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7% ...
-
主管很清楚，自己不完美，至少不是个完美的领导者。
——他有些轻微的强迫迹象，对完美主义也有些偏执的追求。
只要有新的陌生异想体被收容进脑叶公司，主管就必须要在当天解锁该异想体的全部管理资料，并尽可能多的压榨出它的潜力，消耗能源将EGO装备研发至上限。
哪怕牺牲再多的休息时间，加班到深夜，甚至重复经历这一天，主管也在所不惜。
在员工的部署安排上，他的要求也照样不少。
同一部门内，必须包含有远程与近战两种攻击类型的员工，且至少有一名穿戴全套A级EGO的五级员工在部门内镇守。
皮糙肉厚高级员工通常负责近战攻击，穿着较好的装备以吸引敌方的仇恨攻击；身娇体弱的脆皮员工则站在后排，使用中、远距离攻击手段补充前排输出量，或者提供增益buff。
当然，不论等级如何，职员身上的武器与护甲必须成套，最好也同时拥有与之相对应的EGO饰品。
如果职员的发色也与身上的EGO装备相呼应就最好了——同色系的发色与装备也没有什么特别加成，只是主管看着顺眼。
这不能强求，毕竟他只是主管，不是理发师，无法影响员工的发色……
一些细节暂且不论，总而言之，主管手中的脑叶公司欣欣向荣。
强大的员工智勇双全，清洁的能源源源不断。
自他掌管脑叶公司的那一日起，公司零伤亡的生存率数据保持至今，从无意外。
因为那时的文职不被计入生存率统计……
……
主管坐在他的办公室内，面前是整整一面墙的监控，桌上整齐有序地分门摆放着各类文件。
他似乎永远在处理脑叶公司的工作，从不迈出主控室的大门，脚上程亮的皮鞋不沾染半分尘埃。
主管此时正阅读着一份由培训部呈交上来的文件。
塞恩思离开不久，Hod就找了过来，拿着一份新的管理报告。
Hod的工作效率极高，答应了要帮忙后，就立刻付出了行动，改出一份新的报告在主管下班前交了过来。
新版管理报告中，有关员工的各项资质统计数据不变，只有最下方一栏的‘员工生存率’被‘职员生存率’所取代。
原本100%的S级生存率评价被擦去，鲜红97%的A级生存率如此刺眼。
虽然要有预料，但……
这还是主管第一次在工作上获得非满分的评价。
他拿着这份轻飘飘的报告，目光死死烙在97%的数字上，快要把纸张烫出洞来。
脑叶公司目前只开放了上层部门和中央本部一区作为异想体收容区。正式工作时每个部门内包含三名员工与十名文职——当日收容区域内共有六十五名职员，工作结束时阵亡两人，综合职员存活率为97%。
主管久违地感受到了烦躁与憋闷的情绪。
塞恩思提出的三项文职权益保障改革中，对主管影响最大的就是这项生存率统计改革。
基础情报共享与低阶EGO使用权转让一事或许文职们很在意，对主管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他已经不在乎异想体杀人后多产出的那一点微薄的能源。
只有残缺的97%令人在意。
主管又翻了翻管理报告的附录，去查到底是那两个人破坏了他100%的记录。
贝克莱与奥斯本？谁？不认识。
主管甚至记不清今天什么时候死过文职，翻阅过异常状态时刻表后才大致推断出他们可能是死在贪婪女王的口中。
……就这样吧。
主管收起了新一版的管理报告，将它收入文件盒，眼不见心为静。
97%的结果确实令人难受，但死的毕竟是文职，而不是员工。
主管不可能为了两个普通文职重新开始这一天，费神费力地重复进行高强度的管理工作。
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做——接见一些盒子，感受它们传递出的信息，并从中挑选出中央本部二区一二号房的异想体住客。
“溶解之爱”还是没来，但他迎来的两位同样高危的A级异想体。
“碧蓝新星”与“微笑的尸山”
“微笑的尸山”也是大家的老朋友了，爱出逃的“文保协”成员之一，不必过多介绍。
