩思提供心理咨询。
“没关系，我很好。”塞恩思说。
孤独的空洞感还弥漫在她的心头，但她还是挤出一个充满活力的笑容：“拍个照当工作记录，快回去吧。”
Bata27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走廊处的监控探头偏转，注视着这处角落。
Bata27嘴角抽动，努力保持着得体的职业微笑：“您说笑了……”
主管注意到了某处监控的对焦变化，关注到了走廊上的塞恩思：“嗯？”
她又没有疯，为什么要在走廊上闲逛？
安吉拉站在主管身后，代替主管向塞恩思下达了工作指令。
【请前往情报部二号收容室，对老妇人进行沟通工作。】
塞恩思得到命令，对Bata27摆摆手，转身踏入“老妇人”的收容室：“回去吧。”
收容室内，以上了年纪的虚弱老人身份存在的异想体躺在摇椅上，终于说出了早在塞恩思第一次推开门时就想说出的话：“孩子，孩子，你想不想听一则以前的故事？”
“老妇人”根本不需要塞恩思的回复，自顾自的在唯一的倾听者面前哼唱起一曲诡异的古老童谣。
于是塞恩思站在收容室的门边，想要透过那面小小的观察窗观察Bata27有没有平安走远。
但观察窗只是一面单向玻璃，塞恩思只能看到一片空白。
“老妇人”不满于听众的跑神，但还是为塞恩思递来了一只老花镜，想要帮她看清玻璃外面的世界。
塞恩思收下了眼镜，将其戴在眼前，坐回“老妇人”的摇椅旁，却仍旧时不时看向门外。
正午的考验或许降临了，看不清画面的小窗上映射着走廊上闪烁的红灯。
其中或许有哭喊，但塞恩思听不到。
收容单元的隔音效果很好，房间内只有塞恩思自己的呼吸声和摇椅的嘎吱声。
【“老妇人”的的故事充满了恶意，它们渗透到周围人的内心当中，致使他们进入难以忍受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过分顺利的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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