“碧蓝新星”，编号O-03-93，一个由无数条手与腿和一颗星拼接而成的怪物。极度厌恶沟通工作，对进入收容室内工作的员工要求极度苛刻，稍有不满便会立刻出逃。
“碧蓝新星”出逃后会周期性地向周遭释放扩散精神属性伤害，所有谨慎等级低于4级且自律等级低于3级的职员将毫无抵抗之力地被吸入它的中心，躲在收容室内的员工也不例外（不包含避难所）。
非常不妙。
主管并不畏惧出逃后的“碧蓝新星”，只是在心底快速计算了一下后果——如果“碧蓝新星”这个活体“文职清理大师”出逃，那么他当日的职员存活率将骤降至40%以下！
97%已经够令人糟心了。
更低的综合存活率会得到什么评价？C吗？还是更屈辱的C-？
主管无法接受这样的评价。
所以，“碧蓝新星”最好能乖乖待在自己的收容室里。
安排过下面的人仔细接待两位A级异想体入驻后，主管不再关注中央本部，操控着监控探头化为自己的耳目，搜寻文职们的所在。
他们在最下层的研发部。
研发部的Binah部长没有出面，任由一众文职以塞恩思为首，拿着有主管签名的批条打开了库房的门，一件件搬走了表格上罗列的EGO套装。
Binah完全不在意这群弱小的文职。
主管的视线也没有过多的停留，没兴趣围观文职们如何争抢那些低阶装备。
他罕见地没有用咖啡提神，处理完一些紧急工作后就不再工作，起身离开了那一整面墙的监控屏幕，推开一扇小门来到主控室旁的休息室内。
洗漱完毕，主管躺在床上。
酣甜梦境来临之前，那个数字又出现了。
97%，综合评级为A。
这种感觉就像过去的某一次，“秃头-真是-太棒啦! ”来到了脑叶公司，他对这位新来的低危异想体十分放心。
它没有造成任何物理层面的伤害，却让主管在合眼时都能隐约看到秃头们反射的亮光。
他睁开眼，光亮消失了。
今天的他没有加班，早早（相对）躺倒了床上，却没有了半分睡意。
主管无声注视着洁白的天花板。
他终究还是个人类，在黑沉的夜色里，也会回想起过去。
97%这个数字仍旧令他难以介怀，但主管不后悔同意塞恩思的申请——如果卡门在，她大概会更早提出这件事。
……
第二十三天的清晨，主管透过监控，很明显地看到早餐食堂涌现出了一大批奇形怪状的文职。
经过昨晚一晚的时间，他们已经完成了EGO的使用分配，并协商出了今日各部门文职的轮岗安排。
身穿“猩红创痕”的塞恩思受伤后将会开启无差别攻击模式，自请带着九名身穿普通制服的文职前往控制部轮岗——制式手*枪是远程攻击武器，控制好距离不会被狂暴状态下的自己误伤。
控制部虽然也开放了收容，但危险程度并不高。
中低危环境下塞恩思会站在前排抗伤，让后排的文职有远程蹭人头提升资质。遇上高危考验他们也不需要强上，找个地方躲好就行。
其他几个部门则每个部门分配到了四到五个持有EGO的文职，按照资质与工作性质分配，两到三人为一个组，彼此……
主管顺耳听了两句，没开口评论，视线落在塞恩思的身上。
塞恩思脱掉了“忏悔”，穿上了“猩红创痕”，但还是把安保部的文职外套套在了外面。
“猩红创痕”的护甲是一身有着血红披风的雇佣兵外套，武器则是短铳与钢刀的组合，整体为暗红与黑灰色调，是血腥酷帅的风格。
而安保部文职的制式服装则以青绿色为主基调，十分醒目……是那种安全出口指示牌上的荧光调青绿色。
配合着塞恩思脑袋上的那一头浅灰色短卷发……
像是一颗怪异的圣诞树。
暗红色与荧光绿完全不相配，浅灰色也无法中和。
如果是一颗由EGO饰品组合成的圣诞树，主管还能为了强度勉强忍下——但这棵树什么也没有。色彩突兀，臃肿笨重，甚至会影响个人的敏捷属性。
他无法理解塞恩思的选择，打开麦克风：“把外套脱掉。”你完全没有感觉的吗？
“？！”耳麦中突然传出主管的声音让她有些惊讶，但塞恩思还是配合地执行了主管的指令，脱掉了外套。
她一直将制服外套罩在外面只是为了和大部队保持一致，并非是对这件没有任何防御属性的制式外套有什么特殊感情。
要论感情，她最喜欢的还是那套“忏悔”。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97%
，还差 